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一生最爱的女明星（张爱玲最喜欢的民国女明星）

早在三十年代，阮玲玉就曾经预言：陈燕燕是唯一会“夺走她半壁江山”的女孩。

直到四十年代末，她的人气仍旧不减。当时曾经有人问周璇：“如果你是男演员，你愿意和哪位女明星合作？”周璇毫不犹豫地回答：“陈燕燕！”

她是张爱玲最喜欢的女演员之一。张爱玲喜欢她身上天生的灵气，内里的纯情以及童真的可爱。

她原本不叫陈燕燕，出身于满族正黄旗一个贵族家庭，“陈”这个姓只是她满族姓的近音字。1916年1月12日出生于浙江宁波，幼年随父母迁居北平，中学时就读北平圣心女中。

她是父母的独生女，读到中学不久，父亲观念守旧，认为女孩子不适宜总是朝外面跑，不许她再外出读书，请了位老秀才在家设私塾，给她讲四书五经。

陈燕燕家里一个亲戚是北平中央电影院的老板，陈燕燕就经常跑去看电影，那时的她是真正的“追星族”，她先是崇拜张织云、杨耐梅，后来以阮玲玉为偶像。

1930年，联华公司孙瑜导演、阮玲玉主演的《故都春梦》剧组在北平拍外景，剧组下榻的地点就在陈燕燕父亲与姑丈合作开的东安饭店。陈燕燕每天都会偷偷地跑去找偶像，或者在外景地看拍戏。

阮玲玉和孙瑜都发现了这个玲珑可爱的小姑娘，孙瑜就问她愿不愿意拍电影，陈燕燕回答说：“愿意，可我不会表演。”孙瑜鼓励她说：“不会没关系，可以试试看！”

于是毫无表演经验的陈燕燕获得了出演《故都春梦》中姨太太的机会，平生第一回站在摄影机前，身穿修身旗袍和皮大衣，脚蹬四寸高的高跟鞋，站在麻将桌边，手叉腰肢看阮玲玉打麻将，还要和片中马弁调情。

这段戏份对于一个才14岁的小女生来讲，实在难度太大了。她无法体会到姨太太这个角色的内涵，表现得并不成功，结果这段戏拍成后又被剪掉了，“处女作”未能和观众见面。

陈燕燕后来的文章回忆：“我经验中第一次在水银灯下工作的时候，无理由地害怕了起来、惊慌了起来，许许多的人和许许多的眼睛包围着我，那时候我对自己非常的失望，因为我做不出一些儿的表情来。”

但是孙瑜还是看到了这个小女孩的潜力，鼓励她去当演员。

陈燕燕大胆向家里提出要当演员的愿望，但是在那样的年代，出身于旗人家庭的女子去做“戏子”，父亲当然不同意，说女孩子拍电影容易学坏。陈燕燕坚持己见，哭哭啼啼，保证一定做个好人，又经联华公司经理黎民伟的夫人林楚楚等人一再上门劝说，再加上她母亲的支持，父亲总算点头。

但是她的父亲定下“四不准”的规矩：一不准用家里的姓;二不准说家里的事;三不准继承财产;四不准败坏门风。

《故都春梦》外景队离京时，陈燕燕不顾一切跟随剧组上了火车，她的父亲赶到站台看着女儿不住流泪。

陈燕燕与母亲南下上海，与联华签下五年合约的时候，她的年龄还不到法定年龄，所以虚报了3岁。

去上海之前，阮玲玉看着陈燕燕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过：“这个孩子将来去了上海以后，一定要抢我半壁江山！”

这句话燕燕记得很牢，1992年关锦鹏拍《阮玲玉》的时候，陈燕燕在里面扮演自己，年过七旬的她提起这个事情仍不无得意。

因为她是北平人，北平又称燕京，黎氏家族成员的艺名都用叠字，如林楚楚、严珊珊、黎灼灼等，联华老板黎民伟先生为她起艺名陈燕燕。

后来陈燕燕的父亲要她退出影坛，定居北平，陈燕燕说什么也不肯。父亲说：“那么你不许用真名，只能仍旧用假名！”

