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千年的爱恋(爱上一个光芒万丈野玫瑰般的公主为了攀求心中的绮梦步步为营)

言氏是跨国财团,百年望族,圈子里公认的第一豪门。

现任CEO手腕铁血,杀伐果决,如此铁石心肠的狠角色,偏又生了张倾国倾城貌,千秋绝色颜。

韩锦书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言渡,对方身着一袭笔挺冷硬的黑西装,一丝不苟,冷漠的双眸如覆寒霜。拒人千里,不近人情。

确认过眼神,是她惹不起的人。

婚后第一天,韩锦书和言渡约定:无爱婚姻,坚守底线,除此之外,互不干涉。

婚后第七天,言渡新增条款:每天固定早安吻。

婚后第十天,言渡新增条款:每天固定晚安吻。

……

婚后第三个月,韩锦书腰膝酸软不堪重负,顶着熊猫眼去寺庙烧香,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信女愿吃素一月,换言渡出差十年。”

祈求千年的爱恋(爱上一个光芒万丈野玫瑰般的公主为了攀求心中的绮梦步步为营)(1)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时间正好是晚上的八点整,韩锦书刚给今天的最后一个客人做完光子嫩肤。按理说,这种入门级的护肤项目,随便一个正规医师便能轻松胜任,根本不用韩锦书来上手。但,韩锦书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当她哼着小曲儿、打着节拍路过治疗室,听见原本的治疗师秦荷讲电话提到家里有急事时,她直接就推门而入,风轻云淡一摆手,让秦荷提前下班,换她自己顶上。躺在治疗床上的客人是个中年阿姨,听见韩锦书和秦荷的对话,她下意识打量了韩锦书几眼。这女孩子素颜朝天,神清骨秀。皮肤白白的,眼眸透彻晶亮,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副天生爱笑的唇形。头发乌黑而蓬松,在脑后随手一绑,便翘成一个俏皮的高马尾。这惊人的发量,这不施脂粉也灵动美艳的脸,一看就是个年轻小丫头。即使穿着身正经八百的白大褂,也很难让人不质疑她的专业性。见秦荷真要走,中年阿姨顿时不乐意了,皱眉道:“秦医生,我在你们这儿做脸,所有项目都是你给我操作的。突然给我换个实习生小妹妹……”说着,中年阿姨意有所指地瞟了韩锦书一眼,“恐怕不太好吧?”“实习生?”秦荷一听,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小声提醒,“姐,您说什么呢,这是我们的韩院长,全院技术最牛的人。”中年阿姨惊呆:“院长?”“你好女士,我是盛世医疗美容中心的总院长兼老板。”韩锦书朝中年阿姨露出职业微笑,“很高兴为你服务。”*医院走廊里灯火通明。秦荷走出治疗室,随手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换回自己的便装。一个同事看见她,诧异问:“你不是还有个客人么?这么快就完了?”“韩院听说我孩子有点发烧,让我赶紧先回家,她帮我操作。”秦荷随口道。她换完衣服又似想起什么,眉宇间多出几分狐疑,“你觉不觉得,这个星期韩院的心情好像都特别不错?”“每天哼歌还请所有员工喝奶茶,心情肯定不错呀。”“为什么?”“你第一天来盛世上班?这还用问么。”同事左右张望了一番,嗓音压得低低的,道,“肯定是韩院的老公又飞国外去了。”秦荷莫名其妙:“老公飞国外,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老大的心思谁猜得透。”同事耸耸肩,抑扬顿挫地揶揄:“总之据我观察,只要老公不在身边,韩院就是打围的碰到金钱豹——喜笑颜开。”*二十五分钟的光子治疗结束,中年阿姨犹自拿着一面小方镜照来照去,欣赏着自己重换生机的脸。韩锦书打了声招呼,摘下手套和口罩,随手摁掉叫唤个不停的手机开门离去。天色已经黑透,整个盛世医美中心只有住院部的三层楼还亮着光,几名值班小护士看到韩锦书,全都笑呵呵招呼了声“韩院好”。韩锦书笑容满面,跟小护士们寒暄了几句,随后便独自一人回到位于顶层的院长办公室。她走进休息室,脱下白大褂和里头的休闲衬衣白长裤。回转身的刹那,流转着斑斓霓虹的落地窗映入一道只着背心短裤的身影——天鹅颈下蜿蜒出线条优美的锁骨,蜂腰翘臀,长腿笔直。韩锦书仍在哼歌,边换衣服边戳亮手机屏,回拨给刚才的未接来电。甫一接通,听筒里便传出极其嘈杂的噪音,尖叫声、交谈声、口哨声,夹杂着赛车引擎的嗡嗡声,沸反盈天。韩锦书嫌弃地把脑袋离远了点,“喂。”听筒那边是个男性嗓音,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扯着嗓子喊,跟破锣似的:“韩锦书!你到哪儿了?大家伙都等着你呢!”“加了个班。”