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的主谋者:南京大屠杀罪行的缔造者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么,具有铮铮铁骨报国情怀的军人呢,他们极目一片,刀丛剑书,似乎更应该是与眼泪无缘的。但是,在日本侵华战争时期,大将松井石根似乎不是这样的军人。至少,在早濑利之《南京战的真实——毫无杂念的松井石根将军》(光人社NF文库,2007年)一书中,松井石根是以一个慈悲的“泪人将军”的形象出现的。
看,他这样记述——(1937年)10月27日,各个师团继续发动大场镇总攻的日子。第二天,也就是28日,松井石根将军来到第11师团野战医院。当时,他看见这些伤病员后,流下了眼泪。许多参谋都目睹了这个场面。
看,他这样描述——(1937年)12月7日,松井石根将军从上海前往苏州。抵达苏州的时候,他看到沿途中国住民的身姿,有了一种突然放心的感觉。当看到一些外出避难的贫苦农民正在回到农村的时候,松井石根将军情不自禁地满眼含泪,并且连声说:“好啊,好啊,值得高兴,值得高兴。”
看,他这样叙述——(1937年)12月15日夜晚,松井石根将军在汤水镇泡完温泉回到宿舍。这时,他和副官角良晴、翻译冈田尚等人突然听到外面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冈田外出一看,焦土丛中,居然有一个女婴。冈田和值班的士兵立即把女婴捡拾起来,送到温泉里面洗干净,然后用毛巾包好,送给到松井那里。松井抱起这个女婴,一边说:“唉,可悲的事情”,一边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冈田说:“松本阁下,用一个您名字中的‘松’字,让这个孩子叫‘松子’吧。松井立刻回答说:“好,冈田,带着这个孩子,我们去南京!你小子要好好照顾她啊!”按照松井的命令,去南京的路上,冈田一直背着这个孩子。不久,这个孩子成了东亚俱乐部职员鸟井的养子,后来不幸在幼儿园病死了。
看,他这样记述——(1937年)12月17日,进入南京城的松井石根将军对方面军的参谋们说:“明天,我们的慰灵活动,也要对中国军队的战殁者表示哀悼,这是日华和平的基础。”第二天,松井石根将军带着怀念中国人的心情,在诵读祭文的时候突然喉头哽咽,哭了起来。
看,他这样描述——(1937年)12月21日,松井石根将军命令副官角良晴备车,要到南京城内视察。虽然,角良晴副官尽量不想让松井石根将军看见市内众多的死尸,但他还是看见了。松井石根将军在车上一言不发,只是流泪。
松井石根,就是这样一个“慈悲”得四处洒泪的“泪人将军”,战后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成为日本被处以绞刑的七个甲级战犯之一。问题在于,究竟是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无视“泪水”无视“慈悲”硬把松井石根送上绞首架呢?还是松井石根草菅人命血债累累罪当极刑死有余辜呢?
战后70年过去了。南京大屠杀更是过去了将近80年。今天,日本还有人在为松井石根的阴魂喊“冤”;今天,中国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松井石根是什么人物!
请允许我花一点笔墨吧。
一、学霸级的“战争儿童”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1873年出生于旧尾张藩武士家庭的松井石根,从小就表示出了对战争和搏杀的强烈兴趣,而且力求完美。早坂隆在《松井石根与南京事件的真实》(文艺春秋社出版,2011年)中写道,少年时代的松井石根虽然个子矮、身子弱,但学校里的“骑马战”却是他的最爱。他总是一马当先,力争第一个冲入敌阵,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考试测验时,如果不能一口气得出答案,松井石根就会把前面的解答全部擦掉从头再来,绝不会中途做起。他最讨厌的就是“暧昧”。
喜好杀戮、坚决彻底的性格,贯穿了松井石根整个戎马生涯。这或许也是他要么不杀,要么举起屠刀横杀的一个重要原因。
松井石根不仅凶猛,学习成绩也很不错。他是当时日本军界公认的“学霸中的学霸”。1897年11月,松井石根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1906年又以日本陆军大学校前五名的成绩毕业,获得了日本天皇赐予的军刀,跻身 “恩赐军刀组”的精英队伍。战争狂人有文化,真的很可怕!
