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联系张二嫂(到哪里找像嫂子张凤玲那么好的人)
图为好嫂子张凤玲和她的小叔子在自家的院里。
朝阳市双塔区孙家湾乡娘娘庙村有一位人人称赞的好嫂子,名叫张凤玲。
二十年前,张凤玲家里迭遭变故。先是公公和婆婆先后离世,然后丈夫又因病不治身亡。一大家子人就剩下了自己和年幼的孩子,还有一个患智障的小叔子。后来,她带着小叔子改嫁,并一直照顾小叔子的生活。
如今,她的孙子都已经8岁了。她说,日子越过越好了,挺知足的。
无端地想起电视剧《赵尚志》中的一首插曲《嫂子颂》,那个歌词令人感动,歌手李娜的演绎令人感动。“嫂子,嫂子,借你一双小手,捧一把黑土,先把鬼子埋掉;嫂子,嫂子,借你一对大脚,踩一溜山道,再把我们送好;嫂子,嫂子,借你一副身板,挡一挡太阳,我们好打胜仗。”
在朝阳市双塔区孙家湾乡娘娘庙村,张凤玲是一位人人称赞的好嫂子。因为,这个人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患有智障的小叔子王玉娇,即便是在丈夫王玉龙及公公与婆婆相继去世的情况下,她也没有丢下小叔子不管,而是带着他改嫁,与一个名叫张丙文的黑龙江人结了婚。婚后,夫妻二人一起,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关心与爱护她智障的小叔子王玉娇。此事在当地被人传为美谈,感动了十里八村。
张凤玲与王玉龙是1986年结婚的。婚后,她担起了照顾患病的公公与婆婆以及傻小叔子的重任。善良的张凤玲对这样的生活境遇从无怨言,任劳任怨。婚后不久,夫妻二人有了自己的儿子,取名王海生。一家人生活得美满幸福,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公公和婆婆先后患病,相继离世。1996年,丈夫王玉龙又患重病,突然去世。家中只剩下年幼的孩子和不知饥饱,甚至连自己的年龄和姓名都不知道的小叔子。张凤玲说,当时就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丈夫没了,可日子还要接着过下去。张凤玲每天凌晨早早起来,有时甚至是在凌晨3点就起来,上山放羊。这样天亮之后,把羊赶回家里,自己还可以下地干农活。劳累一天之后,回到家,还要伺候小叔子和儿子,洗衣做饭,常常要一直忙到晚上10点多。算下来,每天的休息时间常常不足5小时。
别人下地干活都趁一早一晚的凉快时间,可是张凤玲一早一晚得上山去放羊,干地里的活,必须在上午10点以后和下午3点之前,而这段时间也是一天当中温度最高的时候。有一回,她顶着室外30℃的高温去铲地,由于天气太热,中暑了,躺在了地里。多亏被过路的人发现,把她背到了树荫下。醒过来后,喝了一点水,她又继续去铲地了。那么多的活儿,不干怎么行呢?
那时,严重的睡眠不足,以及过度的劳累,使不到30岁的张凤玲看上去像40多岁的人。
家
宽大的庭院,漂亮的房子,屋子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张凤玲和小叔子王玉娇在屋子里,张凤玲与现在的丈夫张丙文所生的女儿在院子里与几个小伙伴正在玩耍着。院子西侧有一个大大的玉米仓,里面盛满了玉米棒子。东墙外面是一个可以容纳200只羊的羊圈。
正房被隔成了两户人家的模式,西边一间大屋子是留给张凤玲与前夫王玉龙所生的儿子王海生的。但是进入张凤玲所住的屋子,却见一扇通向西屋的门。为什么要弄成这样一个格局呢?或者两家人,或者一家人,怎么隔开了,却又留了门?张凤玲笑着对记者说,要是过得好,就是一家人,这个门就有用了。可要是过得不好,那就是两家人,这个门就用不上了。那这个门到底用上没有?用上了,一直开着。说完,张凤玲又笑起来。
张凤玲的儿子不在家,去外面打工了,在一家汽修厂修汽车呢。前些天,张凤玲说自己想大孙子了,就打电话让他们一家三口回来了一趟。稀罕了几天大孙子,一家人又走了。大孙子已经8岁了,可招人稀罕了。
家里有十来亩地,又包了十来亩,种的都是玉米。那20多亩地,伺候不过来,得雇人干活儿是不?哪有啊,都是自己种,咱可雇不起人。忙的时候,咱就早出晚归呗。习惯了,咱庄户人,不怕累。除了伺候庄稼,家里还养了几十只羊,也不用上山去放,就在圈里养,饲料主要是以苞米秸秆为主。咱养羊可有年头儿了,有点儿经验了。咱这地方的大枣儿有名,孙家湾出大枣儿,谁都知道。所以咱这里好多人家都有枣树,可咱家没有。咱家的收入就靠种玉米和养羊。还有就是冬闲时,我爱人丙文出去打点儿工,挣几个零花钱。