韩锦书一只脚套进超短裤,另一只脚金鸡独立地踩在地上,一个重心不稳还原地蹦了两蹦,抽空进行估算:“市中心到伏龙山,我开快点,最多也就四十分钟吧?”电话那头瞠目结舌:“我的大小姐,你明知道今晚有你的比赛,你还加班?四十分钟那不是踩点儿到,你简直……”大小姐懒得听碎碎念,小拇指戳了戳手机屏下方的红色小圆点,咔一声挂断了电话。呼!世界清静。换完衣服,韩锦书就着落地窗照了照。一字抹胸配热裤。嗯,她真美。韩锦书对自己的辣妹造型十分满意,弯弯唇,拿起车钥匙转身往医院停车场走去。*夜幕降临,白日里端庄持重的银河市仿佛化身成了妖精,建筑做底,霓虹为妆,为这座国内数一数二的繁华都市拉开了夜生活帷幕。一辆顶配奥迪R8飞驰在高速公路上。这是韩锦书最低调的一辆车,只用作平时上班开开。虽是代步车,但她爱车玩车,依然花大价钱给车身镀了层磨砂摩卡棕,还在驾驶室的车门一侧贴了个定制款的碎钻小玩偶图案,是她最喜欢的琳娜贝尔。路灯的光交织成片状的光影,在车窗外急速倒退。时值工作日,如果掐着正常时间点下班,出城的车辆毫无疑问会堵到韩锦书怀疑人生。所以加个班,错开晚高峰,韩锦书喜滋滋,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一路风驰电掣,摩卡棕R8驶入伏龙山墨石国际赛车场时,距离韩锦书挂断那通电话,正好过去四十分钟。墨石赛车场,位于银河市以北的伏龙山。这个赛道的前身是一个超大型的军用机场,废弃后便被政府重新利用,修成了赛车场,用以举办超跑锦标赛。本届超跑锦标赛除了独立车队和职业赛车手外,还有不少非职业赛车手报名参加。韩锦书就是非职业车手中的一员,被分在非职业组。一年一度的超跑锦标赛,毫无疑问是赛车手们和豪车爱家们的顶级盛宴。偌大的观众席区域座无虚席,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口哨声几乎要将整个夜空吵亮。赛场上停满了各色改装后的超级跑车,随着广播的通报声,车手们驾驶着各自的赛车呼啸驰入赛道。准备区和更衣室也是一片热闹。韩锦书换好赛车服,刚拉上拉链走出女子更衣室,一道人声便在身后响起,说道:“谢天谢地!大小姐你总算来了!”韩锦书回过头,看见一个高个儿大男孩拨开人潮朝她走来。大男孩约莫二十一二岁,容貌俊朗身形挺拔,名叫梁英南,话痨小迷弟一只,是韩锦书的表弟。银河市的名流圈子就这么大,一群富二代们大多都彼此认识,梁英南也爱车,还建了个微信群,把喜欢超跑的富二代们集结在一起。见这小表姐有共同爱好,便把她也拉进了群里。韩锦书平时不怎么在那个群里说话。原因不是她性子高冷,而是与一众闲得发慌靠吃公司股份、玩豪车戏人间的二世祖们不同,韩锦书有自己的独立事业,并且还算成功。每天上班已经累成狗了,下班她就只想躺尸装死当咸鱼。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磕的CP不够香?请问哪里还有精力和一群微信网友商业互吹。韩锦书问:“我的赛车你开来了吗?”“放心吧姐,这我哪儿能忘。”梁英南兴冲冲,又道,“我把群里的所有人都拉来给你加油了!而且我刚才看了一圈,整个赛场好像没几个女生欸,表姐你真的太酷了!”“知道我酷就行了,低调点。”韩锦书伸手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自信满满一笑:“等我拿完奖你再夸也来得及。”*数分钟后,职业组比赛完毕,赛场广播通知非职业组的选手准备。韩锦书神色自若地戴上头盔,随着“嗡”一声酷炫的引擎音浪,她把车开上了自己的赛道。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梁英南整个人踩到了凳子上,大吼:“韩锦书!你是最棒的!你!是我的神!”微信群亲友团见状,也纷纷捧场地吹起了口哨鼓起了掌。韩锦书面朝观众席无比从容地笑了笑,而后又无比自信地挑了挑眉,然后便听见“砰”一声枪响。她眼神一凛,赛车以王者之姿窜了出去。仅仅两分钟后,赛道上突然巨大一声“砰”——梁英南呆了:“。”微信亲友团傻了:“。”又过了两分钟,韩锦书同志戴着头盔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辆才刚开进弯道就被自己撞得稀巴烂的赛车,她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斥巨资刚买的迈凯伦F1赛车,刚从伦敦空运过来还不到一周,光发动机就900万美金。心疼肉疼呜呜呜!在韩锦书身边还有另一名车手,年纪很轻,满头板寸银发,嘴里还嚼着一枚口香糖。此时,银发富二代看着自己被撞到变形的爱车,懊恼得想爆粗口。他转头看旁边。把他爱驹撞烂的车手个子不高,小小一只,身形也纤细柔弱,戴着头盔,看不清楚长相。这群二世祖一贯仗着家中势力嚣张惯了,脾气暴躁,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银发哥只当这是哪个刚玩车的新手,骂道:“妈的你……”

