人工智能下象棋（人机大战与网络象棋第一章电脑首次战胜人脑）

（二）大师联盟 惜败电脑

2006年8月9日下午，象棋大师与浪潮天梭的人机大战开赛了，全场轰动。人方出场的是：特级大师，世界冠军徐天红，特级大师卜风波，特级大师、全国冠军柳大华，象棋大师张强，象棋大师汪洋。电脑方面出场的是2006年世界杯棋软冠军“棋天大圣”，2005年世界杯棋软冠军“象棋奇兵”及“象棋旋风”、“天机”、“将神传说等。人机按顺序分别对垒。人方阵容相当强大，前三位特级大师都是棋坛顶尖高手，后两名大师也是出类拔萃的新秀。电脑方则是当今棋软的王牌。这是中国象棋历史上首次人机大战，谁胜谁负？广大棋迷拭目以待，30万人网络在线观看直播。

当“电脑”代理人向“人脑”代表递交挑战书之后，棋迷的情绪又出现新的高潮，纷纷议论电脑与人脑的优缺点，这场大战谁胜谁负？人工智能学会的专家说：“天梭的优势在于谋略能力极强，虽然目前还不能完全摆脱穷举法的思维模式，但可以通过择优算法，在每一次判断时，主动舍弃一些不应该的着法，这样它就避免了大量无用计算过程，能在较短的时间看到较远的棋局发展，策略水平当然大幅提高，棋力也就非同一般了。这种思维模式，其实与人已经非常接近了。电脑和人脑在开局阶段走得差不多；电脑在中局阶段的计算能力上占有优势；而残局功夫方面，人类大师研究了许多年，比较有心得。”浪潮集团负责人说：“计算机的优势在于计算快，不会疲倦，不会犯计算错误，快棋比赛更具优势。速度快，永不犯错，无疑是浪潮计算机的最大优势。”据悉，浪潮集团开发出的超级计算机，具备超强的计算能力，它曾多次打破并创造全球最权威的计算机测试纪录。而棋软在研制过程中，邀请了象棋高手参加测试工作，甚至研究了很多大师诸如许银川的名局棋谱，吸取他们的策略与战术思想，调整优化系统参数设置。所以在“天梭”背后其实有诸多大师的支撑。

人方棋手的代表张强说：“人脑没有压力，我们就是重在参与。至于说到棋谱储存量，就是有东方电脑之称的柳大华，他脑子里的棋谱恐怕也不够电脑运行两三分钟。关于备战，我们与人比赛时，考虑到高手的棋是有个性的，可以有针对性地进行备战；但对计算机，我们心里就没谱。其次是心理素质，平日高手过招，可能只以一步就定了胜负。但没有喜怒哀乐的计算机象个冷血杀手，它不下到最后一步，不会轻易认输。所以打心理战的方法，我们想都不想。另外不能不说到体力方面，电脑一通电就解决了，可人脑得休息呵，这次比赛的用时规定的确对人脑是个考验。所以我们只能随机应变，综合运用多种战术，谋略取胜该是最佳选择吧。”

看来对于此次大战，电脑方信心十足，人脑方比较低调，没有把握。而浪潮集团副总裁说得好：“人机大战，无论哪一方面取胜，都是人类智慧的胜利。”因为计算机也是人的智慧创造出来的。

事实上，人脑还有自己的突出优势，例如棋战中不存在单一的战术，需要棋手随机应变运用多种战术，这样的综合能力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可以做到的，而机器在此方面尚且不能达到人类所拥有的大局观和统筹整合能力。例如棋局的转换阶段，序盘进入中局，中局进入残局，这都需要分析判断、宏观把握的地方，对计算机来说则是弱点。总之，人机双方各有千秋，在赛前断定谁胜谁负，还为时尚早。

裁判长宣布比赛开始，本次比赛采用亚洲象棋规则，用时为每方45分钟包干，共进行两轮，其10盘棋计算总局分，第一轮由人方执红先行。

第一台徐天红对“棋天大圣”，双方演成挺兵转中炮对卒底炮飞象横车布局。此种阵式避开激烈对攻，使电脑未能发挥特长，却符合徐天红的技术风格。第9回合，徐天红故意选择挺边兵的冷门变例，脱离电脑的开局库，以此考验电脑的应变能力。接着徐天红又用马踏中卒，兑子后形成多兵平淡局面，使电脑找不到对攻拼杀的门路。徐天红以己之长击彼之短，布局策略成功，掌握先手。进入中局后，仍然没有搏斗场面，但徐天红的边兵悄悄渡河，不知不觉地靠近对方九宫，不久红中兵又渡河，蕴藏着稳攻计划，已呈优势。但电脑走得顽强，用车压马，使徐天红的攻力不足，也找不到攻击切入点。当弈至45回合时，电脑再也按耐不住消极防守，竟然弃炮砸士，虽然对前景并没有多大把握，但引起对攻，并制造紧张气氛。难道电脑也会搞心理战？人类棋手感到压力而耗费思索时间，电脑则快速行棋，发挥自己的特长。果然，徐天红在多子优势下，时间不够用，只剩1分钟了，灵机一动，形成双方一打一闲不变作和。

