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对方不在乎我了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着我的低三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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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对方不在乎我了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着我的低三下气

恋爱中对方不在乎我了 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俯视着我的低三下气

1

在敲门之前,宋娓娓不知道开门的会是谢知易。

门开了,正当她打算拿出最好的精神面貌面对客户的时候,正对上谢知易的目光。

短暂的错愕过后,宋娓娓看到他毫不惊讶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一点难堪。

这个单是老板亲自接的,据说客户特意指明要委派给她。

很明显,谢知易就是冲着她来的。

谢知易自己倒是显得挺自如,没有过多情绪起伏,仿佛在和她拉家常,“听说,你是你们公司最出色的室内设计师?”

“是。”宋娓娓没有犹豫,也没什么可谦虚的,这是事实。

毕竟,在前男友面前展示优秀是一种本能。

“好。”谢知易微微点了点头,回头环视一眼装修简陋的房子,“麻烦帮我设计得漂亮一点,星空宇宙元素,稍微浮夸一点也没关系。”

宋娓娓略带惊讶,欲言又止。

“怎么?”谢知易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老朋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知易不明意图的出现,宋娓娓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直到“老朋友”这个字眼一出来,才终于放松了许多。

他这招以退为进,她还是买账的。

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极力隐忍自己不露出嘲讽的语气,道出疑惑,“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你是个很现实的人。”

谢知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宋小姐应该能猜到原因吧。”谢知易没有看她,低下头,陷入落寞里。

宋娓娓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时隔多年,为什么她还是能看懂谢知易的所有潜台词。

从她进门开始,他所有的语言和动作,都在表达示弱和道歉。

她故意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着等待下文。

谢知易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娓娓,用一种她极为陌生的柔软语气说,“有一个人教会了我,即使生活是现实的,但现实却不是生活的全部。”

宋娓娓笑了,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前女友,我接受你的道歉……”她扬起唇角笑起来,但此刻的她却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了,“但作为老朋友,我劝你赶快忘掉吧。毕竟你还没有难忘到让人三年停滞不前的地步。”

这是谢知易预料之外的回应。

他整个人如坠冰窟,在宋娓娓的目光逼视下,脸色不由自主变得苍白起来。

此时,宋娓娓已将房子的结构烂熟于心。

她拿出手机,开始拍摄各个房间的视频。

谢知易渐渐恢复了宋娓娓最熟悉的镇定自若的神态,他目送宋娓娓带着胜利的笑容离开了他的家。

宋娓娓坐上车,望着窗外街景倒退,不自觉浮出笑容。

想到谢知易刚刚脸色煞白的样子,别提有多爽了。

谢知易是宋娓娓这辈子见过最骄傲的人,曾经她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低着头的。

今天难得见到他这么卑微,她竟然觉得很好笑。

一个人究竟要有多骄傲,才会在失去你三年后才想起挽回?

2

在为谢知易家画装修设计图的日子里,宋娓娓每天都要忍受两种折磨。

第一,虽然谢知易并没有选择现实主义者都喜欢的极简实用风,但他那完美主义者吹毛求疵的毛病可是一点没少。

谢知易一开口,宋娓娓都感觉他像个唐僧,特别想把他一棒子敲死。

然而她不能。

客户就是上帝,她只能咬着后槽牙假笑着使出敷衍三连,“好好好,行行行,我试试”。

第二,谢知易对她太热情,太没有忌讳,总之就是太不正常了。

对此,宋娓娓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上次那一记闷拳应该已经打得谢知易知难而退了。

毕竟他这种人,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耻辱和难堪。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连夜扛着火车就跑了,还得闹个老死不相往来。

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谢知易跟个没事人似的,动不动粘着她谈天谈地,眼神殷切,口吻熟稔,态度谄媚。

说实在的,以前谈恋爱情最浓时,宋娓娓也没见过这种盛景。

宋娓娓几度恍惚,觉得这人是个画皮——他现在正披着谢知易的人皮为非作歹。

时而唐僧,时而妖怪,两大折磨,一个对策——都很想借个金箍棒把他一棒子敲死。

这天,设计图有问题,宋娓娓想反馈一下,顺便做方案报价,结果给谢知易发消息轰炸不回,夺命连环call也不接。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谢知易就是故意的。

宋娓娓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微信发了个消息,“要不见面聊吧?”

