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前娶了小自己30岁的保姆（13岁当小妾24岁嫁老头子）

在古代，一个妓女，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也许像宋代的乐婉，与施酒监温存了一阵之后，又被决然的丢下，临了，只能许诺来生再相见。

也许会像唐代的鱼玄机，一朝失意，便破罐破摔，放浪形骸，最后妒杀婢女，落得个被处死的下场。

也许还有另一种活法。

一位清代名妓，嫁入宰相府，与才子相恋，最后嫁给大学士，成为学士夫人，其人生经历，令人佩服又叹息。

她叫柳如是。

一嫁宰相，二恋才子

只有爱情，哪里靠得住

毫无疑问，柳如是是不幸的，幼年时被卖，连父母都不知是谁。

幸运的是，一个叫徐佛的名妓买下了她，养在家中，视若养女。

盛泽镇归家院，是徐佛的住所。

徐佛请来名士陈眉工，教她作诗、抚琴，习得一身本领。

那时候，她姓杨，名爱。

柳如是天生豪迈勇敢，又擅长喝酒，喜欢交际。

在席间，与众人对答自如，她似乎具备成为“一代名妓”的潜质。

可善良的徐佛并不想让她走这一条路。

妓女，迎来送往，看似捧着的人多，却实实在在是贱业。

13岁时，柳如是成了周道登的小妾，而周道登早已年逾花甲。

道登是内阁首辅，相当于宰相。

周道登十分宠爱柳如是，据说，他常常让她坐在自己膝上，教她认字。

亲昵的姿态引来了妻妾的嫉妒。

一年不到，在周家妻妾的排挤下，柳如是被周家扫地出门。

无处可去，柳如是又回到了归家院。

天地之间，一个孤女，何处容身？不想沦落风尘，也只能沦落风尘了。

也许，是想恶心周家一把，也许是想借周家的名号，柳如是打起了“相府下堂妾”的名号，一时艳名广传。

命运给你打了个结，你不如挽成一朵花。

此时，杨爱改名杨影怜，抬头看天，谁来怜她呢？

柳如是虽然是个女子，却处处都是男子作派。

她向往霁月光风的雅士，喜好与男子结交，纵论诗文。

江南之地，复社是最耀眼的文学团体。

青年士子济济一堂，讨论天下大势，切磋学问，令人向往。

柳如是常常穿着男装，与士子们畅论诗文。

年轻的女子与热情的男子，总是容易碰撞出火花。

柳如是与陈子龙相恋了，他们住在了一起，每日红袖添香，你侬我侬，真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陈子龙的正室张夫人打上门时，柳如是觉得十分屈辱。

没有未来的爱情，如昙花一现，再美好，终究不能长久。

她与陈子龙分手，人生又成无根的浮萍，她又回到了归家院。

她改名柳如是。

两次失败的婚恋，让柳如是清醒，她要找一个知心知意的、终身可依的可靠之人。

拒绝富商，拒绝才俊

主动追求文坛盟主

成功的人，第一件要学会的事，是拒绝。

拒绝不合适的，拒绝不匹配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柳如是也在拒绝。

与陈子龙分手后，她委托友人汪明然代为寻觅归宿。

事实上，出众的外貌，卓绝的才情，柳如是不乏追求者。

在汪然明的引荐下，柳如是结识了谢三宾。

他是钱谦益的得意门生。有军功，家世又豪阔。

谢三宾带着一箱珠宝首饰，去见柳如是，俨然一副：大爷我有的是钱，你要的安稳生活，我一样能给你。

柳如是不为所动，直接拒绝了谢三宾。

他写了一首《怀柳姬》表明心意：

烟雨空濛归路艰，石尤风急阻萧山。

倩将一枕幽香梦，吹落西溪松柏间。

柳如是对谢三宾还是无感，不是一路人，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清醒的女人，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的东西，直接拒绝，不拖泥带水。

