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女掌门穿越重生到古代村妇(我是合欢宗妖女)
我是合欢宗妖女,重生改修无情道,清冷老祖却邀我双修。
1
重生三十三次后,我悟了。
我就该赶紧去死,马不停蹄地去死。
悬崖高千尺,罡风肆掠,跳下去绝对连渣都不剩。
「大师姐你别冲动啊!只不过是切磋失败而已,咱们修仙之人不可这么脆弱啊!」
「师姐你快回来,师尊那么疼你,你这么做他会多难过?小师妹也会自责一辈子。」
不提他俩还好,一提我更是不敢迟疑,指尖施法狂点穴道,卸掉一身防护,一个倒栽葱跳下山崖。
拜拜了您嘞。
「大师姐!不!」
合欢宗的师弟师妹们纷纷惨叫,望着坠下去的人影,痛哭流涕。向来知道大师姐心气高,没料到只是输了场比赛,昏迷醒来后便直冲顶峰,说跳就跳。
「醒了,妖女醒了!师祖,就是她偷袭师父!我可怜的师父啊——」
我睁开眼,只见周围一群白衣修士。唯我一身红衣,被捆仙锁绑了个扎扎实实,跟他们格格不入。
从那么高的山上跳下来都死不了,我很悲伤。
白衣修士们则是怒不可遏。
从他们的话里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
他们从山下走过,好巧不巧,碰上本人跳崖,一头撞到那位倒霉师父。人家本就除魔时受了伤,我这么给他来了一下,直接把他撞得伤情加重,吐血不止,到现在还昏迷着,生死未卜。
而师祖他老人家,闭关三百年,恰好今日出关,不仅他的爱徒没来迎接,反倒一群徒子徒孙在洞府外哭哭啼啼告状。
白衣修士们的衣袂边都绣着两片交叉的淡青色竹叶,这标志在修仙界无人不识。
无情剑宗。
不是冤家不聚头。
无情剑宗被视为正道第一门派。我们合欢宗在世人眼里属于邪修,还是靠欺骗感情,盗取精元,放在邪修里都最上不了台面的那种类型。
我都记不清,在我之前的三十二次悲惨人生里,无情剑宗扎了我多少剑,灭了我多少次。
我抬眸望向千阶高台上朦胧的人影,看不真切。
那位便是传说中的剑宗老祖吗?
印象里,我从没见过他,只是在无尽反复的人生里,无数次听说过他的大名。
一名白衣男修继续禀明我偷袭之事,并告知师祖,在他闭关的这些年里,合欢宗犯下多少恶事,诱惑多少正道仙修误入歧途。
「师祖,这个妖女名叫倪霄练,乃合欢宗首席弟子,对外号称合欢宗圣女,作恶多端,这回抓住她,一定不能轻饶!」
另一女修亦是咬牙切齿,「因此,我们特来恳请师祖,将妖女投入无心池,以儆效尤,震慑妖宗。」
她看向我,恶狠狠,「妖女,你们这种恶贯满盈的邪修,就该死得惨痛,让你下辈子都不敢投胎。」
我看了眼三步之外的无心池,此乃仙修试炼之池,断情绝念者,入池可补修为。对于我们这种靠欲念修炼的邪道,那便无异于化尸水,沾到就是个皮腐肉烂。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全身痛得厉害。
白衣修士们见状,立刻拔剑围绕,准备战斗。他们蔑笑,困兽之斗,找死。
我紧紧盯着无心池,使尽全力大跨三步,一头扎进去。
这回总能死透了吧!
