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的真实事迹(为其高尚的人格魅力折服)

【著书者说】

作者:徐可(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

著名学者启功先生,是一位“不世出”的文化大家。他博学多才,在书画创作、书画理论、诗词创作、诗词理论、文物鉴定、学术研究等诸多领域都卓有建树,成就斐然。他博师古人,自成体格,开创了中国书法的新境界,成为彪炳书史的书坛领袖;他的书学思想被学术界命名为“启功书法学”,成为泽被后人的权威理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位旷达乐观、淡泊名利的忠厚长者,坚忍弘毅、刚柔相济的聪慧智者,重情守诺、悲天悯人的博爱仁者。中国儒家的传统美德——仁、义、礼、智、信,他无不具备。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学、为艺,都堪称楷模,深得世人爱戴和敬仰。凡是与启功先生有过接触或是对先生有所了解的人,无不为他渊博的学识、高超的艺术成就和高尚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启功的真实事迹(为其高尚的人格魅力折服)(1)

《仁者启功》徐可著黄山书社

20世纪80年代中叶,我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有幸得识启功先生。当时先生虽然年事已高,但还带着研究生,有时会给全校学生举办讲座,也曾专门给我们讲授过书法课,所以我们不仅有幸经常一睹先生风采,更幸福的是能够亲耳聆听先生的教诲。

也许上天对我格外眷顾,不知道是不是我与先生有特别的缘分,在大学毕业离开校园之后不久,我竟有幸与先生“重续前缘”,并受到先生信任和爱护,成为先生晚年的一位“忘年交”,追随先生十几年之久。最初是因为工作关系,后来完全演变成私人感情。从20世纪90年代初直到2005年6月30日先生去世,在将近15年里,我经常去先生家,听先生谈天说地,欣赏先生的诗书画作品,充分感受了先生温润如玉的人格魅力。这种交往不是泛泛之交,而是掏心窝子的深入交流。先生视我为憨厚老实的晚辈,我视先生为和蔼可亲的长辈。先生终其一生,都感激陈垣先生的知遇之恩、再造之恩,感慨“信有师生同父子”“师生之情有逾父子”。我对启功先生的感情,也是晚辈对祖父的那种感情。所以,我常套用先生的话,自述“情逾祖孙”。这样深厚的感情,恐怕外人是难以理解或相信的。先生逝世已经15年了,而我对先生的思念、爱戴与崇敬从未中断或减弱。

因此之故,在先生生前、身后,我写下了大量文章,这些作品当然不可能反映先生的全貌,更无法传达出先生博大精深的学问、高尚伟岸的人格于万一;我只能从我的视角去写先生,写我眼中的先生、我心中的先生、我理解的先生。文章无论长短,水平无论高下,所写内容是真实的——很多是我亲见亲闻的,有的是我的独家“秘闻”,也有一些是从先生著作或其他可靠渠道了解到的;写作态度是真诚的,我是“为情而造文”,绝非“为文而造情”;所抒感情是真挚的、深沉的、发自肺腑的,没有半点虚情假意。这些文字,汇成《仁者启功》一书,日前在黄山书社出版。

全书分为四辑。前三辑按时间顺序排列。甲辑写于先生生前,主要是出于一名记者的敏感和晚辈的感情,为了介绍先生、宣传先生而写。乙辑写于先生去世后一段时间之内。遽失亲人的巨大悲痛,令我一口气写下好几篇怀念文章,最早的一篇写于先生逝世当天,发表于先生逝世次日,应该是先生逝世后写得最早、发表最快的一篇悼念文章。我深深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很长时间都走不出来。这一时期的文章以怀念为主,特点是感情浓郁,直抒胸臆,毫不掩饰心中的悲痛和思念,几乎每个字都是蘸着泪水写下的。丙辑是先生逝世几年之后直到现在写的文章,这一时期文章的特点是感情内敛,相对平静、理性,不再单纯地只是抒发怀念之情,也不再简单地介绍我跟先生的交往,而是侧重介绍先生的生平事迹和人格魅力、艺术与学术成就,并尝试研究先生的思想和精神,实际上是自觉地承担起宣传与研究启功先生的任务。丁辑是一部中篇纪实文学,采用“条块写作法”,以先生的治学成就和独特品质为线索,分专题对先生一生的经历、成就和高尚品格进行了系统深入的介绍。这部作品从先生在世时就开始动笔,但真正完成却是在先生逝世两年之后。近年来,随着研究启功的深入和研究成果的不断丰富,我又对这部作品进行了较大幅度的修订。从乙、丙、丁三辑文章可以看出,我已从“怀念启功”向“研究启功”“宣传启功”转变,我已经不满足于抒发对先生的爱戴与怀念之情,而是把对先生的深厚感情转化为研究先生的动力和行动。宣传启功事迹,研究启功成就,弘扬启功精神,已经成为我的文化自觉。我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先生。所以,在2016年6月23日,当一个由同人自发组织的非牟利性民间学术团体——启功研究会成立之时,我在事先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选举为研究会理事。

著名作家张胜友先生生前在评论我的作品时指出:“撰者之所以能够如此精准把握启功先生生平业绩和精神内涵,首先来自他对先生的真切了解和深厚感情。作者曾就读于北师大,或直接受教于先生的耳提面命,或间接感悟于先生的高风亮节。此后更有幸追随先生十数载,不但对先生有全面而深入的了解,更与先生结下了深厚感情。以这样的身份来写启功,自然笔下始终带有温度,带着真情。这样的作品读来让人温暖,让人感动。这也正符合孟老夫子‘知人论世’的主张。阅读文学作品需要了解作者的思想、经历,写作人物传记更应如此,否则写出的人物就是冷冰冰的。”我一向认为,真情实感是散文的灵魂与生命。我写启功先生,都是真情的自然流露和汹涌勃发。如果没有这么真挚而深厚的感情,就没有这些文章,也就没有这本小书。

《光明日报》( 2021年05月22日10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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