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王评价百里奚 一代名相百里奚的崛起之路
称霸的时机没到,并不意味着无所作为。秦穆公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是要苦练内功。
秦国大了,秦国强了,但是秦国还缺人。
一个领袖人物英明不英明,就看他有没有好的辅佐。齐桓公是秦穆公的仰慕对象,不错,论心智、论抱负,秦穆公都可以与齐桓公比一比,但是齐桓公关键一点是有人才啊,那就是管仲。
而秦国的管仲在哪里?
没有。
因此,选贤任能,就成了秦穆公要练的第一内功。
秦国地处偏僻,人才稀缺,要找合格的相才,就要对山东士子敞开大门。
开门纳贤,在我们今天不觉得稀奇,但是在春秋时代,不大容易。各诸侯国用人,都在本国的宗室里边找,要是用“外国人”,老贵胄就要不满意。
——敢用外国人的国君,我能把你扶起来,就能把你推下去。
有的国君大胆起用了外国人,遭到贵族势力反对,最后被弄掉了脑袋的也有。
秦是新兴国家,保守习俗相对小一点,但也不能硬来。秦穆公不事声张,让负责去晋国送彩礼的特使公子絷,到了晋国以后,好生暗访贤才。
公子絷不辱使命,果然带回来了贤才,并且牵连引荐,终于引来了一位“秦国的管仲”。
这就是著名的百里奚。
百里奚这人,半生寒微,择主不遇,只落得漂流江湖;但他能忍心耐性,等待时机,最终得到明主赏识,一跃而成卿相,其传奇经历和励志的成功,可与姜太公有的一比。
他的传奇,内容写一大本“百里奚那些事儿”都够,这里只能简单捷说。
百里奚早年是苦命人,生年不详,连老家是哪里的在后世都有争论,有的说他是宛(今河南南阳)人,也有的说他就是虞国人。
他自幼家贫如洗,年过30以后跑出去找事做,老婆杜氏杀鸡炖汤给他饯行,家里连柴火都没有,只得拔掉门闩当柴烧。此后,他到过齐,到过周,行过乞,养过牛,总之是颠沛流离,折腾不已。
在流浪途中,他结识了一位齐国人蹇叔,也是个不得伸展的人。两人辗转来到虞国。
虞国大夫宫之奇,可巧是蹇叔的好朋友,便推荐百里奚当了虞国的中大夫。蹇叔不看好目光短浅的虞公,便与百里奚分了手,到宋国乡下耕读去了。
虞公果然是糊不上墙的稀泥。
虞国被晋献公“假道”给灭了以后,百里奚随同虞公做了俘虏。有人向晋献公推荐百里奚,但百里奚表示,只要虞公还活着,就不肯另事新主。即使虞公死了,也不打算做晋国的公务员。
不变节,那就只有屈辱的身份,百里奚沦落成了与奴婢、仆人一样的贱奴。
秦国的特使公子絷,就是在这个当口,获知了有个才干超群的百里奚。
发现百里奚的过程,很曲折。先是公子絷从晋国带回一个奇人公孙枝。这公孙枝说来还是一位嬴姓的本家呢,是从秦国岐这个地方流落出去的,在晋国游历多年,没找到出路,就在当地做了老农民。
即便当老农民,他也非凡人。他有一把漂亮的大胡子,双手握双锄,双锄能同时入土,可达尺余深。公子絷路过时见到,一惊,正要搭话,不想大胡子却先发了话,一语道破了公子絷“猎头特使”的隐秘。
于是这美髯老农就做了“海归”,被公子絷带回了秦国。在秦穆公座前,公孙枝力荐百里奚,说百里奚才是一位能辅佐霸业的真贤士。
当时,百里奚正被囚禁在晋国的国都绛城(今山西翼城、绛县之间)。可巧晋献公把妹妹嫁给秦穆公,百里奚就是新媳妇随嫁队伍中的一名“媵臣”(陪嫁臣仆)。
其实百里奚根本就不是他的本名,“百里”是姓没错儿,“奚”却是奴隶之意——这跟现代的仆佣叫做“张妈”“李妈”差不多嘛。
这事情本来就要水到渠成了,不想百里奚在临行前却逃掉了。逃跑的动机不详,据说是深以为耻而跑的。一跑就跑到了宛。宛这个地方是楚国的边境,楚国猎户见他酷似卧底,就把他当间谍给抓了起来。
百里奚连忙辩称:“我乃虞国人,亡国了逃难出来的。”
楚国人问他有何特长,他答:“会养牛。”
楚人便叫他养牛。以往的漂泊经验这时候起了作用,他养的牛,比别家养的牛都壮,很快声名鹊起。连楚成王也知道了他是一位劳模,便当面召见,又任命他为“圉人”(也就是弼马温),叫他到南海牧马。
秦穆公费了好大劲儿,才打听到百里奚的下落。
穆公求贤心切,准备以重金将百里奚赎回,可是公孙枝却表示反对,说:“您这样做...
