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一龙合作过的演员对他的评价(朱一龙演技变化轨迹)
既然朱一龙本人说过,“三花”(《花谢花飞花满天》)之后他的表演方法有了很大的改变,那么这篇文章的重点还是放在三花之后的作品上。
简单提一下《三花》之前的几个节点,一个是《家宴》冯豆子,是完全与朱一龙性格相反的外放式表演;《情定三生》迟瑞则是另一个极端,内敛是特点,也是挑战,他必须在面部表情极少变化的情况下演出迟瑞的极致和深情。以上两部作品和意义在2018年9月《时尚先生》的访谈中提过,有兴趣可以自己找找,不作展开。
他的每一部作品都在调整自己的表演方式,不拘泥于“标签”、“类型”,而是走到角色内心深处,并选取一个最贴合作品和最贴合人物的方式表现。到《新萧十一郎》《芈月传》和《新边城浪子》时期,他已经很擅长抓取人物的性格和特质了。他善于放大一个角色最核心的特点,以这个特点作为基础去表演。
他眼中的连城璧,一直活在“君子”的枷锁之中,“君子”的身份在压抑角色的本能,而当压抑积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喷薄而出,在内在和外在的共同作用之下,将角色推向了堕落的深渊。
傅红雪,则是一直在找寻人生的意义。前期他认为自己是为复仇而生的,他眼中只有刀,他自己就复仇的刀。而当仇恨变成一个笑话,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骗局、背负不属于自己的命运之时,他崩溃了。
朱一龙本人具有极强的同理心和细腻敏感的性格特质,所以他抓取角色的特点往往不是浮于表面,而是立足于角色的内核,这也是他角色丰满立体有感染力的根本原因。
他不做“行活”。
从《三花》起,他开始尝试新的表演方式,他选择在做好自己工作的同时切换视角,去理解对手角色。(2018年11月《VogueMe》)。我不擅长用演员视角看待作品,能力所限,这段描述迄今没有解码,只能稍作援引,抛砖引玉了orz。
我个人看来,花无谢抓取的一个点,叫做“不传播负面情绪”。人人都说花无谢是小太阳,他“小太阳”的原因不是他心宽人傻,相反他极其聪明极其细腻,他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其他人的情绪变化,甚至比这些人本人还要早。
举个例子。三花ep18,花无谢在哄千寻(实为倾城公主)开心时,先送出珍贵的螺子黛,千寻却对此不屑一顾,令花无谢大失所望。花无谢此刻并不是没有失落,但他的失落很快被微笑掩盖,换用魔术继续哄千寻开心。千寻再次识破花无谢的魔术,花无谢也没有生气,而是感慨千寻见多识广。
换位思考,依照常理去想,正常人在花无谢这样的情境之下很难不失落、不生气,但在千寻面前、或者在其他人面前的花无谢,却从未不悦不快,更遑论展现。无论发生什么,他始终以微笑示人,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消解负面情绪。所以我们说,花无谢是一个“甜崽”。
就像花无谢的身世算得上波折坎坷,罪臣遗孤、改名换姓,但他始终不曾被这些牵绊。他是一道光。
越描述越觉得朱一龙本色出演了。不过也没错,本来每个角色都在放大他身上的某些特质。花无谢是陪他走出低谷的角色,在花无谢身上能看到很多他的处世哲学。——不是不谙世事、不是天真无邪,所有的艰难他都明白,但他选择把脸转向阳光。
接下来的作品,沈巍、罗浮生、丑和齐衡,我都有长文论述,此处只抓取一些演技方面的观点,不作援引和展开,有兴趣可以自行阅读。
沈巍和夜尊刚好是两个对比鲜明的角色,沈巍有书中摘取出来的原型,夜尊则是剧本都未多施笔墨的原创角色(和鬼面已经截然不同)。朱一龙在这两个角色上抓取的特点和内核也不尽相同,一个是身怀异能心存大义却善良又敏感的“小鬼王”(哪怕沈巍时期,他仍有小鬼王的“敏感”),一个是受尽屈辱并将屈辱转化为对哥哥和对世界憎恨的大魔头(夜尊身上贯穿的则是他的苦难,甚至是剧本里几乎未加描述的苦难),这个时候的朱一龙,已经非常擅长将角色特质完美呈现出来了,他在“表达”上的能力,已经成为他“创造”天赋的有力助攻。
罗浮生则是另一个突破。人们都说罗浮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外放角色,其实我倒不这么认为。他的独特性不在于外放,而在于内外不统一。罗浮生放荡不羁、为所欲为,但他内心却极度缺乏安全感,一度需要找个意象麻痹自己:这个意象有时是凶悍的“小霸王”形象,有时是自我牺牲带来的“被需要感”,有时又是与天婴的爱情。他强大外壳下破碎不堪的人格,是他身上最美的特质。
这种内外矛盾在沈巍身上也出现过,但是不明显也不是重点。
至于齐衡,他的演技又上了一个台阶。他在齐衡身上尝试的“不设计”,在我看来是摒除了很多不属于剧本的设定(比如说沈巍身上的矛盾,比如说罗浮生自我认同的缺失),而专注于一个“功能型”角色的创作,尽可能地将角色塑造缩减,让出足够的叙事空间。《知否》的体量很大、群戏很多,在齐衡少得有限的戏份中,他必须优先考虑完成叙事人物。“他的出场往往伴随着矛盾冲突”(语出未考,或许是人民网采访?),带有非常重的叙事任务,叙事挤压的有限空间内,他又必须把细碎的人物曲线连缀起来。
所以他选择了“不设计”,这是最有利于塑造齐衡的表演方式。
但这不意味着齐衡不丰满立体,也不意味着他对齐衡淡漠。——他很爱齐衡,力排众议、挑战自我也要唱的《男孩》,是他向那个理想主义殉道者最诚挚的致意。
说了这么多,我们或许会对朱一龙的表演产生担忧:朱一龙的表演不具备攻击性和侵略性,而更擅长用细水长流的方式,通过细节的填充丰满人物。这样的表演方式固然适合动辄几十集的电视剧,但真的适合大银幕吗?100分钟之内,他能既做到讲好故事,又塑造丰满的角色吗?