话没说完,小矮子开口了,嗓音清脆柔婉,说道:“对不起,刚才走了下神,方向盘打偏了。”

银发哥愣了下,没想到对方是个女的,也没想到对方态度会这么友好。

韩锦书继续很礼貌地说:“你这车多少钱,我原价赔你。”

银发哥随之嗤笑一声,不屑道:“小妹妹,大学毕业没有?玩儿车不久吧?你认识我这是什么车不?”

韩锦书看了那辆跑车一眼,回答:“法拉利。”

“法拉利251GT限量版,全球只发售了100辆。”银发哥冷笑,“有钱你也买不到,怎么赔我?”

韩锦书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兜里手机响了起来。

韩锦书掏出手机看屏幕,来电显示是四字备注:暖床工具。

韩锦书:“……”

韩锦书捏手机的五指无意识收紧了点,三秒后不甚情愿地把电话接起:“喂。”

“在哪儿。”

极其干净简洁的两个字。声线清冷低沉,音调凝着冷硬的金属质感,像在夜空中流淌的冰河。夹杂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

韩锦书稍作停顿,语气带着不确定,“你回来了?”搞什么,之前他的助理告诉她至少要去三周,因为工作量巨大。

这才两个星期不到,就杀回来了?天啦噜,有事吗有事吗?

韩锦书觉得有点心肌梗塞。

听筒对面冷漠不语。显然,是因为她答非所问。

两秒后,韩锦书扫了眼面前可怜的小迈凯伦和更可怜的小法拉利,终究服软,乖乖回答:“我在伏龙山,墨石赛车场。”

嘟嘟。

忙音传来,对面已冷冷将电话挂断。

*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一弯船儿似的冷月挂在天上。赛车场内依旧上演着现实版《速度与激情》,观众车手们的情绪随一声声超跑音浪高涨到极致,喧哗热闹,沸天震地。

两辆报废的超级跑车被拖到了一边。

韩锦书嫌热,脱了赛车服站在车子旁喝汽水。喝完觉得无聊,她随手掏出手机玩儿羊了个羊。

银发哥和他的两个同伴也等在这里。从韩锦书摘下头盔开始,他们的目光就没从韩锦书身上离开过,一是因为她确实漂亮有气质,散着发,身材火辣妩媚慵懒,二是因为,他们觉得她有点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银发哥几人皱眉回忆着,一时想不起来。

戴耳钉的同伴低声:“这靓妞谁啊?”

