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真正的婉妃（翠玉白菜背后的故事）

作者：张宁芳

翡翠白菜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有两件个头不大名气却很大的物件总是吸引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游客，那就是出名的“翡翠白菜”和“东坡肉”。

它们颇受各地游客，特别是大陆游客的追捧，故宫博物院也开发了好多周边产品来满足游客的需求，翡翠白菜造型的挂件一直是故宫博物院的热销商品，故宫的餐厅还有这两道特色菜式。

那么，在珍品如云的故宫，这两件商品为何如此吸引眼球呢？

排了长长的队伍来到著名的“翡翠白菜”和“东坡肉”前，心情或许都会有这么一些波折：哎，好像挺小哎！与那些印入脑海的照片中印象相比，长18.7厘米、宽9.1厘米、厚5.0厘米的白菜似乎压不住故宫的阵势。

不过仔细一看，这棵小白菜色泽自然，叶片层叠包裹，上面还趴着精神的小虫儿，甚是晶莹可人。旁边那块东坡肉更是诱人，肥瘦相间的肉块，酱油色泽滋润，肉的纹理清晰可见，甚至厚厚的肉皮上的毛都看得清楚，仿佛散发着阵阵肉香，肚子饿的时候可别掉口水哦！

“翡翠白菜”是一件玉雕摆件，这一主题在明清时代的书画雕刻中颇为常见。区别在于，故宫所藏的这个摆件构思精巧，玉匠利用玉料中天然的黄、白、绿色雕出了白色的菜帮、新鲜欲滴的菜叶，上面还趴着蝈蝈，色泽丰润，看起来浑然天成。

“东坡肉”则是人们的俗称，它是一块天然的肉形石，纹理色泽均为天然形成，可谓是大自然能工巧匠的杰作。这块惹人喜爱的东坡肉下面还配着金质的架子，足见皇家气派。红烧肉配白菜，这两道宫廷里的“家常菜”别具风味，这两块石头也成为满足故宫游客胃口的两道“大菜”。

（以下为一组满清宫廷服饰图片）

翡翠白菜原藏在永和宫内，永和宫为光绪帝妃子瑾妃的寝宫，翡翠白菜也被认为是瑾妃的陪嫁之物。

光绪帝生父为醇亲王奕譞，生母是慈禧太后亲妹妹。因为同治帝早逝无子，在慈禧的坚持下由光绪继帝位，慈禧得以继续垂帘听政。

光绪的婚配大事上慈禧也发挥了相当作用，光绪的一后二妃中，她为光绪挑的皇后便是慈禧的亲侄女，即隆裕，而瑾妃、珍妃两姐妹也同时被选入宫。她们俩是户部侍郎长叙之女，他他拉氏，满洲镶红旗人，当时以瑾嫔和珍嫔的身份入宫。

翡翠白菜便是瑾妃的陪嫁品之一。

作为陪嫁品，这件玉雕寄托着良好的寓意。翡翠白菜上的蝈蝈，古人称螽斯，诗经有云：“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因螽斯繁殖力强，意寓子孙多多，枝繁叶茂。

皇家向来重视子嗣，皇宫内廷便有螽斯门，意在祈盼皇室多子多孙，帝祚永延。这份陪嫁即显示了父母嫁女的良好期望，希望姐妹多多为皇室开枝散叶，皇家子孙才可枝叶繁盛。然而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对姐妹的人生遭遇并不是她们所能想象的。

前有慈禧这样的强人，又有隆裕皇后，对于瑾妃珍妃姐妹，后宫生活的艰难自然可知。不过，瑾妃性格与珍妃不同，人生际遇也颇为不同。大婚之后光绪得以形式上亲政，他目睹清廷的衰败，面对大清的内外交困，年轻气盛的他颇想振作一番。久居深宫的他身边少有贴心人，皇后又是慈禧指定，颇不合他心意，这时珍妃的出现显得弥足珍贵。年轻活泼的珍妃思想开明，在广东生活过的她对洋人洋务也有所了解，与身边那些暮气沉沉的人截然不同。她与光绪心意相通，文廷式作为珍妃老师也成为维新派重要人物，沟通内外。

