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征途(父亲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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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征途
城市的影子越来的越远,越来的越模糊了。
夜幕降临,远处的山峦此刻是那样的庄严而肃穆,俯视着他脚下徐徐前进的列车。穿过一个个的隧道,列车正行驶在闽赣边界的武夷山脉。
灯光此刻是如此的给人温馨 给人希望的感觉,在反射的玻璃窗上寻找自己,思索镜中那个清癯面容的小青年是否就是自己。
我告别了好多张熟悉的面孔,将面对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将要在一块陌生的土地上生活好长的一段时间,不免有几分的落寞。初次远行的我,思念之心一下涌上心头,几个月前的事还历历在目。
那还是SARS正严重的时候,全国一片的恐慌,学校也不例外,进出学校每个人必须出示学生证。好几次由于疏忽,只得在校门口呆呆的望着来往的人群。正是由于SARS的存在,才造成许多人如此的恐慌。比如我去商店买文具的时候,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全场的人马上脸上显出了恐慌的神色,接着不约而同毫无秩序的一个个撤退,不多久就剩我一个人了,不亚于一次恐怖袭击所带来的恐慌。正因为有如此多的人恐慌着陪我度过了同样恐慌的高考,曾经使我得意了好多天。
还有那次聚会,那可能是全班的最后一次最整齐的聚会吧。连与世几乎隔绝的安娜都惊奇的在人群堆里出现,不能不说是中国的又一个伟大奇迹吧,科任老师也全都到齐了。先是每个人都鬼哭狼地嚎唱了一些歌,接着便是班上的名嘴们讲了一些很动情的话,使每个人都拥抱着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后来就为庆祝终于离开魔鬼似的高中而喝下了一大杯又一大杯的啤酒,最后在昏暗的街灯下告了别,每个人都发酒疯似的走在了属于自己的大街小巷,踉跄着朝他们家的方向爬去。他们仿佛就要走到了夜的尽头了,将告别噩梦般的岁月;他们期待着明天阳光明媚,开始新的生活,尽情的享受他们曾经失去和将拥有的快乐。
对于有些人而言那确实是的快乐,何等快乐的事。他们是成功者,进入了一流的大学,他们周围的人将向他们投去羡慕的眼神,当然也有奉承的。他们很像是封建科举考试的及第者,接着便春光满面回乡探亲访友,享受着亲朋邻里的奉承,确实何等幸福且快乐的事。而我将要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一所不知名的大学,朋友一见面便是瞪着大眼睛,“哦?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以后我也就很少出门了,怕看到一张张的冷酷的面孔。其实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忙碌着,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在天天关注着你,在乎着你。好多每天都看到的面孔忽然间都不见了,似乎从此就消失了。昨天就像是一场梦,也像是某 个星球上的故事在地球的反射罢了,当地球沿着正常的轨道运行时转瞬就不见了。那连续的一个月,我是真正的在享受着自己的生活,吃饭、睡觉、看报、听广播、看电视……,每天都是这样的循环着。最后真的感到生活的无聊了,生活无非就是在周而复始的做一些不断在做的事。
夏天傍晚的阳光火辣辣的,邻居小珍阿姨还在使劲的往她家房子的墙上灌水。夏天总是给人懒洋洋的感觉,我真该出去走走。独自一人在小城河边彳亍而行,小狗吐着舌头散热,树上的鸟儿喘着粗气叽叽呱呱在骂着该死的天气。
小小的县城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碰到,有一种感觉叫做失落。
炎热的夏天,一个个寂寞的夜晚,留下的只是残缺的记忆。
午夜寂静的车厢,突然的使我想起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就是雪儿。她的名字有一个雪字,大家便都叫她雪儿,她有如雪一般的气质,纯净而高雅。