“不知道。”

又过了会儿,银发哥不耐烦了,看向韩锦书喂了声:“说句话,让我们哥几个在这儿陪你干等是几个意……”

话音未落,一道人声便从不远处传来,嗓音清润,温和如春风,恭敬说:“抱歉,机场过来比较远,小姐久等了。”

银发哥闻声回头,见说话的人身形高大气质清贵,一身西装做工考究。金发碧眼,是欧裔,中文说得却相当流利地道。

韩锦书抬眼,下意识往欧裔帅哥身后看了看,不见那道熟悉身影。

金发帅哥注意到韩锦书身旁的一片狼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自然道:“小姐,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

韩锦书看他一眼,点头称赞:“弗朗助理越来越机灵了欸。”

弗朗笑得和风霁月:“谢谢小姐夸奖。毕竟老板说了,你如果没闯祸,是不会告诉他地址的。”

韩锦书:“。”

韩锦书卡壳三秒,微笑:“那么请问你老板在哪里?”

弗朗道:“在休息室等你。”

韩锦书不再多言,把喝完的可乐瓶子丢给弗朗,礼貌撂下句“帮我扔一下谢谢”后便转身走了。

弗朗径直走向银发哥几人,说:“你们好,我代表我老板来跟几位协商赔付事宜。”

银发哥狐疑:“你老板是谁?”

弗朗疏离一笑,“言氏集团CEO,言渡先生。”

*

言氏,跨国财团,百年望族,家族历史悠久而壮阔。

家族祖先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云城人,民国初期,言氏举家远渡重洋来到欧洲,乘工业革命的东风发迹,历经数次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仍旧屹立不倒,稳如泰山。上个世纪改革大开放,言氏应国之需,将发展重心逐渐迁回国内,短短几年便以雷霆之势迅速开拓出内陆市场,是上流社会公认的第一豪门。

韩锦书趿拉着平底鞋,一哒一哒地来到赛车场休息区。

超跑锦标赛,顾名思义,富人圈子的专属游戏。赛车场的休息室也分了好几个,贵宾室在休息区的最里侧,韩锦书之前进去过,是个堪比五星酒店套房的独立房间,只供最尊贵的客人休憩用。

她径直走到贵宾室的门口,抬眼一瞧,门虚掩着一道缝,里面漆黑一片,也没有开灯。

韩锦书暗自做了个深呼吸,抬手轻叩门板,哐哐两声。

里头传出道嗓音,声线低沉清冷,很好听,清风般拨动人的耳弦。可惜冷酷得不沾半点人气,只有一个字:“谁。”

韩锦书清清嗓子:“是我。”

里头静了静,然后说:“进来。”

韩锦书推门进去了,顺带反手带了门。

时值九月,已近金秋,贵宾室内分明没开冷气,但温度却明显比外面都还低一两度。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残留的清冽烟草味。韩锦书抬起眼,借着窗外清凌凌的月光,她看见满室黑暗里坐了一个人。

他西装革履,笔挺如画,几乎与周围的暗色融为一体。两条过分修长的大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里,以一种贵族般优雅的姿势交叠着,坐姿又分明散漫随性,高大身躯靠着沙发,肤色冷白,双眸微阖,正在休息。

疏冷月色依稀照亮男人的脸,五官很深邃,轮廓线条干净而利落,充满侵略性。

韩锦书鼓了鼓腮帮。

他明明好安静,无声无息,就像已经睡着了。但空气里无形的威压和浓烈攻击性却严重扰乱了她的磁场。

韩锦书有点懊恼。

真是活见鬼。每回面对这个人,她都觉得打心眼儿里怵得慌。

那头,听见她进屋的响动,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杀伐果决铁石心肠的人,偏偏长了一双多情又凉薄的桃花眼,眸色漆黑,直勾勾地看向她,目光冷冽又冷静,露骨又直白。

韩锦书被看得一阵心慌,故作镇定地撩撩头发,坐在了他旁边。

言渡视线顺着她落座,淡淡在她身上端详一番。

美人穿得清凉,上衣是黑色一字肩抹胸,浓密乌黑的长卷发如海藻般垂落,披散在光裸白皙的肩背上。纯与欲结合得恰到好处,明艳妖娆不可方物。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韩锦书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主动交代:“我刚才比赛发挥失误撞了一辆限量版,估计赔得会有点多。还有我上周自己买的车也报废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

言渡:“给你报账?”

