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导演的作品(我出生就是为了拍电影)
作者/杜瓦
五元文化公司内,有一整面记录弧光联盟成员作品的「荣誉」墙,别克的名字与联盟创始人五百挨得很近。
1993年出生,这位来自新疆的哈萨克族年轻导演已经执导过投资大几亿的剧集《瞄准》,首部院线电影《门锁》,也在上周与观众见面。
短短几年就实现从短片到长片的三级跳,别克的电影路相比同龄创作者似乎更为顺遂。
撇开天赋之谈,“我是一个求生欲很强的人。”别克挠着新做的黑人烫,凑近给我们看他的白头发,“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就不会认为这是运气好或者怎么样了”。
乌尔坤别克在哈族语言中,意为「高尚的王子」。生活中是个大咧咧的男孩,自我调侃着名字很常见,在当地是王子“批发”,但聊到电影创作,别克有着超乎同龄人的认真、笃定与果敢。
少年屠龙需要勇气,王子执剑,坚定走入名为「类型片」的深山。
被"砍掉"一半的电影拍完《瞄准》后,找上来的项目不少,别克对《门锁》的故事情有独钟,只因它聚焦于独居生活这个普遍的社会议题:截至2021年,中国独居人口约有9200万,而他们面临着诸多安全隐患。
《门锁》开篇,女主角方卉深夜发现有人企图暴力开门闯入,虽然虚惊一场,门口的烟蒂与智能锁上的指纹已令她感到不自在。
紧接着事态越发失控,她环视着身边的人,蛮横粗鲁的中介、不怀好意的领导、保安小吴与宠物医生郑飞似乎也有所隐瞒,平静的独居生活被彻底打乱。
“(请)白百何来演方卉,除了公认的戏好,还因为她的外形给人一种这个人就在我身边的感觉,非常真实,”别克告诉我们。
以喜剧走入观众视野的白客,则挑战了性格阴郁的兽医郑飞。导演透露,郑飞的英文名Jeffrey取自美国臭名远昭的杀人犯杰弗瑞。人格扭曲的变态在犯罪动机上很难找到逻辑可言,正如电影中郑飞展露出极强的控制欲,源自童年时爷爷夺走爱狗的生命,让偏执的郑飞起了杀心。
范丞丞几乎全程带伤妆出演保安小吴,一上来看似凶神恶煞,别克却从未打算令其黑化。
“我还挺喜欢这个人物的,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只会默默守护,其实代表了人类最原始、最纯真的善意。”
虽然是现实主义题材,别克并没有通篇采用写实主义的手法去拍摄。
一些网友觉得最后方卉大战郑飞的那场戏夸张,“我希望可以让观众感受到巨大的戏剧冲突,所以选择了类似B级片的风格来处理结尾,”别克解释道。
只是惊悚片的情绪需要有条不紊递进,考虑到国内观众对悬疑片时长的接受度,缩减了不少剧情,“如果是导演剪辑版,这个电影应该有两个小时。”
最终《门锁》公映版的时长为107分钟,对于结尾高潮戏与前面形成错落感,别克有着不少遗憾。“剧本本来有五天的戏量,被我删减到了三天,其实剧本写的我们全都拍出来了。”
比如方卉趴在窗边往下看,其实是因为前晚在楼下发现了烟头,她才真的警惕起来,最终将目光投向自己不曾留意过的床底。
一些观众提到方卉发现郑飞是凶手时,选择从后面安全通道逃跑的剧情不合理。其实原本有方卉从正门走的剧情,无奈遭到郑飞追截围堵,两人在车库僵持时方卉试图求救的的戏份,也被删去。
“这个戏它本身是层层递进的,中间剪掉以后,一定会带给观众跳跃感,乃至于到后面的发展观众会觉得好像有点猛。”
将这些细节剔除,来保证故事主题的完整性,在剪辑取舍上别克一度颇为纠结。
最令他惋惜的一场戏是影片高潮段落方卉的自救,在与郑飞正面冲突爆发前,昏迷的方卉脑海里萦绕着闺蜜乔小曼那句话:再忍忍,再忍忍,你就是这么被驯化的。
“它慢慢变成男人的声音,砰的一下,方卉就醒了,在这里有一个精神层面的自我唤醒。”
随后方卉用注射器杀掉了郑飞的一条狗,试图与乔小曼汇合逃跑,然后才有了电影中白客愤怒质问她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抛弃自己的剧情,以及结尾处方卉如女战神般奋起反击。
电影本身是遗憾的艺术。坐在公司大屏幕前看片花时,别克巧遇公司前辈。
“第一部院线拍得挺好的!”前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他属于比较有天赋,我们的电影之路才刚刚开始 ,他还在成长。”
“一部电影能改变什么呢?我没有抱这样的希望。”比起自己功成名就,别克更看重作品的社会意义。
“至少我们把这件事讲出来了,独居安全问题,最终需要全社会共同去努力解决。”
由"被动"开启的电影路作为一个影迷型导演,别克从小是在电影里泡大的。
父亲爱战争片,哥哥爱警匪片,别克关于童年的记忆中,家里的电视机被一直被这两类影片占领,久而久之他也成了电影迷。“小的时候,别的孩子看动画片,踢球或者玩,我就在家里看恐怖片。”
二三年级有了零花钱以后,他就去租光盘,一租租五六盘,音像店老板都认识他了。“只要有新的恐怖片老板就会招呼我,小别克来!那是我人生最开心的事情。”
看完香港、日本的恐怖片,他开始看犯罪片、枪战片与警匪片。沿着这样的轨迹一路看过来,他把经典桥段记得牢牢的,在家进行自己模拟。
“我会在家里拿纸牌火柴重新摆阵,再模仿他们打架,我就觉得很爽。直到有一天这个已经满足不了的时候,我就开始改剧情了:如果这个人当时没有开枪,他会怎么样?”
