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音乐家小故事(人间故事一)

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是零几年,其他的同伴都是跟着更大一点的孩子看他们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往往一个人形单影只,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动物音乐家小故事?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动物音乐家小故事(人间故事一)

动物音乐家小故事

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是零几年,其他的同伴都是跟着更大一点的孩子看他们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往往一个人形单影只。

那时候信息远没有如今那么发达,谁家里装个有线电话,人们就得竖起大姆指赞叹一声“喝!有钱人。”

孩子们的世界更简单,谁的家长从城里打工回来,给买了一台二手的蓝白游戏机,就已经足以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了。如果隔三差五能拿出点零食出来,那就是村里一等人。

那个时候我家里还没有扯上电线,一家四口每天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吃饭,看着煤油燃起的黑烟在房间里升腾,然后又落下一丝丝灰色的絮状物。

我家没有电话,我也没有游戏机,更没有零食。

小时候对贫富差距尚没有多少认知,但我已经隐约感觉到那些大孩子不愿意带我玩了,他们兜里揣着游戏机,商量着去哪里掏鸟窝。我站在家门口的大枣树下,看着他们神采飞扬地在村里横冲直撞。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起骆驼。

骆驼不在沙漠里。

骆驼是一个人。

在我的印象中,骆驼是我们那特有的称呼拾荒者,或者是讨饭人的方言。也可能,是因为他,我们才把拾荒者称作骆驼。

每年春天的某一天,骆驼会到我的村里来,背着一个浅色的蛇皮袋子,挨家挨户地收集一些他们不用的废品,然后拖着蛇皮袋,一直走到十里外的废品回收站去,大概是因为这样,骆驼的布鞋一直是破破烂烂的,有时候甚至鞋底都要完全脱落了。

骆驼来的时候,如果碰到那些村里的孩子,他们照例是要围着骆驼对他大喊大叫的,有的时候还要被问一些诸如“骆驼,你媳妇跟人跑了?”的问题。

骆驼也不恼,一边笑着,一边慢慢走着,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看穿一切的淡然。

我和那些孩子玩不到一起,他们围着骆驼喊叫的时候,我靠在老枣树下,看着骆驼一步一步地从胡同口走过。

后来有一天,那些孩子去南边掏鸟窝,照例我是不能跟着的,于是我一个人在村子挖出来的蓄水坑里打水漂。

玩着玩着,我的余光就看到骆驼扯着一个大蛇皮袋,一步挪一下地朝我走过来。

那个时候骆驼应该已经八九十岁了,整个人苍老得不成样子,他的脸皮松垮垮地垂下来,像是一个落在地上没人捡的柿子。

我看到那张柿子脸朝我走过来,整个人有点慌乱,想起来一些关于骆驼捉小孩去卖的小道消息,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骆驼慢慢地走起来,看我一个人,也不说话,在怀里掏啊掏,掏出一个包好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冒着油光的的包子,冲我笑。

那是我记忆中第印象最深刻的包子。

后来我和骆驼慢慢熟悉了,他过来的时候,会给我带一些吃的,像是用糖纸包着但被体温捂化了的糖果,还有里面有虫洞的糖葫芦。但是那时候我只觉得可真好吃,完全没有在乎过骆驼带来的东西的缺陷。

现在想想,再也找不到当初那样味道的零食了。

后来有一天,我在院墙的后面看人家吵架。

村里的人,虽然大多是同姓,彼此沾亲带故的,可更多的,还是出了五服的,平时哥哥弟弟喊得亲热,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马上翻脸不认人了。

事情的起因要从村里一个老光棍汉说起。

这个老光棍汉叫六儿,村里的人当面的时候喊他六叔什么的,背地里就喊他老六。

老六爹妈死得早,无儿无女,又没有兄弟姐妹,在村里唯一一家还能指望的人家也就是他早些年的邻居。

当初老六死了爹妈,没什么牵挂,索性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辗转投奔了自己外婆家,那里尚且还有几个亲戚,连自己在村里的地也不要了。

