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小星星散文(散文天上有星星)

原创作者:邓阳九

#寻找头条生活家#

又是一个静谧的傍晚,我走在青龙山的沟沟里,徐徐微风,林路黢黑,来往行人有熟悉的身影,难以辨清模样,唯独天上的星星在闪烁,在微笑。仰望天空,看着熟悉和那耀眼的星星,我的思绪早已经进入到广袤无边的银河系,勾起往事,流连不舍。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夜晚我看着天上发呆,看得出神,看得彷徨,看得困惑,看得不解,看得兴奋,但更多的是看到的希望。老天只要没有云霭没有雾,整个苍穹总是蓝蓝的,星星总是在我的头上亮亮的闪烁,无忧无虑,从来就这样。

会飞的小星星散文(散文天上有星星)(1)

知道断炊是个什么滋味。70年代的一天,也是这个时候,天上的星星闪闪亮,屋内的煤油灯灰暗灰暗的,我们一家4口还没有吃晚饭。我打着赤脚,坐在土灶边,妹妹也跟着,把柴火刨了又刨,肚子饿得咕咕叫,等父母收工回来做晚饭。已经是黢黑一片,父亲很疲惫,母亲忙着做饭,拿起瓢瓜舀米,可是米缸里面空空的,家里洋芋红苕玉米等杂粮什么都没有,无粮下锅,怎么办呢?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我想到自留地里有白萝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萝卜长得大个大个的,我连忙扯了几个洗净,切成片下锅煮。油罐里面空空的,酱油瓶也是空的,当萝卜煮熟后,我把酱油瓶用水使劲的摇后倒入锅中,然后放点锅巴盐,在煤油灯边,每人端着无油的和略有点酱油色的箩卜片吃得津津有味,算是把肚子填饱了。我和妹妹没有哭,但是我的心里很难受,找不到这是为什么,不知道这是断炊,是一贫如洗。

那个年代,一家四口每月50公斤稻谷,打成米后除去糠只有35公斤,想吃一顿白米饭要等过年,实在不容易。要想把当月过下去,在有限的大米里面掺红苕、玉米、洋芋、青菜、萝卜菜和能吃的野菜。饭里面米很少,不是洋芋颗颗就是青菜叶叶,萝卜叶叶。吃饱不到半小时就饿了,越吃越多,越吃越饿。队长开会宣传,说毛主席讲的“不可太干,不可太稀,要节约用粮。”提倡半干半稀,实际上各家各户把稀的吃饱就不错了,还用得着宣传!粮食不够,油水也单薄,油水越少,饭量越大,恶性循环。没有猪油,生产队分给少量的茶油和菜油,年底分点猪肉已经馋得流出了清口水,重量不超过5斤,平时看不见肉。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农活重,营养差,经常吃不饱,吃上顿无下顿,靠借,靠忍,靠饿,靠挨,连做梦都想这一辈子能吃个净白米饭吃饱吃好死都值得,饱肚子是当务之急,盼望天上的星星能掉下馅饼。

打赤脚干农活,青少年时代,我基本上以赤脚为主。打猪草,砍柴火,挑水挑粪打赤脚;在队里上坡干活穿草鞋;回家洗脚后穿上母亲做的布鞋。上街要么打赤脚,要么穿草鞋,没有解放鞋,更没有看见过皮鞋。就是要面子的衣裤,基本上是补疤连着补疤,没有一件是新的,是好的。穷到饭没有吃的,哪里有钱买鞋穿,买衣穿?好在我那时不晓得想这些,很快乐,身体虽然瘦小,做起事来麻利得很,栽秧打谷,薅草犁田样样会。在当时有两件农活记忆犹新,一是打谷子,当中午和下午收工时,肚皮饿得空空的,还要跳着满满的150斤左右的湿谷子沿着陡峭的山路一步一步的走向生产队保管室,冷汗直流,双手发麻,孤立无援,那真是要命;一是在玉米地里挖洋芋,玉米叶子里又刺又热,也是在肚皮空空的时候,挑一大挑洋芋走向保管室,跳得直打哼,那也是要命。有多少次汗流浃背,多少次在傍晚星星下还忙着插秧、挑担都已经记不清了。为了多挣工分,披星戴月,一人扯秧苗插秧1.2亩全天完成,早出顶月亮,晚回捧星星。

会飞的小星星散文(散文天上有星星)(2)