那是高二的时候,我们都由于文理分班而到了九班。那次上自习的时候我偷偷的转过身去看他,呀,她的是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呀!有一双一闪一闪的眼睛,鲜明的轮廓和稍长的小辫。她抬起头看我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我羞涩的低下了通红的脸。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碰到了她,但是彼此一句话也没说。从此以后我们两个总是脉脉地注视着对方,每天上学,每天回家的路上。
还有那个寒冷冬天的夜晚,快要期末考了。我们在班上上自习。天啊,下雪了。真的下雪了!下自习了我们才发现地上铺了一层好厚的雪。多少年来朝思暮想的雪呀,身在南国,都好多年没下过雪了。上一场雪也应该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了,看到下雪,剩下的当然就是疯狂了。
时间快到午夜11点了,在这个几乎没有夜生活的小城市,人们几乎都进入梦乡了。夜竟是如此的安静而美丽。雪白的街道、雪白的建筑、雪白的树木,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的世界。
街上的雪有一层厚了,雪儿早一步就回家了。我孤单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望着雪花笑者,跳着,舞着,街上留下了我快乐的脚印。
夜晚听着雪花落在树叶瑟瑟的声音,树枝断裂的哄响,想着那道数学题,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起来已经是八点了,睡眼惺忪的就跑到了班上。因为是个特殊的日子,下雪了,要是在往日,阿仙(班主任的外号)早就把我叼到办公室进行深刻的思想教育,并在琢磨怎么写检讨了。谁叫今天是下雪的日子呢。你看那些初中的小弟弟,还在雪中混战。
那天也终究没有想到,一个如此文静的女孩也会如此的野蛮。雪儿课间操的时候装了一盆的雪向前排的男生咂去,接着就是群起而攻之。整个班卷入了一场激烈的混战当中。
快乐而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雪很快就融化了。从此以后的那段日子,总是看到了她的闪闪发光的眼睛。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天上的繁星,似乎就是雪儿的眼睛,眨呀眨的。那些不眠的夜晚正是因为有了星星的存在,才使我的心情得以平静,在黑暗的日子里,她总是给人以希望,给人憧憬。有如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只,迷失了方向,在海上盲目的航行了好多天,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突然看到了前面亮着的灯塔。
最后一次和雪儿见面是在那场聚会上。她被一个野鸡大学录取,而我还在家等调剂的志愿。我们都喝了好多的酒。最后颠簸着各奔东西。
一个人在夜里静静的思索着,伴着车轮摩擦铁轨的咕隆隆声,疲惫的身子终于没有了知觉。
清晨醒来,列车正行驶在江西平坦的土地上。发现父亲早就在打量着我,我知道他是想多看看他的儿子,马上就要分别了。当我看他的时候,他向窗外望去了。那是一片绿色的稻田,它是何等的亲切呀,爸爸也曾在土地上耕耘了好多的年头,后来城市化而进了城,同样是为了我的学业,我进了重点高中,他说我将来能读大学就是村里第一个读大学的,那样就能光宗耀祖,村里的人再也不能小瞧他了。但是进了城他就经常思念着那片土地,他说土地就像是母亲的乳汁一样哺育着每一代人。而城里的人对乡下人歧视的目光使他感到很难受。但因为我在市一中上学,有好多的城里学生家长羡慕着,所以他每天都快乐的生活着。他总爱说路遥的那段名言: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爸爸好久都没做火车了,他脸上显出了很兴奋的表情。“我那时来这边的时候,你大姐还没出生呢?年轻的那时总想挣点钱。就来江西拿田螺和鱼回家去卖,可是一拿回家就全变臭了,火车上人太多,气温太高了。都变坏了,结果亏了本。呵呵,还被你妈骂了一顿。”
