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47任男友最后嫁给丑男(长相丑的我嫁一帅气老公)

交往47任男友最后嫁给丑男(长相丑的我嫁一帅气老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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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酒店的服务生按响了门铃。

“请问您需要打扫房间吗?”

似乎受到了惊扰,门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咣”,有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但却没人应答。

“叮咚”服务生再一次按铃,“贵宾,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哎哎哎,小心我的头发,亲爱的!”一个贱兮兮的女声叫起来。

“不需要!你不认字,还是高度近视?门口不是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了吗?!”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响了起来。是林君,绝对是林君。

“我们不需要打扫,谢谢。”女人高声追加了一句,然后小声嘟囔,“不需要就好好说,你骂什么人啊?”

服务生应该是见怪不怪了,只把挂反了的牌子翻了过去,便要离开。可没等清洁车轰隆轰隆的声音开始叫唤呢,女人已经开始叫唤了:“好好好,你没错,是服务员错了,行不行?”

听不下去了!!!

站在一壁之隔的消防通道里,两人说的字字句句,真是万箭穿了我心。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蔓延全身。

我下意识地抖着手在包里摸索:口红,不对……木梳,不对……粉饼,还是不对。

万分之一秒后,我摸到了一把水果刀。

这把刀是我去年双十一时买的。六寸,不能折叠,从刀尖到刀柄尾部长二十七点五厘米,刀柄浅紫色——我最爱的颜色。

那天下单,一时手抖把原定的不锈钢材质点成了陶瓷的,林君给我好顿数落。说什么,陶瓷的也算是刀?

不过这陶瓷刀还挺争气,林君削个苹果,第一刀就赠他半厘米深,三厘米宽的大口子。我当时要不是看他捂着哗哗淌血的左手哀嚎,真想问一句:“陶瓷的不算刀?”

算不算刀,今天我都把它带出来了。特地背了个大包,好让这二十七点五厘米淹没在口红、护手霜、面巾纸、耳机……一系列杂物当中。

为了顺利抵达目的地,我还避开便捷的地铁,选择了打车。

要是再稳妥些,应该在宾馆对面的便利店里现买一把的,可是我没有。第一,提前踩点儿时发现,因为没人购买,那里有好久不进刀具了。其次,我莫名其妙地觉得,包里这把紫色小可爱似乎更喜欢跟林君有亲密的接触。

此时此刻,满头细汗的我攥紧了刀柄,非常非常的紧。脑子里开始复盘自己踏进酒店之后的全部行动轨迹。

我先在门口的大沙发上坐了片刻。

隆冬时节,这家主打温泉旅游的酒店前台熙熙攘攘都是退房或入住的游客,整个厅堂里的氛围热闹而紧张。设计师把东南亚风情整个搬进了室内。棕榈树,鸡蛋花,潺潺流水,蕉影婆娑。

最妙的还有一只五彩的金刚鹦鹉在鸟架上说“恭喜发财”——所有人造景观里唯一的活物。除了被链子拴紧的它,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接着,我装模作样地拉了个服务员询问洗手间的位置。果然,他给我指向刚好在消防楼梯旁的那一间。我微笑道谢,用右手抓紧大包,尽量优雅地走过去。

在门口假装辨认男女标识时,用余光瞄了那个服务员跟四周,没有人注意到我。然后,轻轻一推,消防铁门开了。

上到四楼时,开始大口喘气。挺长时间没运动的我心脏急速跳动,完全是缺氧的表现。

一早起出门就隐隐作疼的小腹愈发要告诉我,月事将至,必须关注身体。可此时,又怎么有功夫去……算了算了,五楼到了,要到头了。

要、到、头、了。

我从闪回中清醒过来,再一次攥紧了那把刀。此时,薄薄墙壁另一侧传出的、由强转弱的折腾声,正暗示我右手的大拇指去顶推质地粗粝的塑料刀鞘。

初芽,不要手软!不要!

不是都计划好了吗?如果运气真不好,碰上清洁工刚去过,进不了屋,见不得人,就等完事出门,趁他俩没有防备的时候冲过去。你还告诉过自己,两人都要多给几下,才叫痛快!

可这楼道里的灯怎么突然暗了呢?我……我为什么要腿软?疼——怎么又是肚子疼?真要来例假了吗?偏偏这时候!至于疼出汗吗?眼睛都看不清了,知不知道?!

初芽,你怎么这么废物?!真是个废物!