秦穆公从谏如流,就派人去对楚国人说:“吾国有媵臣百里奚者,逃至贵国,吾国欲将其逮捕归案,请以五张黑公羊皮(五羖羊皮)赎回。”
楚人不疑有诈,欣然同意,做了这笔亏本买卖。
百里奚到了秦国后,秦穆公迎于郊外,亲自为他打开了囚车之锁,向他询问国家大事。
百里奚辞谢说:“我乃亡国之臣,不值得询问。”
秦穆公说:“虞君不用您,所以亡了,非您的罪也。”
随后,秦穆公便与百里奚促膝谈论国事三日,十分投机。穆公这下感到如虎添翼,大为高兴,要封百里奚为“上卿”,授以国政。
这时候,百里奚已是70多岁的高龄老人了。
一部失意者的流浪史到此结束,百里奚终于修成了励志的正果。
百里奚不忘旧谊,又向穆公举荐了蹇叔。他说:“我游齐、游周,曾经两次听从了蹇叔的劝告,躲过了灾祸;第三次没听他的,就遭遇了虞国的灭亡而成为奴。蹇叔之识,无人可及呀!”
穆公便派人携带重金,去宋国请来了蹇叔与其子西乞术。
与蹇叔一谈,果然是英才,穆公就分别封百里奚和蹇叔为左、右庶长,位列上卿,并称“二相”。
百里奚是秦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来自山东列国的“客卿”,开了一代新风。他出身于草根,严于律己,勤于政事,当时秦人都愿亲切地叫他“五羖大夫”。
这位五张羊皮大夫,相秦不过7年,但声望极高。到后来商鞅变法时还有人评价,说百里奚做秦国的相国时,“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于中国,不从车乘,不操干戈。”
也就是说,他出门不坐车轿,天热不打伞盖,在首都大街上行走,没有护卫队随行。
好官一位呀!
秦穆公重用百里奚,也是为后来秦孝公开门招贤纳士开了先河。
令人欷歔的是百里奚老妻杜氏的遭遇。自从百里奚出游以来,转眼间也有40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杜氏就独自带着儿子孟明视,艰难度日。
后来母子俩被迫逃荒,辗转来到秦国。她听说百里奚做了相国,起初还不大信,在街头偶然望见,也没敢相认。最后杜氏想办法进相国府做了洗衣妇。一次,趁着百里奚欣赏音乐的机会,她自告奋勇加入乐队,抚琴而歌: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母鸡,烧门闩,今日富贵忘我为?
百里奚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起身询问。夫妻俩这才相认。
秦穆公闻听此事,也不胜感慨。
百里奚之子孟明视,与蹇叔之子西乞术,皆孔武有力。此外还有一位从本国招来的白乙丙,也是武夫。三人均被秦穆公拜为大夫,号称三将,共同掌管征伐之事。
至此,秦国将相齐备,人才荟萃,就连天下闻名的相马专家伯乐、九方皋,也跑来为秦服务了。
这时候秦穆公再转过头来,打量东边的晋国,心里就一点也不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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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晦了没多久的秦穆公,在当上了晋献公姑爷的第二年秋,就觉手痒,竟然披坚执锐,跃上战车,向老岳父发起挑战。他亲率军队斩将过关,与晋军激战一日,拿下了河西战略要地河曲,踏出了窥伺河东的第一步。
自此,大秦之黑穗旗矛头所向一直朝东,秦晋两国关系进入了多事之秋。
令穆公数年间不安于枕的霸业大梦,折腾得他再也按捺不住,大捷过后,他就把都城所在地的雍水,更名为“霸水”。又新起一座宫殿,取名叫“霸城宫”。
就在翁婿之间即将展开生死较量之际,老谋深算的晋献公出事了:一命呜呼!
