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的花语 栀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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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林秀莲

在我小时候，好多记忆和栀子花有关。

读小学时，我个子瘦小，一直坐第一排。立夏，当洁白的栀子花缀满枝头之际，我总会藏几朵书包里，装几朵口袋里。待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我就偷偷掏出栀子花闻了闻，老师写完字转过身，使劲吸了吸鼻子，眉宇间露出几分欣喜。哈，老师也闻到了栀子花的沁香！我窃喜。

和我同龄的女孩也一样喜欢栀子花，头上戴的，口袋装的，手里又拿着，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身的香。

可别说我们这些女孩喜欢栀子花，村里的那些婶娘们也喜欢，田间地头干活的，池塘边洗衣服的，哪个头上没有戴着？

这整个夏天呀，满树馥郁，像打翻了香料瓶子，整个村庄都染了香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虽还是粗衣破衫地穿着，但因了那一袭花香，再平常的样子，也变得柔媚千转。

有一次，邻居亚琼偷偷告诉我，村东边的亚梅家里，那棵栀子花树长得可茂盛了，花蕾白白胖胖，花瓣重重叠叠，花朵比别人家开得大，香气好几十米之外都能闻得到呢，明天，咱俩去偷摘点回来吧！我听完动心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起床了，蹑手蹑脚到了亚梅家。整个村静谧无声，只有偶尔的狗吠声。亚梅家也都还没起床，我们暗暗庆幸，来得正是时候。正如亚琼所说，好大的一棵栀子花树呀，含苞待放的，全开的，一朵朵，洁白如雪，栖在树上，藏在叶间，美得令人窒息！我们迫不及待摘下几朵往口袋装。突然，我们同时瞧见了一枝头上连开五朵，我和她的手同一秒伸向了那根树枝。“我先看到的，我先看到的”，我们起了争执。“汪汪汪”，我们吵到了主人家的狗，“依呜”一声，主人开门出来看个究竟。我们迅速撤离，慌乱之中，我掉下了一只凉鞋。待我折回捡那只凉鞋时，我看到了亚梅站在栀子花树旁朝我这边望。我心跳加速，心想这下完了，她会不会向我家大人告状去？

一天上学路上，踫到了亚梅，我心虚赶紧加快脚步和她拉开了距离，亚梅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从书包里掏出一大把栀子花，说，给你，早上刚摘的。我愣住了，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

那也是个栀子花开的夏日，父亲生病了，我拿个精致的瓷碗，装点清水，再养几朵栀子花，放父亲床边柜子上，心想，父亲闻到栀子花的芳香，心情愉悦，病很快就好了！每次我在柜子上摆弄栀子花，看到父亲背靠在床头上，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有一段时间学校要考试了，我忙着复习好几天没往父亲房间送栀子花了，父亲就跟姐唠叨，这小丫头这几天跑哪里去了？后来，我懂得了，父亲不是喜欢栀子花，而是喜欢我的陪伴。有一种陪伴，是世上开得最美的花！

在一个栀子花开的深夜，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栀子花开，开在我心坎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END

责编|谢凌帆 编审|郑志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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