后来大队一看,地不能闲着啊,于是经过商量,把地批给了村里的赵寡妇一家,这都是经过见证按过手印的。

后来不知怎的,老六被那边的人赶了回来。

回来的老六已经五六十岁了,房子早就不能住,于是就住在早年的邻居家里,平时也帮他们做活。

可是不知谁起的头,撺掇老六把他以前的地拿回来,拿回来的地就给老六种,等老六老了,让他邻居的孩子给他养老送终,地就留给老六邻居的孩子。

可是赵寡妇不同意。

赵寡妇的男人,当初也是一个出了名的硬汉,本事也大,一个人一天能收十来亩地。

可是有一天,这个硬汉忙着干农活,吃了一碗昨天的剩饭害了病,没过几天就去世了,留下一个老娘,一个没懂事的孩子,还有赵寡妇。老六的地当初就是分给赵寡妇他们家。

赵寡妇不同意,老六就去村长家里闹。

可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村长都换了好几个,当初留的档案都找不到了,现任村长哪管这个,只管和稀泥。

老六看村长不管,胆子也大起来,趁着夜里把赵寡妇种的麦子毁了个七七八八。

赵寡妇气得直哭,边哭边跟老六理论。

可是老六就一句话:“这是我的地,我想咋整就咋整。”

赵寡妇一边哭,一边骂,说自己家里没男人,谁都可以欺负他们,她男人的老娘不能动,孩子又那么小,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一个帮忙的都没有,村里人围了一大圈,都是在看笑话。

后来赵寡妇说急了,就要上去抓老六的脸,结果被老六一脑袋顶在胸口上,坐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老六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发出一阵哄笑。

赵寡妇站起来就要跟老六拼命,终于有两个人拉住赵寡妇,一边安慰她,一边扯着她往家里去了。

赵寡妇走了,可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场争地战,已经有了结果。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我身边站了好久的骆驼对我说:“那老头要死了。”

我听了直觉得好笑,骆驼的年纪不知比老六大了多少,竟然管老六叫老头。

老六看我脸上表情,还以为我不相信他,又开口对我说了一句:“那老头要死了。”

我说“是是是,死了好,死了清净”。

骆驼又对我说道:“这样的事我经历过。”

我倒是有了点兴趣,因为骆驼从来没有跟我吐露过关于他的故事。

于是接下来大半天的时间里,我听完了骆驼用他的话,给我讲的一个他经历过的事。

我以前的村子,叫罗旺村。

那个时候日本鬼子还没进中原呢,大家的日子都差不多,小孩给地主家放牛,大人给地主家种地。小孩长大了生小孩,再让小孩给地主家放牛,自己给地主家种地。

一辈一辈都是这么来的,也很少有人想过其他的生活。

可是罗财主不一样,罗家村大部分的地都是他的,他当然比那些只会种地放牛的泥腿子不一样,他想的长远得多。

那个时候的罗财主一是想生个儿子,可能是前半生过的太荒唐,罗财主光姨太太就有三个,偏偏一个下崽的都没有。

罗财主的第二个想法,就是把村里所有的地都收到自己手中。

虽然现在村里大部分的地都是自己的,但就是有那么几块地自己没得到,看着他馋得慌啊,心里不是个滋味,越是得不到,心里越是想。

于是有这两个念想的罗财主,盯上了村里的王寡妇一家。

那个时候王寡妇二十多岁,领着个半大的娃娃,上头还有一对公婆。

他那个死去的丈夫叫二喜,也姓罗,论起来,跟罗财主还是同一辈的兄弟。

二喜还活着的时候,跟他媳妇是请了媒人做保的,结婚前相处得也不错。

可坏就坏在结婚后了。

那个时候俩人成亲还没几天,二喜说上城里扯匹布给媳妇做新衣裳。

他媳妇从早上盼到晚上,二喜一直没回来。

后来再传来消息,说是二喜在城里被一个军阀小头目崩了脑袋,尸体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等找到二喜的尸体,已经被野狗啃得不像样子啦。