三秒钟后,谢知易发来定位,是一家重庆火锅店。

好一个川剧变脸表演艺术家。

宋娓娓觉得自己又被拿捏了,没好气地把手机往桌子上重重一摔。

一个小时后,宋娓娓人已经到门口,却莫名不太想进去,就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城市里秋意渐浓,梧桐叶子伸着大大的手指在风里招摇。

她仰头看着夕阳怔怔出神,一片大梧桐叶从树上掉落,刚好糊到脸上,像一个大大的巴掌印。

透过树叶的缝隙,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干嘛一直站门口?”谢知易从她脸上拾起那片树叶,低着头,用手捏了捏,小声说了一句,“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宋娓娓没忍住笑了。

他这模样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见宋娓娓笑了,谢知易忽然又得寸进尺起来,“看样子也不是完全不想见的。”

宋娓娓冷哼一声,懒得反驳,但这一幕确确实实让她重逢后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探究欲:他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谁改变了他?

那晚滴酒不沾的谢知易不顾形象,一个人吹了几瓶啤酒,喝得烂醉,但却保持了一个人类高质量男性该有的斯文酒品。

除了话有点儿多之外。

喝酒话多是正常的,但如果太多,且说得内容都太有目的性,那就很可疑了。

“我一直忘不掉你,我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你?”

“三年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以前都会找我的。”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可我当时真的没有意识到我那么爱你。”

他说的太多了,多到最后宋娓娓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说给她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宋娓娓一直沉默,冷冷看着他,内心不屑地想: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装醉这么不光彩的事,以前的谢知易是绝对不屑做的。

他大概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这么病急乱投医。

宋娓娓把醉鬼送回家,按进被窝。

漆黑的夜里,房间很安静。她没有开灯,怕看到谢知易太过炙热的眼神。

谢知易死死抓住她的袖子,慢慢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像对待一个万分小心的稀世珍宝,不敢用力呼吸,揽着她脖子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们交换彼此的气息,也听到彼此的心跳。

宋娓娓停顿数秒,眼看着他贴近到关键距离,又将他狠狠推开,转身下楼,毫无留恋。

她就是要这样,一次一次地拒绝,让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做都是没用的。

她宋娓娓,绝对不会再回头。

夜风呼呼往大衣里灌,她不由缩了缩肩膀,鼻子一酸,眼泪就砸了下来。

“我忘不掉啊……”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在风里呢喃,“你让我怎么忘掉以前那个糟糕的自己?”

3

重逢之后,宋娓娓一直将自己对谢知易的好奇心克制得很好。

他就是个陌路人,是个以前认识的人,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除了工作需要,没必要知道他的更多事情。

闺蜜夏恩恩一向都夸宋娓娓“人间清醒”,从这一点上看,倒也不算夸大。

但只有宋娓娓自己知道,这种清醒,都要归功于她一遍又一遍复习谢知易分手时说过的话。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谁也不会妥协,与其痛苦磨合,不如早点结束。我是个很现实的人,满足不了你那么多的浪漫和理想主义。”

这句话,宋娓娓一个字也不敢忘。

她怕她一旦忘了,就会回头,就会像以前一样不顾尊严地去找他,挽回他,哭着求他,说自己有多爱他,不能离开他。

以前的每一次,他们吵架都是她来求和。她会拿着他喜欢的零食站在他寝室楼下,蹲同班同学,托他们带给谢知易。

“一定要交到他手里哈,不要他不在的时候被别人分了。顺便告诉他,我在楼下等他。”

“知道了知道了,羡慕死了。”

宋娓娓太明白谢知易是个多骄傲的人了,这种大张旗鼓众人艳羡的求和方式,一定是他最喜欢的。

谢知易收到同学带过去的零食,里子面子都有了,就会立刻穿着拖鞋小跑着下楼,一把抱住宋娓娓。

当时不觉得有多屈辱,只当这些都是恋爱中必不可少的小插曲,谁的感情没有磕磕碰碰呢。

后来,几个相熟的同学办过一次小型聚会,宋娓娓听到他们评价当时的自己,“不值,你真的太主动了,就跟上头了一样,有求必应,主动到他都已经懒得走路了,当时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谈恋爱的。”

