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藠头推荐:野生藠头
冬至后四天,野生藠头淡紫色的花就像在天空中落下的小雨点,用娇小的花朵簇拥成散状的花冠,梦一般地点缀在山野的每一片枯草丛中。
春天里,野菜丛生,而野生藠头,一直到冬季才开了花。“前胡落釜甘胜肉,野藠登盘贱于蔌。一春烟雨大巢生,十日燠晴香菌簇。”前胡比肉还香甜,而常见的野藠头比野菜还要贱,咸丰两淮盐大使黎庶蕃在《椒园诗钞》里把野藠头说得一文不值,但好这一口的却趋之若鹜。
在这样的时局之下,任何人都渴望着真正的春天,没有恐惧,没有死亡。有些人悲观、心灰意冷,他们对周边的风景,毫无察觉,更不会把头颅低下来,去寻找像藠头开着淡紫色的小花。
藠头属百合科多年生宿根性草本植物,汉书《龚逐传》见载。“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汉乐府中的《薤露歌》所讲的“薤”,即为藠头,也叫胡葱。冬心先生独创的“倒薤葱”笔法,即取藠头的细长的叶子形状。倒薤笔法,韦续《五十六种书》第十种载:“殷汤时仙人务光作倒薤书,今薤叶篆是也。”厉鹗曾规劝冬心先生“论书近捃拾,勿事征倒薤。”可贵的是,冬心先生独抒己见、一意孤行,才有了今天我们所见金农独特的艺术语言符号——倒薤葱。
每年母亲都要开辟一分地来,种植藠头。母亲知道我喜欢吃,腌制后第一罐给我放着。经过腌渍后的藠头,洁白晶莹,香气浓郁,脆辣辛香。母亲亲手腌制的藠头,是我最爱吃的味道,更是下饭、早餐的利器,总是常吃不厌。正在“阳”中的Dr. Ye,尤喜欢吃母亲腌制的藠头,早餐一大碗猪肝胡萝卜粥、中午姜汤米面下肚,就着藠头,开胃得很,身体也在逐渐恢复之中。
而野生藠头个头就纤弱许多,不需要人们任何的关爱,只需要阳光,山崖上浅层泥土或者周围腐败的干草枯枝,就足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乃至开花、结果。当然,靠着贫瘠的生存环境,藠头很难有足够的肥大,叶变得细小而弱不禁风。这也许是野生藠头和种植的藠头不同之处吧。
可大概没有人能想到,在唐代,胡葱是作为国家交往的礼品,以高贵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来到中国的,可不知何时开始,胡葱流落了山野。
野生藠头是卑微的、不起眼的。没有人会关注它们,更不会产生出着迷或喜欢的情愫来。人们稍不留神,野生藠头的紫色小花便在寒风之中谢幕零落,并被吹得无影无踪。
即便如此,野生藠头的紫色花冠依然在阳光下自由绽放。今日遇见,想起三年来一直保护我们的医护人员,心便生了一丝感动,于是双手合十,祈祷世间太平、众生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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