柳如是漂泊在杭州、嘉兴一带，也许，她也经常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对的人。

与其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他看上了钱谦益。

钱谦益是谁？

他是探花出身，东林党魁首、文坛盟主、一方豪绅。

彼时，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喜欢一个人，就要主动出击，这句话放在何时都管用。

崇祯十三年冬，一只小舟驶进了常熟虞山。

它的目标是虞山脚下的半野堂，这是钱谦益的居所。

柳如是一身儒装打扮，立在船头，恭敬递上拜帖，求见钱谦益。

钱谦益迎了出来，这是他与柳如是的初见。

拜帖上写着“柳儒士”，眼前却是一个男装的女子。

幅巾弓鞋，着男子服，口便给，神情洒落，有林下风。（顾苓《河东君小传》）

甫一见面，柳如是马上送上自己的作品。

庚辰仲冬访牧翁于半野堂奉赠长句

声名真似汉扶风，妙理玄规更不同。

一室茶香开澹黯，千行墨妙破冥濛。

竺西瓶拂因缘在，江左风流物论雄。

今日沾沾诚御李，东山葱岭莫辞从。

柳如是化身迷妹，将钱谦益比作谢安等先贤，倾吐仰慕之情，表示愿意追随左右，为执拂尘。

眼前女子出场惊艳，已然令人绝倒，而又有卓绝的才情，更令人心生倾慕。

钱谦益接受了柳如是。

勇敢的追求，卓绝的才情，柳如是，赢得了钱谦益的心。

这一年，柳如是24岁，钱谦益59岁。

虞山半野堂对面，钱谦益修了一所“我闻室”，成为柳如是的居所。

“我闻室”名字取自《金刚经》中“如是我闻”之句，又暗合柳如是的名字，钱谦益真是有心。

两人戏对诗文，一起过除夕，一起旅行，共同参加文人雅集。

名妓与文坛盟主的联袂出现，一时成了爆炸性的新闻。

老夫少妻，红颜白首

终成夫妻

难得的是，柳如是时刻清醒着。

钱谦益有正室夫人，有儿子，还有一个大家族。

她主动追求钱谦益，并不是只想做一个风流情人，而是成为钱夫人。

可是，她为名妓，艳名广传，又曾有过几段恋情，要嫁人从良，谈何容易。

没有威逼，没有失礼，她不断在诗文中诉说着自己的不安全感，她渴求一份认可的名分。

钱谦益也在权衡。

娶了柳如是，不仅面对的是家族的压力，还有来自天下士人的耻笑。

可柳如是很坚持，她要一个名分，只有成为钱夫人，她才会长久留在他的身边。

还好，钱谦益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他愿意给柳如是一个名分，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来看笑话。

崇祯十四年，柳如是来半野堂的第二年，钱谦益和柳如是举行了合卺之礼。

婚礼在松江江畔的花花舫上举行。

许多人蜂涌而至，来看热闹。

“看，真不知羞耻，大张旗鼓娶个妓女回家，还是文人雅士呢”。

还有人拿起石头，丢向画舫，表达不满。

柳如是不为所动，令人感动的是，钱谦益也坚定了心意，毫不介意。

柳如是得偿所愿，她成为钱谦益名正言顺的妾室，此前所有的苦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纾解。

陈寅恪先生就此评述：“风尘憔悴，奔走于吴越之间几达十年之久，中间离合悲欢，极人生之痛苦，然终于天壤间得值牧斋，可谓不幸中之幸矣。”