我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胳膊,狠狠用拳头砸自己的头。

无、济、于、事。一百三十五斤的初芽正在瘫软下去,如此,这个隐蔽的角落就藏不住我了。

“叮”电梯到了。

我两眼一黑之前,看见了闺蜜白萍萍焦急的脸。

2

“初芽,你醒醒!你醒醒呀!”这是白萍萍的声音。

“患者家属,你稍微控制一下情绪。我这边儿得急救了。”这应该是大夫的声音。

“初芽!初芽!”又换成白萍萍的声音。

“初芽初芽丑小鸭,爹不疼、娘不夸。考了第一也没用,又肥又胖没婆家!哈哈哈!”这是我村里那帮讨人嫌的孩子唱的。

我做梦了?

“妈,他们骂我丑!”我对着我妈哭诉。

我妈捂着嘴笑:“别说,老张家小三子这儿歌编的还挺逗。”

“妈,他们说我肥!”我拉着我妈的衣襟继续哭。

我妈嫌弃地推开我的手,不耐烦地回复:“人家也没说错啊,你的确又丑又肥。我还能因为这个跟小孩儿吵架去。得得得,别哭了。你下次不考第一就行了。人丑,还爱出风头。你把尾巴夹住了,谁给你编儿歌?”

听了这话,我正要大声嚎啕。爸在里屋开腔了:“我家老大是丑,但你也不能这么说话呀。你美!你美有什么用?都遗传给老二那个秃小子了。一个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有什么好?”

我妈一听这话,举起手里五个月大的弟弟,往我爸眼前送。

“哎——我就是偏心,怎么着吧?”她笑,笑得无比自豪,“你敢说你不稀罕老二这小模样?”

“稀罕!放谁,谁不稀罕?我的大儿子哟!”爸顿时忘了刚刚还在为我撑腰,顺手接过那粉团儿,与我妈笑在一处了。

我想去抢弟弟,想让爸妈也看看我,可是……他们一直在笑,一直笑。我只能一直哭一直哭。

终于,我哭得醒了过来。

“初芽,你醒了。”白萍萍这话说的悲悲切切,颤颤巍巍。不像劫后余生,倒像我该一直这么睡着似的。

“我……怎么了?”我问。

“张勇,你给我买点儿水去。”白萍萍转身对她在真人秀节目做副导演的丈夫说。那男人很听话地出去了。

“我……怎么了?”我重复前面的问题,努力半坐起身子来。

白萍萍帮我在后腰垫了个枕头,却并不回答我,伸手拿过我的包就往里面掏。

“别……别别。”我虚弱地,着急地。

白萍萍停下动作,恶狠狠地质问我:“我帮你把真相查出来,是为了让你去干这个?初芽,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呀?!”

我无言以对,我只能看着她。不过刹那,被子被眼泪浸湿了好大一片。

“家属你帮忙控制一下患者情绪啊,这流产多伤身体啊,不能哭了啊。”不知何时,护士进来换药了。

“流产?”我心里顿时刺痛起来。

“是流产。”白萍萍无限唏嘘地说,“这孩子用它的命把你拉回来了。”

“那……林君他……”我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我和张勇把你弄上电梯的时候,那渣男还跟狐狸精在屋里呢。我到现在也没通知他,你流产了。”白萍萍发狠地说,“我觉得他不配!”

我突然就累了,从三天前做好计划时,提起的那口阳气瞬间消散在这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而我顿时成了个千疮百孔的洋娃娃,任什么材料,如何的手工都补不好了。

头挨着枕头时,抬手抚了抚自己扁平无比的肚子。我在心里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

3

“你这半个月都上哪儿出差了?”林君嘴里嚼着芹菜炒肉问我。

“哦,就北京,上海两头跑,有展会,我帮忙过去布展。”我嚼着馒头,如同嚼蜡。

“很累吗?怎么瞅着脸色不好啊?”

“嗯,这月也不知怎么了,来了两次例假。”

“原来是失血过多啊。”男人轻笑,夹了块猪肝给我。

我没接话,把猪肝留在碗底,倒了杯温开水喝。

“还是让林翠过来给你号号脉吧。开个方子调理调理。”林君说着就拿起了手机给自己龙凤胎的妹妹打电话。

我赶紧按住他的手,说:“别了,林翠新交的男朋友,正如胶似漆呢。大周末的,你折腾她干什么?”

“什么男朋友能比我们老林家的香火重要?咱俩结婚三年没孩子。我们不急,我爸他七十多岁的老头急呀。”他说什么都句句在理。

“消停吧,你现在打,林翠也不会接的。”我幽幽地说。

“她敢?我是她哥!”不知怎么,男人突然就怒了,“离婚的时候,知道跟我哭,让我给她撑腰了。现在有了新男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不来了?”