宋娓娓淡淡笑了笑,平静地说,“我现在也无法理解以前的自己。”

自从毕业分手从学校搬走之后,宋娓娓一直都觉得和谢知易谈恋爱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离自己很遥远,回忆起来的时候也有种很深的不真实感。

宋娓娓想,大概她潜意识里无法接受那是她自己。

此后,她一直想逃离那个自己,她变得跟之前很不一样。

闺蜜夏恩恩常说,她现在的样子迷人极了,沉静里带点冷酷,有种淡淡的冰美人的味道。

就在谢知易再次出现,对她大献殷勤的时候,宋娓娓甚至阴暗地想过——趁现在乘胜追击,报复他,打击他,把她在谢知易面前损毁的自尊一点点补回来,再狠狠甩了他。

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发现,自己连最基本的事也做不到——根本不能轻松地面对他。

只要一看到谢知易的脸,宋娓娓就会想到那个委屈求全的自己,那种卑微的屈辱感就会爬遍全身,让她难以呼吸。

她本能地想逃避谢知易,即使她知道,这种表现意味着放不下。

4

宋娓娓没有料到,谢知易现在的脸皮竟然厚到这个程度。

接下来装修,宋娓娓时不时要跑到谢知易家盯着施工。

谢知易一旦得知第二天宋娓娓要去他家,就会一大早去她家门口,手里提着早餐。

宋娓娓每次都冷着脸从他旁边走过,不与他发生任何交流,任他跟在自己身后,然后再一起坐地铁去他家里,他自己再开车去上班。

疫情过后,行业非常不景气。很多公司为了活下去,开始疯狂内卷,故意做低报价,替换杂牌材料。

客户都是爱比价的,最后签单的往往都是更没底线的公司。

业绩压力让宋娓娓最近非常憔悴,情绪几近崩溃。最近去了趟医院,测出了重度焦虑,轻度抑郁。

最近宋娓娓脑子里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生活怎么可以艰难至此。对于未来何去何从,她不敢多想,想想就很绝望。

谢知易说得对,她的确很理想主义。她不仅想活下去,活得好好的,而且想站着把钱挣了,想靠近自己喜欢的一切,让生活有点色彩,而不是单纯的、机械重复地活着。

谢知易家的装修快要收尾了,宋娓娓在跟其他客户谈单之余,仍然会抽空去盯施工。

“嗨~”谢知易第八百次风骚地举起手里的袋子,“吃早餐吗?”

谢知易表情很愉悦,愉悦到让宋娓娓产生错觉,好像他们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明明都拒绝过那么多次了,他怎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宋娓娓第一次在走过谢知易身边时,突然抓起那个早餐袋,一边走路一边狠狠地嚼汉堡,大脑还在安慰自己:我以前给他买过那么多吃的,吃他一个汉堡怎么了。

谢知易见她情绪不对,表情立刻收敛了许多。

他也不多问,就那么小心翼翼走在她旁边。生怕她噎着,赶紧小步追上去把豆浆也递给她。

宋娓娓正大口吸着豆浆,猛然意识到,鳕鱼汉堡加红豆豆浆,这是她最喜欢的搭配。

同事还嘲笑过她,人家都是煎饼果子配豆浆,汉堡配可乐,你这汉堡豆浆混搭是什么风格?

宋娓娓低头看了看,汉堡夹着翠绿的蔬菜叶,煮烂的红豆随意点缀在豆浆里,于是随口胡诌道,“阿姆斯特丹原野风!”,一举将众人笑翻。

那天她还特意发了个朋友圈,说,“鳕鱼汉堡 红豆豆浆=永远滴神!”