说起那几年,日子难的时候啊,这心里就不好受。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不好的事儿咋都让咱家给摊上了呢?先是公公得了重病,治了挺长时间,没治好,就去世了。过了三年,婆婆又病重,也是没治好,人就走了。又过了三年,我丈夫又病了。当时也不知是啥病,就是突然走不了了,腿疼,那个腿肿得老粗,加上尿不出来,就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也没说上几句话,说不中就不中了。他就这么走了。现在才知道,那个病可能是尿毒症吧。那时咱孩子才11岁。一大家子人,最后就剩我和孩子,还有一个傻小叔子。一点儿精神头也没有,知道这日子还得往下过,可是咋过呀?心里真是没底。那个心哪,就像放了一把铡刀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我现在的丈夫张丙文是黑龙江人,他哥哥是咱下屯的。他哥哥知道咱家的事儿,就找人给我们说合了一下。他当时没挑别的,有个十多岁的孩子,死了男人,还带着一个傻的小叔子,这些他都不挑。他就问了一件事,就是那个傻小叔子不会打人吧?因为他二哥有个小舅子是精神病,一犯病就打人。他寻思着,这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有个一犯病就打人的精神病,可糟心了。我跟中间人说,告诉他,我这个小叔子可好了,人是傻一点儿,可是老实,保准不会打人。我不带着他,他一个傻子,咋活呀!我当时跟说媒的讲了这个话,一定告诉人家我这个小叔子的事,这是一个条件,同意就处,不同意那就算了。丙文听了,就同意了。他这个人也是实诚,对我这个小叔子可好了。要是玉娇不在家,他就会问,二儿去哪儿了?他能对他好,我当然高兴,关键是玉娇人好,不讨人嫌。张丙文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人,这是我对他的评价。他对待我儿子王海生和我的小叔子王玉娇,那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从不厌烦。这个人也很勤奋,做活儿不犯愁,每天都早出晚归,到了冬天出去打工,挣钱,维持这个家。
我闺女今年15岁了,就是不爱干活儿,学习还行,一直是上等生儿。咱这一辈子人,打小儿吃苦,都习惯了。到孩子这一辈儿,人家不爱干活儿就不干呗,命好,赶上好时候了不是?
往事
为了照顾好小叔子,那时,张凤玲无论做什么事,都把王玉娇带在身边。有一次,张凤玲让小叔子在山上放羊,自己拎着镰刀去砍柴了。可当她回来时,看到小叔子摔得满脸是血,正坐在地上哭呢。她赶紧跑过去,把小叔子扶起来。把小叔子安顿好,再看羊群,数一数,丢了四五只。她又领着小叔子满山遍野地找羊,等把羊一个不少地都找到,已是满天星斗。
智障的小叔子不识字,不识数儿,一个人出去,回来就找不到家了。吃饭时,你给他盛多少,他就吃多少,吃不饱也不会主动要。如果你总给他盛,他就一直吃,总也不会放下碗。所以照顾小叔子吃饭,也是一件大事。
1998年冬天的一个晚上,10点多钟的时候,张凤玲发现小叔子睡觉的样子与平时不大一样,伸手一摸,头非常烫。张凤玲不顾天冷,背起小叔子走了十多里山路,到乡卫生院给小叔子打了退烧针,再把小叔子背回家。折腾了一夜,鸡叫了,天也快亮了。她顾不得休息,又下厨房给小叔子做了一碗热面条,卧了两个鸡蛋。那时,儿子年纪小,常常因为妒忌而抱怨妈妈,说小叔叔又不是你生的,你对他那么好。我是你捡来的吧?要不有好东西你怎么都给叔叔吃,不给我吃呢?邻居有时说,凤玲啊,孩子小,需要营养,你一天一天的这么累,也需要营养,为啥不多做一些呢?张凤玲听了,只能笑笑。她的难处只有自己知道,家里的条件就是这个样子,接连不断地出事情,欠了不少饥荒。
自从她嫁到王家那天起,因公公与婆婆身体不好,为智障的小叔子洗衣、做饭、洗头,就一直是她的分内事。小叔子穿上衣服不知往下换,脏不脏,他没有感觉,没有概念。那只好由张凤玲看着,什么时候该换了,该洗了,就把小叔子叫过来,给他换衣服。天冷了,她得想着小叔子别冻着,给小叔子穿暖和喽。要不然,就是冻坏了,他也不会吱声儿。