“来来来,必须来。我才不拦着呢。你打你打。”我说着把手机怼到他脸上。

林君拿起就拨,也真是打脸,听筒里传来“您拨叫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我刚想笑。只见林晓君按下语音键,就嚷嚷:“林翠,你干什么去了,电话关机?!你嫂子例假不准,生不出孩子!你就袖手旁观地看着吗?

大学毕了业不工作,受你前夫蛊惑非去学什么中医,要到国外开诊所。我跟爸当初由着你胡闹,也无非是想以后给自己家人有个健康保障。现在倒好,我们老林家续香火的事儿,你不想管了?!”

他说完,抬眼看我,我也不做声地看他。

起风了,阳台的小门没关紧,吱嘎吱嘎响了两声,砰地又撞回了原位。

林君突然意识到他刚刚的说辞有些过分,想开口往回找补。我的脸上早已冰冻三尺,冷冷地说:“谁说生不出孩子,就是因为我例假不准?万一是因为……你有病呢?”

“啪”,林君手里的饭碗掉到厨房光洁的地砖上,碎成了三份。

他怒发冲冠,朝我的方向踏了一步,似乎要吃人。

我禁不住心中暗笑,嘴上却极其认真地说:“我上个月特意去省妇幼做的孕前产检,什么毛病都没有。大夫当时就建议,让你去查查,说我俩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男方的问题。”

长相丑的我嫁一帅气老公,婚后三年无孕,才知这婚姻有阴谋

我话音刚落,林君如遭雷击,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哎呀,老公,你别这样啊。我们去查查,查查就知道了。”我走过去,拉起林君的右手,“如果你真有问题,我们就治病。哪怕治不好我也不会跟你离婚的,放心。”

林君顺从地坐在了沙发上,我轻轻把他整个人揽在了怀中。

起风了,白纱轻飘,漫不经心地刮掉了窗台上新插好的紫罗兰。水从破瓶子里流出来,细长的一线。花也碎了,碎得满地狼藉。

4

“什么?我哥跟他公司的女老板搞暧昧?!”林翠一双眼瞪得似铜铃。

“有一段时间了。你看这是他们公司团建的照片。”我说着,递过手机给林翠。

“这也没什么啊。”

“这还叫没什么?两个人脸都贴上了。”

“拍摄角度造成的吧?芽芽,婚姻的基石是信任,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相信我哥一定不会在这点上出问题的。”林翠下意识地拍自己胸脯。

“可是……林君从来没让我去过他这个新公司。”我委屈成一团,眼里已经蓄了泪,“逢年过节带家属的聚会,我也……从没参加过。”

“这个……”林翠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方便跟女老板搞暧昧!”

“怎……怎么可能呢?那女的身材容貌还都不如你呢。而且大我哥八岁,离婚,带个拖油瓶……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听!”

我手机被调到了最大的音量,林君夹着嗓子,极尽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姐,你今天酒喝太多了,到家就早点儿睡吧。明天正式签约的文件我都准备好了。”

女老板略带醉意地回复:“好的,小君君。有你在,我放心。”

声音停下,林翠的正义感终于迸发出来:“芽芽,这事儿我知道了。爸年纪大了,也不好惊动,就我这个当妹妹的来管吧。”

我梨花带雨,抽噎着:“他俩有没有实质的事儿,我还没搜集到证据,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但我……但我不想离婚。我有多爱林君你最知道了。我不能没有他,不能没有这个家啊。”

“嫂子。”林翠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个神圣的称呼,“你不会没有家,没有丈夫的。我来处理。”

“翠——”我走过去抱住林翠,伏在她胸口哭泣,“当初是你帮我追到他的。这次……这次你也要帮我啊。”

“没事的,芽芽。我帮你,一定能行,一定可以的。”林翠紧紧回抱我,宛如当年。

我在林翠与第一任丈夫的婚礼上再次遇到林君——我大学室友的龙凤胎哥哥,我们那一届的风云人物,我暗恋了整整八年,并打算永远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白萍萍曾经问我,喜欢林君什么?我给了个最肤浅的答案:好看。

她伸手拍拍我的头,笑道:“不想告诉我,就算了。”

我一听这话,急了:“哪有不想告诉你,我就是觉得他特别特别好,让我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会是因为那次吃饭,他说你是单纯可爱的小妹妹吧?”白萍萍笑得前仰后合,“人家是暗示你傻呢?芽芽妹妹。”

“他玩游戏的时候替我完成任务?冷气开太足,就给我披衣服。他还答应给我找四六级的复习资料,说有什么难处可以跟他说,他会帮我的。”

“替你完成任务是因为他跟你分一组,你输,他也跟着受罚;借资料,那是借给我们整个女寝,人家亲妹妹在我们这儿呢?人你自作什么多情;披衣服,那叫绅士风度,做给桌上所有人看的;说有难处找他,是林君的口头禅,就客气客气,你真有事儿找他试试?”