谢知易以前从不看朋友圈,当她去问谢知易为什么从来不给她点赞的时候,他甚至停用了朋友圈功能,说它浪费时间。

他以前从来都是向前跑,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从来不肯回头认真看她一眼,重视她一下。

宋娓娓忽然停下,抬头看了一眼谢知易,小声说了句,“谢谢。”

谢知易怔住,忽地对她展露一个笑容。

那笑在宋娓娓看去那么熟悉,好像少年时代的那个笑。

宋娓娓想起那年大一,她军训时表演唱歌。

唱完之后,色胆包天的她竟当着教官、导员和全操场同学的面,举着大喇叭喊,“请第一个表演街舞的男同学和我谈恋爱!”

全班齐刷刷朝谢知易看去,起哄声此起彼伏。

谢知易毫不慌乱,从地上弹起来,双手作喇叭状回应:“好的!”

喊完,他用力地冲她笑。

那个笑容,骄傲不羁,意气风发,还夹杂了一丝极力隐忍的羞涩。

那是宋娓娓的记忆里,谢知易给过她最浪漫的时刻。

5

或许是白天回忆入侵的原因,晚上宋娓娓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从来没有跟谢知易表白,谢知易也从来没有跟她谈恋爱,她始终过着平淡的校园生活。

画面逐渐碎裂,虚无的空白从谢知易身上开始蔓延,蔓延到天边,最后整个宇宙全都变成一片空白,只剩她自己。

她惊醒,发现自己一直沉浸怅然若失的悲伤,止不住泪如雨下。

看了看表,时间还没到十二点。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突然有一行数字闪动,由于调了静音,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谢知易的号码。

就算把谢知易的名字从通讯录里删掉许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那串数字。

还没从噩梦悲伤里走出来的宋娓娓接通电话,对着听筒大喊,口吻凌厉,“谢知易,别以为你有多难忘!”

谢知易被她嘶哑的声音吓住,尽管这话的确伤人,但从她囫囵的口吻猜到她刚刚苏醒,大概是做了噩梦。

“对不起……娓娓。”谢知易的声音有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我从没指望你像以前一样爱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难忘,我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个机会……”

谢知易短暂停顿,深吸一口气,“对于过去的种种,我很抱歉。如果我说没有弥补的成分那是假话,可你是走进过我心里的人,这是事实。后来我时常在想,你是个那么浪漫的人,我不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宋娓娓意识不清,脑袋昏昏沉沉,但他那句话却被放在脑海里无限扩大,循环重复,他说,“娓娓,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但她也明白,在这样的情形下,她给不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在挂断电话前,她对着听筒轻声说,“我不能。”

放下电话,谢知易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窗外夜色如墨,车水马龙。

这三年他想清楚了很多,却什么都没有做,所以决不能继续做懦夫。

眼下的挫败感让他有些难受,但他知道,宋娓娓的心正在一点一点打开。

谢知易望向夜空,什么也看不到,却仿佛能听到星辰错肩的声音。

三年来,他们像两颗相隔遥远的星辰,在各自的轨迹上航行。

谢知易频频回望着宋娓娓,她原本是那样光芒万丈,明朗炽烈的人。

而他过去常用自负掩盖自卑,本性里最不喜宋娓娓这样热烈张扬的人,太过耀眼,太过炫目。

他常常不自觉地夹杂着某种偏狭,试图消磨她身上的那种光芒。直到他说出那番话,发现她的光芒骤然消失后,才万分悔恨。

好在她又重新散发着淡然而隽永的光,他才敢再次出现。

他从没想过,他做这些有什么目的或者一定要得到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那就是——他想好好爱她一次,让她和自己都没有遗憾。

5

老板最近找宋娓娓谈了一次,说公司要转型,希望她能为客户做无设计费的全包套餐。

设计免费,显然只是一个噱头,但却更受客户青睐。虽然钱最终都会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但这意味着,设计本身已经不可能被重视了。

宋娓娓明白,这意味着自己的工作将完全商业化,她将再也没有精力去打磨设计,做个纯粹的设计师。

宋娓娓辞职那天,抱着纸箱从公司出来。箱子太重了,里面全是纸质资料,加起来跟书一样厚。

她走了几步,实在抱不动,就放在脚下。一边苦笑一边想,才到门口就搬不动了,走到地铁要休息多少次啊,这腰算是废了。

她不自觉地直了直腰,抬头却忽然发现谢知易就站在门外,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不知看了她多久。