众人观之,一脸蒙。
「啊?她自己跳进去了?不能啊,咱们是名门正派,无心池的使用可是有严格的审批流程,师祖还没点头呢!这个妖女简直是肆意妄为,蔑视师祖!」
「倪霄练够有种啊,自己敢往里边跳。」
「师祖,怎么办?」
耳边杂音渐远,我自觉呼出身体里的空气,缓缓沉入池底。
在我那死状千奇百怪的三十二世里,我被扔进无心池里十多次,它并算不上最痛苦的折磨。
2
我望着自己光洁莹白的手臂,陷入沉思。
我记得我摔得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还跳进无心池来着。
房外传来阵阵琴音,清越动听。走出门一看,云烟袅袅,白鹤舞空,悬崖松树下,一人正在闭目抚琴。
他发现了我,睁开眼朝我望来。
那一刻,我差点冲上去行不轨之事。
咳咳,此事怨不得我,纯属职业习惯。
我们合欢宗修炼,首先看脸。对于丑的,大家都互相谦让。碰上个美的,那就放着我来。
以眼前这个男子的美貌程度,他若出现在合欢宗,门派里必定要来几场死斗抢人。
然而,他衣襟上的竹叶纹闪醒了我差点犯浑的脑子。
无情剑宗。
我止步行礼,「可是这位道友救了我?多谢。大恩无以为报,我还有事,咱们后会有期。」
小子多管闲事。
我打量他身后那个悬崖,不知道这个够不够高,跳下去不会再倒霉撞到人吧?
男修盯着我,「倪霄练,从今日起,你该称我为师尊。」
我惊呆了,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疑问。
「虽然但是……兄台,你谁啊?」
我再不济,也是合欢宗首席弟子,不是随便哪个小杂兵都配给我当师父的。
他看着我,一双眼眸清冷似千年冻雪。
「剑宗,岑入松。」
我差点跪了。
如果没听错,他说他叫岑入松。
一觉醒来,无情道老祖竟成了我师尊。
我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小白脸,说好的老祖呢?长得这么年轻吗?
「老祖,您应该知道,我是修炼合欢宗功法的吧?」
「嗯,忘掉合欢宗,转修无情道。」
「我可以拒绝吗?拒绝的话,你会杀了我吗?」如果后果是杀掉我,我立刻拒绝好吧。
岑入松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岂能如此滥杀无辜?你若不愿,我送你回宗门便是。」
我立马跪下,「师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无情道就无情道吧,反正打死我都不回去。
3
师尊看上我的天赋,我却天天肖想他。
自无情剑宗开山立派以来,连剑宗本门弟子试炼都只敢蹚水走过,而不是往里边扎猛子。
我是第一个直接跳进无心池还完好无损的人,不仅如此,无心池还治好了我摔出的一身伤。
岑入松因此收我为入室弟子。
我……我只能说,他对我误会很深。
无心池那事,纯属凑巧,任何人经历过三十二次悲惨重生,都能一心求死,无半分杂念。
甚至我应该算极其没有天赋,否则怎么能等到第三十三次才下决心寻死呢?
拜岑入松门下已有半年,平心而论,他是个很好的师父。手把手教我剑术,教我弹琴,教我清修坐忘。
「霄练,你的气息乱了。心乱,则剑不稳。」
整个上午我都状态不佳,岑入松无奈,在我身后,双手握着我手腕,亲自带我练习一招一式。他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耳畔。
我顿时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心思练剑,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合欢宗的修炼方式,在我们眼里,类似于小蜜蜂采花花。
蜜蜂,采花,天经地义,早已成为深入骨髓的本能,更何况在小师妹出现前,我一直是合欢宗最有天赋的弟子。
也就是说,我是最最勤劳上道的小蜜蜂,爱恨强烈,随心所欲。
现在对着岑入松这么大朵花,却让我修什么无情道,着实为难人。
你不可能要求鱼离开水,也不可能要求熊猫不吃竹子,也不可能要求一只蜜蜂不对花动心。
我望着岑入松清逸俊秀的眉眼,近在咫尺,脑子里疯狂叫嚣。
他勾引我。
他就是在勾引我!
