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介民和戴笠谁地位高(戴笠郑介民早有怀疑)
吴敬中是不是双面间谍?电视剧《潜伏》似乎有些暗示但并没有明确指出,我们查阅相关史料,就会发现吴敬中的履历很复杂、身份很神秘,戴笠和毛人凤都对他有所防范甚至直接采取了抓捕行动。
吴敬中的历史原型就是保密局天津站少将站长吴景中,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就不用半壶老酒多说了,本文为了阅读方便,还是将其称为吴敬中——特工的姓名真伪难辨,我们没有必要把他中间的那个字改过来。
沈醉的多本回忆录都提到过吴敬中,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也是军统局少数几个到戴笠公馆吃过家宴的将军级特务。
如果戴笠知道吴敬中其实是个双面间谍,估计早就把他抓起来密裁了,他问吴敬中晚上吃什么,可能就是问他最后一顿想吃啥了。
沈醉是戴笠亲手调教、提拔起来的军统最年轻少将,跟戴笠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登堂入室理所应当,吴敬中作为一个“转变者(也叫叛徒)”能去戴笠家里吃饭,说明他凭本事赢得了戴笠的信任。
吴敬中是一个很有本事特工,这一点我们从他的个人履历中就能看出来:原名吴光生,八岁入私塾,1925年10月,以党员身份(哪个党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同班同学中有一个团员叫蒋建丰(就是老蒋的长子,他还有一个大家更熟悉的名字),还有一个同届不同班的同学叫郑介民。
在沈醉的回忆录中,吴敬中是个叛徒,而且军统特训班的大部分教官都是叛徒:“戴笠选派到这个班(军统临澧特训班)去工作的大特务有谢立公、王崇五、陆遂初、王班联、贺元、徐永年、吴景中等,这些重要负责人,都是曾经留学苏联的叛徒。”
谢力公与沈醉的姐夫余乐醒一样,都曾担任特训班副主任(主任是戴笠),沈醉当然不会说自己的姐夫余乐醒是叛徒——余乐醒后来归队了,毛人凤下了逮捕和“密裁”令,幸好有特训班学员通风报信,这才安然出走并重回光明。
“转变者”,或者说“叛徒”,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吴敬中和他的同班小蒋都成了转变者,是否将他们都称为叛徒,那还真不好说,从戴笠对吴敬中的态度上,我们就能看出,吴敬中不是那种出卖过任何战友的叛徒。
吴敬中跟小蒋、文强(电视剧《特赦1959》中的刘安国)、余乐醒差不多,转换阵营之后并没有出卖任何战友,事实上他们不需要出卖,也无人可以出卖,就像刘安国所说的那样:在那个特定时期,一个人有两张党证是双方都允许的,后来双方闹翻,个人也可以自主选择留下哪一张、丢掉哪一张。
吴敬中从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后,就丢掉了镰刀斧头,进了戴笠主办的军统特训班当教官,后来又跟老同学郑介民去了中苏情报所,郑介民任副所长,吴敬中任科长。
吴敬中很会做事,在军统特训班的时候,跟总务科庶务股股长兼行动术教官沈醉相处不错(估计也是曾留苏的余乐醒牵的线),在中苏情报所,吴敬中跟老同学郑介民的关系也很铁,他出差带回的点心,必有郑介民一份儿,去香港回来,身上套了四五件西装,最好的一件当然要送给郑介民。
熟悉那段历史和军统内幕的读者诸君都知道,郑介民和戴笠、毛人凤的关系都不太好,作为郑介民的同学,吴敬中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戴笠和毛人凤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对叛徒都比较鄙视,他们习惯把叛徒当抹布,用过就丢掉,即使是使用,也是要进行严密监视和控制的。
郑介民是军统局最后一任局长(戴笠到死也只是少将副局长)、保密局第一任局长,吴敬中就是在军统、保密局转换之际到天津当站长的。
吴敬中拿到委任状的时候,郑介民恰好是局长,当时的天津市长杜建时,恰好是小蒋的嫡系,于是吴敬中就恰好来到“九河下梢天津卫,三座浮桥两道关”的富庶之地,玉座金佛、斯蒂庞克只不过是“常例钱钞”,吴敬中贪得算少的。
吴敬中是有家小的,他跟家人的关系也着实不错,天津被围之前,他把妻子粟慧嘉(就是电视剧中的“梅姐”)和三个孩子,都早早送回了湖南邵阳老家,他自己也在寻找机会脱身(下图为吴景中夫妇和四个孩子的原始照片修复上色图)。
老同学郑介民当局长,吴敬中的日子比较好过一点,这在电视剧中也有体现。吴夫人梅姐去广州铺路,跟郑介民的太太吃饭,还了解了吴敬中同学余乐醒的情况,这都是跟史料记载相吻合的:郑太太请吴太太吃饭,那是同学夫人之间的感情,余乐醒已经回归光明,正准备把内弟沈醉也拉过来。
余乐醒被温暖之手拉回光明正道,吴敬中没有接到召回令,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没有人去策反这位保密局天津站站长,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他原本就是自己人,根本就无需策反!