“不听不听,”我捂起耳朵,叫唤,“我就觉得林君是最好最好的人!”

“行行行,林君是最好最好的人。追他的人能从我们寝门口排到学校大门口去,你可得加把劲儿了。”

白萍萍的话,让我低下头,很低很低。过了会儿,才回应:“我有自知之明,没想过去打扰,远远看着他就好了。”

林翠婚礼那天,我本也是远远看着林君的。

虽然才毕业四年,但每个人的境遇大相径庭。

我因为业务扎实再加上运气好,已经升了小主管。我还用自己从上大学期间就勤工俭学的积蓄和某笔业务的奖金,凑够了一间市郊期房的首付。而在酒桌上嚷嚷着,下一步要自主创业的林君应该是刚刚失业了。

那一天,他喝多了,吐过后,坐在宴会厅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休息。丑小鸭初芽自然是不能过去的,我哪来的资格?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跟新娘道别时,悄悄提示林翠,他哥哥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很突然地,林翠拉住了打算转身退下的丑小鸭,在我耳边说:“芽芽,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哥吗?我帮你,好不好?”

如同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我防御性后退。可林翠不依不饶,紧紧地回抱住我,暗哑着声音继续:“没事的,芽芽。我帮你,一定能行,一定可以的。”

我记得那天的那一刻,自己莫名其妙地哭了,哭得泪流满面。竟然跟今天的此刻一模一样。

5

三天后,我第一次参加了林君公司组织的带家属聚餐。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过了午夜十二点,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酒店最大的包间,整三桌,几乎公司所有重要人员都携眷参加了。

我坐在主桌,林君的女老板穿了正宫红的旗袍,妆容精致。她让自己初中快毕业的儿子叫我舅妈。还说什么,一直把林君当家里人看待,这一声舅妈,我是当得起的。

我微笑着与徐娘半老的“正宫红”亲切交谈,优雅得体地回应主桌上每一个重要的交际。

突然桌上年纪最大的副总站起来给我俩敬酒,他意味深长地说:“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林总夫人的风采,我必须夸一句我们林总——这贤内助娶得好啊。别看林总年纪轻,但比起现在某些只看重外在花架子的小青年强太多了。来,为我们林总的务实干一杯!”

我看着林君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成铁青色。猛然想起这敬酒的人应该是林君的死对头,再一瞄整个主桌上坐在男人身边的女人们个个年轻貌美。一下子就明白了,林君始终不肯带我来这种场面的原因。

“哥,果然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随着林翠这脆生生的一句开场,好戏开演了。

“林翠?你怎么在这里?”林君对这次突然袭击完全没有准备。

“小林的妹妹,也算是家属,那留下一起热闹热闹吧。”正宫红开口,语气是冷冰冰的客气。

“不了不了,我最近忙,有半个月没见我哥和嫂子了,说说话就走。我不打扰你们正事儿就行。”巧了,林翠今天也是一身红衣,衬得她唇红似血,分外妖娆。

不知谁给林翠搬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服务员很快摆好了餐具。整个宴会也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抽奖环节。

出人意料地,正宫红自己抽了个挺丰厚的二等奖。

她似乎早有准备,满脸带笑地对所有人说:“今年我们公司盈利能翻番,小林最辛苦,出力最大。我这份就给他了。明年谁为公司出一样大的力,我按今天这个数也给谁发一份!”

说着,女人顺手把奖券递给了林君。可能是眼花了,我分明看见她递了奖券后,顺势在我丈夫的后腰上摸了一把。林君也不躲,嘻嘻哈哈地就过去了。

这时,林翠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右手,抓得那么紧,把我弄疼了。

可能真是运气来了,当天的特等奖花落我手。红湛湛的奖券上写着“拾肆”两个黑色的字。林翠抢过它大声嚷嚷:“哥,看到没有?我嫂子才是你的福星啊。”

林君瞥了正宫红一眼,假笑着应答:“啊,是是是。我媳妇儿今天手气是挺好的。就是太好了,我都有点儿觉得对不起大家了。”

全场一阵哄笑。

“要不等元旦过后开工午餐,我请大家吃炸鸡!”