我们要知道,认知朱一龙这个人最好不要轻易质疑,很容易被打脸。
朱一龙说:别说100分钟,15分钟我都能做到。还是长镜头一刀不剪的那种。
蒙少晖、胡杨和丑,这三个角色可以看作同类,却又有着递进的关系。这三个角色都面临着同一个问题:叙事空间严重挤压塑造空间,叙事任务远远大于塑造任务。
《育婴室》作为一部因为被阉割所以正片没有点题的恐怖片(怨念啊!!一定要去看片尾啊!!!),蒙少晖在其中的功能性远远大于塑造性,所以在蒙少晖的创作上,他做了很多减法,他砍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元素,只留下神经质一个点。他更多的时候是在呈现生理层面的不安和恐惧,并且把心理的好奇和渴求也转移到生理元素上来。
《胡杨的夏天》画风则截然相反,是一部爱情喜剧。胡杨在其中,更多地放大了适应题材的“皮”,负责制造包袱式笑点(这也是适应导演风格的一种体现)。比较典型的是“爸我不要兰博基尼”的梗和与陈佩斯的一段即兴。但在这个角色的塑造上,该放大细节的时候,他也毫不吝惜自己的细致。系鞋带那一段的细节很在意思,推荐慢慢品味。
至于《丑》,除了朱一龙牛批我不知道能说什么orz。
一改蒙少晖和胡杨的“适应”,《丑》是一部朱一龙控场的作品,他牢牢把握着叙事的收和放,时而将节奏让给对手,时而将节奏让给镜头,时而将节奏抓在自己手中尽情表演,他从始至终保持着一种叙事和塑造切换自如的状态。
更别提这个作品是他和导演一步一步搭出来的,我们虽不知情节在多少出自他的创作,但从表达的主旨内核来看,他的元素占比绝对不轻。这个深邃又成熟的男人,在丑身上增增删删、雕雕琢琢,最后呈现出一部精彩的作品来。是《丑》,也是“丑”,更是他朱一龙。
最后是最近的角色,井然。
最早的几版片花里,井然没有一句台词,有的只有无数个内敛的、深情的、又催人泪下的镜头,以至于观众会误会井然的性格,认为他是一个敏感内向的人。直到正片播出才惊诧地发现,这个男人的成熟、练达、聪明,远在观众预期之外。
井然是一个成熟而强大的“社畜”,这意味着他的台词与真实心理状态势必有极大差异。多数情况下他在母亲、女朋友以及其他人面前的表现,不能足以表达这个角色真正的内心,他面临的矛盾,是社会角色需要和自我需求之间的矛盾。
我想这个特点也是他的尝试之一。他通过正常的动作、语言完成与其他角色的交流,而在与自己的交流上,他则尝试缩减外在表现,代之以饱满的情绪和感染力。这个表演形式很像迟瑞,但他又比迟瑞丰满,也比迟瑞迷人。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井然的性格。井然是一个很沉重的角色,他的身上背负着枷锁,但又异于同样沉重的沈巍和傅红雪。沈巍和傅红雪的枷锁,一个源于责任,一个源于使命,它们本质都是外在的束缚,更多的是展现角色和环境的冲突。
井然的枷锁来自于自己,来自于他不完整的家庭和极高的自我约束。《我的真朋友》是一次新的尝试,更多的是井然自己和自己的冲突,是自我的。在一个清冷的角色身上,想要刻画这种内部冲突很难。但他做到了。
至于接下来的吴邪,则又将是井然的进阶。重启邪既带有罗浮生式的“内外矛盾”,又带有井然式的“内部冲突”,整个故事一方面需要角色调和环境和自我的关系,另一方面又需要角色突破自己的枷锁,将会是更大的挑战,拭目以待。
作者:雪柠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