韩锦书卡了下壳,“差不多吧?”

言渡嗤了声,眉峰微挑,手指慢条斯理绕过她一圈乌黑发丝把玩,“韩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闻言,韩锦书默。然后,她暗自吸气呼气,随后下定决心般转过头,伸出双手,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脖子。

今晚第一次,鼓起勇气抬起眼,直视言渡。

那双冷漠璀璨的眼,漆黑,阴鸷,深不可测。

韩锦书硬着头皮倾身贴近他,呵气如兰,嘴角弯弯,两个酒窝里顿时漾出蜜来,连声音里也故意绞起造作。

她软声说:“老公这么久没回来,宝宝好想你。宝宝车车撞坏了,老公要记得给宝宝报账。”

言渡还是没反应。

下一秒,他手一勾扣住韩锦书的细腰,直接把她抱到了他腿上,姿态说不出的熟稔同亲密。

韩锦书脸上的假笑面具和全部肢体,瞬间同时僵住。

她:“……”

完蛋。是不是演太过了?

救命!

言渡手指捏住韩锦书的下巴,抬起来。然后垂眸,视线慢条斯理扫过姑娘光裸的锁骨肩膀,看见往下牵连的两条胳膊白生生的,似上乘雪藕,细而不柴,透出几分圆嘟嘟的肉感。

韩锦书心口一紧,背上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硬着头皮岿然不动。

然后,她便听见男人懒洋洋地开口,沉声道:“情书小姐,你一点也不乖。”

外头不知谁没关大灯,汽车驶过,一缕亮光忽然从窗外投入,刚好照在韩锦书的脸上,晃得她下意识眯了下眼。

情书。

独一无二的爱称,从这男人金尊玉贵的嘴里念出来,天生懒漫,缱绻缠绵,酿足了亲昵与宠溺。

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姓言名渡,韩锦书可能真要以为他对她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她当然知道这尊大佛口中的“不乖”是指什么。

言渡不喜欢她玩任何危险运动,也不喜欢她衣着过于暴露。

对于这两点,韩锦书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他们是合法夫妻,即使毫无感情,她脑门上也已经印上了“言氏老板娘”这个烫金标签。

韩锦书可以想象,今晚的事,若是哪家媒体消息灵通够胆大,明天一则“言氏老板娘深夜现身超跑比赛现场,身材火辣看点十足”的新闻便会占据各大网站的头条。

结婚后的这两年,对这个男人,韩锦书虽仍旧一点也看不透,但对于他的某些脾性,她倒是有零星半点的了解。

言渡斯人,心狠手辣不是善类,他不在意她,但他习惯掌控一切,这其中当然就包括他的女人。

远处的赛场喧闹不休,灯影晃动,人声如浪。

韩锦书试着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脸部肌肉,牵起一个更加甜美的笑,说道:“不好意思,言总,确实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回来。如果早知道,我就……”

言渡垂着眸,一只胳膊随意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依旧捏着怀中人的下巴。听她说到一半,他居高临下瞧着她,屈起食指轻轻描了下那雪白的颊,“就怎么样?”

帮帮忙。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就报名邻市的比赛,躲你躲得远远的。

韩锦书在心里没好气地回了句,面上却微笑回答:“我就下了班直接回家等你。”

言渡当然知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在想什么。面无表情听她鬼扯完,他嗤了声,慢条斯理道:“韩锦书小姐,一周不见。”

韩锦书:“嗯?”

言渡低头贴近她,在她耳畔沉声,一字一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但凡有点脑子,都听得出这句不是顺耳的好话。可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从这位爷嘴里吐出来,即使不是好话,那也得当做好话听。

韩锦书深谙在暴君枕畔的求生之道。于是她回道:“谢谢言总夸奖。”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又被人从外头敲响。

言渡视线仍旧直勾勾落在韩锦书脸上,神色凉薄,喜怒莫辨,没有动作,也没有回应,像是完全没听见那阵敲门声。

韩锦书心头在打鼓,忍不住出声提醒:“有人敲门。”

言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静默两秒,然后才冷冷道:“什么事。”

房门外传来弗朗助理清清润润的嗓音,极其恭敬地说:“老板,这边的事都处理好了,您和小姐随时可以离开。”

言渡指尖勾了下掌心里那枚小巧下巴,“玩儿够没有?”

