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姥爷50集(我和三姥爷的江湖往事)
伊尔库茨克的秋天,天气凉得很。尤其是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西伯利亚,早就开始刮起了小北风,虽然是在贝加尔湖的南面,可我依然想念温暖的东北。
小的时候在东北沈阳,穿着棉乌拉,里面塞满了苞米皮子,非常的暖和。那个时候,我觉得冬天很冷。母亲很早就将棉鞋准备好,那种老式的棉鞋,穿在脚上,像一个棉球一样,在地上滚。
随着年龄的长大,再也不想穿棉衣棉裤,非得要在冬天里穿着薄薄的外衣,冲楞。那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看谁在冬天里穿得比我还少,虽然冷得上牙咬着下牙,直打得瑟。
直到伊尔库茨克,才知道什么是冷,冬天即使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还是要被北风给打透。回沈阳,倒形成了个习惯,不爱穿棉衣。无论多冷,我穿得很薄,依然会觉得很热。因为这里太冷了!
我一点都不想朝军子的歌厅究竟是挣不挣钱,挣钱也不是我的,想也没用。这些天,倒是大伊万伤势渐好,瘦得皮包骨,双眼扣扣进去,让我都不敢认他。大叔就仿佛就在身边,我时刻都觉得他还在,只不过我们找不到他。他一直躲在阳光里,微笑着看着我们。有人说,如果你和逝去的人很熟悉,那你的内心之中一点都不害怕,我看是这样。
三姥爷在这种寒气的西伯利亚还是有点受不了,他跟我说,问问丽莎,实在不行,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们得打道回府吧。
我说,这块本来就是苏武牧羊的地方,说句心里话,我早就想撤了,要不是您老人家,我一刻都不想呆。早年在这里贩卖服装的时候年轻,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生活,早晨能有口饭吃,就觉得老幸福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还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三姥爷说,我这老胳膊老腿也实在受不了。他早年在工厂里加班落下的老毛病,老寒腿。那些年,在工厂总觉得年轻,也不治疗,其实就是风湿病。中医讲,身上的浊气上升,没地方放了,就淤在了腿上。尤其是到秋天晚,就受不了这样的天气。
我把三姥爷的想法和肇老六说,六叔乐得屁颠屁颠的,忽然他还有点小恍惚。我问肇老六,六叔,你好像还有点啥心事呢?
肇老六说,哎呀,不瞒你说,我看上个小娘们,这个身条,我这做梦都想跟她睡上一觉。
我说,六叔啊,你这身子板还行吗?那可不是一般的娘们,我告诉你大洋马可不是好骑的,整不好,容易折半截子啊?说完,我们哈哈大笑。
三姥爷说,老六啊,净整那些没用的,实话告诉你,年轻时候玩什么我都没有挡过你,现在可不兴这个啦。你身上的阳气是越来越少了,尤其是在西伯利亚这种苦寒之地,非常容易失阳气。
我说,六叔啊,这个你得信三姥爷的,你看你跟我们来着这里这么短时间,头发都掉挺多。其实肇老六本来头发就不多,我是故意逗他。我接着说,六叔啊,花蝴蝶你这把是彻底忘了。
我这么一提,肇老六摸了摸没有几根头发的头脑瓢,忽然像灵光一闪,你还别说,我这一下子又想起花蝴蝶来了,我不能白来,我给花蝴蝶整张狐狸皮带上,那种西伯利亚的白狐狸皮,往脖子上一带,那可老嘚了。
我心里想,这一戴外加上那件白色的貂皮大衣,倒有点像狐狸精转世,不过我没有说。毕竟六叔在这种苦寒之地,还是没有迷失自我。还能想起远在万里之地的花蝴蝶,我故意逗了逗肇老六,六叔,你是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啊。
肇老六去买白狐狸皮了,三姥爷给我的回家任务,我立刻就办。我是个急性子,什么事情说办就办,事不过夜,所以有人叫我小旋风。把宾馆里的东西收拾妥当,我去丽莎亲戚家,就在市政府对面的小区里,低矮的一片老式楼房。没有过多的寒暄,丽莎就给了我答案,果然没出三姥爷预料,丽莎说,她还准备再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其实我也明白,丽莎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下次相见不定在哪年。没有过多地耽误她,我叮嘱了几句,回到宾馆。
三姥爷倚在床头,身体明显有些不舒服。连日来的走亲窜友,确实也辛苦。还在,有些社会上的事情还有我在这里打点,让他少操点心。可是这次三姥爷,我感觉三姥爷好像有点特别,他把我叫到身边。
他说,外孙子,咱俩自从山海关出来闯荡大世界,也有几十年了,我有点厌倦这个江湖了。太没意思了,讲义气的那几个哥们全都放屁了。
我说,三姥爷你老人家可别这么想,这就是个名利的江湖,人来人往不都是为了这两个字嘛。
三姥爷说,大孙子啊,咱们不能老在湖上飘着,是我该休息的时候了,我想在你三姥躺的床上睡会觉。
我问,三姥爷,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
三姥爷说,跟我这帮兄弟们,都是没有大脑,你让他干点活计,没问题,要是想点事狗屁都不是。也就温州庄,还能有点大脑,只可惜,人品太差。我在的时候,你还能镇住他,我要是不在了,第一个造反的就是他。在山东的那个场子,回去之后必须要收回来,要么置换点啥,要么给温州庄退股,全收回来。
我说,回沈阳之后,我就去办,这些年干拆迁,也挣了不少,把山东那片的场子兑出去吧,正好上海的范大炮有钱没处用,他想整个资源再回收项目,我看山东这个项目挺适合。
三姥爷说,你就看着办,这以后咱们全家这一大摊子事,我就准备交给你了。
我说,三姥爷,您老这可使不得,我自己半斤八两自己清晰得很。没有您老这个大场面,哪有我的小舞台。
三姥爷说,外孙子啊,我看咱家的你的小姨也成不了气候,小姨夫是个莽夫,唯独就是你。你可是个大才,要文化,有文化,要胆识有胆识,现在我就让你有个大舞台,以后这一大家子事就是你的了,这个天下你管。
我说,这可不行,三姥爷还得你管,你就指挥,指哪打哪。
三姥爷,我决心已定,回沈阳把大家子人叫来,咱们好好喝顿酒。
正说着,肇老六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后面斜了歪斜跟进来个大块头,还没等进屋,就听他慌慌张张地喊,三哥,你看看这个大块头,非得跟着我,你说我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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