吴敬中是不是双面间谍,戴笠和郑介民肯定是有所怀疑的。
戴笠怀疑一切人,连他的徒弟沈醉,也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信任(跟余乐醒有很大关系),对吴敬中这样履历复杂的人,戴笠一向是控制使用,所以吴敬中虽然是海归情报专家,但是在军统局本部,并不可能谋到一席之地——不像整治余乐醒一样把吴敬中关起来,那是因为戴笠只是猜疑而确凿证据。
怀疑一切的戴笠不相信吴敬中可以理解,郑介民跟吴敬中既是同学又是共事多年,他也没把吴敬中留在身边,这事儿就值得研究了:郑介民虽然当了军统(保密局)局长,但是他名义上的部下毛人凤和唐纵一直虎视眈眈,三个人拉帮结派,沈醉当了毛人凤的臂膀,郑介民身边几乎无人可用,最后掉进了沈醉挖好的陷阱,只能乖乖交出局长宝座。
郑介民无人可用却坚决不用吴敬中,说明大家都不糊涂,郑介民对自己这个老同学、老同事、老部下也是有所怀疑的:吴敬中下西北、东北都当过站长和区长,但却没有破获过任何一个地下党大案,到了天津更是啥“正事儿”都没干,就一心捞钱了。
有时候不做事比做错事的危害还大,有吴敬中这样“不务正业”的站长,天津站就是有一百个李涯,也只能单眼流泪徒唤奈何。
吴敬中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比较费油的李涯怎么敲打点拨都开窍,最后只能被留下来执行“黄雀计划”——吴敬中早就预言“那个计划没前途”,谁留下来谁玩儿完。
五斤的预判一向很准确,他早就告诉过余则成:“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北平天津都得丢,而且北平可能不费一枪一弹,像长春那样,你信吗?陆军上将都没有信心了,你何必杞人忧天呢?留在这个破地方,迟早都得当俘虏。别天真了,打个冷枪,发个电报,偷点儿情报,探个小道儿消息……你真的认为他们能回得来?”
读者诸君请注意,吴敬中对老蒋军队的称呼是“他们”而非“我们”,这时候他的身份,几乎已经不用怀疑了:他跟余则成说这番话,已经似乎有点策反余则成的意思了——如果他不知道余则成就是“峨眉峰”、“深海”的话。
吴敬中是否知道余则成的身份,什么时候发现余则成的身份,读者诸君都有自己的判断,按照史料记载,毛人凤是对吴敬中下了狠手的:他命令李俊才(李涯的历史原型)在天津将吴敬中逮捕,吴敬中却抢先一步上了飞机。
吴敬中逃出天津也没有逃过毛人凤的抓捕,他刚下飞机,就被等候在机场的保密局特务抓住了。
毛人凤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抓捕吴敬中,但吴敬中并不害怕,因为他的两个同学,一个当了国防部次长(保密局是国防部直管单位),一个已经被内定为老蒋的继任者,他们绝不会看着少年时的同学身陷囹圄而不管,于是毛人凤的电话被打得比枪管子还热,笑面虎不敢得罪那两位大佬,只好乖乖放人。
吴敬中曾经说过,没有人情的政治是短命的。即使是在军统(保密局)这样以冷血著称的魔窟,也逃不过人情世故的园囿。
江湖不仅仅是打打杀杀,吴敬中看透世情常有隽语,他对时局的预测几乎完全准确,所以对他是不是双面间谍这个问题,读者诸君想必早就有了判断。我们细看史料中的吴敬中,也会发现他戴笠和郑介民对他用而不信,可能是早就有了怀疑但没有证据,而毛人凤亲下令将吴敬中逮捕,也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奉命就撤出了天津。
吴敬中是不是双面间谍,他什么时候发现余则成是潜伏者,这些问题,还需要读者诸君通过史料来进行最终的研判,半壶老酒最后想请教大家的,是这样一些问题:如果吴敬中是双面间谍,他跟余则成是一条线儿上的吗?如果没有吴敬中罩着,余则成是不是早就暴露了?余则成在潜伏过程中,露出了哪些破绽?吴敬中不动声色地替余则成解除威胁,能否坐实他的双面间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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