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山人才房和租房补贴(消失的深圳大厂福利)
疫情之后,与互联网挂钩的不再是“宇宙尽头”。
裁员,福利缩减以及薪资下滑,这些新闻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互联网的“寒冬”,在意料之外提前到来。
对于员工而言,企业的“降本增效”,落实到生活中是许多细节的改变,巨大的福利落差需要时间去适应,就像是见惯了花花世界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去欣赏朴素的田园风光。
而随着互联网红利的见顶,他们也意识到,在可见范围内,没有比大厂更好的选择。
唯一能做的,只有提升自己,保住工作,熬过寒冬。
“越来越抠门了”
去领纸巾的时候,陈景添发现每人只能领五盒了。
以前纸巾的领取数上限是10盒,有些员工想给家里多拿几盒,一般也都允许,“大家心里也都明白。”
排在前面的同事,顺手多拿了两盒,行政的同事便在旁边说,“不能多拿哈”,转身后,陈景添看见同事努了努嘴。
三年前,陈景添进入深圳这家大厂,理由很简单,就是福利好。年终奖和绩效奖金自然不用说,房补也非常高,至少有2000以上,“基本上cover掉我2/3的房租了吧。”
然而从去年开始,房补便取消了。对陈景添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搬到离公司更远更便宜的区域,尽量节省房租的钱,“以前因为有房补,我都不太在意租金,现在要缩紧腰包了。”
吴轩不在互联网大厂,但在深圳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没互联网惨,但日子也不好过。”
公司新建了一家素食食堂,是以后指定的用餐地点,“每天要加班,还吃素,我真是愁以后怎么过。”
下午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在陈景添的公司,每到下午四五点,就会有阿姨推着小推车过来,奶茶、饮料和零食都有,“现在是带一瓶乌龙茶到公司,加点奶,自己做下午茶。”
这个27岁的男孩,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吃,每个月最期待的事情是团建,公司每人每年4000的团建费,一个部门的人基本能去很高档的餐厅吃,“消费都是人均三四百的地方。”
团建费变成1000后,顶级的日料餐厅变成了家常菜馆,人均也在一两百左右,但总是还有点失落,“越来越抠门了”。
朱楠在腾讯工作,食堂的餐盒和水果开始收费,从8月15开始,也取消了部分外包员工的餐厅福利,不再提供早餐和晚餐,但已有夜宵券可继续使用,后续不再发放。
公司现也取消了下午茶的小龙虾和炸鸡。以前基本上下午茶吃饱,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没有下午茶的第一周,他觉得工作都没啥劲头,“习惯了这种福利,一下没了还真有点难适应。”
“白纸黑字里的,才是真金白眼”
事实上,更难适应的是隐性福利的削减。
去年年底发了年终奖,朱楠发现年终减少了5%,以前每个人至少分红10%左右。绩效的抽成也在减少,至少减少了20%-30%,唯一不变的只有底薪。
涨薪的空间也在减少。陈景添所在的公司,以往每年有一到两次的员工涨薪,这是某种大厂中的“潜规则”。
薪资的上涨幅度根据绩效有所差异,但是往往相对客观,但今年开始,这个幅度开始“缩水”,“可能连5%都没有。”
没有了房补,年终奖和薪资幅度都在减少,陈景添开始思考是否还要留在大厂。
更重要的是,随着去年的大规模裁员,部门人数减少,他开始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这性价比也忒低了点。”
更直接的烦恼是储蓄的焦虑。来大厂,陈景添是想赌一把,看能不能存点钱,在深圳买个小公寓,实在不行,也能回老家买个房子。
按照以前的工资发放,一年至少能存下10万多,但今年,这个数字可能将直线下滑,“我现在食堂打菜都控制在20元以内,以前不怎么控制的。”
陈景添计算过,食堂和房补福利的取消,尽管一再节省,每月的支出还是到了三千元左右。
福利的变化,让员工们重新审视这套内部的游戏规则。
朱楠觉得,公司把这些福利视为“额外关怀”,但在招聘的过程中,HR通常都会把年终奖、涨薪和房补放在薪资包里。
作为吸引求职者的筹码,谁家福利叠加得多,自然更受员工的青睐。
如今,朱楠清醒过来,“只有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才是真金白银。”
前段时间,陈景添听说一个同事被裁了,也是老员工,是有股票配权的,但裁员的时候,HR以绩效不合格,年终奖和股票均不给予发放。
“以往的话,不会这么绝,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公司只想赶紧打发点钱走人。”陈景添说。
为了弥补薪资上的削减,朱楠发现,公司发放用于内部商城的消费的积分变多了,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其中“奥秘”——贵的东西变少,很多是低于500块的商品,“公司现在更愿意把现金折成礼品,整天给你发一些体恤衫或者杯子,很鸡肋。”
去年腾讯推出的“法定退休腾讯专属福利”,入职满15年即可解锁。
这在朱楠看来也是缓冲福利削减的一种方式,试图安抚员工的失落,“但是想想,我能在这干15年吗?我想公司也不给吧?”