第二台卜风波对“象棋奇兵”，双方演成中炮直横车对屏风马两头蛇阵式。卜凤波有意采用四兵相见变例，虽然变化复杂些，但这是热门变例，红能稳持先手，卜风波是心中有数的。电脑开局库中肯定有此局谱，弈来应付得当，没有明显差错。中局时电脑主动邀兑车，减轻压力，形势有所缓解。当弈至30回合时，卜风波平兵捉炮，以为争得先手。不料电脑跳马入相眼叫杀捉炮，算得准走得快，卜凤波无奈退车防守，结果丢相少兵，只好求和。

第三台柳大华对“象棋旋风”，双方以顺炮直车正马对双横车局。柳大华选择高左炮变例，引起激烈对攻，他不相信电脑计算快，决心跟电脑一决高低，电脑也不示弱，肋车直插相眼，又挺起中卒谋求中路突破。第17回合，柳大华不愿平车兑车缓和局势，却退马委曲，希望保留对攻实力。但在互缠过程中，柳大华不仅错过一个得子失势的对攻机会，还因为随手补错士造成左翼空虚的劣势局面，最后失子失势，自动认输。

第四台张强对“天机”，双方演成屏风马对单提马布局。张强避开流行着法，挺双兵活通马路，又跃出盘河马用巡河炮保护，形成坚强有力的阵型，使电脑双横车无佳位可走。中局阶段，张强趁电脑一个疏忽，驱兵渡河直冲九宫象眼，即给电脑以严重威胁，再运炮瞄象叫闷杀，电脑只好舍马救命，于是张强得子得势，为人类棋手赢得第一盘。

第五台汪洋对“将神传说”，双方大打散手棋，汪洋获得了有利的局面，可惜由于时间压力，遗憾地被电脑逼和。

第1轮每方都是1胜1负3和，人机打成平手。第2轮全部由电脑执红先行。

第一台，“棋天大圣”对徐天红，也是挺兵转中炮对卒底炮飞象横车布局。电脑选择炮取双卒变例，又是挺边兵冷门走法，没想到电脑也喜欢采用多兵互缠的策略。徐天红认为这种棋正合自己风格，便中局兑掉双车，与电脑斗马炮棋，结果弈成红炮被困、黑马危险，双方都有顾忌的局面，以兵卒长捉作和。

第二台，“象棋奇兵”对卜风波，演成中炮两头蛇对半途列炮右横车阵式。卜风波作为北派棋手，意欲跟电脑一搏，不料电脑用双炮抢中卒，钉死黑窝心马，构成局面优势，在对攻中电脑错过得子机会，反而被黑赶退盘河马，又沉炮叫将反先。卜风波越战越勇不贪吃马而冲卒造杀，电脑干脆弃车砍卒，暂解燃眉之急。卜风波在时限繁张的情况下，放弃多子优势，用车砍炮实现平稳局面，不料仓促出将失误，竟被电脑巧着吃马制胜。

第三台，“象棋旋风”对柳大华，双方演成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平炮兑车阵式。第12回合电脑避开流行着法，不用炮打中卒而退骑河车，于是出现新的变化。柳大华不知不觉少双卒，又走出跃马河口的软着。电脑抓住战机，平车捉炮进车逼马，控制了局面，最后电脑以多兵大优迫使柳大华认输。

第四台，张强在上局获胜的情况下，后手不愿冒险，稳健与电脑握手言和。

第五台，“将神传说”对汪洋，双方演成五四炮进七兵对反官马局式。电脑布阵缺乏大局观，左翼活跃而右翼呆滞，被黑左车过河压马而失先。汪洋在占优后，走得谨慎细致，不给电脑对攻机会，直到最后胜利。

第2轮电脑2胜1负2和。总的成绩，人方2胜5和3负惜败于超级计算机浪潮天梭。

人机大战结束后，舆论大哗，人们热烈地谈论着电脑人脑的话题。

赛后，五位大师均表示面对计算机时，明显感到它的计算能力强大，但也普遍认为计算机虽然每走一步都选择了最精确的下法，但由于计算机下棋的大局观较差，人要战胜它并不是不可能的。

柳大华说：“面对计算机时真是一点错都不能出，这不像人和人之间的比赛。跟人比赛时，我就算出了错，也可以用气势给对手形成压力，等他出错。但对计算机，只要出了一点错，就很难有翻身的机会。”“在时间上真人很吃亏，这是每方45分钟包干的赛制，可以提供给真人思考的时间太少，但这对于计算机来说没有影响，它不会为时间少而产生情绪波动。”“如果在慢棋赛中，真人会有更好的发挥，现在计算机的实力已经相当不错了，可以说接近大师的水平。”

