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硬气功指的是什么(浅说硬功与硬气功)
多次运用的力、技、器三要素搏杀分析法,不但适用于大规模战斗,也适用于个体战斗,乃以拳术对抗。只是拳术对抗之中的三要素,因为对抗者专业能力的精专,就要比泛泛的武装群众的搏斗要素要更有深度了。
三者的状态也就有了进阶区别,比如有了力与劲、技与法、器与功的对比。所谓“力不打拳,拳不打法,法不打功”,这里的“拳”指的就是单纯的技,而法是技的进阶状态;劲是由技巧而来,但更是由功力而来,此处的功力,即是特殊体质功能下的技术发挥,单有技术是无法支撑的,所以劲是力的进阶表现,而又是器的特别支撑,此处定义为功。
这样一对比,我们就明白了,力的形态有种种,技的形态有种种,器的形态也有种种,技击所用的武术,就是使得这三个要素都得到强化提高,以致超乎常态,由弱变强。
实质的器有种种,何止十八般,但各有所长,有沉重的、有坚硬的、有柔软的、有多种优势综合的……民间武备之中,团练大员也根据实战经验有了平原如何、山路如何、突袭如何、埋伏如何等种种对应,这也证明了,武术的风格有种种,孰高孰低更要看用武的环境与条件。但重要一点,风格的形成中,“功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拳种分类,乃至内外家,不应该从外形上去定义,更要从内劲与功器的状态上去对应;不应从历史文化上去定义,更要从个体的阶段状态上去对应。
而这三类,在初级阶段,力最好练,在中级阶段,技更好学,在高级阶段,又是器最好练。所以到了高级阶段,则必须练功,练功即是练器,只有身体条件上去了,特殊的技法才能够顺畅发挥,而所求劲力也才能自然发出。
柔韧,即是支撑某种技法的器的根基,也是支撑筋骨力这一“劲”的器的根基。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说技法讲究摔臂如鞭,求一个渗透的劲力,但身体条件却并不是柔韧如鞭的状态,那他的发挥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以边腿攻击为例,分为震撼力与渗透力两类,震撼力好似铁棒横抡,即能砍得人骨头生疼,也能把人整体撼动,但技术发挥中下时,有脚靶隔着可能效果就会有所下降;渗透力的也许不似那般凶猛,但是一腿上去,劲力却也可以透过脚靶让人有种骨头断折般的疼痛,那感觉好似劲力是一片渗入的,自身杀伤性之外,还会让人生出一种心灵的恐惧。当然往高处追求是两者兼备,但要自由发挥,身体条件也非常关键,身体条件即是“器的条件”。所以效果不是简单说说,会了技巧就能发挥的。此处的技巧,已经不是简单的招式应用了。
初级的力是常态的膂力,初级的技是巧打摔拿,初级的器,也就是单纯的肢体柔韧与攻击部位的硬度。这里就牵扯到了本篇的主题——硬功与硬气功。
在民间武备力量的某个阶段,硬气功是非常重要的一种训练方式,直到现在的部队里还有这一形态的延续。硬气功分为几个作用,最为熟知的即是抗击打能力的提高,实战搏斗难免挨打,谁也不敢说混战之中对方一下打不上自己,越在技术不足的情况下,挨打的几率也就越高。所以为了保证战斗力的持续,抗击打能力必须提高。另外一个作用,即是在印证自身有了抗击打的保障之后,自信与气势自然会起彰显出来。即便在没有得到印证的情况下,由于功法对自身气血的激发,也会让人产生出一种类似催眠作用促使的强烈的充盈之感,也会使人自然勃发出强硬的姿态。
因为有了这种预支的特性,硬气功相对养气功,就有了速成的效果。民间武备力量以硬气功作为初级训练体系,主要是看重的这种速成效用,因为他需要快速提升队伍的战斗力,而后快速地投入到战斗之中。所以在现实之中,也会出现仅仅以“小技”激发就能提升队伍的精神劲头的现象,甚至有的就完全脱离了气功本质,仅仅是动用了催眠暗示。而越是简单的越是容易传播,所以在某个时期下,大多的民间队伍都是高喊着刀枪不入的口号迎着子弹壮烈赴死了。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但就武术中的硬气功,包括在民间武备力量之内传播的,在预支激发的一类形式下,也都是可以按着功法持续增进,而真正得到始终的效用的。原理且不论,但就表现上,一以里为主,一以表为主。以里入手者,即是有运气行气的功法,由内而外扎实的提高;以外入手者,则是直接通过外力击打的形式,由轻入重,由浅入深地强化提高。前者以内为功法,外为考核;后者以外为功法,以内为辅助。各地各拳种都有此类训练,内理大同小异,但功法却不尽相同。有些效果是特别强烈的,现象也是匪夷所思的,传说里的许多现象,也并非就是愚昧可笑的。只是间隔百年,在以科学态度做学问的今天,许多的不易解释又难以证实的事情,此处就不做探讨了。