“行!行!”果然吃人家的嘴短。

“哎,你们不知道吧?当初我嫂子在我哥最低谷的时候选择了跟他在一起。”林翠眉飞色舞地对全桌人说,“还没结婚登记呢,就把她多年积攒下来的房子首付钱都给了我哥创业。”

“是吗?真的?”众人还都捧场。

“然后那次创业失败了。我嫂子非但没离开我哥,还向他求了婚。我至今还记得,那天我哥热泪盈眶地答应我嫂子,今后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真感人!”又有人附和。

“感人吧?我在那一刻又相信爱情了。他俩一定能白头偕老!因为像我哥跟我嫂子这样牢固的婚姻基础谁也别想破坏,谁也破坏不了!”说完,林翠特地瞟了正宫红一眼。

讲真,看见正宫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心里还是挺痛快的。

6

元旦,一年伊始,万象更新。这一天也是林家主母——林君母亲的忌日。

我从没见过自己的这位婆婆,她是林氏兄妹初二那年因肝癌去世的。我公公常说,若不是失母这么大的打击,林氏兄妹应该会考取更好的高中,再上个更好的大学。这话属实,我就很少听他们兄妹二人提到自己的母亲,想必是哀痛至深吧。

嫁过来三年,每年的开头都是在墓园祭祀,我也算适应了。而且林家还有位终身未婚未育的姑姑也葬在此处,我们通常会一式一样地过去给祭扫。

“放假了还能有什么工作?林翠,你赶紧过来拜拜兰姑姑。”林家老爷子命令正在打电话的女儿。

“就真的是工作啊。”林翠不情愿地放下了电话,小声嘟囔,“连面都没见过,还拜了二十多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在林老爷子的眼里,规矩比天大,“不认识?人都说家女像姑,你长得就跟兰姑姑一个模样。”

“好好好,家女拜姑姑。兰姑姑你保佑我跟男朋友修成正果,嫁入豪门吧。”说完,林翠对着墓碑鞠了三个九十度的大躬。

“这才对嘛。”林老爷子笑了,“你小时候……”

林翠抢白自己父亲:“小时候最喜欢的对襟小夹袄就是她给我做的。我记着,永远记着。”

“那夹袄,上次我跟初芽帮爸搬家的时候还看见了呢。”林君也附和。

“我都给收好了,放心吧。”我凑热闹般地说,还走过去拍了拍林翠的肩膀。

回去的路上,林翠跟自家爸爸抱怨新男朋友除了有钱,样样都不好。老爷子则完全顺着林翠的意思,毫无原则地维护女儿。

我知道林家向来重女轻男,宠林翠宠得厉害,自是不能多说什么。但后来林君实在看不下去,开口了:“爸,你也太听信翠翠的一面之词了。”

“我女儿的话一定没有半分虚假,我信她。”老爷子振振有词地说。

“翠翠做的也不是全对啊。昨天她就到我公司的年终尾牙上胡闹来着。”原来林君是为了告这个状啊。

“哼。”林翠此时倒不分辩了,只冷哼了一声。

“她可不是胡闹啊。”林老爷子突然就严肃了起来,“昨天的事儿你妹妹跟我说了。你那个女老板属实不太地道。”

“林翠,你都跟爸瞎说什么了?”林君急了。

老爷子脸色一沉:“林君,你为了养家糊口,对老板殷勤些也没什么错。但你要时刻记着——自己已经结婚了,是有妇之夫!”

“爸,我没做过出格的事儿!”林君信誓旦旦。

“苍蝇不叮无缝蛋!”林翠气呼呼地叫起来,“我亲眼看见她对你动手动脚,你全程默许,甚至有点儿迎合的意思。”

“林、翠!”林君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难道那老女人对你别有用心,你没觉察到吗?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林翠可丝毫不惧自己的哥哥。

车窗外不知何时就飘了雪花,密密层层地落在轿车的发动机盖上。开车的林君下意识地扭开雨刷器,刷——刷——刷,小雪珠被驱赶到挡风玻璃的一侧,瞬间化成黑色的污水,很难想象之前它曾经那么晶莹,那么雪白过。

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吵架的背景声中,我想起个人——陈森,刚上班第一年,同为新人的他和我一起在公司里被老员工呼来喝去。陈森长得黑,个子也不高,只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的。

我俩还常在写字楼的消防楼梯里吐槽公司里的其他人。他给我买过一杯超级好喝的,加了红豆的热奶茶。有天下了极大的雪,没有公交,也打不着车,他送过我回“家”。

后来呢?后来……我对这人的印象怎么就模糊起来了呢?他大概是辞职了吧。而且从哪儿之后,我再也没喝过那么好喝的奶茶。

“芽芽!”林翠叫我,带着娇嗔叫我,“嫂子——你不能太纵着我哥了!昨天的事儿你也看见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别难为初芽啊,她可比你懂事儿多了。”林君转头看我,目光里带着一丝示警的意味,“我媳妇儿知道以大局为重,知道什么是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

我什么都没说呢,林翠突然尖着嗓子撒起泼来:“林君!你你你,你欺负人!”