他身后留下的晋国,是一个泱泱大国,地广人众,猛士如林。可是,山中若没了老虎,山也就不称其为山了。晋献公一死,晋国立刻陷入了长达20年的内乱。
动乱是由晋献公生前的好色而引起。
晋献公一生勤奋“播种”,竟生有八子。老婆也多达五个,其中有两对是姐妹。
大太太齐姜生了太子申生。
二太太大狐姬生了公子重耳。
三太太小狐姬生了公子夷吾。
这大狐、小狐是一对姐妹,来自狐氏部族。狐人属于狄人的一支,世居地相当于今山西中部一带。
第四、第五位太太,是大小骊姬,分别生了儿子奚齐、卓子。这对姐妹,来自骊山之戎,其心机和谄媚之术非同一般。
大骊姬生了儿子奚齐,野心顿然膨胀,起了小老婆最容易萌生的夺嫡之意。替儿子夺嫡也就罢了,其手段又极为阴险,以至于千年之下也留有骂名。
那时在晋国,申生、重耳、夷吾三人素负贤名,百姓都呼为“三公子”。
骊姬要为儿子铺路,就设法撺掇老公,把“三公子”赶出政治中心绛城。晋献公过不了美人关,照办了。申生是太子,撵出首都太没理由,就给他专门筑了一座新城。但骊姬还不罢休,又在献公面前故意掩面垂泪。献公怜香惜玉,当然要问个究竟,骊姬就顺势把一通谎言拿来蒙老头子:“申生因君上宠爱臣妾,出口不逊,图谋犯上,此事朝野皆知。臣妾一死无足惜,只恐连累君上不测。君上莫如一刀宰了臣妾,以安申生之心。”
这一篇漏洞百出的谎话,激得晋献公大怒,分不清血缘与非血缘哪个更亲了,只想一刀宰了儿子。可是,在春秋时代,诸侯还不能专制到不顾舆论。要杀太子,总要有个合法的理由。
老头子正在沉吟之际,骊姬出了个主意:可以派申生带兵去讨伐皋落狄人,让他死在狄人刀下。要是没死呢,就以战败为由,治他死罪。
晋献公想也不想,便依计而行。但没料到申生伐狄,一举获胜;班师后,又侍奉君父更勤——你总不能无缘无故杀一个英模人物吧?
这问题难不倒骊姬,她又出一招,说梦见了已故大太太齐姜。大太太在梦中带话,希望申生去她的居住地曲沃给母亲祭祀一下。
申生马上照办。祭祀过后,又按照礼法,把祭祀用过的肉带回来给老爸享用。骊姬就在这个环节中下了手,在肉里放了毒堇和鸩毒。
晋献公被蒙在鼓里,刚要吃肉,骊姬就拦住,让人先喂狗吃,再让一名小奴隶先尝尝肉味。结果不问而知,狗死人亡!
晋献公一看:申生果然有弑父之意,这还了得?于是,发话要宰了申生。
公子重耳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跑去劝申生:“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想法对父亲说呢?”
申生说:“不行。父亲有骊姬才得安乐,我说出来会伤他的心。”
重耳又说:“那你为什么不逃走呢?”
太子说:“不行。父亲会说我想谋害他。天下哪有能收留弑父者的地方?我能逃到哪里去呢?”说完,太子申生在新城宗庙叩头行了礼,上吊身亡。
申生就这么死了,一切正如骊姬所料。她又再接再厉,诬陷重耳和夷吾也是“下毒门”的同案。晋献公恨恨不已,下令追缉二儿子和三儿子——为博得美人欢心,多杀几个亲生骨肉又算什么!