钱谦益待柳如是极好，他唤她“河东君”。

这如男子一般的名号，象征的是钱谦益对她的尊重和认可。

人只要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就会有光彩。翻山越岭，方能苦尽甘来。

故国沦亡，人生抉择

夫妻该何去何从

即使是夫妻，也有隔阂。

1644年正月，明朝灭亡，万千明朝百姓成了遗民。

柳如是心怀故国，她无力挽回，只愿与钱谦益隐居终老，不问世事。

而枕边人钱谦益却有了“异心”。

清廷招揽钱谦益，任命他修明史副总裁，去北京赴任。

钱谦益的梦想，就是修明史，不管是哪个朝廷招揽，于他都是最大的诱惑。

1645年，钱谦益决定去北京了，接受清廷的任命，柳如是这一次拒绝跟随，她一个人留在南京。

虽出身风尘，她有自己的原则底线，从不肯低进尘埃里。

钱谦益也许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女人：不慕荣华，这世间，几人能做到。

第二年，钱谦益就回来了，北上之路没料想中平坦。

可刚一回来，才得知柳如是被自己的儿子告了“通奸”罪，已被收押下狱了。

原来，钱谦益十分宠爱柳如是，甚至家中的银钱也交予她负责。

钱氏家族的人早就看不过去了，趁钱谦益不在，想借机除掉柳如是。

还好，他回来了，毫不犹豫地，他解救了柳如是。

极力驳斥通奸的传闻，他还夸赞柳如是“拒绝北上，坚守金陵”的气节。

此后夫妻两人居住绛云楼，读书自娱。

夫妻就是互为债主，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你。

1647年，钱谦益卷入“私藏兵器”案，官兵上门来捉拿钱谦益。

花甲之年的钱谦益，怎么受得了。

此时的柳如是卧病在床，听得消息，强挣着坐起来，冒死要跟着钱谦益同去。

“要抓我丈夫，连我也一起带走吧。”

本来慌乱的钱谦益，看到坚强的柳如是，也镇定了许多。

据说，柳如是带着一箱钱财，在京城高官中求情斡旋，极尽心力。

四十天后，钱谦益被释放，而柳如是“北上救夫”的义举传遍大江南北。

本是妓女，却活得像个烈女。

一个人最重要的能力是扛事，柳如是扛住了钱家所有人都扛不住的事，世人不再“小看”她。

自此，钱谦益称柳如是为“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有远见的人，走一步，看百步。柳如是就是这样的人。

1648年，柳如是生下一个女儿。

古人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只要有钱谦益在，钱家没人敢动柳如是。

如今，钱谦益已经年过八旬，能庇佑她们几时呢？

于是，趁着钱谦益还在，柳如是早早为女儿觅得一门好亲事。

女婿是钱谦益老友，无锡翰林赵月谭的第三子。

婚姻中，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已经八十二岁的钱谦益迎来了人生的终点。

他预料到了柳如是后来的处境，提前将她们母女托付给好友卢綋：“老公祖待我甚厚，殁后孤儿寡母恳请照应，不致在九泉之下有死不瞑目之恨也。”

钱谦益离开了这个世界，正如他预想的那样。

去世几天后，钱朝鼎等族人纠结恶仆，洗劫了红豆山庄。

他们恶称钱氏夫妻欠他们三千两银子，三天不给钱，不准发丧。

面对凶狠的恶徒，柳如是知道，他们欲壑难填，这一关难过。

这一天，恶徒再次侵扰，柳如是谎称上楼拿钱，可等了半日，不见柳如是下楼。

上楼一看，柳如是早已悬梁自尽。女儿业已出嫁，有夫婿支撑，她已没有了牵挂。

一代才女，就这样走向了人生的终点。

她留下绝命书，细数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指点着女儿，用自己的死去寻求舆论的支持。

柳如是死了，女儿以“孝女揭”状告恶徒。

钱家的体面保住了，柳如是却永远地逝去了。

幸运的是，在舆论面前，钱谦益的儿子将柳如是葬在钱谦益身侧。

在另一个世界，他们又永远的在一起了。

陈寅恪先生花费十年时间写就《柳如是别传》。曾几何时，诗词君一直想问：柳如是究竟有什么魅力呢？读完她的一生，却不得不让人叹服。从孤女，到名妓，到学士夫人，在那个身份等级分明的时代，她活得热烈又有信仰。她用才华敲开士子们的大门，她用勇敢追到文坛盟主，她用一生回报爱人，真是令人又敬又爱。

她有信仰，不盲从，一生都在努力主宰自己的人生，哪怕自己是个低贱的妓女。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里，有一句名言：我命由我不由天。一个妓女，在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能活出自己的风采，本就是一个奇迹。往后余生，请做一个勇敢的人。你勇敢，世界就会为你让路；你无惧，命运就会为你屈服。决定我们命运的，是我们自己！与君共勉！

参考书目：

陈寅恪《柳如是别传》

寇研《半生为情，半生为兄 ：柳如是传》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来源于：诗词世界，作者：聂隐娘。文中图片来源于电影《柳如是》，著作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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