“林翠你少狗拿耗子啊!欺负也是欺负我媳妇儿,碍着你什么了?”

“停车!我不跟你这种渣男坐一辆车!林君你赶快给我停车!”林翠闹起来,“不然我跳车了!”

“好了好了,你们消停会儿吧!新年第一天就作,小心整一年都走霉运!吵得我高血压都上来了!”林老爷子恨恨地说。

他话音一落,轿车里清净了。

这种清净一直延续到元旦家宴结束。从饭店出来,林翠怒气冲冲地说她还有别的聚会,先不回家,自己打车走了。我们则把林老爷子送回了他跟林翠一起住的新房子。

下车的时候,趁着林君去后备箱拿东西的空档儿,林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尽快生个孩子吧,初芽……光靠你自己,是拴不住小君的心了。”

我抬头看这个老人,脸上的轮廓依稀还有旧相册里,同我婆婆和兰姑姑一起合照的,那个英俊男人的影子。

他应该什么都知道,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7

接到白萍萍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林君做晚饭。

红烧排骨,可乐鸡,酸菜鱼,还有他吃过一次,就一直点名跟我要的芝士玉米粒。我特意买了梅子酒。元旦假期的第二天,虽然他去单位值一天的班,晚上才会回来,我也希望有点儿过节庆祝的气氛。

“拍到了。”白萍萍的语气平淡。

“好。”我从容应答。然后把厨房料理台收拾干净,放好那把紫色的小可爱。

擦手,一步一步踱到餐桌旁,缓缓坐下。

我给自己到了杯梅子酒——苦,真苦!又过了大概三十秒,我发现自己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林君先生,你愿娶眼前这位美丽的初芽女士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他说他愿意!他说他愿意的!

……

这天,林君折腾到后半夜才到家。

我一直打电话给他,开始是无人接听。再后来,就关机了。

听见他进门的动静,我跑出去,急切切地问:“怎么这么晚啊?打电话还不接,急死我了。”

他看都不看我,冲进主卧,立时,里面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吃晚饭了吗?我给你热下菜?哎!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怎么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都没看到吗?”我跟着走进卧室。

“看到了!!!”把手机插好充电器的林君突然大叫,“你TM把我手机都打没电了,能没看见吗?耽误我多少事!”

我僵住,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爆粗口。一直以来,我的丈夫都是谦谦君子,无可挑剔。

“直勾勾瞅我干什么?等我解释?!老子今天没心情跟你解释!你TM别来触我霉头啊!滚!看着你那张丑脸就心烦!”林君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情绪,面目狰狞得像只魔鬼。

我退出主卧,走进隔壁的次卧,轻关了灯,合衣倒下。

“咚”白萍萍的微信过来了:想好了吗?

我肢体僵直地仰卧。

隔壁传来林君手机开机的声音,都没隔一秒,一个电话进来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咨询完明白人了,放心,这种纪实类节目,不经拍摄对象同意,是不会播出的。”林君在安慰电话那边的人,“真的真的。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咚”白萍萍的微信又来了:想好了,就给我回个话。

林君的声音变小了,细细碎碎,隐隐约约,可我还是能听见,他说:“不哭了啊……不哭了。我这不是托人把咱俩都弄出来了吗?不用担心……有我……有我呢。”

黑暗里,我想起去年秋天这城市起了次昏天暗地的雾霾。

当时我跟林君的新房正装修,两人住在公公家。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连林翠上班都是他哥亲自送去。我单位离公公家不过两站地,又不顺他们兄妹二人的路,就选了坐公交上下班。

雾霾那天一早,我先下的楼。发现浓雾弥漫,寸步难行,赶紧要求林君也送我一下。林君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副驾驶的位置已经被林翠占了,我上车就坐在了后排。

那天的雾真是大啊,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前后左右有没有人,有没有车,谁都看不清。林君小心翼翼地开了十几分钟,才从小区里出来上了大道。

林君停下车,说:“初芽,你下去吧。”

“啊?!”我仿佛没听明白。

“你往前走走就是公交站点儿了,我这么开,太慢了,你肯定迟到。”他解释。

“可……可这周围都是雾,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没几步路了。”林君轻笑,“这种恶劣天气,公交车反而一定会出车的。”

“我怕……什么都看不清,我还自己一个人。要是有坏……”