有好心人劝张凤玲改嫁时,总要善意地提醒,你可不能带着王玉娇这个累赘。可是张凤玲却提出一定要带着小叔子才能嫁人,她不能不管这个可怜的孩子。我们说她太拗,死心眼儿,傻。当然也有村里人明白她的心思,凤玲这个人哪,打小就善良,心慈。张凤玲忘不了婆婆临终时拉着她的手,看着小叔子王玉娇时,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一是由于张凤玲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二是由于她曾暗下决心,不管遇着什么难事儿,她都会记住婆婆的嘱托,不会丢下小叔子不管。
张凤玲的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在她自己看来,却也说得上充实。孩子小,她作为母亲,义不容辞,她付出得多一些,孩子就少吃一些苦。小叔子这个情况,离开她,该怎样生活呢?她付出得多一些,他就能享受到家的温暖。这样,日子长了,她的心里反倒踏实起来。她从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日子如何艰难或者生活如何困苦的样子,而是大大方方,合理有序地打点着那属于自己的时光。村里谁家有个磕磕碰碰,或是遇着难处,她也会主动去帮忙。村里有个孩子患了白血病,大家一起捐款,张凤玲困难,就不要捐了。可她不肯,一定要捐,没多有少,是一份心。这些年,她从没伸手向村里要过救济。有时村里给点困难补助,也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她说村里还有比她更困难的,留给他们吧。
补记
慢说城乡
作家高晓声曾在《陈奂生上城》中这样描述自己心目中的农民:“他们是一些善于动手不善动口的人,勇于劳动不善思索的人;他们老实得受了损失不知道查究,单纯得受到欺骗会无所觉察;他们甘于付出高额的代价换取极低的生活条件,能够忍受超人的苦难去争得少有的欢乐;他们很少幻想,他们最善务实。他们活着,始终抱定两个信念,一是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相信能依靠自己的劳动活下去,二是坚信共产党能够使他们的生活逐渐好起来。他们把根子深埋在现实之中,始终对现实抱着无限的希望,并且总是尽一切努力去实现那种希望。”
城市生活如今已经深刻地影响了乡村,在生活方式以及生活理念上,城市与乡村多有同步之处,但是在被后现代社会思潮所左右的程度上,在单纯的消费主义观念的普及方面,依然不可同日而语。高晓声所理解的农民,依然真实地存在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恪守着传统的道德以及被城市人视作落后的某些观念。这样的差距,若我们能够透过表面的浮躁,依然能够清晰地体会到。我们可能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已经成功地从偏僻、落后、保守的视野里逃离,但是蓦然回首,往事去此一步之遥。
我们所面临的城乡一体化困境依然阻碍重重,表面上的一体,依然不足以掩饰具体观念的冲撞。许多年前,一个名叫曹禺的作家在其作品中所揭示的,依然是我们绕不过去的沉重话题。话剧《日出》中的陈白露如是袒露自己的欲望:“我出门要坐汽车,应酬要穿些好衣服,我要玩,我要跳舞。”而当陈白露自杀时,屋外传过来的是工人们打夯的歌曲:“日出东来,满天大红!要想得吃饭,可得做工。”
被欲望以及单纯的消费主义所侵蚀的人们,昧于理性的自觉,而在不间断的困惑中随波逐流,不能自已。与此同时,传统的与朴素、知足以及感恩相关的生活方式,对勤奋、进取以及乐观向上怀有单纯而执著的信念的人生态度,被我们轻率地冠之以愚昧落后的恶名。
不论生活中遭遇到什么,永远乐观向上,永远对未来的生活怀有真诚而卑微的希望,这是那些隐忍而顽强的,用实际行动呵护着传统的家庭观念的人,对我们的教诲。弥足记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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