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生态旅游线(秦岭支系的大巴山)
深一度传媒 通江视窗
峰峦起伏的大巴山,秦岭山系的一个支系,自西北向东南奔趋而来,碧峰层层,翠岭重重,迂回蜿蜒,竞相呼应,构成一幅气势磅礴、层次斑斓、意境丰盈的天然画卷。
在大巴山南麓,在丛山茂林之间,生发出许许多多的支流,丰富如发丝经脉血管。在山涧溪流中,因为水的恒长与丰沛,因为水的纯净和新鲜,使许许多多的动物能够在流水中世世代代产卵和繁殖,生生不息。这些父亲般的山脉,这些母亲般的河流,构成了一方祥和、宁谧的世界,既是许多动植物的家园,同时,也是无数人世世代代绵延的家园。
在这众多的支流中,我要说的是其中一条:诺水河。
与所有河流的源头一样,诺水河,是那么的寻常、普通、不起眼。因为偏远,因为荒蛮,便会充满宗教般的纯粹,甚至还有几丝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原始、粗狂、野性和神秘。
诺水河,发源于大巴山系的米仓山,一路向南,流经碑坝、朱家坝、金家坝,再流经通江、平昌、达县、渠县,汇入嘉陵江,进入长江,最后奔流入海。
诺水河,同样是从开天辟地的那一刹那,便流了出来,同样穿越了混沌、穿越了寺经、穿越了漫漶五千年的沟沟壑壑、风云沧桑······跟所有河流一样,源头既清,波澜自阔。
奔涌流淌的水流,卷起的浪花和喧哗,将寂静的大山唤醒。同时也为每一个村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送来了需求和享受,送达之后,一刻也不会多加停留,什么都不原意带走,径自继续肩负起新的使命。
这里,凉爽潮湿的富饶环境,为许许多多的生命提供了良好的滋养,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子民提供了栖息的家园,也为从这里走出去的游子提供了日思夜想的梦里故乡。
诺水河,便是我故乡的河。
日夜奔流的诺水河,不会停止奔走,不会停止跳跃,不会停止歌唱,用永不停歇的脚步,穿越岁月。长久的寂静,守护着原初的纯净与高贵,坐拥在巍巍大巴山的怀抱,仰望浩渺天宇,感悟天长地久。
诺水河,一条古老的河流,时刻翻卷着新的浪花,不管我浪迹何处,都汩汩流淌在我的心窝;就像她的不止不休一样,哗哗流淌在我的心上。水与岸边居住的农人,相互依存;尽管,水会走,无法抚平岸的锋锐与陡峭,而岸,同样无法抚平满河的波澜与涟漪,更无法改变世代居住在河岸边的农人,让他们大富大贵,却可以让他们无缺水之痛,无少水之渴,一河汤汤,从不干涸,滋润着两岸恬淡的农耕、祥和的家园、闲适的生活。
是奔流不息的诺水河养育了这方山水不息的水土,同样,也是因为有了这方钟毓灵秀的山水,才会有奔流不息的诺水河,养育一方山水的根脉。诺水河,不仅养育了河流两岸的无数生命,同时还给予他们精神和情感的依托。
穿越古今的河流,血液一样,流淌在每一个鲜活的肌体,连接着世世代代的生命,养育着一代又一代綦因——其实,只有基因,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永恒的桥,一代又一代人,无怨无悔的走过。
诺水河,就是一条流淌在我记忆中的河流、血液中的河流、生命中的河流!
每一株植物的体内都流淌着一条诺水河,每一条诺水河中都有澎湃着干古不变的激情和信仰,正是在无数条河流的无数次交汇和碰撞之后,金家坝前面那日夜不停的喧哗,才会涛声不绝、川流不息。
诺水河,孕育抚养出的每一种生命都洋溢着迷人的芬芳,每一种芬芳都鼓荡着向上的力量,在这些力量的相互交叉和推助之下,金家坝,整个村子的魅力,才会像秋阳下的一汪秋水,熠熠闪光,凸现基因的伟大与神秘。
最洁净的波浪,将金家坝最美的风情,带向岁月的更深处。不会枯竭的灵性,是层层叠叠的波浪,自由起伏,连绵不断,永无终结。而每一次的灵光一现,都是新的昭示,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在左冲右突的穿越中,托展未来的时空。
四周的山脉绵延伸向永恒的远方,奔流的诺水喧哗着,以千年以前的姿势奔跑向山外未知的下游,日月流转,照耀着这片宁静的土地,让日子精雕细刻,被季节百般呵护。
在清澈的河水里,永远充满生机,数不尽的鱼虾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这些水流中。只要你有机会来到诺水河边,你便随时可以清楚地看见河水中,呈流线型的鱼儿们,逆流而游,却又能够保持相对固定的位置,我们知道这是它们的生存策略,它们在捕获流水带来的美味和营养。而世世代代生活在诺水河边的人,同样在顺应天地之气,感应四时八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诺水河中的浪花,一拨一拨地来了,又一拨一拨地走了,不会留下任何印记。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就像点燃的灯盏,亮过就亮过了,最终都会熄灭,悄无声息地熄灭。没有人在意,没有人记得,没有人会想起,也无从想起。
谁,都无法躲过水的波浪;谁,都无法回避河的湍流。
诺水河,却用亿万年不变的流淌,践行千百年前许下的诺言。
时间的火焰无法磨灭智慧的刻痕,包括恒久的水。留给人们的只有敬畏。
世世代代所看到的诺水河,和谐水河所见证的世世代代的子民,又有什么两样呢?