我剑锋一转,忽然跪下。前世因迷恋师尊而起的苦楚浮上心头,我不愿重蹈覆辙。
「师尊,我自小修行合欢功法,影响心性,难以入定。请师尊废去我的功法。」
岑入松望了我一会儿,却是道:「你的手,不疼吗?」
我寻着他的目光低头,这才注意到,方才走神,我的手臂被剑气所伤,雪白的袖子上鲜红一片,竹叶染血。
岑入松将我带去房里包扎,掀开袖子才发现,竟生生削下一块血肉。
他微微皱眉,「你没有痛觉?」
「唔,还好吧,也没有很痛。」
痛这种感受,经历得太多,我有些麻木,今天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岑入松替我上药,注入灵力。他修为深厚,灵力澄澈,注入伤口时清凉柔和。
「你是以合欢功法为基底修炼的,一旦彻底废去,命不久矣,此事暂缓。等你修为深厚些再想办法。」
我答应声,不再说话。
那时岑入松收我的话一出,剑宗弟子纷纷反对。他却只说,谁能跳进无心池泡一炷香的时间,谁就有资格反对。
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做不到。
「一个月后召开万宗大会,届时你随我同去。」
听了他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届万宗大会,我去过三十二次。
只是从前的每一次,剑宗都是由掌门率领,而非老祖岑入松……那位掌门,便是被我跳崖砸晕的倒霉师父。
也不知是我太强,还是掌门脑瓜子太弱。总之,他不幸被我撞成了脑震荡,随时恶心想吐,到现在都在洞府里休养。
因此,门内所有俗务皆落到了岑老祖头上,万宗大会自然得他出席。
我心中打鼓,怕就怕,掌门那段姻缘,也会就此转落在岑入松身上。
毕竟,三十二次万宗大会,那位高冷掌门就对我小师妹一见钟情了足足三十二次,每一次都被她的清纯可爱打动。
我望着岑入松俊美的侧脸,忍不住问,「师尊可有过喜欢的女子?」
「没。」
我不死心,「我们就假设一下,只是假设。你会喜欢哪种女子?」
岑入松思考了一秒,「清纯可爱的。」
哦豁,完蛋。
4
万宗大会召开。
合欢宗宗主名唤倪卿夜,一身金纹赤衣,手持凤羽扇,臂弯里揽着我的小师妹。
倪卿夜妖冶霸道,衬得怀中白裙翩翩的苏蕊儿越发娇柔,好似一朵风中小白花。
两人一红一白,从天而降。
岑入松随后带我入座,他只是缓步走过,全场却因他的到来而立止喧哗。
剑宗老祖为修仙界前辈大能,数百年难得露面一次,大家都想一睹风华。
眼神到了我这边,则是不解,上任合欢宗圣女为何身着剑宗衣裳?
倪卿夜看到我的装束,眼神顿时冷厉,「孽徒,当日你负气跳崖,害得蕊儿内疚至今,没想到你竟然投入剑宗。哼,辱我合欢,倒不如死了干净。」
他话音未落,苏蕊儿便打断他,「师尊你不要这样说大师姐。」
她朝我跑来,哭得梨花带雨,「大师姐,我错了,我无心跟你争。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大家都很想你……师尊也很想你,他只是嘴硬心软。」
我躲开苏蕊儿伸来的手,重复在她这块石头跌倒无数次后,我已经恨不动了,只想求这位天选姑奶奶放过。
好在宗门大会正式开始,大家各回位置,我懒得理会那俩人,扭头就走,站在岑入松身后。
宗门大会五十年一度,各宗汇聚一堂,共商修仙界大事,之后,便是各门派间的交流,派出弟子比试。
后者才是重头戏,修仙的世界,一切皆靠实力说话。
命中注定般,我跟苏蕊儿再度对上。
她流着泪,呢喃着大师姐对不起,她如今是新任圣女,必须为合欢宗扬名立威。
倪卿夜最恨叛徒,而我转投了他最讨厌的无情剑宗。
苏蕊儿招招狠厉,修为比我离开时高出一个小境界。
