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曾文正公家书(曾祖父的书籍王文正原创)

晚清曾文正公家书(曾祖父的书籍王文正原创)(1)

在我小的时候,我家五世同堂,我又是这个家族中的长门长孙,在家庭中的优越性可想而知。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国正处于经济困难时期,我的家庭也十分拮据,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即使正处于生长发育的我,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尽管家里生活清苦,我的启蒙教育,确自幼年便开始了。

说起启蒙教育,我家有一个破旧的小书箱,像影子一样伴随着我。

我家算不上书香门第,除了曾祖父在解放前做过私塾先生,我的父亲在教育部门工作外,其他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了。解放后,我的曾祖父放下教鞭,也做了专职农民。虽然教学生涯停止了,加入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队伍,但他喜欢看书的习惯没有变,这个书箱也从没有离开过他。

当时,村里人识字的很少,年关写写春联,谁家娶媳嫁女写个请帖什么的,或者哪家有在外工作的人需要代为写信,就找上门来,我曾祖父就义不容辞地承担下来了,我常在他身边,帮助铺铺纸、蘸蘸墨汁什么的。

从我记事起,对家里放着的书箱很感兴趣,我知道,它是曾祖父的随身之物,也是心爱之物。它是在解放前曾祖父做私塾先生时留下来的。

从外表上看,那书箱并没有特殊的地方,体积也不大,长方立体型,用细密的竹条编制的,呈棕黄色,用几条宽宽的竹条纵横联系、固定着。由于用的时间长了,颜色有些褪色。这个书箱,在我心目中位置很高,对我幼小心灵产生着很大的影响。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呢?当然是书籍。这些书籍大概都是曾祖父日常所翻看的。在他当私塾先生时是随身使用的,除了必备的教课书,还有字典和读物。

晚清曾文正公家书(曾祖父的书籍王文正原创)(2)

曾祖父做教书先生,在我们那一带很知名的。不能说他桃李满天下,就十里八村而言,识字的人基本上都跟他学过。他的弟子中,有的做了小学校长,有的当了村里的会计,在当时农村普遍开展的扫盲运动中,村民识字的事,都是他的弟子承担。因此,他很受村民的敬重。

这样的环境,对我产生着深厚的影响。知识的重要、知识带来的优越性,我是亲历的。我的启蒙教育,就是在曾祖父的教诲下开始的,这也是我学习的得天独厚的条件了。曾祖父对重孙的疼爱,不但表现在生活上的关怀和照顾,更重要的是在学习上。

有一天,曾祖父把书箱搬出来了,为防止书受潮、虫蚀和霉变,他搬出来是晒书的。我看到一本本发黄的书,很薄的那种纸,用线装订的。有《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古文观止》《诗经》等,还有一叠《康熙字典》,分好多册,每册都很薄,油墨印刷的那种。书上的字体较大,还标上旧的音标。这些字我大多不认识,除个别简单的字我能读出来,这些标注的拼音是不认识的。看到这些书,我双目发光,感觉很好奇,多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呀!我守在书箱的旁边,席地而坐,自己翻着半懂不懂的内容,手里拿着一个小棍棒,以便赶走企图侵犯的鸡鸭猪狗等。

轻风拂动着树梢,阳光在树叶的空隙照射下来,我坐在离书不远的树荫下,执着地翻着书,那种心情是多么的惬意。随着太阳的移动,我只顾看书,很快暴露在毒辣的太阳照射之下,汗水也从面颊留下来。有了母亲的提醒,才迟迟挪到树荫下来。

曾祖父时常打开书箱,翻出小儿启蒙教材,一遍遍诵读《三字经》《增广贤文》《弟子规》等。他有时举出很多古代儿童刻苦学习的例子,循循善诱地教导我,那认真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我对他的谆谆教诲,记在心里,永远难忘。他那斯文的学究做派,慈祥的面孔,一丝不苟的性格,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晚清曾文正公家书(曾祖父的书籍王文正原创)(3)

书箱的珍贵,与它所在的环境有关。在农村的家庭,堆放着农具是司空见惯的。走进农家的院落,映入眼帘的除主房、厨房、猪圈什么的,便是摆满院子的农具,犁耧锄耙、铁锨木叉、石磙碾子、筛子箩筐,样样齐全。墙上挂的,树前倚的、门后藏的,应有尽有。如到房间,高桌矮凳、笤帚扫把,纺花车、织布机、磨盘升斗、粮囤簸箕,条几上酒壶茶缸,物什杂陈。像这样的书箱,在村里是找不到的,只有我家才有,而且经常放在里屋的桌子上。

在七十年代,当时的形势比较严峻,在“破四旧、立四新”的洪流下,这些书籍会被当做毒草而受到收缴和焚毁的。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书箱,一定是曾祖父暂时藏匿起来了。

进入八十年代,改革的春风,把历史推进一个新时期。随着人的思想观念的转变,对学习又重视起来,学习文化成为人们的必然追求。各方面的书籍多了,专业的,文学的,科技的,相对而言,曾祖父书箱里的这些书籍不再实用了。偶尔把这个旧书箱搬出来,也是为了晒晒书。每当这个书箱摆在我面前时,依然感到亲切。这些书籍经过反复晾晒,纸张更加脆弱、颜色也更黄了,翻着这些书,心情依旧舒畅。

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我一直保持着读书的习惯。日常的看书习惯和藏书习惯,除了曾祖父言传身教的影响,这个书箱也起着一定的作用,它在我脑子里留下深刻记忆印痕,同时也成为一个浓重的情结。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曾祖父良好读书习惯启迪着我幼小的心灵,像种子一样植根在我单纯的心底。良好的教育影响小孩的一生,这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在我身上得到了印证。

从小养成的读书习惯,使我能够沉下心来,认真地对待每一件事情。在生活中,我克服了浮躁心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博览群书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的渴求。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拿起书来,读上几段,就像为我饥渴的躯体补充的给养,顿时,我精力充沛,意气昂扬。读书,虽然没有明确的目标,他就是一个过程,能不能达到一个光辉的顶点,并不重要,更要的是这么做了,努力了,我认为就是成功,就达到了目的。

在阅读中,我常常深思,体会“开卷有益”这几个字,认为多读书、读好书都是有益的。把掌握的知识,应用于实践,就能收到良好的效果。通过阅读,扩大对世界的认知,对社会的分析、对人事的解读,并能丰富自己的感情世界。不但对自己、对他人、对社会都是有益的事情。

年代很久了,曾祖父的这个书箱已经很陈旧,它的存在,已不是藏书单纯的价值了。它是我的牵挂,是我的动力,也是洞开我心扉的一丝光亮,成为我一生中美好的记忆。

2017年2月25日于怡仁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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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文正,号怡仁斋主,河南柘城人。睢县公疗医院主任医师。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诗词文化研究所研究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商丘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睢县作家协会主席。北湖诗社副社长、《北湖诗刊》副主编。

1976年高中毕业,后上山下乡。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入医科学校。悬壶济世三十七载,医治儿疾六十万(人次),发表论文三十篇,主编医学专著二部,荣获商丘市中年科技专家、商丘市首届百佳健康卫士、睢县第四、五、六、七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睢县十大名医称号。1990年入门学诗,创作、发表诗词600多首和散文30多篇,出版《怡仁斋存稿》、《怡仁斋诗文集》、《北湖的记忆》各一部、主编《历代诗人咏睢县》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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