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星座的代表什么神(站在土地上的灵魂)

《千文字》的首句写到——“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 辰宿列张。”

想象一下吧,在沉寂、孤独、无边无垠的黑暗远端,陡然裂开一道夹着耀眼火光的缝隙,撕裂、挣脱、从茫茫宇宙边缘奔袭而来,在混乱和无序之中闪出点点星火,你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即使没有爆裂声响起,你也知道这一切之中还未有生命,但已经能够看到生命的种子在黑暗中翻腾而起。

肉眼中的那片星河孤寂且清冷,但依旧抵挡不住地上的生灵去勾勒出他们以为的神的国度,东方的神话像诗,口口相传具是意象,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有其神界的代言人,这种包容与广域属性也使得东方的神话更碎片化,更强调神与人的精神联系;西方的神话像小说,故事性浓郁,所以常常伴有史诗出现,重视族谱与血缘,万事万物有其根源,习惯神与人的直接交流。

你是什么星座的代表什么神(站在土地上的灵魂)(1)

西方神话中希腊神话最盛,以宙斯为主轴,牵涉四代神明与人类的纠葛,其中不乏《哈姆雷特》式的王子复仇记,也有《罗密欧与朱丽叶》般的爱情协奏曲,更多的,则是基于人性可想象边界中关于欲望的糅合。当然,提起希腊众神的谱系以及他们的爱恨情仇,当下凡人们更感兴趣也是接触最多的,依旧是脱胎其中的星座学问。这也是一个挺有趣的现象,古人因为好奇与恐惧创造出“神”的形象,而今越来越被笃定地证明为虚无的影子,可星座的研究从不仅仅是科学的东西,大众更为津津乐道的是它代表的性格、运道、情感等的鉴定,神远离人群,而星座扎根心底,比起同作者前面两本《众神的样子》和《众神的战争》,我更愿意把这本《众神的星座》看作是送给万千大众的礼物。

了解星座与阅读本书前,这里先普及几个前置知识点:

文中多次提到诸星座的α β γ δ Ω等恒星概念,起于1603年德国天文学家巴耶尔创造在每个星座里按亮度顺序有希腊字母标记恒星的方法,因此每个星座中最亮的星一般都是α星,依次为β、γ……,后面再缀上该星座的拉丁名的所有格。如大犬座中最亮的恒星天狼座为“αCa_nis Majoris”略写为“αCMa”,中译为大犬座α。但少数也有例外。

其次是文中多次提到的“岁差”,是指地球自转轴长期进动,引起春分点沿黄道西移,致使回归年短于恒星年的现象,最早是由公元前150年前后,同样出自古希腊的天文学家喜帕恰斯通过比较他观测到的星表和前人的星表中所发现,后被牛顿进行理论解释。

另外,星座其实并不止是我们熟知的十二星座,如果我们把浩瀚的宇宙看成一个天球的话,以太阳运行轨道(黄道)为分界,可分为北天球和南天球,共有88个星座,囊括了人类肉眼可见的近六千颗恒星,其中北天星座有28个,南天星座有48个,我们熟知的与日期对应的有12个,为黄道星座受占星学影响,以白羊座作为黄道十二宫的开端。所以本书的故事,不只有黄道星座,还有这所有的八十八个。

以上是属于科学的部分,现在让我们缓一缓,进入神学的大门。

你是什么星座的代表什么神(站在土地上的灵魂)(2)

银河、星体——东西方古人类对待这些高悬头上无法触及的事物,统一认定为是神的作品。相比起中国神话中王母为了阻碍牛郎织女,用手中发簪划出天河这样的残酷浪漫主义故事,希腊神话则把银河的来历归为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婴儿时期,口中喷出的乳汁。这等浓烈的肉体痕迹,其实也显示了东西方神话根上的差异。不过其中也有相通之处,就是大家都认可,星星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我们以为每一个死去的灵魂都会对应天上繁星的一颗,希腊人则把变成星座,当做是神明对脆弱的、非不朽的生命的奖赏。


·白羊座:来自涅斐勒派去接引自己一对子女过海的神奇公羊,公羊将孩子送到母亲身边,自己力竭而死,被宙斯升入天空。相关典故有“窃取金羊毛”。代表性格——善良、忠诚、冲动、干劲十足。

·金牛座:有两个版本,其一是宙斯为诱拐美女欧罗巴,化身成的白牛;其二是欧罗巴之子米诺斯的皇后,与神牛产下而成的牛首人身的怪物。相关典故有米诺斯迷宫、伊卡洛斯的坠落、阿里阿德涅的线团。代表性格——重视情感、有责任心、重视钱财。