韩锦书一滞,干巴巴应:“嗯够了。”

话音落地,言渡手一松,放开了对韩锦书的钳制。韩锦书当即如蒙大赦,颠颠从他怀里小鱼儿似的溜出去。还没等她拍着心口喘喘气,边儿上西装笔挺的男人已经兀自起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

后来韩锦书才知道,当晚那个被她撞坏了爱驹的银发哥,是中天集团的姜家二公子。这位二少爷平日不学无术,唯独对赛车情有独钟,那辆法拉利251GT,是银发哥的妈咪送他的二十四岁生日礼物,刚到手不久,还没怎么开出去炫过就被韩锦书给撞报废了。

“听起来怪惨的。啧。”听弗朗说完,韩锦书忍不住心生愧疚,“那后面这个少爷让你怎么赔?”

副驾驶室里的欧裔助理笑容温和,说道:“他本来很气愤,不同意我提出的原价赔偿方案,还给他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后面我就直接和中天集团的董事长姜业成交涉。”

韩锦书:“对方又怎么说?”

弗朗:“姜业成说车撞了也就撞了,不用赔,只要小姐你身体没有大碍就好。”

这个结果既在韩锦书意料之外,也在韩锦书意料之中。

言氏显赫已极,寻常豪门根本不可相提并论。中天集团的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能用一辆车,顺理成章卖给言氏集团一个人情,那绝对是天大划算的买卖。

韩锦书琢磨着,有点担心:“你没同意吧?”

“没有。”弗朗在言氏任职多年,看惯商界的风云变幻与腥风血雨,饱经世故,自然知道姜业成揣着哪门心思。他笑了下,说:“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韩锦书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余光微斜,扫了眼身旁从始至终未发一语的男人。

言渡交叠着他的大长腿,垂着眸,正优雅剥去糖纸,往嘴里塞进一颗巧克力。

韩锦书一阵无言。

这就是言渡,指骨如玉,冷血喜甜。

他嘴里抿着巧克力,在看手机。车窗外流光暗影争相略过,他精致的侧颜犹如笼进一池水墨里,透着股冷硬又危险的风流,浑身糅杂极致的矛盾。

对于她和弗朗刚才的谈话内容,他漠不关心,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韩锦书有点好奇,忍不住悄悄倾斜身子探出脑袋,看了眼言渡的手机屏。定睛一瞧,那界面花里胡哨五颜六色,居然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八卦娱乐新闻网。

韩锦书:“……”

韩锦书一时无语,最后默默收回了目光。

也是。

在这位冷酷暴君眼里,区区一个中天集团,确实还不如几口瓜重要。

正准备闭上眼睛补会儿觉。忽的,胳膊一凉,像是被某种冰凉的纯金属碰了碰。

韩锦书正被瞌睡虫入侵,皱皱眉,有点奇怪地转过头。

言渡单手捏着手机的一端递给她,指尖掂了掂,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姿态动作皆带着长居上位者的强势,不容丝毫悖逆。

韩锦书困到变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满腹狐疑地接过那只天价手机。低头,看向手机屏:

文字:国际知名赛车手因防护不当一命归西,事故现场曝光,堪比恐怖片

配图:好几张鲜血淋漓的赛车场图片。

韩锦书被噎住:“。”

国际新闻没有尺度一说,那些血淋淋的图片全都未打码,一股脑涌进韩锦书的视线。吓得她下意识就熄灭了手机屏,哒一声。转过头去。

一旁,言渡已经阖了眼睛闭目养神,并不准备与她多言。

韩锦书还有些惊魂未定,怕怕的,清清嗓子故作平静地把手机递回去,小声辩驳:“赛车事故率很低的,我才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喏,还你。”

言渡充耳不闻。

韩锦书轻轻拽了下他的西服衣角:“你的手机。”

言渡还是闭着眼纹丝不动,寒着脸,不看她。

韩锦书想起刚才那些血腥图片,一阵反胃,忍不住坏心眼地说:“你不拿回去,我就乱用了哦?到时候翻到哪个女明星的写真集,再用你的账号点个赞,上了热搜可不要怪我手滑。”