谢知易就那么看着宋娓娓,眼神是她熟悉的那种冰冷和凛冽。

他突然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每一脚都很用力,像是夹杂着怒意。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住了,手足无措,条件反射般一动不动。

谢知易到附近办事,想着顺路去接下班的宋娓娓,却无意间撞到她搬着纸箱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火气从何而来,气势汹汹走过去,没等细想就将她揽在了怀中。

宋娓娓错愕半晌,心里顿时暖意横生,没有推开他。

她真的很累,想休息一下。

他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个无声的拥抱,好似要借此填满彼此心中荒芜多年的丘壑。

等他们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宋娓娓微微使力,从他的怀抱里挣脱。

她抬头,目光碰撞,又迅速收回,却将他深沉而专注的眼神尽收心底。

谢知易低低地笑了。

早知道她不像表现得那样心如顽石,却没想到见她面颊发红的样子,还是一下子陷了进去。

谢知易开车将宋娓娓送回家。

他把车开得很慢,一遇到红灯就分外欣喜。

宋娓娓坐在副驾,每次偷瞄,都见他眼波里隐隐带着笑意。

晚上,宋娓娓给闺蜜夏恩恩打电话,问,“如果一个人已经完全变了,或许可以重新开始吗?”

夏恩恩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自己也变了吗?”

宋娓娓沉默。

三年了,她的确变了很多。

夏恩恩的声音再次传来,“娓娓,你确定他纠结了三年,费尽心机来到你身边,掏出所有的勇气,想要的是现在这个你吗?”

宋娓娓想到近些日子以来谢知易的种种,大脑根据自己看到的事实极速做着分析。

这些日子,宋娓娓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的冷漠疏离,他早就已经见识到了。

如果他只是想要追回曾经那个对他无比殷切的自己,那么对于一个不可能的事情,他早该偃旗息鼓,不会再坚持下去了。

他没必要放下所有骄傲,去追回一个记忆中的人。

宋娓娓握紧手机,回道,“我想,他对现在的我是足够了解的。”

夏恩恩似乎对这件事有些惊讶,思忖片刻后,换了一副口吻说道,“当然,如果你愿意走出来,我永远都是第一个希望你勇敢起来的人。这些年你越变越好,你永远都愿意为了一点希望去做尝试,唯独一样……”

夏恩恩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这些年没有谈恋爱是因为谢知易,但不是因为他有多难忘。你是想逃避恋爱中的你自己,逃避谢知易带给你的阴影。”

宋娓娓指尖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夏恩恩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温柔,“我不是故意要讲难听的话,或对他抱有太多敌意才这么说的。我只是……怕你如果又被他打击一次,就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6

一大早,有人在门外喊,说是来送快递。

宋娓娓正纳闷,最近好像没有快递。开门看到一个捧着鲜花的快递小哥……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宋娓娓暗道不好,赶快关门,却被冲上来的谢知易死死挡住。

他顺手抄起鲜花,奋力挤进门里。

“娓娓,你最近干嘛躲着我?”谢知易单刀直入。

宋娓娓戳在那里,不知怎么解释。

该怎么说呢?我怕再栽在你手里一次?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宋娓娓盯着地面,心虚似的有气无力地说。

“什么?”谢知易像是没听清楚一样,“你再说一遍?”

宋娓娓对生气的谢知易有种本能的害怕,她缩了一下脖子。谢知易注意到这个动作,收回了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她将两只手轻轻掩在脸上。

手背上传来温柔的触感,宋娓娓透过指尖缝隙,发现谢知易正在吻她。

很轻,很痒。

宋娓娓怕痒,本能地把手挪开,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小鹿眼。谢知易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躁动,两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贴身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小心,很轻柔,宋娓娓意识迷离,一时忘了反抗。

谢知易完全沉迷在这个吻里,逐渐贪婪起来,动作逐渐带着侵略性。

宋娓娓心跳越来越快,又觉得胸口闷闷的,呼吸也困难起来,下意识头往后一撤,有点突兀地结束了这个吻。

“别抗拒我,可以吗?”谢知易欲伸手揽她,宋娓娓红着脸又后退一步。

宋娓娓抬眼,认真地判断,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骄矜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她以前做梦都想要的疼惜和温柔。

