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百年古树梨花(在这里有一棵站着等你一千年的树)
在新疆和田的一个小县城,离县城不远的村子里有一颗千年柳树,当地人都叫它“鬼柳”。因为这棵生长了千年的柳树一旦刮风或是遇到恶劣天气,总会发出一些呜呜咽咽如同弃妇啜泣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尤显得悲凉凄婉。
天地间的任何事物,一旦和其他同类不同的时候,必然会生出很多事端出来,有美好的一面,也有让人无端头皮发麻的离奇故事。我一直在想,这些故事是谁第一个讲的,想必他也是个充满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往往就是故事本身。
我原本以为我们的生命才是世界上最精彩的,我们一直在创造,一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审视这个世界。没想到,我第一眼看到那棵“鬼柳”的时候,猛然间竟特别难过,我们自诩为造物主,可在这历经千年沧桑依然伫立的一棵树相比,我们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
我站在它的脚下,我还没有它匍匐在地上的枝干高,我看着它,悲从中来。当然,我能感觉到,我看着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我,我看到是千年风霜之后斑驳的时光在它身上流淌,如同泉水从地下喷涌而出,那是古老又苍劲的力量,像来自秦汉的风,也像来自大唐的叹息,久久在我的耳畔回荡,挥之不去。它看着我的时候,或许如同一个耄耋老人,看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曾经它也是如我一般,悲伤的在这个世界上长大。
这个世界上的快乐都如出一辙,但悲伤却各不相同。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悲悯的看着一棵老树,一棵老树也同样悲悯的看着我,或许它还说了很多话,可惜的是我愚钝,不知其所云。
在看到这棵老树之前,我原以为它高大挺拔,至少亭亭如盖,遮天蔽日,枝繁叶茂,枝干粗壮吧!可我看到它的一瞬,我特别失望,它看上去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会走完自己漫长的一生。它枝干粗壮,却弯弯曲曲,像是充满了心事的少女,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在它粗壮弯曲的枝干上,稀稀拉拉的长出了几支新枝,像是被时间逼入绝境的壮士最后的倔强。
失望过后是难过,我再想它一定是心事重重,才能抵挡住千年风雨的侵蚀和时光的剥离,它低头匍匐在地,是向命运妥协还是为自己加冕的低头。
或许它是在等一个人,它前世一定在佛前许了愿,愿化身成一棵树,只愿他能从身边经过,如此它才能一半在地下,一半在风里,一半洒脱,一半执着的等待千年,只是千年之后,它还能认出当初的那个他吗?
我因为在和田上班,有幸亲眼目睹了这棵多情又孤独的老树。我在想,如果不是某种机缘巧合,或许我这一生对它永远一知半解,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或许我们永远咫尺天涯,不曾有任何交集。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这是沈从文写给妻子的情书里的一段话。我想用在我和这棵老树之间,就在我们对视的那一刻,我深信,我又一次相信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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