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元宵节做汤圆(小时候元宵节捏面灯)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又叫灯节,当地人习惯叫“过十五”。
豆豆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吃完早饭,一放下碗筷,就嚷嚷着让娘赶快和面做灯。她自告奋勇地给娘当助手,把豆面倒入盆中。娘和面,她帮娘倒水,拿着小水瓢,站在旁边,根据娘的指令,不时地往面盆里添一点儿水。娘和完面,用沾满面的手指点了豆豆脑门儿一下:“真得你济了,这么多面,我估摸着能捏四十盏灯。”
豆豆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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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早已准备好面板,娘将面团捞出来,摔在面板上。爹撸起袖子上手了,用力揉面。他手劲儿大,揉出的面筋道。豆豆站在爹的身边,看他揉面。
她插不上手,劲儿太小,揉面也算力气活儿。
揉好的面,发出一层黄闪闪的光,柔软而筋道,富有弹性。爹拍了拍面团:“好了,让它醒会儿。”豆豆说:“我坐这里等它醒过来。”
醒过来的面,软和,不涩,跟手。豆豆瞅着面团,它像一个胖乎乎的娃娃,四肢舒展,躺在面板上,睡得很香。她不敢出声,怕过早地惊醒它。但她又希望面团快点儿醒过来,伸个懒腰,化作一个个胖墩墩的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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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到外面耍去吧!下午才能做灯。”豆豆摇摇头,她愿意守着面团,等它醒过来。
爹和娘忙得不可开交,将摆在正北的那张长方桌收拾出来,上面准备摆灯盏。
下午,家家户户进入做灯的流程:捏面灯,蒸面灯,安灯捻,填灯油。
面团醒了,暄乎乎、黄澄澄的,趴在而板上,像一个磨去棱角的大南瓜。豆豆伸出两根手指捏了一下,像捏在一个胖娃娃的脸蛋儿上,光滑而柔嫩,弹性十足,手指拿开,留在上面的指窝渐渐恢复。娘伸手拍了一下:“醒透了!”豆豆等不及了:“那就快做灯吧!”
娘挽起袖子,揪下一块鸡蛋大小的面团,揉了揉,团了团,握了握,顿了顿,转了转,捏了捏,手法灵活。面团在娘的手里,变戏法似的,摇身一变,灯坯就脱胎了,虽略显粗糙,但不失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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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这是一盏心灯。”
豆豆啧啧称赞:“娘,您的手真巧!我也要做灯,您教我吧!”她学娘的样子,揪下一小块面团,在娘的指导下,一番揉捏,一个灯坯也脱手而出,端端正正,丝毫不逊于娘捏的心灯。
爹走过来问她:“你想捏哪几盏灯?”
豆豆眨了眨眼:“我早想好了,先捏三盏心灯,一盏给爷爷,一盏给奶奶,再一盏给柳奶奶……”爹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动手捏起灯盏。
豆豆接着说:“我还要捏几盏菜园灯,一盏雨灯。”菜园灯形似各种瓜果疏菜,就像柳腔戏里唱的:“黄瓜灯,一身刺;茄子灯来紫莹莹;韭菜灯,赛马鬃;白菜灯,支不棱;南瓜灯,一身棱;冬瓜灯,一身青……”
做好的灯要送出去,就是把灯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菜园灯,是送到菜园子的灯,寓意瓜果蔬菜蓬勃生长;心灯,是送给已故亲人的灯,寄托哀思;主灯,是送给自己的灯,每人一盏,静静地守着,许下心愿。还有十二生肖灯、六畜灯、天地灯等等。每一盏灯,各在其位,都代表着人们对世间万物的朴素情感,对生活的美好祈愿,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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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大半个下午过去了,面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盏,豆豆把它们重新摆弄了一番,一排主灯,一排心灯,一排生肖灯,一排六畜灯、一排菜园灯,一排庄稼灯,一排雨灯,一排天地灯。排列有序,层次分明。
豆豆数了数,总共三十九盏灯,比去年多了十盏。豆豆俯下身,凑近灯盏,闻到了一股秋天的味道。
■文/改编自《灯花》(翌平 主编 张吉宙 著 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编辑/王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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