我用惯了红绫,现在改用剑,越发难以抵挡。
苏蕊儿袭来,我以剑阻挡,却被震断,她的白绫直取我胸口。
其实我很清楚,我永远都打不过苏蕊儿。
就像从前的三十二次那样,无论是爱情还是人生,我都注定要输给她,沦为陪衬。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影飞来,岑入松瞬时出现在我身前,白绫碎落纷飞。
苏蕊儿被岑入松的剑气震开,倪卿夜接住她,两人来了个空中旋转对望。
倪卿夜对岑入松的作弊行径很不满,「试炼场上决生死,万宗大会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老祖这般当庭舞弊之人。」
岑入松不多言语,吸起一段碎绫,化去伪装,平凡的白绫瞬时流光万千。
这法宝我可太认识了,我跟倪卿夜求了十七世,每次他都送给了苏蕊儿。
他的理由是,我妖艳张扬,流光白绫不符合我的气质。
神特么的气质。
明明是倪卿夜偷偷喜欢上小师妹偏心,居然找这么个理由打发我,那时候我真信了,还因此而自卑,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后来才发现,狗男人变心敢做不敢当,还不要脸甩锅给我。
倪卿夜跟岑入松就叛徒和作弊展开舌战,苏蕊儿红着眼劝架,眼神时不时粘在岑入松脸上。
小师妹满脸含羞动情,欲说还休。
有没有搞错?掌门家里躺,换了岑入松来,是一点不耽误你发情啊?合着你前三十二次情深义重全是假的?
我祭出长剑,蓄足法力,一剑斩入小腹丹田处,挖出内丹,毫不犹豫捏碎。
琉璃状的赤金内丹顿时化为细细浮尘,消弭于风中。
吃瓜群众惊呆,全场寂静,彼此眼神交流。
金丹修士徒手挖自己内丹,还是头一回见。
早听说合欢宗那妖女修魔修疯了,今日看来,是真疯,疯得还不轻。
难怪她以前对别人下手那么狠,她对自己更狠啊。
内丹化为虚无,我又祭出用惯的红绫,朝倪卿夜扔去。
「倪宗主,我修为已废,法宝已还,此后与你两清。若嫌不够,我这条命,你现在拿去,我绝无怨言。」
倪卿夜殷红的唇泛出浅白,「你、你要跟我两清?到底是为何?」
「不为什么,累了,不想练了。」我一手捂着血淋淋的小腹,一手杵剑站起来,望着倪卿夜,「倪宗主,以后我名霄练,您的姓氏贵重,霄练不配。」
我撑着口气跌跌撞撞逃离,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哪怕掌门换成岑入松,剧情恐怕依然照旧。想到以后岑入松跟苏蕊儿爱得要死要活,我更想吐了。
人人都爱小师妹。
看够了这些修罗场的我,对此感到厌烦恶心。
5
我是个孤儿,是倪卿夜将我从瘟疫肆虐后的孤城中捡回去养大。
合欢宗的荒唐只对外门,内部严禁双修。
可我和倪卿夜,是师徒,更是见不得光的道侣。
我害怕这种禁忌,倪卿夜却一次又一次教导我,劝说我。
「练儿,忠实于你的欲念,忠实于我。」
我的一切由他给予,由他塑造,一切是非对错,都是他来告知我。
「可是,宗门规矩说,同门不能……」
倪卿夜笑着吻我,「规矩是谁定的?」
「先宗主定的。」
「现在谁是宗主?」
「是师父。」
「不错,所以我说行就行。记住,练儿,我是你的一切。你生来,就该属于我。」
他抱起我,带我走进黑夜中。
我像一道影子,默默爱着他,却无法宣之于口。
我常常迷惑,如果真如倪卿夜所说,我与他是情投意合,为何他不能在旁人面前牵着我的手。
每次我问他,他都是笑着吻我,引我进一步沉沦。
等到我舍不得远离,贪恋他的宠爱时,他却轻易将我厌弃,爱上清纯可爱的小师妹,毫不犹豫宣誓她为道侣。
我才知道,不是不能见光,而是他不愿与我见光。
在之前的三十二次重生里,我执着得很平均。