陈燕燕用这个名字一直到去世，常对人说“现在我的真名叫陈燕燕，我用这个名字向广大观众负责！”至于她的真名就没人知道了。

陈燕燕加入“联华”，开始在暗房当练习生。不久，她在卜万苍的《恋爱与义务》中出演少女的角色，在《一剪梅》中饰演阮玲玉的女儿，渐渐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剪梅》应该是目前所知陈燕燕最早的存世作品了。

1932年，在蔡楚生导演的《南国之春》中，16岁的陈燕燕首次担纲女一号。这部戏可以说是专门为陈燕燕量身打造的，十分卖座。

《南国之春》是一出爱情悲剧，高占非饰演的洪瑜与少女李小鸿相爱，后来迫于父亲临终遗命，回乡与表妹完婚。李小鸿悲痛成疾，溘然逝世。

陈燕燕演活了李小鸿，她楚楚动人的形象配合她的悲情表演，风靡了不少观众，特别是一些少男少女，把陈燕燕奉为崇拜的偶像，她获得了“美丽的小鸟”、“南国乳燕”等美誉。

陈燕燕一举成名，在联华又拍摄了《奋斗》、《三个摩登女性》、《母性之光》《大路》等许多影片，与阮玲玉、王人美、黎莉莉合称联华四大名旦，开始了她在银幕上的黄金时代。

她在电影《大路》中与黎莉莉扮演一对姐妹花，一个腼腆单纯，一个热情爽朗，片中陈燕燕唱的专门为她写就的《燕燕歌》，非常好听。

陈燕燕与田汉夫人安娥

陈燕燕是三十年代的玉女明星，斯文乖巧的模样使得她比黎莉莉和王人美的受众更广泛，黎莉莉和王人美比较前卫，年轻人和开明人士比较推崇，相对保守一点的人士不见得都能接受。

上世纪30年代的电影画报上曾经有文章这样描述她：“燕燕有一种静淑的美。举止是端庄、文静，像一只洁白的天鹅徘徊在碧澄的小溪旁边，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轻轻地舒展着羽翼。她有一个微带长形的小圆脸，两条淡淡的眉毛，两颗晶莹的眼珠，一个端正的小鼻，微带弯形的口，在上唇上还有一粒显明的黑痣，给予人们一种甜蜜的滋味。”

她的银幕形象仿佛永远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有一种处女的美好，却不带半点性感诱惑。

那时候陈燕燕的影迷群里，相当一部分都是学生，她被称作是“中学生的皇后”，全国的学生都喜欢她。

1934年《电声》周刊发起电影明星单项选举，她在“最可爱的女明星”和“我最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女明星”两项中得票第一。

在陈燕燕的全盛时期，她的影迷成千上万，不计其数。那时候的学生“粉丝”的疯狂可不输给现在的孩子，有个北平的女学生为了见陈燕燕，不远千里偷偷跑到上海，经过半个月的寻访，终于见到了“美丽的小鸟”，当这位女学生见到陈燕燕的时候，紧紧地抱着她放声大哭，陈燕燕也被感染得哭了，后来还好心地劝慰并带着她游览了上海的风光。

还有人给燕燕写信，收件人姓名地址不写，只在信封上贴一张陈燕燕的头像，没想到，结果邮递员真的将信送到了联华公司。

还有一位定居加拿大的影迷，她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看陈燕燕主演的影片，并收藏了许多陈燕燕的照片。这些照片伴随她长途跋涉，但一张也没有散失。后来，这位影迷不幸得了癌症，自知不久于人世，就决定将珍藏的照片一分为二，一半送给陈燕燕，一半准备伴随她入土。每当提起这位影迷，陈燕燕总是禁不住热泪盈眶。

