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慷慨愤世的诗(早岁那知世事艰)
陆游《书愤》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注:
书愤,写出愤恨的心情。早岁二句,是说年轻时哪懂世事的复杂艰难,北望中原,收复失地的信心很大,豪气如山。楼船,高大的战船。瓜洲渡,在今江苏扬州,宋时是重要的军事据点。1161年冬(陆游36岁),宋军在这里击退过金兵。铁马,披着铁甲的战马。大散关,在今陕西宝鸡。1161年秋,宋军在此地打败金兵。塞上长城,典出《宋书檀济道传》,檀自称是能抵御北朝进击的“塞上长城”。空自许,作者以塞上长城来期许自己的壮志落了空。斑,鬓发花白。这两句说,年青时的壮志还没实现,人却已经老了。作此诗时,陆游62岁。出师一表,诸葛亮的出兵伐魏前写给皇帝表决心的《出师表》。伯仲间,相差不多,能比得上。古时兄弟间老大叫伯,老二叫仲。这两句说,一千年来,有谁能比得上写出著名《出师表》,坚持北伐的诸葛亮呢?
译:
早年时哪知道世事复杂艰难,
北望中原壮志豪情奔涌如山。
乘战船冒大雪瓜洲击退金兵,
秋风中跨铁马破敌在大散关。
守卫边疆空以塞上长城自许,
揽镜自照却早已是白发斑斑。
出师表气壮山河美名垂万古,
千百年来谁能夠与之相比肩?
评:
这首诗作于淳熙十三年(1186),时陆游已63岁,隐居于故乡山阴。这是陆游诗中最为脍炙人口的名作之一。
“愤”,是全诗基调。
首联诗人自我勾勒了愤怒者的形象,点明愤怒的原因是由于中原的河山未能恢复。
颔联是对往事的回顾,重点描绘了当年在东南和西北前线所接触的情况。这联把外景与诗人的内心活动融合为一,写得有声有色,气概万千,最能打动人们心弦。
颈联写空有抱负,而时光易逝。壮志未酬而人已衰老,这又是愤之所在。
尾联归结到向往诸葛亮的坚持北伐,借《出师表》而言志,写得婉转含蓄,其中又隐含愤意。
全诗语言警策,格调沉郁,气势豪迈,爱国之情充溢于字里行间。清纪昀曰:此等诗是放翁不可磨处。
这是陆游爱国诗篇中很有代表性的一首,特别是颔联“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全由名词组合,不用谓语,罗列几种意象,构成生动画面,笔力老健,成为脍炙人口的千古名句。
附图: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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