所以二者的表现,一在“硬”上,一在“气”上。延续至今,气功与硬功几乎独立成了两条体系,一者往养生发展了,且成为了高级训练;一者还保持着武术基本功的状态,积年累月的反复着。原始的形态,则纠结着腥活儿还在江湖艺人的杂耍里延续着。大家公认又延续至今的,无论利弊,如拍铁砂袋、打狗皮桩子、直接磕树、磕胳膊、木棒、竹笤帚排打、辅助以药功洗养……都依然在科学态度下,在武术训练里延续着。
这一类的“柔”与“硬”,即是开篇说的高级阶段最好练的。其实它在初级阶段就好练,只是这种枯燥的反复,相比可以直接发回的摔打技巧,收效还是要慢上一些的。但是到了力量与技巧都不怎么长进的瓶颈,这种锤炼一般的简单训练,反而可以不断长进。所以在大多人看来,单纯的“硬功”是一种“傻功夫”。而且在积累了许多遇着巧打用不上的故事之后,这一练功手段就显得更傻了。
但在武馆、拳房流行起来的清末民初,面对挑衅,很多拳家却还是以这种简单的功力示威来化解纠缠,避免战斗的。
就硬功与硬气功的故事,具体说来,我们可以理解为,虽然都是求硬,而一则由外而内,一则由内而外;一则是以攻击部位的硬度为主,一则是以周身的击打承受能力为主。
但因为武器的硬度达不到条件,身体的抗力达不到了,许多的打法技术也就发挥不出来了。就好比一跌就散架了,也就玩不了地趟了;一腿上去,人家挨住而自己疼得不行了,也就失去再攻击的能力了;特别是人家一拳过来,自己是挡住了,但是劲力渗入,胳膊抬不起来了,也都就失去战斗力了。
所以任何武术门类,都针对自身格斗形态有着相应的硬功训练,或者有专门的训练,或者隐含在拳架当中。但既然练拳是改善体质,这些都会是相应提高的。虽然不能傻站着让人打,但也绝对不是挨一下就不行了。
但在硬打硬挨之外,就“器”的提高,还有另外的高级形式,仅仅以间架条件,就能够做到承受、抵御、化解来力而不散架势,也能在本力不强的情况下,运用特殊的身体条件,同样能发出强劲的攻击。这就是下篇要谈到的了,即桩功与内劲。
这些的核心还是“器”的条件,所以练拳更得练功,有前人说技击是“末技”,也是相对“功器”来说的,并非就是说“技击”不好,而意思是以练功为重点,当提高了功力,有了器的改善,技击能力也就有了倚仗,自然就提升上去了;且在技击效用之外,练功还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注意的是,此时的功,已经不是初级状态下的柔功、硬功了,而是整个功器的无限修为,也就接上了道家、佛家的诸多思想引导,而有了大的归属。武术,也就成为了可操作的得道之法,度人之舟。
这些超乎了民间武备的基础范畴,但是许多隐退了的义军首领、武备高手,却是选择了修道这一条路。像梅花拳这类的民间武场子拳法,它在兴盛之时,强调的不就是道德伦理与天人合一吗?所以民间的、乡土的,并不是粗陋的、浅显的、不及京城武林的,反而是更为深厚的,也是京城武林教师的后备力量。正如内心的道德与外在的礼仪不可等同,武人的修养也与表面的举止不可等同,就像绵柔端庄的露蝉公,不也是从陈家沟的庄稼场院走出来的吗?被京城高雅武人奉为内家祖师的张三丰,不是也有个外号叫张邋遢吗?修道之人,自真君吕祖,哪一个不是散淡豁达而不逾规矩的?武行与绿林的交锋之地,本就不在京城的胡同里,所以即便归隐,也还是回到乡间、山林中去。天然的环境下,也就有了天然的感应,所以古代的书画之中,高人雅士向来都是宽衣大袖,以高山流水、古琴扁舟相为伴。跋山涉水之高人,即便回居雅室,不习武艺,也好比凫水之鹅、曲颈之马,虽表象优雅但腿脚坚实。所以习武之人,哪怕是轻柔之拳,也至少有一坚实之处。雅俗皆是如此,这是行功使然,功力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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