和陈景添一样,朱楠也过上了紧衣缩食的日子,618购物节里他没有任何消费,以往他都会大采购,“经济太差,还是多存点钱吧。”
“熬过寒冬,保住份工”
对于大厂来说,福利的削减目的很清晰:降本增效。
尽管福利减少对大厂的效益影响没有具体数据,但根据腾讯2022年的第二季度财报显示,截至2022年6月30日,腾讯集团合计有110715名雇员,较今年一季度末的116213名雇员合计减少了5498名员工,比例约为5%,薪酬支出减少约17亿元。
但另一面,腾讯也出现了营收史上的首次下滑——营收1340亿元,同比下降3.2%。
陈深在大厂有将近五年的HR经验,在他看来,公司生意不好赚不到钱了,首先肯定是要减少招人,如果还没有改善,那就是把福利砍掉,如果还不能抵御效益下滑,最后一步就是裁员。
作为员工,朱楠在挣扎于福利削减的后果时,也意识到这是某种必然性。
“互联网的红利不可能一直都在顶端,疫情之后找不到新的增长点,自然要削减成本,总之每个行业都有起落吧,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
跟任何行业一样,大厂过去的高福利和高薪资,都是建立企业发展速度的基础上,那时候正是行业迅猛发展的阶段, 财务状况好,股价高,员工的福利自然也跟着扶摇直上。
陈景添则有另一种角度的解读。在他看来,以前为了多招人,大厂都是在福利上下手。
现在已经是供过于求,不需要用太好的福利再去吸引求职者,“话说得糙一点,你觉得福利不好?有的是人干。”
无论如何,互联网福利见顶是必然的事,只是疫情的环境下,比大家想象中更快到来。
作为明年的应届毕业生,大厂福利的缩减也在影响刘舒予的选择。
她正在深圳某家大厂实习,每天在内部的微信群看到同事的吐槽,“福利比以前少了,35岁还得被裁,我觉得不如去考公。”
应届毕业生有试错的时间成本,但对于老员工来说,能够留下已经最好的选择。
辞职的念头萌生后,陈景添去招聘平台更新了简历,刷了几下后,发现离开大厂,自己的选择只有中小型科技公司或者创业公司,福利和薪资都差了一大截,“大厂再怎么样,待遇还是比外边好。”
他觉得,以后裁员也许会愈加频繁,自己怎么才能在公司里,长期稳定地保住一份工资?
红利见顶,意味着你需要比别人更强,产出更多,匹配得上所拿的薪资,“公司不养闲人,不是讲感情的地方。”
对于未来,朱楠只希望自己部门的项目别被砍掉,或者能够冲冲绩效,转去集中在新领域的部门——这意味着是未来的增长点,或许会有更高的薪资空间。
“好好打工,熬过寒冬,提升自己”,这是他对自己的期许。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部分图片来源ShenzhenWeek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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