新婚没几天成了寡妇,王寡妇哭干了眼泪,和公公婆婆把丈夫埋了。

其实那个时候王寡妇可以走的,她还年轻,可是那个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娃娃。

二老哭天抹泪求着王寡妇留下来,给他们家二喜留个后,王寡妇就想,为亡夫把孩子生下来吧。

可是这一生啊,她就走不了了,看着孩子那粉嘟嘟的小脸儿,她想孩子没了爹,肯定不能再没了娘。为了她那苦命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不能离开了。

后来的王寡妇,就做起了男人的活计,所幸地是自己家里的,公婆也能帮衬着,生的又是个儿子,生活还是有盼头。

不过那时看来的所幸后来也变成了不幸。

罗财主盯上了王寡妇。

不光是盯上了她家里的地,更是盯上了王寡妇这个人。

虽然自己三房姨太太都生不出孩子,但罗财主不可能承认是自己有问题的,他只是骂那些女人肚子不争气。

后来罗财主就想,王寡妇这成亲没几天就死了男人的女人都能生儿子,自己把她娶进家里来,那不是隔两天自己就有后了嘛?

想到就立刻去做的罗财主第二天就请了个媒婆,去跟王寡妇说这个事。

收了罗财主钱的媒婆当然是美滋滋地去了,到了王寡妇面前先夸一遍她的好运,言说罗财主看上她啦,不用再在这个家里受穷啦,跟了罗财主,一辈子不用干活还有人伺候。

王寡妇没反应过来呢,二喜他爹就拿着扫帚把媒婆打了出去。

等到媒婆大骂着远离了屋子,二喜他爹“扑通”就给王寡妇跪下了:“儿媳妇儿,你可不能走啊,秧娃子还这么小……”

王寡妇连忙把二喜他爹拉起来,说自己哪也不去,还赌咒似的做了保证,二喜他爹才算勉强放心。

等到二喜他娘和秧娃子从地里挖野菜把这事和他们一说,二喜他娘当即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孙子命苦,没了爹娘还被人惦记,秧娃子听了这话,也是哭。一家人过得愁云惨淡。

却说那媒婆回去跟罗财主交差,话里却只说王寡妇看样是愿意的,只是她那公爹实在不讲理,自己话都没说完就被打出来了。

罗财主听了便说:“哼,我敬他是个长辈,现在还真管起我的事来了。明天早上我就带人上门去,看他个老家伙敢不敢拦我!”

第二天一早,王寡妇一家还在喝粥,就听到外面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出门一看,就看到罗财主领着一队人,站在外面卖力地表演着。

罗财主站在人堆里,笑呵呵地冲着王寡妇拱手。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纳一个偏房,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是不用这么劳师动众的,但是想想二喜他爹,觉得还是多带点人来好。

罗财主一步一步地走到王寡妇面前,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个,我的来意,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今天就是来接你走的,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敢拦你,谁要是拦你,我弄死他!”

最后一句,罗财主是看着二喜爹说的。

王寡妇却说:“罗老爷,你跟二喜也是本家,且不说二喜出事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们家,现在你又要让我跟你走,丢下两个老人和我家没长大的秧娃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罗财主原本听媒婆说王寡妇是愿意的,现在却听她讲出这样的话,看来是昨天媒婆是骗了自己了。

可罗财主也是个要脸的人,现在王寡妇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自己的脸可往哪放?

当下,罗财主变了脸色,恶狠狠地对着王寡妇说道:“那我要是非得把你带走呢?”

二喜他爹看着情况不对,拉了拉王寡妇的衣角:“儿媳妇儿,咱回家去。”

罗财主却一把拉拉住王寡妇的手,狠声道:“想走?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一边要回家,一边扯着不让走,双方僵持不下着,罗财主终于想起自己带过来的人,喊道:“愣着干嘛,帮忙啊。”

后边的人一过来帮忙,哪怕是王寡妇一再挣扎,也要被扯到罗财主那一边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罗财主发出一阵杀猪一样的呼嚎。

众人一看,原来是王寡妇家的秧娃子一口咬在罗财主的腿上不肯松开。

那秧娃子自打昨天听说自己娘要被人夺走了,一直憋没吭气,谁知道突然发飙,给罗财主来这么一口。别看他年纪小,咬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眼看着罗财主的腿上就有血迹渗出来了。

罗财主怒骂一声:“小杂种!”抬起另一条腿,一脚踹在秧娃子的肚子上。

那秧娃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飞出去好远才落到地上,结果落地的时候后脑勺正好碰到墙根,整个人一动不动了。

王寡妇和二喜爹娘三人齐呼“秧娃子!”