不要以为松井石根只是一个“书呆子”,他不喜欢纸上谈兵,更喜欢实战。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还在陆军大学校就读的松井石根毅然中断学业,随日军进入中国东北地区与俄军作战。在超过10万人参加的辽阳会战中,松井石根率领中队冲到最前面,几乎被俄军全歼。“噗”的一声,他的大腿也被枪弹洞穿了。但是,他仔细观察战场形势随机应变,最后硬是一拐一拐地拖着那条伤腿活了下来。这场战斗后,松井石根获得勋章,并回国继续就读陆军大学校。
名列前茅的成绩加上战功,松井石根在后来成为大将的荒木贞夫、真崎甚三郎、本庄繁、阿部信行等同学中,是令人印象最深刻的“一等生”。
二、拿蒋介石当日本“棋子”
20世纪20年代,日本掀起了一股“大亚细亚主义”思潮。这股思潮由日本的“间谍之父”荒尾精提出,主张日本、中国及亚洲的团结,共同对抗欧美。松井石根是这一思潮的积极推进者。在陆军大学校,他选择中文作为第一外语,对中国的社会、地理、历史有了全方位的了解,尤其精通古诗文和书法。
1907年,在松井石根的强烈要求下,他被陆军参谋本部派往中国工作。腐朽不堪的清政府,表面上对哪个列强都是言听计从,有意在列强之间酿造制衡性矛盾。这样的政府,显然不适合做日本掠取在华最大利益的“亚洲小伙伴”。松井石根开始有意结交中国当时的“反政府分子”,希望扶助他们上台后压制欧美列强,完全向“同文同种”的日本人靠拢。
很快,松井石根就与孙中山、陈其美等“革命大佬”成为好朋友。一个跟在陈其美屁股后面的小兄弟,引起了松井石根的强烈兴趣。他就是后来历任黄埔军校校长、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国民政府主席、中国国民党总裁、中华民国总统的蒋介石。
从相识的那一刻起,松井石根就认定蒋介石是一支还未上市的“超强潜力股”,将是日本维护、扩大在华利益的最佳代言人。松井石根决定玩把大的,在“小蒋”身上下重注。
田原总一郎在《日本近现代史的背后主角》(PHP研究所出版,2013年)中对此有过叙述:1927年9月,由于国民党内激烈的权力斗争,蒋介石宣布下野,跑到日本去寻求支持。在各界都不看好蒋介石的情况下,时任日本陆军总参谋部第二部(情报部)部长的松井石根在关键时刻“烧冷灶”。他安顿蒋介石在日本的生活,并四处游说,利用自己各方面的关系,让蒋介石见到了当时的日本首相田中义一。蒋介石与田中义一达成了三点基本协议:第一,稳定南方局势后再行北伐;第二,防止共产主义蔓延;第三,日本全力助蒋。蒋介石怀着对松井石根的感激之情回到南京,在日本的经济和军事支持下重掌南京国民政府。
而在蒋介石前途不明的时候,“讲义气够哥们”的松井石根也与南京政府军政要人建立了密切关系,想着进一步扩大日本在华殖民利益,将欧美列强排挤出中国。
可是,松井石根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没有打响。日本军部的少壮派不喜欢这种慢吞吞的节奏,他们决定快速搞定中国。
1928年5月3日,日本军队突然大举向山东济南进攻,屠杀中国外交官员,打死打伤中国军民数千人,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济南惨案”。同年6月4日,东北军阀张作霖又被日本军部少壮派炸死,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田中义一等人早就把鸡蛋放在了两个篮子里,既扶植东北军阀,又为蒋介石提供暗中支持,而军部的少壮派们一下就打破了两个鸡蛋。
怒不可遏的松井石根要求严惩首犯河本大作,为此被日本年轻军官们视为“老顽固”。而最后的结果,简直让松井石根吐血。不问青红皂白的昭和天皇将板子打到了田中义一的屁股上,干脆让整个内阁下岗。从此,日本军界的年轻“暴走族”们,连刹车都没了。