陈燕燕对影迷一直很谦和，她拍片的时候有过影迷去探班，哪怕影迷一激动，在旁边大声议论说话，她依然面带微笑，耐心地听导演说戏。

她最落人口实的事件，就是她为了心爱的小狗，抽了电影公司一个职员的耳光，因为那个人踢了她的狗。

一些舆论说陈燕燕的小姐派头非常骄矜，说她不参加交际活动，还挑剔戏份与导演。

1934年第7期的《电影时代》上写道：“她拒绝饰演非主角的戏，她不满意新的导演；骄矜已成为她的习惯，她的成功使她骄矜，但骄矜却杀害了她。所谓‘美丽的小鸟’，正是把她禁锢在笼中的象征，她不能自由向前飞腾，生活在深闺中，人世间的一切，她没法子体验到，也不愿去体验，饰演闺秀与穷人的角色，生活习惯动作都是和她日常的生活方式差不多，宁愿将时间虚废在闲谈以至刺绣，而不愿在书本上去找寻知识的泉源。”

在默片时代，天生丽质、外形可塑性强的陈燕燕所拍的电影都出自当时最有名气的导演们之手，当时的大导演卜万仓、马徐维邦、孙瑜都用陈燕燕当过女主角。

当电影进入有声片时代后，很多演员成为了银幕上的哑巴，尤其是上海以及广东籍的演员面临在银幕上说国语的尴尬，甚至阮玲玉也并不适应有声片的拍摄。

陈燕燕因为从小在北平长大，一口标准的国语颇受有声片的青睐。她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国语标准，吐字清晰，略略带一点尖音。“在快乐的时候，她的声音像林间的黄莺；在悲哀的时候，她的声音像子夜的杜鹃”，一字一句都可以扣入人们的心弦。

陈燕燕主演的第一部有声片就是1936年“联华”公司的大导演朱石麟执导的《孤城烈女》，后来还有《自由天地》、《慈母曲》、《春到人间》等。

陈燕燕在演有声片时，不像当时很多女演员讲国语时那样故作姿态。她的对白十分自然，仪态十分清冷，但是眼神里的秋波流转却十分的动人。

1937年后，二十多岁的陈燕燕不再是玲珑青涩的“小鸟”，身材微微发福，变成既丰腴又娴雅的少妇，渐渐从一个小花旦，转变为有心事的、端庄却哀伤的大青衣。

《雷雨》的四凤、《琵琶记》的赵五娘、《白蛇传》的白娘娘、《杜十娘》的杜十娘、《家》（1941）里的鸣凤……当时上海的观众都是带了几块手帕到电影院去观看她的影片的。

陈燕燕被称为“悲剧皇后”，过去她是“学生的偶像”，现在，她成了广大中青年妇女、太太小姐们的最爱。

在孤岛时期的上海，陈燕燕加入了当时规模最大的“新华”电影公司，与主演《貂蝉》的顾兰君，主演《西施》的袁美云，主演《木兰从军》的陈云裳合称四大名旦。

上海沦陷以后，日本人的“华影”公司曾经以一千两黄金的片酬邀请陈燕燕主演电影《杨贵妃》，陈燕燕以自己外形不适合贵妃气质为由推掉了这个角色，她当时曾说过：“在国难深重的时候，骨气比黄金可贵。”

1946年抗战胜利，张爱玲因与胡兰成的婚姻，背了“文化汉奸”的罪名，文学创作搁浅。困顿之时，经柯灵引荐，张爱玲结识了文华公司导演桑弧(《小团圆》中名为“燕山”的情人)。

桑弧约张爱玲编写电影剧本，张爱玲也有“触电”之心，从1946年12月26日至1947年1月12日，在短短的半个月里，就写成了剧本，这就是《不了情》。 张爱玲后来又把剧本改编成了小说《多少恨》。

桑弧拿到张爱玲的剧本后，十分欣喜又极为重视，将其作为“文华”公司创业的开山之作，立即投入拍摄。

《不了情》讲的是一个“美丽而苍凉”的爱情故事：贫寒的家庭女教师虞家茵与婚姻不幸福的男主人夏宗豫相互由怜而爱，但难以摆脱夏宗豫的无爱婚姻。虞家茵毅然自断情爱，痛苦分手。

虞家茵已经怀上了夏宗豫的孩子，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孩子出生，是个女孩。 虞家茵决定带着女儿到外地去教书，她不告诉任何人，偷偷地上了船。夏宗豫对虞家茵仍不能释怀，打听到了她的下落，等到他赶去看她时， 已是人去楼空。