汪洋说：“我抓到了计算机的一个漏洞，比赛前一天我看过该计算机的棋谱，发现它开局时有一定的套路，临场时我就想看看它是否真的按套路去下，结果发现，它真的下出我昨天看过的走法，虽然每一步棋都不错，却都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可以轻松取胜。”

卜风波说：“电脑的计算很准，开局时我刚好走进它的数据库，所以没走出先手便宜，我想不能久战，赶紧和了吧。”

柳大华说：“我第一盘主动进攻，就是怀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心。都说电脑计算能力强，我就看看它强到什么程度。结果输掉了，事实表明，它的计算非常快而且准确，一旦抓住对手的错误，就绝不放手。”“当然，电脑在平稳局面下显得比较死板，不够灵活。”

徐天红说：“我第一盘已经占优，如果能多给人脑一点时间，结果还很难说。”

张强说：“下棋是一门艺术，而电脑却缺少这种艺术细胞，它的计算能力确实惊人，但却是那种广而不精的计算，缺乏人类所有的判断力，而我认为，判断比计算更重要。”“棋战中，对于局面的判断力有时是很灵活的，比如一个过河卒可能非常重要，但对电脑来说会被忽略掉了。”

关于此次大战结果人方惜败一局。张强说：“输的原因主要在体力的过度消耗，以往和人比赛，到了最后时刻就是意志和心态的对决了，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能不犯错误。但是超级计算机没有这样的问题，因此这场比赛在体力、心智方面的消耗远比和人比赛要大。”

除了人类棋手的感想外，我们也来听听计算机专家的看法。人工智能学会的专家说，以往人机大战，都是采用国际象棋，事实上无论是从状态空间还是从博弈树的复杂度来说，中国象棋都高于国际象棋，因面对机器增加了难度，国际象棋的棋盘是64格，中国象棋的棋盘是90点，数目比国际象棋多，因而棋路变化也更多。国际象棋的64格恰好与目前的64位计算机相对应，而中国象棋还有九宫和河界两个特殊的区域，这对一些棋子的范围做了限制也增添了程序的复杂性。另外，虽然两种棋都是32枚棋子，但中国象棋有7个兵种，而国际象棋是6个，而且中国象棋中的绊腿，将帅不能对脸等规则也是国际象棋所不具备的，这些都增加了软件的难度。

关于此次人机大战与10年前“卡斯帕罗夫”对“深兰”之战比较，计算机有哪些进步的问题，专家说：现在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与当年“深兰”所采用的技术进步很多，从专业角度来说，设计中国象棋的复杂度是10的150次方，而国际象棋的复杂度才10的120次方。

专家说，在人机大战中，与人对抗的，其实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简单地说，人工智能就是让计算机具备人类的思维模式和智慧水平。人工智能的思考方法是穷举法，即通过对所有可能的着法的演化结果进行比较，最后选择出一个最好的着法，这种比较一定是越深越好。比如能对战局演化看得越远的人，往往象棋水平越高。计算机也一样，例如在某个局面中，有38种可能的棋子走法，无论选择其中哪一种，都会再生成一个新局面，如果将所有这些变化列起来，就会形成一棵博弈树。计算机要做的，就是比较最后一层结果，选择其中一个最好的，然后逆推找到本局面最好的一个走法。

但是号称棋类不败算法的博弈树是根本不可能完全建立的，因为它太庞大了。中国象棋从开始到结束，所有可能的走棋方式大约是10的150次方，这么多的可能性即使计算到地球毁灭也计算不出一步棋的走法。所以，计算机必须具备一种策略判断能力，在博弈树的每一层中，都能及时舍弃一些明显错误和不可行的着法，砍去该分支及其后续变化。 怎么判断呢？这时人类的思维方法就发挥作用了，这也是人工智能最突出的表现。例如“浪潮天梭”在面对每一步棋时，都将会模仿人的思考方法尽可能地简化搜索范围，然后对其进行横向比较并选择最优走法。电脑的这种思考能力在中局搏杀阶段表现得尤为明显，它在择优时所使用的评估函数一般包括固定子力值、棋子位置值、棋子灵活度值、威胁与保护、牵制、棋子配合作战、兵的状态、将的安全等方面，这对超级计算机处理器的能力和带宽，以及多个处理器之间的通信和数据交换、协作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此外，电脑还有一个优势就是超强的记忆力，“浪潮天梭”可以存储几百万个典型棋局局面，建立大量快速判断模型。当棋局发展到某一个局面时，“天梭”可以迅速与棋局库相比较，找到最相似的一个模型，从而判断出这个局面下最好的着法是什么。而且最可怕的是，超级计算机还具有主动学习能力，可以通过与对手的比赛，学习对手的战略与战术。

据悉，“浪潮天梭”每步可处理42亿步棋，本次比赛总共评估了超过10万亿个局面，并执行了超过300万次复合查询。

柳大华人机大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