“你都说了什么都看不清,坏人也看不清啊,没事。再不抓紧点儿,错过公交车,你可真迟到了。”说着,林君摁了一下按键,车门的锁开了。

那天,公交晚点了一个半小时,我就在雾里等了一个半小时。后来,看林翠发了个视频的朋友圈,有雾,有开车的林君侧影,配文是:大雾迷城,有哥真好。

我拿出手机,一笔一划地编好了信息,点击发送。然后,手机屏熄灭。一切,又沉进了黑暗里。

8

元旦假期结束的第二天,一则“某档警务观察类真人秀节目拍摄素材遗失后,被迅速扩散”的新闻冲上了热搜第一名。随之而来的是三个未经当事人同意,也没做任何处理的视频短片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则短片中的前两篇内容已经十分劲爆。一是兄弟反目争祖产大打出手。一是保姆虐待老人被抓现行。可这第三则简直已经不能用劲爆来形容了。

短片开始是派出所民警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某酒店的8508房间有个人正在进行不当交易。

警察赶紧拨打了酒店电话,发现8508房间住客的确是位女性。细查入住身份证和入住时的监控录像,发现两个人的相貌并不相符!

此时,匿名电话又打进来,这一次举报升级,直指妇女同时有卖货的嫌疑。

于是,民警出动了。因为冒用身份在先,警察开门手段不是很客气。进到屋里的刹那。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男子身嘶力竭地喊,“我们是情侣!你们这叫侵犯人权!”

“好,你俩都把身份证拿出来!”事实在前,警察自然是不能示弱的,“不用别的,男同志先说说你的爱人叫什么名字吧?”

“林翠!她叫林翠!”男人理直气壮地喊。

“林翠?”刑警撇撇嘴,“那入住身份信息怎么是张秋萍?你们说说这屋子里哪有张秋萍这个人?”

“身份证……是我在酒吧……捡的,真的是捡的。”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的林翠怯生生地说。

“捡的?捡的就拿它来干这种事儿?!你这是冒用别人身份,知不知道?!”

“那你们也不能就这么闯进来?!”男人依旧气焰嚣张。

“你安静点儿吧!你以为不是干的那种勾当,你就没事儿了?”民警边拿着警务机,边说:“你俩这叫婚外情,出轨!我刚刚查到你的信息了,林君!你已婚,妻子可不是这位林翠!”

“那……”林君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就停下来了。

民警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按了几下手中的机器,一脸吃惊地说:“林君……林翠……户籍显示你俩的父亲都是林国胜,母亲都是王海琼?你俩是……”

短片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看到的时候,估计林君他们公司全体员工和林翠的富二代男朋友应该都看到了吧。

9

这件事吵到最沸沸扬扬的时候,林翠在自己微博上写了篇近千字的小作文澄清。大意是:

他俩十四岁那年,母亲去世。兄妹二人听见来吊唁的亲戚说闲话。第一次得知了妹妹并非母亲所生,而是同乡同姓但与林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兰姑姑的私生子。

当年兰姑姑因难产去世,林翠又因为与林君同天出生,所以被林国胜夫妇收养了,对外宣称是龙凤胎。

从小一起长大,又同处在青春期的男孩儿女孩儿听到这个惊天秘密,立时心中起了微妙的变化。

同时通过他们俩的生物学知识,已经可以推算出女孩儿的血型根本不可能是林氏夫妇的孩子,就更催化了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上大学的第一年,成年了的两人心照不宣地去做了DNA鉴定,结果真的不是兄妹。拿到鉴定报告当天,两人就势不可挡地互相袒露了心迹,认定了彼此。

可如此复杂的家庭关系,让两人根本无法公开。之后四年,他俩活得心力憔悴。

一晃毕业了,想着无望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女孩儿先嫁了人,却发现心中依然最爱的是哥哥,只能无奈离婚。男孩儿则因为女孩儿的婚姻着实消沉了一阵子,也随便找人组建了家庭。

他们努力克制对彼此的情感好多年,但终究是爱情选择了他们,他们别无选择。最后洒泪恳请网民原谅他们,原谅这对爱情至上的男女。

不得不承认,林翠的文笔很好,如此情节竟也写的清新脱俗,爱恋满分。随小作文奉上的DNA鉴定报告几乎就要把风向逆转过来了。

可惜啊,微博下一条点赞和回复最多的评论,又让这事儿一百八十度地反转了。

那是林翠前夫发上去的十几张照片,张张都是当初林翠手写给他的情书。字里行间的浓情真是不比她对林君的爱意少半分?

这位前夫哥还留下了九个大字,一个标点符号画龙点睛:拜金女何谈爱情至上?

