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良新一订婚(翟良爱上河南人)

翟良新一订婚(翟良爱上河南人)(1)

炎黄二帝雕像

文/翟良

今天,我的情绪糟糕透顶,当然,我没有惹谁,谁也没惹我。

不是河南人,却在一片纯属恶意的唾骂声中爱上了河南人,这也许同样会遭遇冷虐。

事实上爱上河南人也缘于我自身的姓氏。

我们不可否认,河南郑州特大爆炸事件、南阳劫持事件、新乡赛场流血事件、安阳(周口)枪击事件、大桥乡棉花掺假事件、陕县车辆恶意闯岗事件、重大食品中毒事件等令人听来发指的诸多事件已成为晚报出现率、网站点击率、读者传告率最高的爆炸新闻。一时间,河南人“坑骗拐卖”的名声被撅到大江南北,坚决打击“河南籍敲诈勒索团伙”的横幅仰目可见,河南人像一只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蜷缩、颤栗、羞辱,他们的愤怒似乎并不能改变作为河南人粪便一样的丑陋,中国开始上演了一场历史罕见的地域歧视风暴。

我想这种不经过大脑甚至是混帐的恶骂,足以令这片土地上的生命感受到从未有的凌辱与霸道。外国人特别是欧洲人看不起亚洲人,更看不起中国人,绝对看不起中国大陆人,那么与之相比,而作为那些病态的唾骂者是否在歧视里竟感受到了民族的自尊与神圣?我不知道骂来骂去对唾骂者本身以及唾骂者生存的国度究竟带来什么深远的意义,这除了悲哀之外还能是高雅?!

然而,再多带着口臭的吐沫也不能将这片土地上曾崛起的历史淹没,因为中国有国家的历史是从河南开始的。我突然更近地走进河南,并为河南悠久的历史文化所折服,我不禁痛恨起那些茹毛饮血般的嘴唇,他们唾骂的是从一段文明里走出的魂灵与血:河南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远在4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中原人民就创造了著名的“裴李岗文化”、“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北宋之前,一直是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先后有20个朝代建都或迁都于河南,中国七大古都中河南就占有洛阳、开封、安阳三个;“得中原者得天下”,在河南这片土地上,曾上演过如武王伐纣、周公营洛、春秋诸侯争霸、战国群雄逐鹿、刘邦项羽对峙、光武刘秀兴汉、曹魏中原称雄、隋末瓦岗暴动、赵匡胤陈桥兵变、岳飞抗金鏖兵、李自成中原血战、京汉“二七”风暴、刘邓大军挺进中原等一幕幕历史活剧,历史的风云变幻,无不在中原大地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们不能不谈到一本带着拷问的书《河南人惹谁了》,而且不能不谈到我们翟氏家族里的勇士和精英翟宏为,翟宏为是《河南人惹谁了》这本书著者之一,此书怒视同胞的丑化与侮辱,他们深邃的辨析和思考是来自故土的一种激情,来自母亲目光的一种坚韧,来自父辈脊梁的一种真诚。翟宏为在那本书里辩论和澄清到声嘶力竭,他的喉咙是在为尊严而破,为那些朴实憨厚、皮肤黝黑、深情忧伤、粗枝大叶的河南乡邻而破,我不认为这样的喉咙是强词夺理,他干渴而浓郁、疲惫而旺盛、单薄而尖锐,有点激浊扬清的味道,他是在走着历史上的七步,作着历史上的七步诗。河南人一时被甩进锅里,像被煮一锅河南人最喜欢的大杂烩,可谁知道,这是在煮着中国人的娘的孩子,他们的喉咙能不破吗?

中国人的娘被丑化了,她的孩子都成了杀人、抢劫、诈骗的符号,她的孩子被“免谈”的歧视碾的喘不过气来,她的孩子成了中国最不幸的犹太人,又像是被深恶痛绝的日本人,背着干瘪的行囊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苍黄地奔走,他们面对玻璃大楼只能挨饿。河南人没有惹谁,河南人也不敢惹谁,河南人似乎被人惹了,所以才有了那本翟氏成员为之辩护的书,我喜欢这本书,不仅仅是因它的激情理论,更重要的是因那位翟氏家族的怒吼者,不论他是哪里的人,翟氏家族人烟稀少,出位辩护的英雄太不容易,特别是在今天的河南。

