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壁虎的经典句子(散文壁虎)
夏天的夜晚,在我那古旧的小屋的墙上,常常爬来那小极小极的小生物,东一条西一条横七竖八地伏着。墙是黑的,融了它黑的皮色,幽幽的灯鬼火一般也不很亮,照不见它,只有两个眼珠子,反着蓝莹莹的光。
我一抬头,惊骇得一身冷汗,笔断了,思绪也断了,文章再也写不下去。我厌恶它,憎恨得把牙咬得咯嘣咯嘣地响,好像是放在嘴里咀嚼着。壁虎你真不尽人情,偏偏在我写得尽兴的时候侵扰我。
有人说它是益虫,是益在哪?我不相信!人们以为撞见猫头鹰是不吉利的,只因它叫得凄惨;我嫌弃壁虎,只因它长得丑陋。它长得太难看了,三角形的脑袋,褐色的外皮上密布着黑色的斑点,近似那野地里的花蛇,见了,令人作呕也毛骨悚然,为什么要长那黑班呢?带毒?老人们说“蝎虎子”会分泌一种毒汁,落到哪儿就会腐烂,治是治不愈的。蝎虎子是我们这一带的方言,就是壁虎,壁虎趴在墙上,形似蝎子,又可恶似蝎子,所以人们就叫它蝎虎子。我没见过谁沾过这种毒汁,也没听说过,但我在夏天乘凉的时候,还是远远地躲着墙的,不敢近它一步。
我不明白母亲为啥还说蝎虎子是有用的呢?那是在小时候了,我常常捉来壁虎去喂小鸡仔,先把它的尾巴切断,把头身扔到一边,自叫小鸡去捉,鸡是稳拿的。这边壁虎尾巴还活着,左右摆动,像老妇款款地用炊帚刷着锅,所以我们口里就喊:“尾巴尾巴刷锅,尾巴尾巴刷锅”动了好一会儿,最终它还是不动了。断了神经它还会活长久吗?母亲说的壁虎的用处就在于来喂小鸡吗?母亲从来没有给我解释过,我们就天天来捉,小鸡仔很快就长大了,鸡仔吃了壁虎不只长得快,下蛋也多呢!
世上凡你爱的,别人不见得爱。是的,比如南方人敢炖食蛇肉,他们管大蛇者叫蟒,可我们北方人却不敢拿它,见了它就躲。我们北方人,管他们叫南蛮子,只因他们身上有一种蛮性味。我没到过南方,可我见过南方的人。初夏,洋槐花和枣花盛开的季节,我家的南沟里来了一拨儿四川放蜂的,那天我找他们去聊天,正赶上他们炖蛇肉。他们吃得是津津有味,但不一会儿却呕了,难道也是不对胃口吧?不知他们吃过壁虎的肉吗?但无论怎么?我是不喜欢壁虎的,他捣乱了我,干扰了我的写作,长久下去,我还不被吓得神经衰弱了吗?我拿来一瓶蝇药要毒死它们了。
妻莞尔一笑,劝阻我:“别弄死它,有它夏天不会咬的。”我疑惑地望着她娴静的样子,她又说,“你看!”她用手一指,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儿正有一只壁虎跳跃着捕食墙上的一只蠓蝇,只见长长的舌头一舔,虫子被卷进去了,接着又去抓第二只。
“你知晓了吗?”她说。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我怨恨起我刚才想要做的和小时候已经做的过去的对它的错事了,我的良心开始自责。哦,世界上不论大的或小的生物,他们都是在默默地工作着呀,无论是做着好事或坏事,而不是无所作为。小壁虎是在做着有益于人的事,它为我消灭了虫子,免得我遭啮咬,照直说它也免了我的一些花销,在我寒怆的生活中,它使我少买了不少蝇药。
从此,它为我捉虫子,我又安静地写下去了。
小壁虎,我感谢您!
2021年4月22日写于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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