至此,一场闹剧终于被定了性。

10

一个月后,林君约我到林家谈财产分割。

我进门,他拿拖鞋,摆椅子,切水果,剥糖纸,万分殷勤,却绝口不提离婚的事儿。

“我找律师谈过了,按你这种情况,本应该是净身出户。”他不说,我就先开口,“但老话说的好,‘此时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还是会给你留些存款的,放心。”

“芽芽,我现在名声、工作、前程都没了,真的真的很需要钱。”他停下,深情款款地看向我,“我需要钱创业,我得生存啊。”

“哦,又要创业啦?”我冷笑着,撇撇嘴。

林君还有点儿礼义廉耻,低下头,满脸通红。

“那……你想要多少啊?”我语气轻佻地问。

他一听有戏,顿时抬头,眼里放光地说:“房子……房子能给我吗?我卖了,正好够办公司的前期资金。”

“……”我沉默,并没有立时回答他。一双眼望向男人,我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

“其实……其实……我们也可以……不离婚的。”林君结结巴巴地说,“翠翠她要走了……去国外。我跟你毕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还是……有感情的。”

“让我跟你个无精症患者继续过下去?”我轻飘飘地问。

“你说你会带我去治……你说治不好,也不会跟我离婚的。芽芽,你一向最守承诺,最爱我了。我还要创业,将来给你最好的生活。你帮我,我就能活;你不要我,我只能去死了。”

“啪!”我抽了林君一个大嘴巴:“那你去死啊!”

“啪!啪!”我又抽了林君两个大嘴巴:“你早该去死了!”

林君没想过,我会如此,被打的人都傻了。过了半晌,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我轻笑:“哼,怎么?疼了?”

“芽芽,你生气,我能理解。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翠翠结婚后,我是真的同她断了,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对你是有感情的。”他开口,深情款款,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嗯,是有感情。你在众多暗恋你的女孩中选了我不是吗?”我点头称是,“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我傻嘛!”

“不不不,芽芽,是因为你最善良,最爱我。”林君信誓旦旦,为了那幢房子做最后一击。

“别演了,林君,差不多得了!”我戏谑地说,“之前认识你八年,我从没在你面前表露过自己的心迹!

我知道自己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从没奢望过跟你林君能在一起!我想,能远远地、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就够了!

是你们兄妹俩招惹的我!是当时工作失意,心上人又攀了高枝的你,硬把我拉进你们兄妹俩的龌龊生活里!”

“芽芽——”林君明明唤的是我的名字,我却听到了两个字——笑话。

“除了喜欢你,我做错什么了?我的孩子又做错什么了?!你说呀!你说!”我哭喊着,扑上去厮打林君——此时此刻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孩子?”林君惊异地重复,面色顿时如纸。

“就是年前我出差那次。”我竟然笑得出,“那时我刚知道你跟林翠的事儿,带着刀要去捅死你俩,我再自杀。可我的孩子用它的命把我拉回来了。哈哈哈……拉回来了。”

“原来我们是有过孩子的。我以为是你……”林君也开始笑,“哈哈哈,可后来……翠翠她……一切都失控了……哈哈哈……失控了。”

起风了,白花花的雪层层叠叠地扑向阳台上巨大的窗子,一点儿余地也不留给自己。可它们进不得屋,只能跟玻璃撞个尸骨无存。

“林翠明天的飞机票,早上八点起飞。”林君喃喃自语,“我跟她从此……再无瓜葛。芽芽,我们能不能……”

“啪!”我抽了林君最后一个大嘴巴,阻止他说出下面的话。

“我可不想给你们老林家续香火了。”我冷哼,“而且……你似乎也没什么资格给老林家续香火呢。”

面带笑意,我轻描淡写地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密封袋,从里面抽出两张折得四四方方、发黄的纸。

结婚多年没能怀孕,一张泛黄的化验单让我察觉这婚姻有阴谋

“看看吧,这是两天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在那件对襟小袄的夹层里摸到的——兰姑姑的遗书。她是个大夫,对自己的身体非常了解。”

林君缓缓拿起那两张脆弱的,可怕的纸,仔细端详起来。不到三分钟,我在他催肝裂胆的一声“啊——”中起身离去。

不必回头,也不会回头。因为看过太多次,纸上面写的内容,我甚至能倒背如流。

省去女人对自己一生的抒情和感慨,她还写下了个秘密。

一个连当事人都从未知晓的秘密——比遗书更单薄泛黄的另一张纸,是某位男性不育症患者的确诊单。

这人的名字林君应该很熟悉,他叫林、国、胜!(原标题:《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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