谢知易及时攫住了她一丝犹豫的目光,柔声说,“我实际太久了,不想再实际了。”

谢知易笑笑,“我很喜欢你凡事都想努力试试的样子,哪怕希望渺茫都很用力。我做不到,但我羡慕你。”

他声线微颤,显得很紧张,“这些年,当我意识到我做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可能消除你对我的影响,也不可能忘记你的时候,我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总要去试试,像你一样。”

谢知易动情地看着她,眼神透亮地提出请求,“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

宋娓娓飞速消化他刚说的巨量信息,心里偷偷想,那么,就再勇敢一次吧。

就在这时,谢知易与她倏忽点亮的眼睛相遇了。

那是他们曾经相爱时特有的目光,像一颗有光泽琉璃珠子,有能穿透他内心一部分黑暗的力量。

没等她点头,谢知易再也按捺不住,吻汹涌地朝宋娓娓排山倒海般袭来,直至将她全面入侵。

于是,爱意从扯窗帘开始蔓延,稀里哗啦声响彻房间,光线全部被隔绝,接着开始互相扯衣服。

宋娓娓有一瞬间的胆怯,推开他脖子的空档趁机说了句,“大白天的这样不好,你别……”却被谢知易更激烈的吻彻底淹没。

他动作温柔,同时带有勾引和抚慰两种效果,一手撑在宋娓娓耳边,一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宋娓娓既紧张害怕,又感到无可自控的陶醉。她察觉到内心深处的震动,又忍住落泪的冲动,只想拼命用力占有他。

直到暮色昏晦,华灯初上,宋娓娓抓着床沿爬起来大叫,“王八蛋,我好饿!”

谢知易深深吸气又缓缓吐出,甩了甩头试图冷静。他俯下身捧住她的脸,在唇上啄了一口,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去买菜,你等我。”

宋娓娓捂着被子感激涕零,点头如捣蒜。

等谢知易提着大小袋子回来,屋子里却哪还有宋娓娓的身影。

谢知易摇头,暗道自己太过不警惕,就这么让她跑了。

此时正是登堂入室,死缠烂打,威胁利诱,巧取豪夺,疲劳轰炸的大好时机。

“不过好在……”谢知易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将菜放进冰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还能守株待兔。”

7

据知情人士透露,宋娓娓当时逃离作案现场后,直奔闺蜜家。

夏恩恩打开门,看到宋娓娓头发蓬乱,眼神迷离,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样子,抄起手机,110差点按出去,被宋娓娓一把抢过来。

她们无声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孩们的脑电波交流内容之丰富,令夏恩恩瞬间明白了宋娓娓的处境。

“和好了?”夏恩恩双手抱胸,眯着眼看她。

“他说这叫重新开始。”宋娓娓此时终于恢复了镇定。

夏恩恩点点头,表示很欣赏这个用词,继而打量宋娓娓,又摇了摇头,“就是这个开始太野蛮了点,我还以为你刚和歹徒搏斗过。”

宋娓娓恢复了人间清醒的神志,翘起二郎腿,羞愤但不失严肃地说,“差不多吧。”

宋娓娓在闺蜜夏恩恩家躲了三天,第四天谢知易就来门口要人了。

看样子“守株待兔”太佛系了,不咋好用,对宋娓娓这种脑筋迟钝的,只能用“饿虎扑食”。

夏恩恩此刻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看着自家女儿回娘家又抹不开面子跟老公回去,她一不做二不休,提溜着宋娓娓的衣领子把她薅到门口,推出去,关上门,拜拜了您呐。

此刻,宋娓娓看着面前的“歹徒”,觉得他现在一定气死了,自己也不能输,于是她莫名挺胸抬头,摆出一点嚣张的样子,想给自己壮壮胆。

哪知谢知易这个戏精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哀怨的小眼神儿直瞟她,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吃干抹净就甩手滚蛋的渣女。

啊这……不是……你这人咋还两幅面孔呢?哦,忘了你是川剧变脸表演艺术家。

宋娓娓牵着手,把他牵回了家,两个人一路无话,但又都偷偷极力忍住上扬的嘴角,不想让对方看见。

到了家门,宋娓娓发现自己解不开大门的密码锁了。

“?”一道无声询问的眼神朝谢知易射过去。

谢知易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昨天密码锁坏了,我喊物业重置了一下。”

想到之前也有一次按键失灵的情况,宋娓娓点点头,“快打开,让我进去。”

谢知易收起了白日那副温软模样,忽然坏笑,“求我啊。”

宋娓娓打了个寒颤,咬牙说道:“你是我的谁啊?这里是我家!”

