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赏情僧的爱情（品读痛失爱侣之后）

蘑菇，一直以来让人感到迷恋和恐惧：一些味道鲜美，一些却藏着致命的毒。每年都会有不少人因误食毒菇而失去生命。

尽管如此，对很多人来说，在林间见到蘑菇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往往是：“这个能吃吗？”

野外莫做“菇勇者”/图据IC

“蘑菇王国”令人着迷，而《寻径林间：关于蘑菇和悲伤》就是一本记录“探寻蘑菇之旅”的书。人类学家龙·利特·伍恩在丈夫骤然离世后，于悲痛之中无意间发现了树林里奇妙的蘑菇世界。在她看来，蘑菇“没有根，没有可见的种子，然而却会在一场大雨或雷雨之后突然冒出来，简直就像大自然中未被驯服的力量的化身。”

图书封面/图据出版社

在独自寻找蘑菇的过程中，伍恩重新感受到了快乐，并逐渐成为一名挪威认证蘑菇专家，她对蘑菇的世界有着极富个性化的记录与观察。在这本书中，不仅仅包含关于蘑菇的多样性、饮食文化及现有误区等科普知识，还有她和菇友们一起发现各种种类的蘑菇、体验采蘑菇、研究真菌学文献、以及同专家探讨蘑菇的气味和颜色等趣闻轶事。

你了解蘑菇吗？

蘑菇的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神奇，它们既不属于植物界，也不属于动物界，而是形成了自己的王国——真菌界。

真菌的种类异常丰富：在奥斯陆大学自然历史博物馆试图对在挪威发现的所有物种进行记录，一共记录在案的有 44000 个物种，真菌就占20%（相比之下，哺乳动物只占 0.2%）。伍恩作为一个蘑菇专家，她写道：“我经常被问到有多少种不同的蘑菇，其实真菌世界如此之大，很难给出确切的数字。有待发现和科学记录的真菌数量是该领域专家们争论的焦点，一些专家说有两百万种，其他一些专家说是五百万种。”

龙·利特·伍恩/图据出版社

更神奇的是，人们在森林里发现的蘑菇，只是“真菌”巨大有机体的一小部分。这个有机体的大部分由一个被称为“菌丝体”的动态细胞网所组成。这种细胞散布在地下，也寄生在树木和其他植物中。我们所看到的生长在地面上的，其实是“蘑菇的果实”——就像是苹果树上的苹果一样。只是这棵“蘑菇树”生长在地下，它们隐秘地活着，当条件合适时，“蘑菇果实”会开始向上生长，以一种能掀开岩石、劈开柏油路面的力量冲破土壤，探出可爱的小蘑菇。

这样的有机体，有时候大到超乎想象。世界上最大的有机体是一种蜜环菌，叫作奥氏蜜环菌。它发现于美国俄勒冈州的东部，在那里覆盖了一片面积约为10 平方千米的林地。研究者采集了数百个真菌的样本，对菌丝体的DNA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它们都是从同一个基因个体上生长出来的，估计年龄在 2000 岁到 8000 岁之间。

在地表之上，世界上最大的真菌可能是非洲的巨大蚁巢伞。它的菌盖可以长到 1 米多宽，在一些照片中，非洲人特地把这种蘑菇像雨伞一样撑在头顶。

想跟蘑菇“玩”？

在生物学上，真菌界的成员们更接近动物界的物种，也就是说，看起来像“植物”的蘑菇更接近于我们，而并非植物。在伍恩看来，探寻“蘑菇王国”时，自然界仿佛也是在用一种无言的对话与她交流和玩耍。

当你前往潮湿森林去采集蘑菇时，需要穿戴专业的设备。蘑菇采集者们需要从头到脚穿着防水服，还要涂上厚厚的乳液来驱赶蚊子、蠓和鹿虻。此外，腰带上常常挂着一把插在皮鞘里的刀，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型放大镜，“这些都是正经的蘑菇采集者的制服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寻径林间：关于蘑菇和悲伤》/图据出版社

在和蘑菇课程老师上第一节课时，伍恩学到了正确的蘑菇采摘技术：“我们被要求紧紧抓住土壤上方的蘑菇菌柄，轻轻地把蘑菇拔出来。如果随身携带一把小刀就会很方便，因为蘑菇有时会藏在苔藓中，或者很难被拔出来。这时再有一把小刷子就更好了，比如糕点刷，或者一把旧牙刷，就可以对蘑菇进行简单的野外清洁。”

观察蘑菇的第一步，自然是先确定自己采摘的是哪一种蘑菇。蘑菇采集者们往往要先检查它的菌盖。菌盖可以提供很多信息，以便确定这个蘑菇究竟属于哪一科，是牛肝菌、齿菌、多孔菌，还是伞菌。

