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小戒宝鸡方言给侄儿找对象(宝鸡猪小戒四爷相亲)

《四爷相亲》

作者:里程碑

校对:猪小戒

编辑:猪小戒

今年正月初三晚上,吃过晚饭,全家人团坐在热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还一边听奶奶讲六十年前她领着四爷相亲的故事。

猪小戒宝鸡方言给侄儿找对象(宝鸡猪小戒四爷相亲)(1)

起初,大家还眼睛瞅着电视,议论着电视画面,没多大一会儿,就都被奶奶的故事吸引了过去,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奶奶嘴里噙着一根58公分(厘米)长的烟锅杆子,那是当年爷爷亲手为奶奶特制的,烟嘴和烟锅“铎脑”都是铜的,杆杆是用经过雕刻的竹子做的,上面的图画是山水鸟鱼之类,非常精致。奶奶特别喜欢这个物件,高兴的时候装上旱烟叶,美滋滋地吸上几口,过过瘾。当然有时候还拿来当做收拾孙子的工具,儿孙们数儿多,爱淘气,谁不听话了就在头上“咣”一下,让你头上长个包,几天之内下不去。当然,我小时候也没少挨过奶奶的烟锅“铎脑”。

今天晚上,奶奶高兴,儿孙满堂,老少到齐。于是她便取出她的长烟锅,重孙们争着给祖奶奶烟锅里装旱烟丝,点打火机,奶奶浑浊的眼球里瞬间溢露出幸福的光泽,动情地给大家讲述着六十年前那难忘的一幕幕。

那年正月初三,一大早,她的阿家(我的祖奶奶)嘱咐,让她领着老四去未来的丈人家相亲纳礼。奶奶很高兴,因为奶奶在爷爷辈排行老二,在先后们中能说会道,乡邻中也颇有威望,很讨得祖奶奶的欢心和喜爱,所以便把这个代替她的角色人物交给了奶奶。

奶奶麻利地把自己收拾停当后,就把四爷叫来,让他穿上一件直贡呢的长袍,外面罩一件短府绸马甲,头顶礼帽,眼戴一副奶奶从邻家借来的茶色真石头眼镜,脚上穿的是一双巴巴爷(高祖父)留下来的套鞋,现在也失传了,据说还是牛皮的,专门外出时撑体面才允许穿,四爷给这双鞋挴(méi)了多少年的劲,高低(无论如何)轮不到他跟前,今天终于机会来了。

你还别说,奶奶把四爷收拾好后,自己先笑了。四爷本来就汉子大,一米八六,长得很魁伟,也非常有劲,饭量大,据说一顿饭能吃三个献祭,劲大的沟子一撅能把碌碡揭地滚蛋蛋。今天这身打扮,既像现在电影里的黑社会头目,又像常年在外做生意刚回来的大商人 。奶奶打扮拾掇好四爷,太阳已经冒花花,奶奶让四爷提着三斤猪筋条、两瓶陇州烧酒、一份垢痂滩(地名)选的点心盒(那个年代讲究三色礼)头里(前面)先走,她在后边离老远跟着。那时男女有别,叔嫂同行,怕落闲话。

奶奶胳膊上挽着个紫笼,里边装着祖奶奶给亲家准备好的彩礼以及一些细软,敲着小步一溜烟前行着,不时地喊着四爷走慢点,候候她。奶奶说,四爷要不是那双撑体面的套鞋夹脚,早就把她遗的不见影讯了,因为她那时也刚把脚缠上有半年多,平时不走长路还疼得罢了,今日个四爷走地快,不得不跟紧点,头上的汗早已打冒冒淌哩,二十八里路还亏得不上坡下塬,都是平路。紧跑慢赶到亲家庄子已是晌午偏过啦。奶奶长出了一口气:“咹,才到啦!”