想一想,自己之所以爱上河南人,似乎更多的是因家族的荣耀,而这些都与翟姓河南人有关。除了微言大义、摇旗呐喊的翟宏为,翟氏家族又出了个河南英雄,他是《翟氏家谱》网版的发起人翟玉涛,翟先生系河南省永城市人,现居深圳。从他研究编撰的《翟氏家谱》中,我惊奇地发现着姓氏起源,原来翟一字出自隗姓,以国名命姓。隗本来是周代中原北部地区的游牧民族赤狄人的姓。春秋时,赤狄人活动于晋、卫、齐、鲁、宋等国之间,称为翟姓。远古时黄帝的后裔建立翟国,公元前六世纪末,晋国大举进攻赤狄,灭掉翟国,翟人大多沦为晋国臣民,逐渐融合于晋人。翟人的后代就以原国名为姓,称翟姓,逃奔迁居各地。这段远古的起源史让我体悟到了狼图腾的味道,我没法想象自己的鼻祖竟是游牧民族,放牧着苦难与凶猛,他们不是绵羊,体内流淌着强悍、刚毅的血。为《翟氏家谱》提供资料的人员大多都是河南人,这让我开始对自己是山西人的说法产生怀疑,我竟认为河南永城市全阳集镇翟楼村可能是自己的老家,倘真如此,我便成了被国人唾骂的河南人,也许连北京的这份来之不易工作都会丢掉,这让我突然体会到做河南人的不幸与恐惧。

有“中州”、“中原”之称的河南,在中国的经济地图上,河南却陷入了边缘化境地,呈现出“塌陷”的困境。“穷”成了这片土地最鲜亮的标志,就像人们想到泰安就能谈到泰山,想到安徽就能谈到黄山,想到江西就能谈到庐山一样自然而惬意。贫穷的领着老婆孩子出来卖菜、收破烂、修公路的河南人成了绅士、贵族们发泄的工具,他们的批判与嘲讽从床上滚到车上,再由车上滚到办公室里,声音一如这夏天狂妄的蝉叫,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快感,绅士、贵族们扭曲的嘴张得越大,这个夏季的蝉就越多。然而就在这片穷的几乎贫血的中原大地上,却养育了周大新、刘震云、李佩甫、二月河等诸多河南籍文化名人,在很大的空间与领域里,我们一直在品读着他们的气势磅礴、力挽苍穹的作品,体悟着来自河南文人的气质与魅力、思想与情感、快乐与忧伤。翟宏为的《河南人惹谁了》喊出了一连串成熟男人的味道,他身上的肌肉剽悍,就像那本被一抢而空的惹谁的书,结实而性感,看不到肋骨的男人似乎让唾骂者感到一阵眩晕。翟氏家族人烟稀少却出了晋代名士翟汤、西汉丞相翟方进、隋末瓦岗军领袖翟让、唐代画家翟琰、宋代宰相翟汝文、清代画家翟大坤,如今翟宏为、翟玉涛两个河南籍翟氏家族成员的器宇轩昂足以说明翟氏家族的血液依然淌得锃锃有声、豪然正气。作为河南的翟氏成员,翟宏为的唇焦舌敝、唇枪舌剑,成为河南人在压抑之后第一声怒吼,成为河南人反对地域歧视的一面披肝沥胆的旗帜,他是生活中最真实的甚至是最个性的河南人,在翟玉涛的家谱里应该打捞起这样一个名字。

练武的、扛镐的、划拳的、要饭的河南人离我们很近,河南人远离了《清明上河图》的繁荣,在贫穷里包容着鳞次栉比的嘲讽与侮辱,在受伤的自尊里擎着苍黄后般的生存,他们的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原因却是我们这个民族最大的弱点和不幸。一位名叫时铃的河南人说,当前迫切的问题不在于“河南人惹谁了”,而在于“谁惹了河南人”,不解决“谁惹了河南人”的问题,就无法最终解决“河南人惹谁了”的问题。

不论河南人惹谁了,谁惹了河南人,在我的视界里,河南人就是原来的河南人,他们只不过遇上了太多有足够勇气仇视自己兄弟姐妹的人,而这样的人不仅仅是犯了盲人摸象的低级错误,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谩骂原本就是一个心理上的问题。爱上河南人,不仅仅是爱上了翟宏为、翟玉涛,而在我身边相貌并不出众甚至会招来嫌疑的河南人,他们读我的书,听我的故事,谈我的梦想,我相信,一个没有梦想的人何以关注别人的梦想,而作为河南人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在都市里赢得更多公平的尊重,找到一份哪怕是剥削透顶的工作。初到北京,穷困潦倒的我感受到了河南人那双温暖的甚至依然带着谨慎自卑的手,他们善意地将自己的衣橱、电扇、插座、暖瓶一股脑送进我与妻子削瘦的空间,孩子捧着他们给的玩具露出了在北京的第一声笑。他们的名字很土,土的就像农村老家山丘上那块暗淡的石头,没有光泽但有的却是坚韧和骨气。

爱上河南人,我没有惹谁,你也别来惹我。

写于2006年北京海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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