谢知易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乖乖打开门做菜去了。

就在谢知易做菜的时候,宋娓娓看到他放在沙发的手机亮了起来。

“呜呜呜~哥哥,我吃多了怎么办?”

宋娓娓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你吃多了干嘛找我男朋友啊?这是什么绿茶行为?

她噼里啪啦按着输入法,万分流畅地打出一行字,“吃多了很可怕的!快做手术把食物取出来,不然今晚会拉屎的!”

宋娓娓兀自嘟囔一句,“这些人真是的,干嘛老跟别人男朋友说话啊。”说完就把她拉黑了。

她有些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谢知易,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正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刚刚不是还在问我是你的谁?”谢知易慢慢把围裙从脖子上拿下来,“哦,这会儿就成男朋友了?”

不知道宋娓娓哪来的胆子,突然叫嚣,“就!是!我!男!朋!友!”

“好好好,行行行,我试试。”谢知易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会儿宋娓娓有点后悔了,弱弱地问,“会不会是重要客户什么的,拉黑了要紧吗?”

谢知易招呼她去吃饭,摊摊手,“那倒也不要紧。”

宋娓娓有点委屈地走向餐桌,对着满桌子的菜感到索然无味。

她用筷子反复戳碗里的米饭,小声嘟囔了一句,“她谁啊,叫哥哥叫得那么亲热……”

谢知易夹了一块红烧肉,不紧不慢,一本正经地说,“她真的是我妹妹。”

“……”

啊,不是,小姑子你听我解释……

8

宋娓娓重新找工作的日子十分艰辛,好像行业已经变了,和公司无关。

她现在有点后悔冲动辞职,毕竟存款还没到期,房租就快到期了。

人间清醒的宋娓娓此时一下子想到了谢知易的房子,“不是装修好已经三个月了吗?借我住一下,存款到期我再搬出去。”

谢知易强烈反对,“干嘛,还不能住人呢,你要去吸甲醛?怎么也得再过几个月才能住吧。”

宋娓娓颓丧着,泪眼望苍天,“神啊,求求你救救我吧。”

谢知易故意叹气,把嘴撅得老高,“你求神都不求我,感情淡了呗?”

宋娓娓知道,虽然谢知易也是暂时租房子自己住,但要是搬到他那里去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不是“浪漫满屋”频道,是“每天一个当妈小技巧”频道,太危险了,达咩。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谢知易坐起身,背对着她,难得用了认真的口吻问到。

听起来倒不像套路。

“不怪了”,宋娓娓也坐起来,从背后抱着他,“我可没有那么多执拗和怪脾气。”

谢知易听了,转过身看着她,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儿。

宋娓娓有点儿傲娇地继续说,“我现在可以是‘人间清醒’,才不会耍小孩子脾气呢。我知道你是想珍惜我的,我感受到了,所以我就相信。”

宋娓娓主动攀上他的脖子,继续说,“没有那么多心口不一,没有那么复杂,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已经是新的生活了,你也是一个新的你。成年人啊,在疲惫的世界里得到哪怕一点体贴,都恨不得掰成两份用了,我哪有把你往外推的道理。”

他们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然后宋娓娓就去工作了。

谢知易放下心里的石头。

他是相信她的,就算再难再苦,她还是会千百次尝试,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谢知易温柔地凝视着宋娓娓认真画设计图的样子,忽然想起《混音人生》中的那句话。

“希望你能活在温暖的阳光里,正直,谦逊,纯真,勇敢,去爱或被爱,不必乞求得不到的东西,不必提前经受生活的磨难——而我来守护你不可救药的浪漫和理想主义。”

这次,他将用一生去完成这个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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