桑弧在选用《不了情》的角色时，张爱玲点名要陈燕燕担任主演，因为陈燕燕是张爱玲最喜欢的女影星。

桑弧采纳了张爱玲的意见。但是当时陈燕燕刚刚产后复出，只好穿着黑大衣掩饰富态的体型，越发显得身材壮硕，脸还是双下巴，很不上镜，让求好心切的张爱玲很是失望。

演完《不了情》，陈燕燕又瘦回去了，让张爱玲“气死”。

之后的30年，张爱玲每提起这部电影，定抱怨着产后略丰腴的女主角陈燕燕是“靠着一件黑大衣演戏”。

男主角是继金焰之后的 “影帝”刘琼，他与陈燕燕共合演过十多部电影，是上个世纪40年代的文艺片黄金组合。

《不了情》是抗战胜利后陈燕燕最受欢迎的作品，这部电影在当时卖座极佳，给当时的上海电影界不小的震撼。

十分可惜的是，张爱玲的《不了情》剧本原作未能保存下来，电影《不了情》的母片也一度下落不明。后来，广州“俏佳人文化传播公司”出版《早期中国电影（1927——1949）经典收藏》，《不了情》才奇迹般地重见天日。

陈燕燕在《不了情》之后又和冯喆主演了《龙凤花烛》，以及根据好莱坞影片改编的《天魔劫》，均热闹了一阵子。

1949年陈燕燕移居香港，1952年与爱人王豪创办海燕影片公司，从此她在港台两地拍片，演戏风格也发生了较大变化，由于年龄增长多饰演妈妈的角色，转为稳重成熟的演技派。

陈燕燕1963年进入香港邵氏兄弟有限公司为基本演员，以老旦姿态出现的陈燕燕，是邵氏1960年代的作品中常见的人物。

邵氏电影中的陈燕燕

她拍摄了《血手印》、《十四女英豪》等电影，凭《金莲花》及《音容劫》两片荣获第四届和第八届亚洲影展的最佳女配角奖。

1981年，陈燕燕赴台湾加入了中国电视公司，成为该公司的基本演员，在台湾拍摄了多部电视剧，其中包括内地观众熟知的电视剧《昨夜星辰》。

《昨夜星辰》1988年在内地公映，许多老观众认出了当年上海滩的大明星陈燕燕，而年轻人不知道她是北京旗人，很纳闷在台湾的戏里听到一口纯正的京片子。这时的陈燕燕已经72岁。

陈燕燕从为阮玲玉配戏拍摄影片《故都春梦》起，到应邀客串影片《阮玲玉》为止，陈燕燕61年漫长的演艺生涯中，总共拍摄了一百多部片子。

1993年，陈燕燕荣获第三十届台湾“金马奖”的“特别纪念奖”。

陈燕燕在银幕上扮演悲剧人物获得极大的成功，在银幕下她的感情生活千疮百孔，曾经遭遇到三次失败的情感生活，也是个不幸的女子。昔日银幕上的悲剧花旦，在生活里重复着同样的结局。

早在《南国之春》开拍的前两年，联华影片公司摄影师黄绍芬便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子，而出名后的陈燕燕也渴望有个人能够照顾自己，黄绍芬比陈燕燕大5岁，高大英俊，成熟稳重，是陈燕燕心目中理想的男子，两人恋爱了。

一开始，黄绍芬是想要尽快结婚的，只是陈燕燕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又一心忙于事业发展，所以便想要再等几年，黄绍芬表示愿意等她，两个人谈起了漫长的恋爱。

一直拖到1937年抗战打响，炸弹一颗颗落在上海的时候，21岁的陈燕燕和26岁的黄绍芬连婚纱都没有，在众人的祝福下举行了婚礼，步入婚姻的殿堂，婚后不久两人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陈燕燕与黄绍芬

然而三年后，他们的幸福生活葬送在电影大佬张善琨手中。

当时新华影业的大老板张善锟一直垂涎于陈燕燕的美色，为了能与她共度一夜春宵，正巧家中的小妾童月娟是陈燕燕的闺蜜，张善锟给童月娟买了14克拉的钻石，童月娟听从张善锟安排，将陈燕燕骗到家中。