前十六次拼命争夺倪卿夜的爱,屡败屡战,受尽嘲笑侮辱。
后十六次我终于放下情爱,心里全是恨和复仇,结果死得一次比一次惨。
在第三十二次失败时,我不堪折磨,引雷自劈天灵盖,但求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可恨天道无情,我再次重生在师门比武那天,输得毫无悬念。
倦了。
去他的爱情,去他的报仇,我什么都不求了,只想远离一切。
哪怕还得重生第三十四回,这次我也想找个清静处死一死。
6
苍穹渺渺,白鹤遨游云间。
从前竟没发现一草一木这般美丽。
我躺在一处草地上,小腹处涓涓流淌着温热的血液。可望着天空,听着鸟鸣,好像也不怎么痛了。甚至觉着,我这身血,灌溉灌溉小花小草,倒也不算浪费。
一道影子挡住了我的视线。
岑入松出现在我眼前。
他望着我,眼里净是愠怒,「任性,胡来。」
我却不想听任何人说教。每次死前,总有正义人士来对我进行批判和谩骂,我早厌烦了,只想听听鸟鸣。
我闭上眼,懒得理他,却身子一浮,被他抱了起来。
岑入松飞在云间,抱我抱得很稳。
金丹损毁,我的神魂开始消散,熟悉的痛感席卷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岑入松注意到,「再撑一会儿,回了宗门就能救你。」
我听了笑起来,还是头一回临死时有人说要救我。
我靠在岑入松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抬眼望着他,叫他名字,「岑入松。」
他垂眸看我。
我笑起来,「如果有来世,我还能来找你吗?」
死一点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永远重复注定的痛苦和绝望,永远无法解脱。
这半年是我人生里最难得的平静,如果注定我要一次又一次无尽重生,我希望能再度躲在剑宗。
「今生未尽,何谈来世?」岑入松盯着我,语调沉稳,「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不过,他给我灌灵力的动作却暴露了他的慌乱。
我就没见过这么大方的慈善行为,那么宝贵的灵力,灌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可惜我金丹已毁,所修的合欢功法又不同于寻常,他这样做,无异于给竹篮子灌水,全浪费了。
怎么我以前斗志昂扬时没遇到这个冤大头呢?那时候要是遇到,说不定我就杀了倪卿夜。
岑入松也发现无济于事,停下动作。
他落在一处荒芜浮岛上。
这里野花丛生,百草丰茂,很适合当墓地,我很满意。
我同他相识不过半年,这点浅薄的师徒情分,他也愿意帮我埋个坟,真是个不错的好人。
岑入松左手抱着我,右手施法布出结界。
他看着我,下定决心般问我,「你的合欢功法,可还记得?」
我心里一咯噔,明白了他的打算。
合欢宗修炼方式就是……众所周知的那种见不得人。以前这种事我做得太多,那时候我一心复仇,为了增长修为,无论仙修邪修,我不知引诱利用过多少。
岑师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你认真的吗?
7
岑入松的眼眸极美,仿若沉睡过千年万年的清透琥珀,配上微微上扬的眼尾,越发显得疏离。
可就是这样清冷的一双眼眸,此时却带着隐忍的红,无比清晰地映照出我的模样。
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些许遥远朦胧的画面。
记忆里,似乎也有过这样一双眼。
只是那人望着我时,眉目间饱含眷恋与柔情。
他是谁?
他长什么模样?