诺水河,长满皱纹,却永远年轻。
小时候听金辉唐先生说,诺水走势平缓,两岸多有堆积坪坝,沃土良田,炊烟房舍,世代耕耘,故名平溪坝。而诺水河,自然平缓的流淌,悄声细语,诺诺然然,故名诺水。
遥想当时,河流两岸植被丰茂,穿行在茂密森林之中的诺水,宛如娇嗔细语,信誓旦旦,水清沙净,鸟飞鱼游,人行其间,或游历,或居处,是置身怎样的一幅天然画卷。
同样,遥想当年,那位给诺水河取名字的古人,或独自行走在诺水河畔,或一二、三五知己,畅游在金家坝、诺水河,是怎样一种自由、舒爽、惬意、酣醉之态!
诺水河,不停地翻展着万卷书页,让河边的一代代子民,尽情地看,默默地想,用心地读。同样是这种舒缓流淌的诺水河,决定了生活在河边人群的生活节奏、生存态度和行为方式。诺水,养育了我,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我的性格,甚至可以说,是诺水河,决定了我写作这本书的写作风格。
我敢说,如果是一个思想者,来到诺水河边,一定会感叹,那些流逝的河水,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在河边站立的人,或思绪汹涌,或心意彷徨,或哲思绵绵······
无法清点的日子,汇聚成眼前的河流,一去不返。不仅如此,浪与浪的拍打,那声音是传不远的,只有河流与河床的拍打,才是发自骨头深处最本真的声音,低沉、雄浑,日夜不息,经久不衰。
诺水河,被绵延起伏的大巴山精心收藏着,才会如此深沉悠远;被往来更迭的季节滋养着,才会如此斑斓多彩;被沿河而居的子民世代呵护容纳着,才会如此韵味绵长。
飞溅的水珠,无论大小,每一粒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抓牢阳光,生命之花舒展鲜活的羽翼,承载眩目的华美和生命的重量。
诺水,如此直白,却又如此神秘。也许只有每天照临的阳光清楚,流淌在河流中的玄机。
诺水依然在流,或许,真的在等你,只为见上你一面河水依然在喧哗,说不准,真的在盼望你,只为拥你入怀。
波纹绵绵,是历史,是图画,是文字,是经卷,有多少人能够读懂?滔滔河水,是琴瑟,是歌吟,是呐喊,有几人能够唱和?