初一开始自己编写故事,上初三时别克看了贾宏声的《昨天》。
「我叫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
这句话犹如神光闪现,“哇,这是什么学校?我就开始网上查,哇,这么多明星在这毕业的。”别克仍然记得当时备受震撼的心情,“那时我就开始说,我必须要考到这儿。”
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别克又顺藤摸瓜了解到北京电影学院、上海戏剧学院,这些学校成为了他当时遥望的殿堂。
进入中戏学习戏剧影视导演,又去北电进修电影,多年来耳濡目染的光影积累,让他对于拍出一部自己电影的念头呼之欲出。
凭借创作直觉拍摄的短片《拯救》横扫多个电影节奖项,很多人告诉他片子的视听氛围太棒了,一开始别克是有些错愕的。“我没有(正经)学过,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到大看的片子吧,脑海里就是有画面的,感觉就得这么拍。”
“如果不拍电影,我不知道我要干嘛。”他坦言电影与自己密不可分,从拿起笔写下第一个故事开始,创作就是他的快乐来源。
“有时候想到一个自己觉得很嗨的故事,就觉得那比什么都快乐,想马上拍出来,那种满足感无与伦比。”
“我觉得我出生就是为了拍电影”真正进入行业后,别克的成长史离不开五百这个名字。
在一次中韩梦享微电影展上,别克拿下当年的最大奖项“评委会大奖”,而台下的中方评委正是五百。
饭局中两个人再度碰面,意外聊得投缘。“我们俩刚好就在过道碰到,一起聊了一个多小时,中间来了很多人想来说话,但是插不进来话又走了(笑)。”
自己的学生生涯深受五百的影响,《心理罪》与短片《刷车》都是让令他震撼的作品,别克他从未想过会和五百有这天的谈话,并且有一天会成为为理想事业一起打拼的伙伴。
“百哥拍《大人物》时,我过去帮他剪一场戏,跟他一起工作感觉非常舒服,”别克形容这是一种安全感,“他能在各个层面理解你。”
这一次的默契合作就有了后来别克正式进入弧光联盟,在五百的邀请下合作拍摄《瞄准》,这是别克职业生涯中的一个里程碑。
“太极端了,真的是很极端,”现在回想起这段经历,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别克刚刚二十五岁,从未拍过长片。
“别人得走多少步啊?《瞄准》几个亿的投资,黄轩、陈赫,那么大的明星。你想一个93年的导演突然接了一个那么大的戏。”经历《瞄准》之后,他明显能感受到周遭的变化,“机会跟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回忆起突然攀上的高峰,他坦言有一段时间沉溺在那种氛围里,心里免不了也有一丝小得意,直到疫情突然来临,他在家乡新疆呆了整整两个月,慢慢沉静下来。
回到北京后,《门锁》的项目接踵而至。与《瞄准》时期不同,提携他的五百导演这次放手让他彻底成长,“我觉得他这次给我的一个帮助就是不帮助,正儿八经地面对一个导演该经历的所有的一切。”
也是真正面对门锁这个项目的时候,他才整整开始独当一面,应对项目的一切事务。“拍戏可能只花50%的精力,剩下的都是处理其他事情。”
《瞄准》时期和五百学到的功夫也用上了。“我从百哥身上学到的一个东西就是沟通,所有事就是沟通,多沟通,所以我在拍戏的时候,特别不怕麻烦,我会特别细,直到确认对方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从维持着剧组运转,到当天坐在我们面前应对接踵而来的采访,都是他做导演正在学习的功课。
《门锁》之后,新的故事已经在筹备中。他兴致勃勃地向我们透露,下部作品想拍一个特别能展现自己风格的故事,警匪枪战、悬疑惊悚是一如既往的偏好。
灵感源自高中时期就写下的故事,纯粹的创作欲喷薄而出,聊到这个别克就会手舞足蹈演起来。
“天赋、幸运、努力都有,”谈到自己导演生涯的突飞猛进,与其说是幸运临门,倒不如说是命运使然。
“我觉得我出生就是为了拍电影,不拍电影就是个‘残疾人’。”常被身边大哥数落不修边幅,总遭遇各种人生意外,别克早已接受自己人生魔幻的设定。
“所以我还是好好拍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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