而另一方面,蒋介石也因为日本的激进行动,开始对日本失去信任。1931年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扶植溥仪在东北建立“满洲国”后,蒋介石愤怒了。而就在当年,松井石根作为日本全权代表参加了日内瓦召开的裁军会议。会上,他看到中日代表进行激烈争论,而白人则宛如裁判一般从中“调解”,这更加坚定了他推动日本统治亚洲的决心。
1933年,松井石根发起成立了“大亚细亚协会”。而该会的成员也不是哪里随便拉来的“屌丝”。近卫文麿、广田弘毅、小畑敏四郎、本间雅晴、铃木贞一、荒木贞夫,个个都是当时亮瞎眼的日本政军界“大腕”。此时,日本陆军内部矛盾尖锐起来。1935年8月12日,号称“日本第一大脑”的军务局长永田铁山被刺杀,松井石根因涉嫌此事被迫于28日引咎辞职,退出军界。
三、挑动中国地方军阀叛乱
退职后松井石根没有闲着,将中国当作了自己大展拳脚的舞台。他专任“大亚细亚协会”会长,以“继承孙中山先生之遗志”为名,打着“日中友好”、“复兴亚洲”等幌子,宣扬日本独霸亚洲的理论。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扶持溥仪成立了“伪满洲国”。至此,日本“满蒙生命线”的问题,通过傀儡政权的方式得到了解决,但如何让国际社会乃至南京政府认可“满洲国”这一“既成事实”,成了日本各界最头疼的问题。
此时,松井石根充满自信地登场了。他认为,中国政军界派别林立,但凭借自己在中国高层的人脉以及和蒋介石的特殊关系,完全可以在其中找到缝隙,让南京政府实际认可“满洲国”。
从1936年开始,他以私人身份奔波于“满洲国”、华北、华南地区乃至南京进行游说,并试探中国各方面的反应。他的25岁的秘书田中正明与他同行。田中正明后来靠“研究松井石根”吃饭,以其所著《“南京大屠杀”之虚构》(日本教文社出版,1984年)而闻名。
为了拉拢地方军阀、并给蒋介石施加压力,松井石根威逼利诱,游说了广东、广西等华南地区的军阀。直接结果就是1936 年6 月发生的“两广事变”。华南军阀在得到松井石根传达的“日方默许”后,与南京政府公开决裂,从广东、广西出兵北上进攻湖南,几乎酿成分裂中国的一场大战乱。
有学者认为“松井石根与蒋介石之间主要是朋友情谊”,但从松井石根为了日本利益挑动地方叛乱,就可见他对蒋介石的“朋友情谊”有多“真”。
四、诱骗南京政府承认“满洲国”
松井石根在挑动地方军阀叛乱的同时,还恬不知耻地去南京游说蒋介石。那么,到了南京以后情况又如何呢?田中正明所著的《“南京大屠杀”之虚构》(日本教文社出版,1984年)中记载, 1936年3月,松井石根在南京活动了三天,见了蒋介石以及外交部部长张群、军政部部长何应钦等军政要人。在会谈中,松井石根提出了他关于中日关系的“个人方案”——《关于日中谈判的个人意见》,尽管方式与语句中有松井石根的“独有特点”,但其核心与本质不变,仍是在“大亚细亚主义为基础之全面合作”的旗帜下,要求中国政府接受“满洲之既成事实”与“华北之特殊形势”、“提议中国将满洲交予溥仪”等。当南京政府表示“对满汉五族协和及溥仪之叛变行为实难俯就”、“强调绝对不可承认满洲国独立”时,松井石根就以退为进,表示“非强求中国在法律上予以承认满洲国,而仅望暂于事实上承认之;至于同华北之特殊关系,应面对现实试行之;两国政府至少应就此达成一项基本谅解”。这就是松井石根这次“只身前往南京”的目的。但南京政府拒绝了他的“个人方案”,并向他指出:“如日本真正理解孙中山之思想,确有诚意遵循平等互利之大亚细亚主义”,中国政府也会采取相应措施。
1936年3月14日,松井石根与蒋介石会谈了1个半小时。日本学者早濑利之在《松井石根的生涯》(光人社,1999年)中描写了这段不欢而散的会谈。在场的还有何应钦、张群等国民党要员。可是,本来谈“亚洲合作”的会谈,不知为什么竟演变成了蒋介石与松井石根的对战。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会谈结束时,蒋介石冷冷地对松井石根说:“今后你有什么话,对张群说就行了。”这无异是对松井石根下了“逐客令”,两人也因此“缘分散尽”。