张善琨和童月娟合伙儿灌醉了陈燕燕，陈燕燕当天晚上夜宿张家，被张善琨强占了

张善琨

陈燕燕清醒之后十分愤懑，恨透了张善锟和童月娟，但张善锟背景强大，不但是影业大佬，还是青帮中人，背后有青帮大佬黄金荣、杜月笙撑腰，陈燕燕是张善琨公司旗下的演员，生杀大权都在张善锟手里，她完全奈何不了对方，只能选择隐忍，瞒着丈夫。

张善锟此后多次骚扰陈燕燕，最终这件事情被黄绍芬知道了。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老婆被人羞辱，黄绍芬去找张善锟拼命，一名小小的摄影师怎么可能惹得起青帮的人，被人家揍了一顿。

后来陈燕燕发现自己怀上了张善锟的孩子，黄绍芬彻底崩溃绝望，无奈之下选择和陈燕燕离婚，把陈燕燕拱手让给了张善锟，陈燕燕为了孩子只能委屈自己跟了张善锟。

张善锟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家中妻妾成群，得到了陈燕燕就不珍惜她了，在孩子生下来之后，有了新欢的他就把她给抛弃了，备受打击的陈燕燕一度精神崩溃，幸好有娘家人把她接回家照顾，陪她去医院治疗，才渐渐恢复了健康，重新复出接拍电影。

后来在拍《不了情》时，黄绍芬作为陈燕燕的前夫为了避免尴尬，而把摄像的工作交给助手完成。

抗战胜利后，陈燕燕到北京中电三厂拍摄电影《神出鬼没》，和该片的男主角王豪由相爱而同居。

1949年后，陈燕燕和王豪双双南下香港，成为南国影坛的佳侣。可是这一次的婚姻仍然没有让陈燕燕看到天长地久的希望，由于王豪在生活上的不忠使陈燕燕感到难以偕老，两人在六十年代末劳燕分飞。

三次婚姻都不如意，让陈燕燕对彻底婚姻失望，此后独身三十余载，再也没有结婚，安心教育女儿成长，做一个合格负责的母亲，晚年也和女儿生活在一起。

1991年，关锦鹏导演、张曼玉主演的电影《阮玲玉》在上海开拍，75岁的陈燕燕应邀客串演出，在银幕上扮演了自己，这是陈燕燕最后一部作品。

黑白录像中的陈燕燕面对镜头，以雍容徐缓的语气回忆了电影界的往事，虽然声线已老，可那娇甜的味道，依旧不变：当年，阮玲玉跟黎民伟说，不要把一口标准普通话的陈燕燕带到上海去，因为她怕这位小姑娘会抢了自己的半壁江山。

电影有一幕让人印象很深刻，阮玲玉描眉之际，抬头看到了一旁的陈燕燕，陈燕燕一副小粉丝的模样好奇地问：“阮小姐，听说你画一条眉毛要一小时？”

阮玲玉笑了笑说：“你在哪听说的，我在哈尔滨画一条眉毛要两个小时呢。”

拍《阮玲玉》的时候，是陈燕燕在49年后第一次回大陆，还代表剧组向华东水灾灾区捐款，上海的老友刘琼、舒适、顾也鲁等人都来看她叙旧。

陈燕燕的前夫黄绍芬解放后一直留在上海，在新中国拍了《梁山伯与祝英台》《女篮五号》《林则徐》《聂耳》《霓虹灯下的哨兵》等名片，成就斐然，堪称一代摄影大师。

黄绍芬与周总理

黄绍芬也来探望她，两人都是白发老人了，几十年的时光匆匆流逝，回顾前尘往事令人感慨。

摄制组赴上海拍外景时，不少老观众认出了陈燕燕，纷纷要求她签字，并和她合影留念，使她感动万分。

1999年5月7日，陈燕燕在香港安详病逝，享年83岁。“美丽的小鸟”飞走了，从默片时代到有声片时代，从北平到上海到香港到台湾，她的影像留在古老的胶片上，笑容甜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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