·双子座:来自狄俄斯库里兄弟,两人同母异父,一个是宙斯的儿子,一个是凡人的儿子,却是孪生兄弟。相关典故参商不相见。代表性格——充满活力、变幻莫测。

·巨蟹座:来自阻挡赫拉克勒斯杀九头蛇的巨蟹,为赫拉所派。相关典故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代表性格——珍爱家庭,敏感低调。

·狮子座:来自被赫拉克勒斯所杀的尼密阿巨狮。相关典故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代表性格——积极、活力、又暴躁。

·室女座:又名处女座,来源有五,一是雅典娜;二是幸运女神提刻;三是惩戒女神涅墨西斯;四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爱侣凡人女子埃里戈涅;五是正义女神艾斯特莱雅。相关典故处女神、龙抬头、葡萄的来历。代表性格——完美主义者。

·天秤座:与室女座紧密相关,来源有二,一是涅墨西斯用来衡量是非善恶的工具;二是艾斯特莱雅称量命运的天平。代表性格——公平。

·天蝎座:赫拉用来杀死法厄同的工具。相关典故法厄同的坠落。代表性格——执着、坚定,毫不犹豫。

·射手座:来自名师喀戎,被弟子赫拉克勒斯误杀。相关典故半人马。代表性格——坦率、宽厚、重感情。

·摩羯座、双鱼座:来自怪兽提丰攻打众神时,牧神潘与阿芙洛狄忒母子分别所化。相关典故芦笛、丘比特、《牧神午后》。代表性格——摩羯座细腻坚韧、双鱼座浪漫任性。

·水瓶座:来自宙斯强抢的美少年伽倪墨得斯,因赫拉嫉妒被变为水瓶。代表性格——理性与感性并存。


由此,作者通过十二星座以及旁支引出的其他星座形成的渊源,勾勒出一场另类的希腊众神生活舞台,这里有勇敢无畏的牺牲,标志着古往今来人们对高尚品质的颂扬;也有悲剧结尾的误会与遗憾,证明了人们对所求不得天然的怜悯与补偿。这些原始的情感是神话之所以流传的基石,即使当我们明白一切都是虚假,那些“真善美”的东西依旧历久弥新。

所以当我们听到丑陋的潘神为了爱,而将女神从诅咒的河水中高高托起的时候,会为之惊叹于神在两难困境中人性的闪耀;当我们看到赫拉克勒斯打败大地女神之子时采取的妙计,和伊卡里俄斯父女与忠诚的狗狗丧生一处的悲剧,也同样会理解人的智慧与真情足以凌驾神性之上的原因。

在希腊的神话里,人与神从不单一出现,他们交织着,碰撞着,共同书写上古的故事,比起耳提面命的教化,这些带有浓郁生活气息的诙谐、伤感、英勇、报应,才更适合让人可以成为更好的人。就像那则出自潘神与阿波罗斗曲之后的闹剧——支持潘神的弥达斯被阿波罗拉长了耳朵,弥达斯的理发师忍不住国王长了驴耳朵的秘密,便对树洞喊了出去,结果这个秘密被风带到了世界各地。

神明的力量消退之后,这个小故事反而成为了跨越种族和历史的经典寓言,无怪《京本通俗小说·冯玉梅团圆》里会说——“话须通俗方传远,语必关风始动人。”

再回过头看看这些星座的隐喻,它们在各自的传说中都表达了一种人性的枝干,如今网络媒体盛行,又为其加盖上性格的分类烙印,其中涵盖的不也正是通俗、关风在普及民众中的重要意义。从西方的占星术到东方的夜观星象,从神话传说到性格图谱,这些对星座的执念,满载着人类几千年来理性与感性的斗争和融合,而书中另外一大篇幅中提及的艺术作品,在针对同一神话命题不同时代给出的差异化解读与再造,同样也象征着人性逐渐脱离宗教禁锢,在追求爱与美的路径上,投注的足够多的解放与革命。

你是什么星座的代表什么神(站在土地上的灵魂)(3)

所以那些星座学说的假与人们愿意相信的真,并不能完全地剥离开来。神话究竟是什么呢?我想就是人们有关命运、是非、公义、世道这些虚无缥缈又切实存在的东西,所做的一场遥不可及、不愿醒来的梦吧。

其实,在我们的身边从不缺少做梦的孩子,浩瀚星空作为梦想、神迹、童话的集合体,它客观存在着鼓励了一个又一个向着群星奔去的幸运儿,又在精神的维度承载着每一代孩子执拗的憧憬与最原始的期待。然而当我们长大,当超人、星矢、雅典娜、骑着扫把的女巫的故事被一一戳穿,我们开始学着低头摸索自己脚下的路,留下极少数的孤独者们踽踽独行,但我知道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去想象那边的世界,即使离我们遥远,即使我们从来不知道一颗星的名字,那种期盼从未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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