松井石根虽未说服南京政府接受他的“个人方案”,却摸到了南京政府的底。回国后,他立即向首相广田弘毅与日本军部报告了南京之行所取得的成果。显然,这为一年后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做了思想上的准备,也为他本人出任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指挥日军攻占南京与实施大屠杀做好了准备。
五、再次出山坚持攻占南京
在蒋介石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松井石根,很快就卷土重来。1937 年7 月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逐步把主要作战方向转向了有“东方巴黎”之称的上海。1937 年8 月13 日,淞沪战役打响。日本政府于8 月15 日组成“上海派遣军”,任命松井石根为司令。
松井石根已于1935 年无奈退役,成为预备役军官。这次日本当局破格起用他,如同日本史学家笠原十九司所说:“对于已满五十九岁,同时又是陆军长老人物的松井大将来说,这是他建立军功的最后机会了。”
1937 年11 月5 日,日军在杭州湾北岸金山卫,以偷袭的方式抢滩登陆成功。攻占上海后,南京政府拒绝求和、坚持抗战的强硬态度,使松井石根恼羞成怒。他越来越认为,为了进一步实施对中国的武力征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占政治中心南京,用战争恐怖威慑政策才能迫使中国迅速而完全地屈服。此时,松井石根已经悄悄拔出了屠刀,准备在南京大开杀戒了。
早在1937 年7 月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不久,松井石根在一次讲演中就表示:“迅速拿下南京,这将说服中国公众摒弃蒋介石,把他们的命运托付给日本的领导人。”松井石根曾在中国活动多年,是日军中有名的“中国通”,他对南京各方面的情况都做过深入了解。
1937 年8 月17 日,他在被裕仁天皇召见时,说:“别无他途,只有拿下南京,打垮蒋介石政权,这就是我必须完成的使命。”1937 年8 月19 日,松井石根离开东京赴上海前线时,向前往车站送行的陆军大臣杉山元再次表露了他的“雄心”与计划:“无论如何要攻打南京,使国民政府屈服,这是严惩支那的特殊使命决定的。”
1937 年11 月24 日,松井石根制定了“华中方面军”的《第二期作战计划大纲》,命令所辖的“上海派遣军”于12 月上旬完成一举攻占南京的准备。1937 年11 月底,日军已形成了对南京的三面合围之势。日军前锋部队已推进至离南京不足一百公里的外围防线阵地。在前线日军顺利进展消息的不断推动下,日本最高当局对发动进攻南京之战终于取得了一致意见。1937 年12 月1 日,由昭和天皇亲自批准,加盖日本国玺,正式下达攻占南京的书面命令——“大陆命第八号命令”。
松井石根立即行动,向全军正式颁布了进攻南京的作战计划与兵力部署的命令。1937 年12 月5 日晚,松井石根指挥日本“华中方面军”各师团,在日航空兵的配合下,向南京外围防线各阵地开始发动猛烈的进攻,举世瞩目的南京攻防战役开始。
在日军的打击下,中国守军不得不退至以城墙为依托的防线。此时,各部日军已推进至南京城下,从四面将南京紧紧包围,南京已危在旦夕,指日可下。松井石根认为,在日军强大军事威胁之下,被包围在城内无处可逃的中国守军必将放弃抵抗,派出代表向日军乞降。因此他下令各部日军从9 日午后4 时起暂停对南京的进攻,并令将在8 日晚赶写成的一份致南京中国守军的《劝降书》,印刷了数千份,于12 月9 日中午用战机向南京城内空投散发。这是松井石根对南京军民发出的最后通牒。
松井石根在《劝降书》中赤裸裸地恐怖威慑:“日本军对负隅顽抗的人将格杀勿论……贵军如果继续抵抗的话,南京将无法免于战火,千年的文化精髓将会毁于一旦,十年的苦心经营也将化为乌有。”由此可见,南京大屠杀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事件”,而是早已“设定”。