申生是死脑筋,舍生取义去了,可是剩下的两位公子,脑筋还不死,遂闻风而逃。重耳逃到了母家的狐氏之国,夷吾逃到了一个嬴姓小国——梁国(今陕西韩城)。
晋献公如愿以偿,终于立了宠姬的儿子奚齐为太子。
献公老矣!就在他的一系列昏招达到顶峰时,他自己也彻底发昏了,在一阵精神错乱中暴亡。
他一死,大臣们立刻分为两派,展开了激烈的权力之争。以太子傅、大夫荀息为一派,是托孤派,遵守晋献公遗嘱,拥立奚齐为国君;以大夫里克、郑丕为另一派,是权臣派,觉得奚齐的君位来得不正,暗地里策划拥立逃亡在外的重耳为君主。
里克等人树大根深,朝中力量甚大,用计杀死了奚齐,但荀息仍坚持愚忠,又立了小骊姬的儿子卓子为国君。
这下子,里克火起,又杀了卓子,连带冥顽不灵的荀息、祸国殃民的骊姬,都一勺烩,给宰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里克现在的算盘打得好:国内的公子没有像样的,国外还有两个有声望的公子,无论迎回来谁,自己都是拥立功臣,可保一生的荣耀。
他派人去狐国迎接重耳,但重耳被政治斗争搞怕了,坚辞不受。
里克只得到梁国去迎接夷吾。
——好戏就从这里开始。
强邻晋国发生政坛动乱,秦国君臣早就坐不住了。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对于晋国高层的这个权力真空,秦国应该如何作为,回报才能最大?
秦穆公思考得茶饭不香、无法入眠。急火攻心,竟然卧病在床,一连五天不醒。刚一睁眼,就说:“我梦见了上帝,上帝命我平息晋乱。”
这事到底有没有?上帝不可能有,但秦穆公这番话,大概是有。据说史官马上记录了下来,藏之于史料馆。
秦穆公说出这番话来,满朝文武都很高兴:这不是天示大秦吉兆吗?当即,穆公就在霸城宫举行了紧急会议,议题是:上天授命秦国来挽救晋国,看谁当晋国的君主最好?
秦国现在已经是诸侯中的第四大国,连中原大国晋国的国君人选,都有秦国置喙的份儿了,这一态势,真是今非昔比!
古时通信不发达,晋国连立两位新君、又先后掉了脑袋的事,秦国君臣大概还不知道。讨论结果是,晋献公儿子虽多,大多为废物,只有重耳、夷吾还行。
然而,两人之中,哪个最好?穆公君臣拿不太准。
聪明人百里奚提出了建议:“重耳奔于狄,夷吾居于梁,都距此不远,君上可派人前去吊唁,借机考察两公子的品行为人,从中择一,岂不是好?”
秦穆公觉得不错,就派公子絷代表自己,去慰问两位逃难的晋国公子。
公子絷先去的狐国,见到了一身丧服的重耳,却不想重耳对来使很淡漠,行礼完毕,就告退了。
公子絷纳闷,赶紧拜托重耳府上的看门保安,进去传句话儿:“公子若有意当国君,秦国愿以车马为公子前驱。”
这话说得文雅,实质上是说:你要是想干,我秦国派兵护送你回去。
这是秦国干预晋国国政的第一次尝试。晋国的内乱,徒授人以柄,秦国打这以后,就以武力威慑或者干脆出兵,三次干预晋国立新君,史称“三置晋君”。
回头再去说那重耳,难道是天资不行,反应迟钝?不是。重耳极有城府,虽然知道,就算论资排辈的话,国君也该轮到他了;但国内托孤派余党尚在,里克等重臣又能对君主操生杀之权,自己还有几个兄弟在,回国的变数……太大了!
国君不是不可以当,但他还要等一等。
日前里克派人来迎接,他就推脱说:“重耳不孝,逃亡四方,更有何德何能窥伺大位?还望顾命大臣另立贤明。”
公子絷的话,当时就由门房传了进去。重耳对秦国的表态略感意外,便与跟随他逃亡的大臣赵衰商议。
赵衰不同意,说:“依靠别国之力登上君位,即使能做到,也不大光彩吧?”
