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目中的莲花(心中的莲花)

心目中的莲花(心中的莲花)(1)

心目中的莲花(心中的莲花)(2)

图、文 | 张郎郎

编辑 | 子木


我在创作作品的过程中——无论是画一幅画,还是写一首诗,有没有灵感是关键。我下笔的时候,从构图到着色,有时得闭目长考,有时就信笔而去,有时就一笔一划,分毫不能差错。人们常常问我,你一张画得画多久?这要看怎么说,有的画一气呵成,似乎从开始下笔到喷定画液,差不多一共就两天。可是,你琢磨这张画,就想不起来是从何时开始的。画完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需要继续修改,甚至需要推倒重画。所以,以后你千万别问一个画家,一张画需要多长时间。这也太难为他了。

心目中的莲花(心中的莲花)(3)

2017年7月,在清华美术学院美术馆举行的张郎郎的个人画展“一个文人的从心童画”开幕式上,画家艾轩(左)和张郎郎合影留念。

比方说:艾轩告诉我,他现在一年就画四张画,这不代表他画一张画需要三个月。画画和机械生产是两码事,很难推断创作准确时间。再比如:大刘炜有一张画被收藏了,其他朋友请他再画一幅同样的画,结果,他画了三年。这不是画这张画,技术难度有那么难,而是在重拾旧作时,心里往往会有万水千山。再说说老朋友画家鲁燕生现在基本封笔,那现在你等他下一张画画出来,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你就无法判断他的绘画速度了。

你得知道画家们,都是半疯。“不疯魔不出活”,要他们什么时候都正常,那就只剩下画匠了。就不会有梵高、高更、达利……等等,等等。

所以,当你看当代的作品时,就得用特别的视野和角度来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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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画画的人群中,最不疯的一个。画的画也是很简单,很直白的文人儿童画,就拿这张《心中的莲花》为例,咱们一起聊聊。

心目中的莲花(心中的莲花)(5)

张郎郎 心中的莲花 布面 丙烯 2017 205cmx300cm

看到这幅画的许多人问:为什么画中人物脸上左右的颜色不一样,一边深,另一边浅,一边是绿色的,另一边是黄色的?有人会说这是色彩的需要,说对了一半。但真正的原因在于我想表现的是,每个人实际上都有多面性。我走过了这么多年,见过了这么多人,看到了人们复杂的多面性。

我不想简单的用善恶来区分,一个人从性格上,从知识结构上,认知上,都具有多样性。从表面上我们看一个人是一种性格,也许他内心却是另外一种性格。在社会上,当作为社会人的时候,他需要展现出他另外的一种性格,得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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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郎郎 白花轻落 布面 丙烯 2017 100cmx75cm

年轻的时候我曾有一个朋友,叫于植信,那时他是一个内心细腻、喜欢看法国小说的文青。当时我们看《约翰·克里斯朵夫》时,都觉得他多愁善感的样子就像小说中的奥里维尔。他总皱着眉头,经常用手风琴拉《多瑙河之波》。他这样的一个人,后来命运多舛,被送去军垦,当了军垦战士。社会就把他打造成了一个刚强的人。于是再见到他时,他原本瘦高的躯干外面竟撑出了一个五大三粗、浑不吝的这样的形象,然而他的内心还是原来那颗细腻的心。这样的故事大家一定都见到过许多。

另外,人们在历史不同的关口,或者在生活关键的转折点,他内心的想法和他外在的表现也不可能是同样的面目,人们有时候是不得不的。所以,有的朋友最近据说写了一篇报道文学,想揭发某个时期某些知识分子内心的丑恶。当然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我认为这些人在那个时候,他们也是不得不为之,我们无法用完美道德来要求所有的人。所以我在这个画面里是说人的多样性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仍然需要保持住心中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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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摄于大雅宝胡同甲二号门外,左起:张郎郎、姐姐陈乔乔抱着张大伟、孃孃(大姨)抱着张寥寥、表哥伯诚、母亲陈布文、父亲张仃

画心中的莲花,可能被人们认为我是佛教徒。其实不尽然,我并不是一个佛教徒。我认为作为一个普通的人,他有个信仰比没有信仰好。因为不管是信仰什么,他都有一个约束其行为的原则和游戏规则。尽管这些不同的宗教或不同的信仰对于善恶的标准不尽相同,但对信徒们是有约束的。他所信仰的对象比凡人要高一等。无论是神在看着你,还是信仰的真理在审视你,你就不能任意乱来。如果完全没有信仰,内心的恶,出了潘多拉的盒子那就没有人能控制了。最后,也要靠自己内心来分清黑白。

我在画面里画的一朵莲花,意思是说,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五彩缤纷也好,纵横交错也好,但是我们永远要守住内心善良的底线,人性本性的底线,这样才可以象莲花一样出污泥而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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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父亲张仃担任总设计师的北京首都机场壁画《哪吒闹海》完成,张郎郎和父亲(左)合影留念

很多人知道我的绘画是受我父亲上世纪六十年代绘画的影响,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画画,也就是所谓的“毕加索 城隍庙”,是说西方当代艺术和中国民间艺术的结合。当代世界艺术绘画的构图也是从立体派的角度来看。从立体派的角度来说,一个人的面孔可以同时有多角度的表现,而不是用普通人眼看到的具象。普通人眼看东西都是焦点透视,立体派是多点透视,不同朝向的面孔部位可以同时展现在一个平面上。也就是我在《大雅宝旧事》那本书里写过,我小时候一生下来,在延安的窑洞里就挂着毕加索的一幅女人肖像,我就从各个角度想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我试图用我普通人的眼睛看他立体派的画,所以永远看不懂,直到后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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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郎郎 金鸡唱金阳 布面 丙烯 2016 100cmx75cm

另外当代绘画艺术的可以从心画出浓烈的色彩,可以用强烈的对比色,我的画也受到这类作品很大的影响。这在国画里是很少这样用色的,或者忌讳这样用。其实齐白石有时也用很强烈的颜色,但是受宣纸和中国颜料的局限,他最多只能用黑和红等等这类强烈的对比色,没办法用油彩、丙烯来一起画出这样的画。所以我就用这种强烈对比色彩,让整个画面沸腾起来,这样就衬托出莲花和内心,仍然保持着独特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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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张郎郎出席在上海举行的“大雅宝胡同甲2号-二十世纪中国美术的传奇”展览开幕式

中国民间艺术对我的影响,包括中国传统的民间版画艺术,比如门神、木版年画等。这些版画都有不可或缺的轮廓线,就是木刻留下的轮廓线,这些线条本身就像音乐中的旋律一样,它勾画出来,画本身才有意思。皮影也是一样。当年张光宇先生的这些线条,也使我受到很大的影响。应该说张光宇、张正宇以及我父亲,当年,曾经一度炫目辉煌。我现在,在唱响他们当年的旋律。希望有更多的人理解他们这部分的绘画,更期望有更年轻的探路者,披荆斩棘走出一条艺术新路。

莲花的造型我也是受齐白石花卉的影响。他画的荷花、莲花特别多。我画的莲花不是西方画莲花的样子。我们知道莫奈画的莲花的池塘非常有名,他是用油画的那种方式,但我还是用国画的方式来画。实际上,多重的艺术元素,包括中国的,包括西方的,我不是把它们生硬地叠加在一起,硬揉在一起,它们是完全自然融合在一起的。实际上这些鲜活的艺术元素本身都是自然相通的,你把它放在应该放的地方,于是就自然会产生出艺术自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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