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蜚蜚小姐(蜚蜚小姐)

他向坐在客厅茶几旁的几个五十多岁的老朋友们讲起了小时候的一个故事:,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莫泊桑蜚蜚小姐?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莫泊桑蜚蜚小姐(蜚蜚小姐)

莫泊桑蜚蜚小姐

他向坐在客厅茶几旁的几个五十多岁的老朋友们讲起了小时候的一个故事:

尘土飞过的泥沙路上,有个又矮又小光着脚挽着裤腿背着书包的男孩儿,站在道边水渠沟里趟着浑水……这是四十多年前西老府镇上小学校门口前的一幕……

这是个十六岁的小学生,他还在四年班级里蹲级,家里除了会养牛的父亲一直在开垦着大小乌良苏的两块山坡地外,就再无其它任何的收入了!因为体弱多病的父亲难以支撑着一家五口人的开销:爷爷奶奶年龄已过八十,母亲又是个智障聋哑人,“低保户”的补助也是杯水车薪,他就经常请假误课不写作业,以致应该是在初中的年龄段,但还在小学课程班里当“留级生”:

瘦小黝黑的身材弱不禁风,凸凹明显的眉骨下长着一双长缝眼睛,一身藏蓝的家做布衣的膝盖上还带着一块补丁,双脚穿着去地里干活的黄胶鞋,从来不主动和别人说话,更谈不上逗乐玩笑了,性格总是温顺柔和的很……

正因为这些,学校里的同班同学给他起了一个绰号——“蜚蜚小姐”!(蜚蜚是法语,哼哼唧唧说不出话的意思)

你们看:课堂上,老师在提问他时,他站的及时也笔直,但“哼哼着,啥也说不上来”;地埂上,父亲叫他给一大群羊割草时,他只是边点头边去拿镰刀,默默地走开了;放学的路上,同班男生的学霸,骑在他匍匐的脊背上,他还是“哼哼着”趴在地上前行,一点反抗的意思也没有!围成一行圈的同学都蹦跳着,大声地喊他“蜚蜚小姐”,取笑他,嘲讽他,他也不在乎,还是不吭声,在别人的胯下“哼哼着……”,没办法,在大家伙的心目中,这“蜚蜚小姐”的外号,就真的是非他莫属了!

西老府的小学是距离他家十几里路的一所希望小学,座落在镇子的柏油马路边,每逢秋季放学师生走出校门口时,周围的拖拉机声牛马羊的憨叫声小商小贩的吆喝声及各种聒噪声,就让本来“一”字形整齐的放学队伍,刚出校门口就变得一遛歪斜乱其八糟的“蛇”形的了……

这几天,又是金秋收获的日子,老师同学已经好些天没看到他的身影了!

“蜚蜚呢?咋没来上学?”细高挑的张小鹏,甩了甩书包,对着刚走出校门口的同班对伍喊了这么一嗓子!

“就是,蜚蜚咋滴啦?这是?”同桌的赵会梅也这么嘟囔着,还故作惋惜的神情。

“我的新文具盒是不是他给偷走的,这才不敢来学校啊?”小鹏一边大声地对着会梅说着,一边偷偷地把书包里的铁盒子往里压了压,生怕别人看到!

“我看到来,他拿走的”王中林凑过来眯着三角眼嚷嚷着,“我,亲眼所见,就是咱们的蜚蜚小姐的举动!”说罢,还撇开大嘴笑着……

一周过去了,还是不见他,班主任庞老师按捺不住了,便来到了二道河子水库的中游——蜚蜚家所在的村口大乌良苏,打听到他家恰巧是村头的第一户,刚好要进去呢,只见泥土墙的院子里是乱糟糟的玉米秸秆,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小间的黑色小瓦房顶上稀疏地长着齐腰高的蒿草,用白纸糊成的窗户被一个木头棍子支开,呛得人眼泪直流的浓烟从屋门口冲出来……

“是××同学家吗?咋不去学校呢?”

蜚蜚看到自己的班主任把电瓶车立在了门口外,着花的连衣裙底下是红色的高跟鞋儿,一手拿烧火棍,另一支手拿着本子,直起灶子前的骨瘦如柴的身子,迎了出来……

“你咋不去上课呢……”

“哼哼,嗯”他直了直腰儿,“嗯,哼哼……”他满脸通红,不知是憋的,还是满屋子辣烟给呛的,犹如黄土丘陵上没有成熟的高粱穗在阵阵冷风吹来那样的摇晃着,随时都有被山风刮断而脱落的一刹那!

“别跟我哼哼唧唧啊,装什么糊涂啊……真是的!”红高跟鞋的右下角似乎要踢向他!

“老师,对不起,哼哼”他几乎到了哀求的份上!

“对不起,能有啥用!”

“老师,您快坐!”他赶紧地扔掉双手上的东西,顺便把一个院子里的方木凳拿过来,用自己的衣服袖子抹了抹,递了过来……

“你真没出息,不怨同学们都看不起你,老是逃课,是不是?”

“哼哼,嗯”,看到老师连看一眼都不看的凳子,更别说坐了,男孩马上转身跑回浓烟弥漫的厨房,把刚好烧开了的铁锅里的开水,用家里最干净的白瓷大碗舀了一木勺子,踱步到班主任前,他自己干裂的下嘴唇在一张一翕的,捧给了老师的怀前,用双手!

“也不和我请个假,说不来,就不来,真有你的,”女庞老师杏眼圆睁!

“哼哼,不是的,哼哼——”

“啥不是,不是(赤峰农村方言,错误之意)都在你身上!”

“哼哼,是,哼哼——”木偶般的双手犹如皮影戏里始终是把冒着热腾腾的水气的碗举得高了很多……

“扒拉”一下,老师庞用右手拨掉了大碗,

“听说还偷同学东西,啥玩意……”韩丝纱裙裤上多了些热泥点子,红色鞋跟上也着实烫裂了些蚂蚱口儿……

“哼哼,不是那样的,哼哼——”

“不念拉到,再想来念书,学校还不要了呢,你被开除了!”

回头就走的她,“哎呀”一声,刚才要踢向他的那只右红跟儿,彻底崴掉了!

当周一黄昏落日的余晖一抹洒在小学校门外时,崭新的柏油路边的电线杆底下,斜倚着一个炙热了一整天的身影,这是我们饿了一天渴了一天愁了一天的蜚蜚小姐,女班主任那刺耳的刻薄声犹如一把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刀刀地捅进了这个孩子!聆听着校内尤其是同班同学们的朗朗读书声,他的内心好像是一颗陨星坠落到浩渺无际的无底深渊里那么无奈……

他簌簌落下的几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胶鞋底的沙子间,渗透的声音似乎是班里同学之间的谈论:

“蜚蜚,就是个弱智儿,只知道哼哼……”

“垃圾人一个呗,连咱们的老师都这么说他……”

“可得小心点,偷同学东西呢,还!……”

“开除就对了,把他!”

“哼哼,就知道哼哼唧唧,啥都不会……”

然后一排队伍唱着谣歌走出了校门口:

“拉大锯,扯大锯,蜚蜚包里没了笔;聘闺女,娶媳妇,蜚蜚背上了贼崽子……”

“那他现在混得咋样?”他身边的一个大个子朋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

“是啊,蜚蜚他在哪呢?都四十多年了么?”一位还是像当年那样咧开了大嘴巴笑着问。

“他啊,咱们的蜚蜚小姐啊,他……”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瞅着我一直在笑时——

“他早死了!……”我随口说了一句谎。

2021年9月25日夜初稿

2022年9月29日修改

于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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