重耳转身就出来,对公子絷说:“父死亲丧,重耳已形同枯槁,何敢作他想?”说完,伏地大哭,声震屋梁。
公子絷知道游说不成,也领略了重耳的城府之深,怅然了一会儿,便打马去了梁国。
此时躲在梁国的夷吾,也没闲着,他也得到了国内大乱的情报。不过,他的思路,与重耳哥哥截然相反,他认为:到手的机会岂能错过?
他不仅没有退让,反而采取了主动。里克派人来请他,他喜出望外,答应把“汾阳之地百万”送给里克,把“负葵之地七十万”送给丕郑。
——这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一笔巨额贿赂了。目的,就是要让权臣里克、丕郑死心塌地做他的内应,让他能顺顺当当归国去当老大。
另一方面,夷吾也留了个心眼:国内纷乱如麻,权臣手握生杀大权,自己孤家寡人地跑回去,总不大牢靠。于是他对秦国特使公子絷提出,请秦国派兵护送自己回国,以防中途生变。当然了,请也不是白请,慰劳费大大的,那就是以河西八城(黄河与北洛水之间)相赠。
秦穆公哪能不同意啊!这简直太好了,既得土地,又扬威风,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秦穆公九年的一个好日子里,霸城宫前驶出了浩浩荡荡三百辆战车,黑旗猎猎,铠甲耀日。白发飘飘的老臣百里奚,手持穆公亲授的符节,与孟明视等三虎将一起,率队护送夷吾回晋国。
这又是一次武装游行,但秦国不再是谨小慎微的“附庸”了,而是要为另一个大国“置君”。旗甲赳赳,何其堂皇!
老秦人的霸气,已隐然腾起。昔日被山东诸侯鄙视的“戎狄之邦”,如今已可以染指大国内政了,这是因为有了神鸡的保佑吧?
但是,这支队伍神气了没有多久,就全体让人家给上了一课。渡过滔滔黄河,还没等踏上晋土,秦国武士们就呆住了:只见岸边黄尘满天,旌旗蔽日,一队约摸百乘的战车队伍正在源源开来。
这是哪家的队伍?
——是春秋第一霸主齐国的队伍。
秦穆公在河西逐渐崛起时,虽然已是齐桓公称霸的末期,但霸主地位仍令人生畏。此时齐桓公也注意到了晋国的局势,看准时机出手了:老大就是老大。
他的来头那就大了,奉周天子之命,率诸侯来到权力出现真空的晋国,也是来帮助“置君”的。而且情报工作已做到了前头,知道秦国大队正在护送夷吾回国,就派隰朋率一百乘战车,前来黄河边迎候。
武装游行也是一种较量。秦国官兵一下就明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齐国的队伍,旗帜更绚丽,铠甲更鲜明,这才是超级大国之师!
想称霸?想当老大?要凭国力、军力、号召力。
秦虽新锐,前路仍长。
齐桓公给了秦军一个无言的警示,秦军也只有低首下心的份儿。于是,两支队伍并行,算是目标一致,合力帮助晋国的新君归国。
引起这么多“国际力量”的关注,夷吾的风头出大了。不仅诸侯武力护送,周王室还派了大夫王子党,奉周天子之命帮助他确立新君地位。一番隆重的仪式之后,他如愿以偿,当上了国君,是为晋惠公。
但是,这个依靠内外力量合谋登上宝座的晋惠公,一登台就变了脸。“背内外之贿”——当初答应人家的好处,不认账了。
赖账一般是有难度的。可这个人,是个玩权术的高手,最善于使连环套,他不怕。
首先他把里克、丕郑这两位权臣分开,先派丕郑携带公函去秦国,告诉秦穆公,事先答应的地,给不了了。
这个活儿不好干,就让丕郑去干吧。秦穆公要是发了火,把丕郑当场给宰了,那更好。
可是,秦穆公没发火,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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