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电竞不直播会被收费吗（企鹅电竞停运传闻背后的行业嬗变与困局）

21世纪经济报道 记者蔡姝越、南方财经全媒体 记者吴立洋 上海、广州报道

在已经被叫停的虎牙斗鱼合并计划中扮演桥梁角色的企鹅电竞，近日传出即将停止运营的消息。

3月1日前后，多位游戏主播在社交平台上宣布将离开企鹅电竞。市场消息称，企鹅电竞或将于6月结束运营。针对这一消息，腾讯互娱方回复21世纪经济报道称，企鹅电竞目前仍在稳定运营中，感谢各界关心。

但随着虎牙与斗鱼合并被终止，游戏直播赛道近况却难称“稳定”，多位分析人士向记者表示，当前资本市场也逐步失去对相关行业继续输血，维持烧钱竞争局面的意向和能力，其需要进一步提升造血能力自力更生。

在此背景下，很多综合类平台将游戏直播功能整合为一个模块，充分发挥其引流作用，而最终的平台内容生产能力，或许才是最终左右其存续的关键。

多位头部主播先后离场

近日，多位游戏主播宣布将离开企鹅电竞平台。3月1日，王者荣耀主播“企鹅电竞韩跑跑”发布微博称将告别企鹅电竞。另有“天霸-沫子Mozz”“狙神小力力”等多位主播亦在平台内发布自己将离开企鹅电竞的消息。

（图说：多位主播宣布将离开企鹅电竞 图源/微博，企鹅电竞）

多位头部直播的纷纷离场，也被视为企鹅电竞或将停运的预兆。有市场消息称，企鹅电竞目前正在大面积与平台内主播解约，并最晚于6月结束运营。

针对停运传闻，腾讯互娱方回复21世纪经济报道称，企鹅电竞目前仍在稳定运营中，感谢各界关心。

企鹅电竞成立于2016年7月，是腾讯旗下的移动电竞内容平台，包含手游赛事、直播、视频内容等，涵盖QGC、KPL、CF手游超级联赛、LPL等手游、端游的电竞职业赛事。

不同于其它直播平台，企鹅电竞拥有腾讯系天然的内容生态矩阵。拥有《王者荣耀》《和平精英》《英雄联盟》等腾讯系游戏的直播版权，同时又有腾讯系社交平台和门户网站为其引流。

而为何具备优良先天条件的企鹅电竞目前面临主播纷纷离场，停运传闻四起的局面？

游戏产业分析师张书乐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指出，在纯粹的游戏直播赛道上，无须多个同质化、同背景的游戏直播平台间“无效竞争”。在此前虎牙、斗鱼与企鹅电竞的合并就带有这种目标，在叫停之后，企鹅电竞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是否可以通过自行停运来变相达成一种“合并”，成为了一种可选择的方向。

而在活跃用户量方面，企鹅电竞与头部游戏直播平台虎牙、斗鱼的差距也较为明显。艾媒咨询发布的《2020-2021年中国电竞直播行业发展专题研究报告》中数据显示，2020年第三季度企鹅电竞MAU为546万人，而虎牙和斗鱼分别为7420万和5960万。

亦有观点认为，企鹅电竞未必真的面临运营受阻的情况。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指出，此次主播大量离开，可能是企鹅电竞的成本压缩策略，导致平台方对游戏主播的报价大幅度降低，各平台之间又在争夺游戏主播方面的人才。在这一背景下，游戏主播向流量更为集中的平台，如抖音、B站等流入。

直播业务曾计划被转让至斗鱼

在此次停运传闻之前，企鹅电竞中的游戏直播业务曾计划被转让。

在2021年7月的虎牙斗鱼合并案被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叫停后，企鹅电竞一度被外界认为具有超越这两家游戏直播平台的潜力，但实际的运行逻辑并非如此。

据虎牙官网公布的信息显示，早在2020年10月虎牙和斗鱼签署的《合并协议和计划》中，腾讯就计划将企鹅电竞下的游戏直播业务转让给斗鱼，并深化与斗鱼的合作，同时也计划将企鹅电竞的业务与合并后的虎牙斗鱼相整合。