然而侄女隆裕的不得宠，珍妃的率性，这些都自然使她成为慈禧的眼中钉。光绪二十年，珍妃因故得罪慈禧，她和姐姐瑾妃同被将为贵人，次年才恢复。1895年百日新政被废，维新党受到扑杀，光绪变法图强的梦想被扑灭，他被禁于瀛台，珍妃也受罚幽禁，闭门思过。

1900年八国联军兵临北京，在仓促出逃之际，慈禧并没有忘记珍妃这个“罪人”，借口带走珍妃不便，逼她自尽，传说多认为是太监将其投入井中，这口井就是今天“珍妃井”的由来，时年珍妃25岁。帝后回京之后，据说慈禧为掩盖此事，命人将珍妃尸体从井中捞起，并以贵妃身份入葬。民间传说珍妃墓中藏着大量珍品，引来了盗墓者的觊觎，引发“夜盗珍妃墓”的故事。

与妹妹珍妃曲折跌宕的人生经历相比，瑾妃的故事或许平淡无奇，她一生经历清宫几代帝王，却显得默默无闻。不过，在风云诡谲的后宫能以太妃身份得以善终，她的人生或许也得益于她的淡然。

入宫之后，她并没有和妹妹珍妃一样得宠，但珍妃因故得罪慈禧时，她也牵连受罪降为贵人，直到隔年恢复封号。在史籍中对她的记载不过寥寥几笔。在慈禧赐死珍妃之后，据说她曾默默哭泣，毕竟在这深深后宫中，她失去了最后的姐妹。

从保存下来的照片来看，瑾妃是位“胖娘娘”，她的身体不算康健，粗脖子也是饱受甲状腺疾病困扰之故。后宫的压抑和勾心斗角想必对健康是种极大折磨，隆裕太后后人曾回忆说，地位尊贵、锦衣玉食的隆裕总是愁眉不展，这紫禁城圈住了多少人的生活。

在历经妹妹身故、慈禧光绪过世，又迎来溥仪继位这些动荡的年月里，瑾妃终于熬成了太妃。溥仪退位次年后，隆裕太后去世，她的地位更提高了。为溥仪议婚时，她便属意婉容为后。溥仪也颇敬重她，她在风风光光办过五十寿辰后，于次年中秋宴之后因感风寒终于一病不起了，终年51岁。

她死后以皇贵妃礼下葬，回到了妹妹珍妃身边。虽然她的一生似乎没什么值得书写的故事，也不曾留下儿女，却幸而得以善终。据她家里晚辈回忆，她身体不好，平时以书法自娱。晚年的她十分思念家人，为了能每天见到母亲，她为家里购置一套房产，通过花园假山上的小亭子用望远镜向西南方向望去，正好是故宫。瑾妃事先和母亲约好时间，登上亭子，用望远镜互相遥望。母女深情本是人之常情，然而在这宫廷之中学会将个人情感深深藏起，这或许便是她的生存智慧吧。

由于“翡翠白菜”超高的人气，故宫博物院单独给它和东坡肉辟有展区，大陆游客似乎对它情有独钟。千里迢迢来到台北故宫，在万千珍贵文物中，不忘先去看它一眼的游客中也包括我哟。作为台北故宫的人气展品，它第一次离馆公开展览选择了日本，精巧可爱的白菜在日本也收获了粉丝无数，为了看它一眼大排长龙几个小时也不在话下。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它的大陆之行却迟迟未能成功。

读了光绪家务事，不由感慨嫁入帝王家自然别有一番风光，不过这背后的艰难恐怕也无法向外人言说。翡翠白菜这件小小的摆件背后浓缩着这样一段故事，下次再看见它的时候是不是更添一份沉思呢？

【作者简介】张宁芳，文史爱好者，现居上海。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学系，近现代史方向，对于近代人物、文化有浓厚兴趣。于各类报纸杂志发表作品十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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