这一次,韩锦书看见身边的暴君终于有了点反应。

言渡撩开眼皮,视线看过来,漆黑的眸,幽暗冷寂,深不见底。韩锦书梗着脖子和他对视,目光很勇地躲都不躲。

两秒后,出乎韩锦书的意料。言渡嘴角一勾,竟露出了个清风朗月般的笑。

人间绝色颜,不笑则已,一笑倾城。可惜这笑容不显得和善,只教人觉得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言渡伸出手,冷白修长的指尖点在黑色手机屏上,轻轻一敲,慢条斯理说:“免费上一次热搜也不错。来,你点一个给我看看。”

韩锦书:“……”

*

比疯癫比变态,韩锦书自认这辈子都赶不上言渡。她很服。

最终,韩锦书没有拿言渡的账号给女明星点赞。她只是嘀咕着抱怨了几句,然后就认命地帮名义老公保管手机。

言府老宅位于银河市南郊的南山上,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旧式大宅院。在那片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言府老宅却集私家农场,私家茶园,私家墓园于一体,占地之广,几乎盘踞了整整半座山头。

韩锦书不喜欢回言府的老宅。

一是南山离她的医美中心太远,上班不方便,二是老宅内还住着几个上了年纪的管家爷爷和管家奶奶,总是絮絮叨叨提醒她吃早饭,少熬夜,因此平时她都是住在言渡位于市中心的扶光公馆。

四百平的大平层,性冷淡风格的装修,颜色单调,只有冷冰冰的黑白灰。与屋子的主人一样冷漠,没有多余情绪与色彩。

好在两年过去,韩锦书已经对这里的一切勉强习惯。

她在玄关处换上拖鞋,然后便回卧室拿了睡袍,进浴室洗澡。从头到尾和身后的男人没有任何交流。

公馆有好几个洗手间,她和言渡结婚后,两人平时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默契:各自在不同的书房工作,各自在不同的浴室洗澡,各干各的事,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打扰。

除了拉灯之后。

啪!

韩锦书摁亮了浴室的灯。

亮晃晃的灯光下,她拿起卷发梳,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梳理一头长发。随口说:“放首歌来听。”

两秒后,浴室里的智能音箱传出机械化的女声,回道:“好的。”

空旷的浴室内,音响放的歌曲前奏缓缓响起。梳好头发,韩锦书动手脱下了身上的抹胸和短裤,哼着歌走进了浴池。

浴室外。

偌大的公馆只有浴室亮了灯。死静的黑暗中,高大男人领带松垮,斜靠着浴室外的白色墙壁,在抽烟。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神色冷漠,不知所想。

虚掩的门缝里水声淅沥。

火星在言渡垂下的指尖明明灭灭,便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氤氲温热的水雾里,他眯了眯眼,依稀看见一抹曼妙身姿在水流之下妖娆绽放,黑发雪肤,玫瑰含雪,像夏日里盛开到极致的莲。

最后一口烟抽完,言渡掐灭了烟头,随手扯掉领带丢到一边,进了浴室。

水流声掩盖住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韩锦书正在津津有味地玩泡泡,直到听见开关轻响,一室之内陷入黑暗,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是言渡。

那个男人每次和她欢好,都不会允许空间内有一丝光。向来如此,绝无例外,这似乎是暴君的一个怪癖。

韩锦书不知道原因,也没有问过原因。她很有分寸感。

毕竟,她和言渡的一纸婚姻本就只是两个家族利益交换的产物。无爱婚姻,坚守底线,除此之外,互不干涉。这是她给自己制定的婚姻法则。

然而,尽管在过去的两年里已经经历过许多次,韩锦书仍旧心慌意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水声和音响里的吉普赛舞曲依然在耳边肆虐。

她努力做了个深呼吸,尽量稳住声线不发颤,说道:“你的手机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我还没洗完澡,你……”话未说完,熟悉的清冽烟草味与男性荷尔蒙便扑头盖脸将她笼罩,侵占了她所有感官。

韩锦书心跳如雷,感觉到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缓慢地捻了下她的耳垂。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僵。

下一瞬,她嘴里被喂进一颗巧克力球。

苦涩的微甜在唇舌间弥漫开。

言渡开口,向来冷静的嗓音染尽情潮,性.感得可怕,“韩锦书。犯了错的同学,要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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