谁知,松井石根的《劝降书》被南京守军完全无视了。松井石根在日记中称:“唐生智无礼至极,非但在10 日正午以前没有任何回复,反而从10 日早晨起,用猛烈的炮火攻击我军作为酬报。”愤怒的松井石根恼羞成怒,于10 日午后命各部日军同时向南京阵地发动了猛烈进攻,战斗空前激烈。
1937 年12 月13 日,南京城经血战后沦陷敌手。
六、发动恐怖大屠杀“威慑”中国
从日军踏入南京城的那一刻起,松井石根认为狠狠“教训”城内军民的时候就到了。他采取的手段就是把南京城当作小时候做错的考卷,擦得干干净净!在松井石根眼中,这可不是什么泄私愤,而是以恐怖的大屠杀威慑中国“反省”,恐吓中国其它城市,减少进攻阻力,属于“战略需要”。
日本对华侵略战争中,其战略策略不仅包括以强大军事力量在战场上击败与歼灭中国军队,显示其不可战胜的“武威”,还包括在战后对拒不乞降、敢于抵抗的中国军民实行严厉的“膺惩”——中世纪式的屠城与烧杀淫掠,两者结合充分体现了日本军国主义的法西斯本质。
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决书曾做出这样的分析与判断:“对都市或村庄居民实行屠杀以为报复,这就是日方所谓的‘膺惩’行为。这些行为在中日战争中一直未停过,其中最坏的例证就是1937 年12 月对南京居民的大屠杀。”
早在1937 年8 月,当松井石根受命率军离开东京前往中国前,就向昭和天皇表示,如果中国政府在日军的武力进攻面前不肯求和乞降,继续“坚持民族主义”和“排日情绪”,那就“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所谓的代价,就是遭到日军的严厉“膺惩”——疯狂的大屠杀。
1937 年10 月8 日,松井石根还在上海发表声明,对不肯屈服、正浴血抗战的中国军民发出杀气腾腾的威胁:“降魔的利剑现在已经出鞘,正将发挥它的神威。”
1937 年12 月13 日,日军占领南京后,十多万日军烧、杀、淫、掠的“恐怖嗜血之剑”完全出鞘了。日军首先把屠杀指向那些被俘的中国军队的伤病员与已经放下武器的中国军队官兵。
12 月15 日,松井石根通过“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塚田攻发出指令:“两军在各自警备区内,应扫荡败残兵。”所谓“扫荡”,就是屠杀的代名词。12 月18 日松井石根在南京“巡视”期间,又命令:“混杂的军人都应予以‘纪律肃正’。”所谓“纪律肃正”,也是指屠杀。
1947 年3 月10 日,南京政府国防部组织的“审判(日本)战犯南京军事法庭”公布了松井石根的“扫荡肃正”结果:日军在南京大屠杀中,大规模集体屠杀共有28案,屠杀19万多人;零星屠杀有858案,屠杀约15万人。总计日军屠杀中国战俘与难民达30余万人。
1937 年12 月20 日,松井石根在“巡视”南京时,自己就亲眼看到下关江边尸横遍野的惨景。他在阵中日记中写道:“午前10 时出发,视察挹江门附近及下关。此附近仍狼藉不堪,尸横蔽野,亟待今后清理。”
松井石根在指挥日军进行持续多日的血腥大屠杀外,还进行疯狂的抢劫、奸淫、焚烧等,以加强恐怖威慑的力度。日军在侵占南京后所疯狂进行的烧、杀、淫、掠等战争暴行,使南京变成了人间地狱。
为了进一步对中国进行战争恫吓与恐怖威慑,松井石根在日军攻占南京后仅四天的12 月17 日,在日军正对南京进行屠城的高潮中,急不可耐地组织了一场盛大的占领南京的“入城式”。下午2 时30 分,在国民政府大楼前的院子里,日军举行了有陆海军高级指挥官参加的“入城典礼”。
12 月18 日下午,举着屠刀的日本陆、海军又在南京明故宫机场举行所谓“忠灵祭”———祭奠阵亡的日军官兵。松井石根任祭主,宣读祭文。这天早晨,松井石根还写下了一首题为《奉祝攻克南京》的所谓“挽诗”:灿矣旭旗紫金城,江南风色愈清清。貔貅百万旌旗肃,仰见皇威耀八纮。
这种“挽诗”哪里感觉到半点哀悼的意思,分明是炫耀与吹嘘日军攻克南京的“赫赫战功”、日本霸占世界的巨大野心。金陵大学的美籍教授贝德士将松井石根所实施的政策,称作“军事恐怖主义”。