宿命般流淌的诺水,滚动在变化无常的河道,成就了滔滔奔涌、不息不灭的诺水河······
没有大海的辽阔,也没有大江大河的波澜,却同样自由自在地流淌着,润泽着一方水土,恩泽着这些水土上的万千生灵。
在日夜流逝的水波下面,河水清冽,流速匀畅,祖先们的影子,刻满光洁饱满的卵石,那些鲜活的笑靥,可以溶化人事间所有的寒冷和生硬,那些明暗的线条,可以剖析现实中所有的曲折与纠结,将金家坝的山峦和天空洗涤得洁净而透明,也将金家坝的田园和人心梳理得顺捷而流畅。
对于河水,千篇一律的脚步,却走出多少个性激扬的铿锵。
流动的水流,与时间的奔跑竞相追逐,在每一个日子,不会留下丝毫停顿,在每一段光阴,却会留下永不重复的标签,因为,这一段光阴,一恍即逝,只可闻味,不可复制。
诺水河,一条岁月之河,用她绵绵不竭的上善之水,滋润了我欢乐的童年,于我,就像生命中的曾经养育过我的脐血,胎记一般,永远难以抹去,也无法抹去,即便有高超先进的手术将它从体表上切除,却依然初衷不改地生动在记忆里。
这是一条穿行在大巴山中的河流,却也是我记忆中永远不会停息的河流。吞没少年的漩涡还在旋转着,紧紧盯牢每一个无辜的生命和那些疏忽大意的脚步。
通向诺水河的小路,宛如人生的路径,布满大大小小的卵石,随时会割疼如履薄冰的脚掌,将梦粉碎亦将梦警醒。
充满生命活力的小溪,在密布阴影的暗处,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奔流着,那歌声如此起彼伏的吆喝,千年不老。
哗哗流淌的河水,就像金家坝顺畅的日子,连绵无期,没有终结,就像次第绽放的花朵,突破时间和空间。而所有的花朵,都有怒放的花期和衰败的凋谢期,只有诺水河,每时每秒都在绽放艳丽的花朵,无论是喧哗的水面还是水流的最深处。
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紧随梦中的泪滴,搭乘思念的风,走进故乡的河流。
对于我来说,诺水河很清很浅,却是我永远的深水码头,她永远敞开怀抱,随时等我进港驻泊。
我也知道,我心中的诺水河,其实就是让我魂牵梦绕的童年那段美好时光,而这些美好时光,早就一段一段悄然融入进了故乡的山山水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便在这些有形的物件上重温儿时的记忆,美妙的韶光。
在神奇的诺水河两岸,充满神话和诗意,在我童年时光里,留下了太多的记忆和梦想,在这里,有呵护我童年的神灵,也有无数次拯救过我的菩萨,在这里,无论是奔流不息的河水还是绵延千年万年的地气,早已融入了我的血液。
河水绵远地奔流,望不到尽头。被诺水河撕裂的山峦,依然在河道两边静静地守候,而诺水河畔的金家坝,舞动长年不熄的袅袅炊烟,听河水日夜喧哗,看山峦随季节变幻。
在河流的拐弯处,要么狂野如野兽,要么沉静如娇娘。然而,在每一个河流的拐弯处,都有出人意料的精彩,而每一个鬼斧神工般的无限精彩,无不是时间老人花费成千上万上亿万年的细心雕琢而成的。
诺水河躺在大山脚下,童年的我,很多时候就静静躺在诺水河的一方宁谧的卵石滩上,不远处是喧哗流淌的河水,河对面是斧劈刀削般的绝壁,正是这些绝壁,让桀骜不驯的河水扭曲、拐弯、或者折头。
不仅如此,即便远离金家坝,我依然能够因为季节的变化,看见诺水河随之变化的颜色!就像许许多多的心事必须经历无数揉碎的过程,那弥漫的芬芳,才会慢慢释放,如香囊中的迷香。
在专注中,时光在悄悄地流,就像门前的诺水河。而生活在诺水河边的人,就像河中径自流淌的水,顺应河道,干自己该干的农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到了晚上,即便没有灯光,喧响的诺水河,就是一串闪烁不熄的灯光,遁着这些永恒的灯光,父老乡亲,会顺利走回自己的家。
多少个梦里,沿着诺水河的波光,循着父辈传承的步伐、路径和方向,我逆流而上,总能顺利抵达温暖的家。
而诺水河,总是在一刻不停地流淌着,不管我是贴近还是远离,她都一如既往。
诺水河更是一个迷宫,让童年的我,让远离故乡四处漂泊的我,常常在这个迷宫中徘徊、流连、乐而忘返。
一个又一个白昼走了,一个又一个黑夜走了,她一手滋养大的孩子也一个紧接一个走了,诺水河,依然以自己的节奏流淌,以永远的姿势、不变的心态,恒久地流淌······
时间的流水喧哗不止,谁也无法将其挽留,然而,它却无法带走那些像鱼儿一样闪烁的碎片,永远闪烁在河水中,在血液般的奔涌中,光彩夺目,生生不息。
永不干涸的诺水河,就那么流淌着,诺诺然然,从恒久流向恒久。
诺水河,保持着永恒的温度,略高于我的体温,对于离开故乡的我,是一条流淌乡愁的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越来越依恋,越来越无法割舍!
诺水河,一条时间的河流,一条浸润农耕文明的河流,一条穿越历史文化的河流。
诺水,我喝到的人生第一口奶水!诺水河,我的母亲河!
作者:铁夫,本名朱以品,男,汉族,1963年生,四川省通江县人。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先后在《人民文学》、《十月》、《诗刊》、《光明日报》等多种报刊发表诗歌、散文、随笔,并有部分作品获奖。已出版诗、文集多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秦巴美好江山,携手与您共创美好生活!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