罗财主也不拉着了。他挥了挥袖子:“真是晦气!”抬腿一瘸一拐地走到秧娃子跟前,看着三人哭天抹泪。

罗财主便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小东西先咬我的,但是老爷我心善,愿意花钱给这小子看病,你们三个,赶紧拿了钱带他去城里找大夫去吧。”

罗财主掏出几枚银元,王寡妇正要伸手接过,罗财主却又说道:“我的钱也不是白拿的,拿了我的钱,你得跟我走,还有你们家的地,也得给我!”

王寡妇又气又怒,大骂道:“你,你滚!砸锅卖铁我也不要你的脏钱!”

罗财主被一通好骂,也是气极:“好,早晚你得来求我!”一个转身,回家去了。

王寡妇就回身去屋子里去找钱,可是家里所有的钱都是放在一块的,有多少钱根本不用找心里就有数。

最后王寡妇拿了家里几十枚铜钱,连带着一些值钱的东西,就要带上秧娃子去城里看病。

可是一转身的功夫,二喜爹娘就给王寡妇跪下了。

“儿媳妇,你就应了罗老爷吧。”二喜他爹说。

“是啊儿媳妇,家里就那么点钱,怎么够给秧娃子看病呢,我们,我们不能没有秧娃子啊!”二喜他娘就是哭。

王寡妇看着二老,又看看秧娃子,眼里噙着泪,终于点了点头。

“唉!”

说到这里的时候,骆驼叹了口气。

我虽然听着半懂不懂,但也不愿意让骆驼停下来,他讲的故事可比什么两只老虎的故事精彩多了,于是我催他:“你别叹气啊,然呢?”

“后来,王寡妇去罗财主门前求他,终于借来十几枚大洋,约定了等秧娃子病好了,就到罗财主家去,连带着家里的地一起,都是罗财主的。”

骆驼带着回忆的色彩,继续讲下去。

再说罗财主那边,得了王寡妇的许诺也是高兴,马上自己儿子有了,地也有了,于是他决定建一个新的粮仓,等到粮仓建好,就是秋收的时节,那时候把粮食往新粮仓里一放,王寡妇再给自己添个大胖小子,自己人生算是圆满了。

“然后呢?”我始终忘不了骆驼说罗财主会死这件事。

“后来,秧娃子看好了病,却落下了病根,经常会犯癔症。但是王寡妇还是还着家里的地到了罗财主家里去。”

那一天,罗财主看着粮食被一石一石地送到新粮仓,晚上的时候,他睡在王寡妇的身上,做着来年抱个儿子的美梦。

结果当天深夜,粮仓起了大火,连带着粮食、罗家宅子、王寡妇、罗财主和他的另外几个女人,烧了个干干净净。

有人说,是二喜在地下看到自己的女人受欺负,上来给她报仇,但是王寡妇已经不干净了,也就一起烧死了。

也有人说,是秧娃子看不得自己娘的冤屈,犯了病,才放了火。

还有人说,这把火本来就是王寡妇自己放的,她是受不了这狗日的世道了。

“那,你知道是谁放了火吗?”我问骆驼。

“这谁知道呢,反正都死了好,死了清净。”骆驼一边说着,一边拎起自己的蛇皮袋,准备离开了。

他最后看了老六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时日不多的将死者。

人群里,老六在跟人们讲他和赵寡妇争地的心得,时不时还猥亵地笑一笑。我看着他,他却丝毫不知道曾经有过相似的事,发生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最后我也离开了,回到家里,我还是能听到老六拉高嗓门说着什么,以及人们不时的大笑。

本篇内容,由来自北方的李先生讲述,本人起草。

2022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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