1938年2月10日,从东京突然到来的使者向松井石根传达了总部的命令:免去华中方面军司令职务。对,没有“另有任用”的下半句。早坂隆在《松井石根与南京事件的真实》(文艺春秋社出版,2011年)分析中称,表面上看是松井石根的年龄到线了,可是实际上却是国际舆论对南京大屠杀事件一片哗然,日本政府考虑来考虑去,决定把祸首松井石根抛出来。一是因为他暴虐残忍的性格,让屠杀一发不可收拾,二是因为他是所谓的“亚细亚主义者”,欧美都很反感他,推他出来正好平息众怒。
七、菩萨都救不了他
身上背负了30多万条人命,松井石根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终究难逃一死。三田雄司所著的《松井石根与兴亚观音》(三重大学人文学部出版,2009年)中,记载了松井石根晚年妄想祈求观音保佑的事情。1938年3月,松井石根返回日本后,在静冈县热海市伊豆山建造了一座“兴亚观音”,并在旁边修了一座庵,每天坐在里面诵读观音经!可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怎么会保佑这样一个人神共愤的大恶人!1946年3月4日,松井石根在被巢鸭监狱收监的前一夜,设宴招待亲朋好友。推杯换盏之际,他长叹一声:“我肯定是活不成了。即使死,我也希望自己是为振兴亚洲而死,成为人中豪杰。真不想让世人认为我是因为虐杀中国人而死。”这一段在田原总一郎的《日本近现代史的背后主角》(PHP研究所出版,2013年)中有过记载。
现在网上还有观点认为,实际指挥日军开展南京大屠杀的是朝香宫鸠彦亲王,因为是皇族战后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松井石根只是作了他的替罪羊。但我不得不说,纵观松井石根的在南京大屠杀前后的种种举动,他可绝对不是一只“羊”,而是连羊皮都不披的“恶狼”!
在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中,松井石根还无耻诡辩,拒不认罪。他竟把日本对中国军民的残虐行为狡辩为“兄弟之争”,是“哥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是“爱的战争”。他说:“我总是坚信日中之间的冲突是‘亚洲家庭’兄弟间的争吵。对日本来说,通过武力来保护受到威胁的权利和利益是不可避免的。这就像是兄长在长时间忍耐后痛打其年轻而又桀骜不驯的弟弟一样。这一行动是使中国恢复理智,不是出于仇恨而是出于爱。”
还好,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审判官们不听这一套!
这些审判官们知道:1937年12月15日,松井石根在中国汤水镇台接到了昭和天皇的祝贺“圣旨”。松井石根笔管条直站立着大声朗读:“中支那方面军的陆海军各部队在上海附近作战后继续前行,勇猛果敢穷追敌寇,将首都南京陷于我手,朕深为满足,将此旨速传朕之将兵。”宣读完毕,松井石根将“圣旨”转交给参谋长塚天攻,自己抹着眼泪哭起来了。
这些审判官们知道:1937年12月18日,日本侵华军在南京城举行入城式。当日军第30旅团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在松井石根大将前站立三呼万岁并宣布占领南京后,松井石根又一次地哭了。
这些审判官知道:1937年11月3日,松井石根挥毫写下一首汉诗:“百万匪军方殄减,阵中奉祝明治节。皇威赫赫耀八纮,松沪风晴秋色切。”
这些泪,可以说是松井石根发自内心地泪水。这首汉诗,也可见松井石根要屠杀不仅是几十万的中国人,还有百万中国的军队!
历史的裁判,把松井石根送上了绞首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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