让伍恩格外喜爱的是牛肝菌。牛肝菌的菌盖下面触感很像海绵，更为奇特的是，当你触摸它时，指尖对蘑菇表面的压力会使它变成蓝色——仿佛是这只小蘑菇正在与你互动玩耍。伍恩说，“虽然今天我已经不需要用手去压蘑菇进行识别……但看到蘑菇变蓝依旧会给我带来孩子般的喜悦。”

牛肝菌/图据图虫创意

其余的蘑菇也十分有趣：齿菌的下侧长有“牙齿”般的小刺；多孔菌的背面看起来像一个有很多洞的针垫，其中的绵羊状地花菌煮熟后会由白色变成柠檬黄色，味道十分鲜美；还有被称为蘑菇界的“花朵”的伞菌，会以红、紫、黄、灰、蓝、绿等多种鲜明的色调出现，模样可爱且诱人；还有乳菇，切开时会渗出不同颜色的乳状液体……

说不准的毒

食用菌味道鲜美，比如著名的云南鸡油菌，因松散的结构在烹调过程中可以吸收大量汤汁，咬在嘴里，满嘴生香，仿佛鸡油一般。但是，在矮矮胖胖的蘑菇的可爱外表之下，有时候会潜藏着致命的毒素。那么，到底如何分辨一只蘑菇是否有毒？

许多人往往认为，色泽鲜艳的蘑菇才有毒。事实并非如此。有一种叫做鳞柄白鹅膏的致命真菌，通体雪白，样子十分像超市里常常售卖的洋菇，但它的毒性极强，食用一小株就可能造成生命危险，因此又被称为招魂天使。当初一些来到挪威的移民，在数次发生惨剧后才认识到这种雪白天使所含有的欺骗性。

鳞柄白鹅膏/图据图虫创意

此外，还有一种“据说味道很不错，而且气味也不难闻”的毒鹅膏，因为极强的毒性又被称为“死帽蕈”“鬼笔鹅膏”。它因为模样十分像可食用的“草菇”而常被人们误食，但是，至今都没有任何已知的决定性解毒剂可以来缓解它的毒性。

毒鹅膏/图据视觉中国

所以，在最初辨认毒菇的时候，伍恩只能依靠一种最简单直接的方法：“避免任何完全为白色或棕色的野生蘑菇，所谓的‘完全’指的是菌盖、底部和菌柄。”

当然了，还有一些看起来色泽十分鲜艳、仿佛在大声宣布“我有毒，别碰我”的蘑菇。毒蝇伞——一种常常出现在动画中的典型“毒蘑菇”，深红色的小伞上有着大量的白色菌褶与斑点。

森林里的红色毒蝇伞/图据图虫创意

蘑菇中毒，并不是像许多影视剧里咬一口就会在餐桌上口吐白沫、中毒身亡，而是根据不同的毒菇种类出现轻重不同的症状。

程度较轻的比如橙色桦树牛肝菌，它的菌盖为红褐色，白色菌柄（茎）上覆有黑色疮斑（鳞屑），切割时菌丝会变黑。它在烹调至少15分钟之后是可以食用的，但如果未充分加热便食用，通常会出现恶心、呕吐、腹泻和胃痉挛等症状，大量摄入可能会导致严重胃痛并需要住院治疗。

而与可食用的“鸡油菌”长相十分相近的“微红丝膜菌”，含有一种名为奥来毒素的真菌毒素，对肝脏和肾脏有害，即使非常小的剂量也可能是致命的，但这种毒素的影响可能在两周内都感觉不到。也就是说，你完全有可能在食用它之后浑然不知地正常生活，但在近期的某一天，肾脏突然就会停止工作。

可食用的新鲜鸡油菌/图据图虫创意

“关于有毒蘑菇的识别特征，还存在许多误区。例如，有毒蘑菇从不生长在树上，或者所有毒蘑菇的颜色都很鲜艳。有些人甚至认为昆虫或动物会吃的蘑菇不会有毒，或者银制品接触有毒蘑菇会变色等。”伍恩在书中解释，蘑菇的毒性远比这些复杂得多。比如，有些物质对人是有毒的，但对动物没有毒性；采集蘑菇时拿银勺也毫无意义，因为银的反应并不能说明蘑菇的潜在毒性……

伍恩写道：“我们只能把每一种蘑菇都记在心里，这样就会像老朋友一样认出它们。你永远不会把好朋友的脸搞错，不管他们今天过得好还是不好。蘑菇也是一样。有时它们小巧、可爱又娇嫩，但有时同一种蘑菇可能已经腐烂，变得粗糙、丑陋。”向神秘而丰富的真菌世界迈出一小步，也许正是伍恩创作这本书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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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新闻记者 曾琦 实习记者 毛渝川 实习编辑 毛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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