但最终，国家市场监管总局指出，虎牙和斗鱼合并后的直播市场份额合计超过70%，将形成垄断局面，“不利于市场公平竞争、可能减损消费者利益，也不利于网络游戏和游戏直播市场规范健康持续发展”。虎牙斗鱼合并计划最终落空，企鹅电竞直播业务的转让也被中断。

艾媒咨询CEO张毅在接受21记者采访时指出，此前腾讯计划将虎牙和斗鱼进行合并，其背后的主要意图就是推进旗下直播业务的整合。“除了虎牙、斗鱼，腾讯也在B站、快手等平台主要持股。单从市场份额的角度来说，腾讯目前已经占据游戏直播赛道的最大头。”他表示。

但本次合并失败也给游戏直播行业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一位长期跟踪游戏产业的资深分析师告诉记者，随着行业整合被反垄断法规所限制，游戏直播赛道经过长年烧钱竞争，资本市场也逐步失去对其继续输血的意向和能力，其唯一的生存路径就是依靠自己造血活下去。

“虽然部分综合性头部平台例如抖音、快手、B站还有一定意愿在游戏直播领域投入，但考虑到部分公司股价近期持续走弱，其当前必然也面临着极大的压力。”该分析人士表示，外部热钱断供，行业重新洗牌，公司自立根生，是游戏直播公司在金融市场环境和政策环境下的大势所趋。

另一方面，也有专家认为企鹅电竞在腾讯系游戏直播业务的权重正在下调。盘和林指出，在此前的合并行动中，本要将企鹅电竞的直播业务转让出去，也说明腾讯方面想要降低企鹅电竞的权重。“当前电竞直播大多数依然围绕《王者荣耀》和《英雄联盟》等腾讯手上的老游戏，这些电竞内容直播不会脱离腾讯系企业。但腾讯内部一直存在左右手互搏的竞争设置，这也可能意味着企鹅电竞在腾讯内部的权重在下滑。”他说。

游戏直播行业或将出现“整合”态势

企鹅电竞是否将停运尚无定论，以游戏直播业务为主的直播平台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

有业内人士向21记者传达了较为悲观的情绪，他认为，游戏直播作为一条独立的赛道，未来将较难单独成立。“不同于直播带货高效的流量转化能力，游戏直播的主要收益还是来自于用户的打赏。此外，越来越多的长短视频平台整合了游戏直播模块，以游戏直播作为主要业务的平台的生存空间也被进一步挤压。”该业内人士表示。

此外，整个直播行业所面临的监管也在不断趋严。2021年7月，文化和旅游部就《网络表演经纪机构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办法》）向社会征求意见。《办法》提出，网络表演经纪机构不得以虚假消费、带头打赏等方式诱导用户消费，不得以打赏排名、虚假宣传等方式炒作网络表演者收入。此外，对于一些行业灰色地带，《办法》也作出了相应约束：网络表演经纪机构应当加强对签约网络表演者的约束，要求其不得以特殊对待、语言刺激、承诺返利等方式诱导用户消费。

但在重重竞争和监管下，游戏直播作为直播平台内容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仍是一项至关重要的流量来源。

“游戏直播是一个庞大的流量入口，是‘兵家必争之地’。”盘和林指出，去年《英雄联盟》端游赛事LPL总决赛同步收看用户数超过一亿人，足以证明游戏直播有着非同寻常的关注度。他认为，直播平台的竞争不是在直播平台本身，而是在直播平台涵盖的内容网络，内容才是直播平台存续的关键。

盘和林进一步指出，相对直播内容而言，直播平台的管理成本可能不是直播平台运营的关键。游戏直播在平台内容生态中占有关键的一席。“换言之，内容平台必须要有这块业务，但并非一定需要这块业务来实现盈利，核心目的还是在于利用游戏直播业务获取用户流量。所以很多平台整合了游戏直播功能，而不是单独设置一个应用。”他说。

张毅认为，在企鹅电竞停运传闻的背后，反映出电竞行业抑或是游戏直播行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出现了“整合”态势，这是进入到新市场环境下所采取的一种策略。“值得关注的是，当前几大主流游戏直播平台的背后，都有着腾讯的身影。未来游戏直播市场，很可能由此转换格局。”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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