可是,等奶奶一瘸一拐地走到亲家门上一看,三色礼放在门道,却不见了四爷的踪影,门上扔了一块黑布,也没有人出来迎接。奶奶十分纳闷,东张西望,是不是走错门了?她还退后两步看了看头门和隔壁两邻,对着哩啊,就是这一家啊,门前一颗大皂角树,门两边卧两个石狮子,没错。奶奶正探头往屋里张望时,远处跑来了一妇人,老远就喊:“她嫂子,你来啦,麻利往屋里走,你看刁倔地把你挡门上了!赶紧往进走,我给你倒水”。亲家母顺手把三色礼掂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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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亲家母把她迎接到上房坐好,还没等她问是啥情况,就謽(jiang)謽(絮叨)开啦,说:“你看伢(音 nia)拐(那)老死人么,我打一明 赶早时起(清晨)就给说,今(日)个柱柱来呀,你老早把拐先人[指狗]拴好,看叫把人咬给哈了,啊伢才夹唢呐丢盹哩——把事没当事么,你看错(差)一点把难子dǒng哈了,把伢柱柱那么好的袍子也把一绺绺给扯下啦。人还白不咋(无大碍),没伤上,看不是些咋得了呀?你看把咱柱柱也给惹燥啦,伢把我拐青槐木门槛挈上撵去啦,拐门槛也毛一斗粮食那么重哩,伢劲大的像挈个纸背子(硬纸板)一样,我一家子在背后死活撵不上。我知道你来呀,我麻利回来啦,外(那)爷父两个还撵哩!奶奶说,她两正谝着哩,亲家公和女子回来啦。

女子手里提着四爷撵狗跑遗了的一双套鞋,气呼呼地进门随手扔在一边,也没问候她,一头扎进亲家母怀里哭了起来。亲家公手里拿着被狗撕下的半拉袍子,往炕边一扔,问候了一句“你来啦”,便再也不吭声,坐在方桌旁边的椅子上喘着粗气,抽起了旱烟。

亲家母望着老汉说:“咋么开向啷(什么情况呢)!”?老汉把烟锅一磕:“打狗也还看主人哩么,啊你撵嘎看就对啦么,你把拐躖(音duan)(赶)啊哒(哪里)去呀!?

奶奶一听,亲家公话里有话,害怕四爷的婚事瞎(坏)了,赶紧赔不是,说:“啊(也)就是,躖嘎就对啦么,你看伢抹面(不停地)就撵走啦,拐(他)到屋里就是个犟倯[哩开],谁把拐惹下啦,拐得(和)你不得零干”,亲家母一听奶奶的话,连忙接过话茬:“好,我就爱这伙性子直的娃娃,没啥瞎(坏)心眼,我女子以后嫁过去,不受门上人该气,该女婿我认定啦!他嫂子,你看,既然今个早(音 zang)饭迟啦,咱两顿沓一顿,我今还要给女婿碗里多打一个鸡蛋哩,把娃再候嘎!”

紧说慢说,门上响动哩,大摸儿(估计)是四爷回来啦,大家伙急忙迎了出去。只见四爷将肩膀上挈的那个三十多斤重的门槛,一进门就往旁边一扔。头顶上的礼帽早已不见踪影,石头眼镜只剩下一个陀螺,半拉袍子脏兮兮地搭在右腿上,光着的左脚好像还流着血,灰头土脸,怒气冲冲,所有人吓得不敢出声。还是亲家母先开了口:“呀(音niá),狗娃,看把我娃热的,改琴,赶紧舀水叫洗,他爸,你赶紧拾掇摆桌子,她嫂子,你来给我帮个忙,咱两忙揹厨房。。。。。。

奶奶说:她和亲家母在厨房拾掇盘子(菜肴)、调汤,果然看见碗里多了一个鸡蛋。改琴找来了他爸的一双靸(音sa)板鞋,放在四爷脚前,老汉也气消了大半,摆好了桌子,拿瓦渣支好了压跷跷板的桌腿腿,还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临汾陈酿”。

席间,奶奶埋怨四爷:“伢你弄个啥就没下数(程度)啦,躖嘎回来就对啦么,一歇儿(一直)撵哒去啦嘛!”四爷说:“我听人说,唔哒(那里)叫个‘麻丝沟’,拐我儿(指狗)飙河里去啦,不是河挡住些,我今把它我儿皮给剥下!”奶奶才准备张口问亲家母,“麻丝沟”远嘛近,亲家公一听,惊地差点把酒盅撇了,刚吸的一口臊子面差一点从鼻窟窿喷出来,“天神!拐(那)离咱这毛四十里路哩,伢你到底咋么是这么开(这样的)人啷!?”亲家母一听就高兴了,急忙夸赞四爷:“我娃到底劲大的很,麻利吃,看面怕冰下啦,姨给你倒锅回给下去。”改琴羞涩的低头夹菜吃,不时地偷眼望一下四爷那憨厚的脸。

说到这里,奶奶已经抽了八锅烟了,大家着急问下文,奶奶却不慌不忙,一边磕烟灰一边说。

未完待续。。。。。。

注:文中人物姓名、故事情节,具有普适性,请勿对号入座,上纲上线。

图片来自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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