不知道自己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不知道右派是什么,不知道地富反坏右五类份子是敌人,是专政对象,但是有一点我知道,那就是看到的冷眼,受到的歧视和排挤,被别人看不起。因而我小时很少说话,不敢说话,生怕惹是生非。从此我可以从别人的眼中准确判断他的眸子里射出的是温和善良还是轻蔑敌视。出门看天色,进屋看颜色,察言观色捕捉人的心灵,学会跟友好善意的人在一起。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天真的,因为单纯是青少年的天性。当星光下,队里的民兵将家里的所有书籍抄走时留下竖版的繁体字的毛泽东选集时,正是我渴望读书的时候。唯独剩下四本毛选,我别无选择的天天啃,慢慢读,至今常用的繁体字我全认识,“没有矛盾就没有世界”的《矛盾论》我至今记得。后来得到一本很旧的《红岩》小说,我读到可以倒背。在大雪纷飞的傍晚,天上闪着星星,我高声唱着“一个外国人,毫无利己的动机,把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当做自己的事业、、、、、、”的语录歌,不知歌词含义,也不知曲调如何,扯开嗓门唱,也许这样可以缓解心中的郁闷,释放心中的怨气,别的找不出任何理由。

侮辱和歧视可以培养坚强。一次队里有几个社员,为主的我记得有李秀祝(生产队副队长),何仕江(民兵排长),其他的不记得了,加我共5人。清早喊我去鸡公岭打猪草,说那里的猪草多,一天可以打10几背。我好奇,又是出队,又有伴,就跟着他们走,从倒流沟上小谷坪然后翻上鸡公岭,大约10多公里。我没有经验,不晓得要一天时间,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匆匆的跟着他们一路走一路打猪草,满一柴背篓就倒在路边。好不容易到了鸡公岭,已是下午2点多,精疲力尽。在山顶上一个小平地里,他们几个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午餐展开,米粑粑和炒饭,团团的围住吃起来。他们朝我看,吃着笑着,露出得意的神情,没有一个人问我吃不吃,更没有给我分点吃的意思,而这时我就坐在他们的身边!我这人从小就倔,肚子饿得发慌,坚持忍着绝不讨要,直到返回月亮出来闪着星星,我母亲沿路接我回家到晚上9点多种才吃上饭。当时的我正值少年,而他们是成年,他们吃饭朝我看和将没有吃完的用报纸包好的那种得意的镜头,至今留在我的脑海!

说来也巧,记忆中难以忘记的都是有星星的夜晚。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恐怖弥漫着我幼小的心灵。我们的土墙房子,后面是山,前面是地,房子前面有2米宽的坝子。在一个生产队集体劳动办土种麦子的日子,我一人在家,他们人很多,有说有笑。我看他们挖呀挖,不停地挖,太阳已经落山,星星露出耀眼的光,一闪一闪的,其他社员都收工走了。但是,副队长李秀祝和青年民兵排长李世全两人没有走的意思,还在拼命地挖。该挖的地已经挖了,这时只见他们把我们房前的坝子挖成了土,这还没完,更有甚者是一直挖到房子的墙根脚。我站在门前,亲自看着他们挖地的全过程不敢做声,晓得这样是欺负人,但无可奈何!这个时候,我的泪水挂在眼角,愤恨得敢怒不敢言,不敢向人说,也没有诉说对象,只有看着天上的星。从这天起,我们全家进出门都要踩着庄稼过,因为房子的四周和大门都种上了小麦。直到第二年,大多数群众都说这样要不得,他们少数人才没有坚持这样做。

那个年代以阶级斗争为纲,批斗是家常便饭。父亲是右派,白天生产,晚上挨批斗,我们小,不知道是批斗什么,只偶尔听说不教育孩子,乱砍滥伐,不爱护森林,还有是偷奸耍滑,劳动不老实等等。批斗会之前,几个主要骨干要“篼材料”,看晚上的批斗会主要搞些什么。批斗最勤密时,父亲晚饭还没吃完就在叫,稍有不从就是毒打。我很害怕,批斗会不要我参加,每次父亲回家都是鼻青脸肿。有一次打得最狠,父亲的眼睛全部紫血发黑,他说是民兵连长李秀吉用捆绑他的棕绳子打的,斗了通夜打到天亮,李秀吉自己的鼻血直流,父亲还在劝他说“你的身体不行,你斗不过我的!”多数农民劝说这些少数人“不要这样搞,不要过分。”可他们就是不听劝阻,批斗更加厉害,有好几个夜晚,星星眨巴着眼睛,我一溜小跑悄悄地趴在父亲被批斗的地方不远处,静静地听着,无能为力。

往事如烟, 时间如梭,今天又是这个有星星的夜晚,历史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那种在文革年代没有饭吃,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而今,社会进步,经济发展,民主富强,人类和谐,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越来越高。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物是人非,斗转星移。苦难的心理磨练,高强度的劳动锻炼,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我知道饥不择食,饱人不知饿人饥是如何的感受。知道粮食的重要,农业的重要,人权的重要,社会文明的重要,经济发展的重要。我仰望天空的星,它依然还是那样在我的头上亮亮的闪烁,无忧无虑,从来就这样,只是不再困惑,不再彷徨,不再忧虑。我看到的是更高的希望,无边的期待和永恒的幸福。


会飞的小星星散文(散文天上有星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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