“对了那年在东乡县,就是前面的那个站碰到一个很善良的老头,就是因为在下火车的时候帮他提了点东西,他的右手瘫了,提不了那么多。他看我是个热心肠,而且外地人在这边人生不不熟的,就把我叫到他家去住。但是我真的没做什么呀,那老人真是热情呀,他家两个老人做人真好呀。不知道老人现在是否还健在。”父亲欲言又止,进入了深深思索当中。
时间忽然又回到了25年前。
改革开放的春风首次在闽、粤两省吹起。一个年龄比我现在稍长的年轻人,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背上了行李包出门远行,来到了邻省的的赣省。他并没有想将来要成为一个富翁,也并不是来该省求学来着。他是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听说该省是个农业大省,农产品是极其的丰富,即使是在闹饥荒而横尸遍野的60年代,在赣省也少有饿殍。他想把赣省的农产品贩卖到本省去,最终的目标也就是能解决温饱问题而已。
于是便乘上了前往赣省的列车。
当列车进入了赣省的土地。
由于人生地不熟的,小伙子便只能默默的在车上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听着那陌生的语言。看着一个人是怎么将另一个人的钱包偷走,一个大胡子是怎么明目张胆的向另一个要钱的。但这并没什么,在那年代抢钱并不是什么新闻。因此他只是呆呆的看着。
这时候大胡子向这个年轻人走来,用了一句赣方言和年轻人打招呼,脸上带着虚伪而友善的笑容等待年轻人的回答,而年轻人操着家乡的方言加上几句刚才在列车上学的几句赣方言。而年轻人的家乡是在两省的交界处,因此好多词汇发音和语气音调有很多相似之处。大胡子便问年轻人是何地人去何地,年轻人变机智的回答是赣省抚州某郊区的,外出正回家。说来也凑巧,大胡子也是抚州某地人士,说起来还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大胡子便以江湖人一贯的豪爽侠义之气和年轻人握手致意,以大哥交弟弟的方式在车上交年轻人在外要如何的闯荡,在某个车站大胡子向年轻人道了声“后会有期”,便下了车。
列车将要在东乡站停靠了,要下车的旅客都在准备拿行李了。这时一个右手瘫痪的老头背上背了一个大包包,左手还提了好多的行李。但是老人太单薄,而行李太重太多,老人吃力的拖着僵硬的步伐。小伙子就在老人的后面不远,二话不说就把老人手上背上的行李全部夺了过来,并扶着老人下了车。
小伙子确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做了一些该做的事而已,但是却深深的感动了老人。
当老人知道了小伙子来东乡的意图后,便把小伙子拉回了家。
小伙子在老人家受到了深情的款待。那时候闽省是南方较穷的一个省,GDP在全国排在23位。老人知道闽省的生活要比赣省艰难的多。于是便特意的为老人买了鱼肉等丰盛的菜肴款待,并极力的劝小伙子多吃点。其实这些菜肴老人家也是很少吃到的。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老人领着小伙子走了走遍了当地的农村,买到了不少的农货,耗费了不少的口水。小伙子幼年就丧父,这些天体会到了老人父亲般的关怀。俩人因此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如忘年之交。
那一天小伙子准备回家乡了,买的是凌晨两点火车票。整个晚上老人都在为小伙子准备着行李,拿着自己收藏好的干粮,为年轻人准备了车上的备用水。
晚秋的夜晚,在东乡已经早有了寒意。风呼呼地刮着,老人穿了件厚厚的棉袄,右袖管里藏着瘫痪的手。在小伙子还在睡觉的时候,老人便早早的把行李搬到了火车站。
深夜冷清的站台只有一老一少的两个人,老人嘱托小伙子回到家乡要好好的生活,激励他将来努力奋斗。小伙子也嘱咐老人要保重身体。火车启动的那一刻,老人挺着微微颤抖的身子目送小伙子一路顺风。火车渐渐的远了,小伙子还在回头向那位风雨中穿着厚厚棉袄的老人招手。
列车从近的山脚向远处的山坡慢慢的延伸着,渐渐的远了。
由于那时候通讯不发达,不知是老人搬家了,还是天有不测,老人终究没收到小伙子的来信。小伙子后来并不如向往的那样过上如意的日子,生活并不宽裕,长久的束缚在故乡的土地上,终究再没有踏上赣省的那片土地,两人再也没有联系上。
光阴荏苒,一段青春已成记忆,另一段青春正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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