我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
三十三次人生,记忆太多,沉痛太深,那些惨烈的日日夜夜折磨得我早已疯魔。过往碎成一片又一片,混杂斑驳,难以拼凑出完整的一生。
总归,每一世的我都是丧心病狂、百死难赎的邪门妖女,也没什么值得记住的好回忆。
岑入松看出我的失神,微微沙哑的声音透露出不满,「你在犹豫什么?运功。」
我眼神躲闪,抬手,遮上他的双眼。
不知为何,突然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不想面对他的眼睛。
为何又是师尊呢?
难道我就注定要在这种见不得人的禁忌里纠缠不休吗?
我想起很多不开心的过往。
罢了,随便吧。
我不再多思,凝神运转功力。
岑入松的灵力极为纯粹,又毫无抵抗,简直上头。
我像只在沙漠的干涸里跋涉数日的骆驼,忽然见到一汪甘泉,除了贪婪,只剩贪婪。
直到他打断我。
我眼神迷蒙,跟岑入松对视许久才清醒过来,连忙滚到一旁。
「对、对不起,我……」
我感受到自己体内异常丰沛的灵力。
天了噜,霄练,你胆子真肥,半分都没跟他客气。
岑入松起身,探了探我的脉息,「魂魄暂时稳住了,你现在太弱,再多你受不住。」
我嗯一声。
他也没再说话。
一时寂静得只闻鸟鸣,和窸窸窣窣穿衣裳的声音。
咳,讲真,有点尴尬。
我从没有过这种体验。
倪卿夜那厮比我还妖娆,自不用说。
后来练功入魔,我都拿各路修士当炉鼎用,讲究一个次抛,大多数时候,就没给人家醒来的机会。
我对自己认知清晰,恶女一枚,不怪人家骂我灭绝人性没心肝,也不怪全门派都对我喊打喊杀。
岑入松收拾好自己,捡起扔在一旁的外袍裹住我,带我回宗门。
他的心跳得比刚才快,怦怦怦,怦怦怦。
岑入松自己也注意到此事,他闭上眼,凝神调息。
怦怦怦,怦怦怦。
还是在跳,越跳越来劲。
岑入松睁眼,眼神里带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他平时云淡风轻,对比之下,我能看出来。
我是个有格调的妖女,从不逼良为娼。对于一个修无情道的仙修而言,岑入松这牺牲有点子大。
我内心微微愧疚,颇有种欺负了良家妇女的罪恶感。
「其实,你不必救我。你修为高,剑法好,什么都不缺。你这样做,我可能没办法报答你。」
岑入松道:「你是我徒弟,既然有此缘法,我不可能坐视不理。救便救了,无所谓报答,你亦不必挂心。」
我就猜到他会这样说。
但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很不爽。
反正我在这位真神仙眼里,就同山石、松木一样呗。
若换作娇滴滴的小师妹,恐怕不等她开口,你就要闹着让她对你负责。
脑震荡掌门跟小师妹每一世都是这剧情。什么冷情掌门栽在清纯小妖女手里,他要她为他的贞操负责。两个人纠结拉扯不休,到我死透了都没彻底解决此项重大议题。
现在遇上了我,贞操瞬间就不值钱了是吧。
呵。
我才不在乎。
我冷笑一声,扯过衣裳遮住脑袋睡觉。
8
无情剑宗建在悟虚山上,本名悟虚剑宗。
此宗门最出名的特色,一为其精绝的剑法,二为开山老祖岑入松以及门下弟子皆修无情道,修得整座山都没点人情味。
久而久之,修仙界都称之为无情剑宗,悟虚剑宗这个正经名字反倒失去存在感。
此时,没人情味的老祖正在院子里摆弄各种仙草丹药,研究如何延长我这条小命。
岑入松对得住他的老祖之名。
那天他说能救我,我嘴上虽附和,实则心里根本不信。即使靠双修一时保住性命,失去了内丹的修士,就没有过活下来的先例。
他却当真做到了。
知文章来源于言言故事《妖女莫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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