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就要吃栗子（青未了吃栗子的季节）

前几日从街边走过， 一阵风吹来，风中夹带着丝丝缕缕又甜又香的熟悉的味道…。

哦，又到了吃栗子的季节了。

……

可能和年龄有关吧，吃东西总是很挑剔。所以栗子也是被挑剔的小食品之一吧。

细品起来，栗子有很多种的味道。譬如说南方的粟子，比北方的粟子个头略大，吃起来口感是粉粉的面面的。但是在甜度上就比北方的栗子差了那么一点点。想来是和土质、温度都有关系吧。

几十年前刚刚参加工作，每到年终时单位食堂总是要请大伙吃一顿饭，那会儿叫“吃结余”。大概的意思就是，年终算账时，食堂里收到的一年中大伙的饭票钱和成本相比有一些结余，所以每年春节前，要免费请大家伙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大圆桌上满满一桌菜，来吃饭的人认得不认得没关系，十人凑一桌。

记得这顿大餐上每年都有这么一道菜。几十年过去了，这道菜还是记忆犹新、印象深刻，那就是“栗子烧鸡”。

这“栗子烧鸡”可不是德州扒鸡之类的菜品，其实就是一个炖菜。

北方叫做菜做饭，南方则称为烧菜烧饭。

所以这栗子烧鸡，在北方人说来其实就是栗子炖鸡了。

……

大概小火炖上几个小时，汤浓味香，十分好吃。这道菜很有意思，鸡肉还是鸡肉的味道，栗子仍然保持它的甜糯，但两者的味道又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新的味道。我倒是不太喜欢吃里面的鸡肉，主要是菜里面的栗子好吃得很。

现在这道菜已经不分南北，这些年在北方的饭馆里也有去吃过几次，但吃起来索然无味，无论如何也品不出以前的味道了。

也难怪，现在几十天就出笼的速成鸡们，根本无法和原来那些在田野里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生长起来的“地跑鸡”们相比。两种鸡们的生活幸福水平，大概也影响了它们的味道，哈哈…。

还有江浙一带的用栗子和桂花做的甜点，精巧细腻，栗子的粉糯加上桂花的香甜，实在是好吃的很，最讨女孩子的喜欢。

如果在水乡江南的街边，看到两个妹子，翘着兰花指拿着一块栗子桂花糕…，不必大惊小怪，真的是很难抵御的诱惑呢。

恰恰这两种食材又同是秋天的果实。不须刻意去找寻，来源丰富，物美价廉。真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慷慨馈赠。

…

当然栗子最朴素、最正宗的吃法就是北方的“糖炒栗子”了。

好些年前，每到深秋的时候，大街上专卖炒货的小店就像接到了命令一般，每家门口都支上一个大锅。一个大汉腰上系着围裙，拿着一把小铁锹似的大铲子，抡圆了膀子左一铲右一铲，不停的翻着锅里的黑的发亮的砂石和生栗子。那个样子，就活象与那个大锅在角力，总是令人莞尔。

这活计女人是干不了的，看一看那大汉时不时的拿起围裙来擦一擦脸上的汗珠，你就知道这活儿有多么的费力了。

现在嘛，都机械化了，当然再也看不到街头的那一幕了。

……

要说糖炒栗子的选材，必须首举北方的“油栗”。

油栗个头不大，在炒栗子的机器里，一番“呼隆隆”热闹的声响后，经过高温糖化的栗子香气四溢，总是给人带来一种又期待又愉快的感觉。

炒熟后的栗子，倒在一个大箩筐里，热气稍微一散，便被盖在了一个脏乎乎的小棉被里。边上准备买栗子的人，一边咽着口水，排着队等待着。

讲究一点的商家都是用纸袋作为包装，装上刚出锅的外壳油光发亮的炒栗子。那是因为怕刚刚出锅的热气，影响了栗子外壳的酥脆。

一位老人领着小孙子，拿着刚买到的糖炒栗子哄着孩子“回家再吃〞，看到小孙子眼巴巴的看着，剥了一颗放到孩子的嘴巴里。孩子高兴了，老人也笑弯了眼睛。

……

一家人围着桌子，对着一包热腾腾香喷喷的糖炒栗子，边聊边吃，只是不留神吃多了，然后…就吃不下正餐了。

当然没关系，营养成分足够多的栗子，偶然拿它当饭吃也是没问题的。

说了半晌熟栗子，其实生栗子也是蛮好吃的。当然，这个时候需要有闲适的心情：仔细的把外壳与果肉之间的一层薄皮剥去，这层皮紧紧的裹在果肉上，是很难去掉的；另外还需要一副好牙齿，因为生的栗子质地发硬且发梗。

…牙齿和果实进行一番博斗后，细细的把它嚼碎，果子被研磨成浆水，新鲜的清甜溢滿口腔，实在别有一番滋味。

…

吃粟子，孩子们吃的是欢乐；老人们品尝的是回忆。

吃栗子的时候，不需要考虑很多，那虚无缥缈的“诗歌和远方”虽好，但一把栗子更像是寻常人家的浓浓烟火气，是眼前的一份温暖。

冬日时光，闲暇之余，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一杯清茶，几颗栗子，听着一段清心寡欲的音乐，想一想过去的或喜悦或悲伤的往事，以慰藉自己寂寥的心情。

2021年11月7日《立冬》日，

济南-大雪倾城。

壹点号 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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