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莫斯科伏尔加河（钻风爬了趟沿河城）

小钻风系列

今天是惊蛰，你们有看到小虫子出没了么？我想，没有比今天更适合说山上故事的日子了。小钻风今个要带大家云逛沿河城。其实我最初是想让大猫和陈老湿来写的，但是这两个人一致要我动笔，说如果永远不写，那我一辈子就是一个小钻风（等级低的意思）。好，我写......

上山的一天总是从凛冽的早晨开始，那天五点我们就动身了。大猫开车带着我，陈老湿，通州大好，循着黑漆漆的公路，前往北京门头沟的沿河城。

一路上我都在睡，睡得昏天黑地。睁开眼时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个时候，车子已经爬上了弯弯扭扭的山路，驶过村庄，路过农家乐，山里的冷空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沿河城的山地看着很雄伟，道路两侧的山居然还挺陡峭的，怪不得大好能在这里目击到斑羚这么NB的动物。

目击斑羚 大好摄

其实，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找斑羚。作为猫盟”带豹回家“大计划的猎物调查单元，找到并且了解斑羚这样的有蹄类有助于我们了解北京的生态现状。

开启寻兽模式

永定河水自官厅水库缓慢流出，在路的一侧形成了雾白色的冰面。一些地方的冰融化了，留出了晶莹剔透的缺口，流水声不断，个把绿头鸭和三只鸳鸯在水里歇脚。

我们沿着河流行驶，寻思着是不是能看到黑鹳和鸻鹬之类的水鸟。

山里的早上真的是冷得不像话（不，是冷到爆炸），但是这并不能阻碍我们找动物的欲望。忽然，前面的山坡上传来了某种鸟类的鸣叫。

"石鸡，这是石鸡的叫声。"大猫拍鸟大爷的灵魂忽然开始发光，他循声找了过去。

大猫摄

一群漂亮的石鸡出现在了对面的石坡那儿，上上下下，大约有20几只。其中有一小群走到了小溪中央的石缝里找水喝。

它们离得特别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身上的花纹。寒冷的季节里，好多迁徙的鸟儿远走高飞了，但留鸟的美仍能点缀这个漫长的冬季。石鸡的出现，无疑霸占了当天我心中的C位。我特别喜欢雉科的鸟，它们简直就是威武小恐龙的化身。

但是观察石鸡不容易，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伸长脖子，开始往回走。大猫和大好生怕它们被我们惊跑，居然不让我下车尿尿

，为了看石鸡我忍了！

为了不惊鸟儿匍匐前进的老大爷（大猫）

但是后来，它们还是选择了离开，不紧不慢蹦跶着上坡，跳一下飞两下，陡峭的岩壁好像不存在，一会儿就上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去了。

毕竟有俩观鸟大爷带着，不怕看不到鸟。但是我们归根结底是来找斑羚的，抬头望望陡峭的山壁，我们有点犹豫。

不是猴子还是乖乖走沟吧

大猫和陈老师闲不住，分别找了两个山头探路，想找出一条比较容易达到山脊的道来。我和大好呆在原地，目击了俩金雕掠过山头，那山头正好也是大好当时看到斑羚的地方。

超帅的金雕

小林鸟飞远了，周围的灌木丛中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消失，我想它们一定是在催促我们赶紧去别地儿呆着吧。

戈氏岩鹀 大猫摄

红眉朱雀雌鸟 大猫摄

星头啄木鸟 大猫摄

结果，大猫和陈老师都探路无果，看似比较可行的路其实都被灌木挡得死死的。

我们四人果断钻回车里，一边开一边打量沿途的山沟，如果上山不成，那就挑一条最大的沟打探一下动物的情况吧。

然后，画风变成了这样。

山沟的两侧是几近90度直上直下的山壁，大大小小的碎石占据了整个山沟。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时四处张望，寻找起动物的踪迹，但只有家羊粪散落在石头缝中。两侧少得可怜的灌木只把这山沟衬得更凄凉。

但是越往里走，地貌开始发生了变化。分叉路口的地表从碎石转变为了细沙。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走在河床上，这延绵了几公里的碎石细沙谷底是曾经的河床，一些泥土开始出现在道路两侧，有着明显的U型，那是河流流经时带走的部分。

陡峭的石壁上有时会有一些山洞，高低错落，抬头观察，里面竟还有些类似钟乳石的结构。我们猜测暴雨来临时，雨水就从这些洞口倾泻而下，在石壁上绘出了现在淡灰色的沟壑。说不定现在，正有蝙蝠在里面冬眠也不是没有可能。

大猫时不时停下，喊着我说什么来来来阿飞，老司机教你看山。他指着不远处的石壁，隐约可以看到小灌木和杂草从中有一条细细的银白色小路。左右折返，在坡上画出了不明显的“之”字型。

“这样的小道就会是斑羚下山时选择的路，比起直上直下消耗过多的体力，它们更喜欢迂回下坡，走‘之’字。” 老司机说道。

我们走到之字尽头接近沟底的地方，淡淡的蹄印依然逃不过大猫的眼睛。“不过这个看上去更像是羊的蹄子”大猫说。而且旁边那一颗颗羊粪就是铁证无误了。

一路上，除了无处不在的羊粪让我们对这个山沟充满了担心外，倒是鲜有人的痕迹。垃圾不多，一处六颗核桃的易拉罐还让我印象挺深刻，毕竟挺好喝的。这个山沟人来得不多。

但是一些用石头垒起的羊圈还是示意着这里曾经也被利用过。只是现在都废弃了，石头掉了一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动物的痕迹少的得令人发指，我一度以为我们选的沟是有问题的。

“我们是不是选错沟了，这里咋没啥东西呢？”小钻风发问了。

“这条沟是地图里显示的最长最宽的，大梁大沟都是调查的首选，干扰少，动物可利用的空间大，要是这里是这样，别的地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陈老湿居然好心回答了我。

一路见到的活物只有一群上山的羊，一个跟着一个不费力地往山顶走。经过我们时，每一只都会停下傻乎乎地往下看我们两眼，然后扭头赶路。一群羊几乎是复制黏贴般地做了这一套动作。羊蹄踩落的小碎石，差点砸到在观察斑羚痕迹的大猫。可惜了，居然没一颗砸中。

但是动物痕迹还是有的，三四处豹猫粪便、四五处野猪粪便、几处疑似是狍子粪便、兔子粪便也有。但是哪里都没有看到斑羚的踪迹。目前有的痕迹对于这条长长的沟来说，显然是不寻常的。

应该是狍子粪

带回来的豹猫粪

庆幸的是道路的情况开始变好，碎石转变成了泥土，不光树木开始变多了一些。小土沟里积攒的落叶让人甚至感到了小兴奋。

别看小钻风，仔细看地貌

山壁底下出现了几次案发现场，我们还捡到了一个食丸，比最近把玩的长耳鸮的要大些，所以初步判定有可能来自雕鸮。

食丸

肢解案发现场，应该是豹猫干的

难得有点积雪的地方，居然还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动物出没的证据，还好，这沟不算特别糟糕。

疑似貉/豹猫的足迹链

山沟里倒是有一些不同的植物，不过我都认不出，别说我了，陈老湿也不全认识。除了百分之一百肯定的枣树外，石壁上密布着一些小圆球，是卷柏，我捡了两颗带回来，不知道能不能活。

卷柏

我们在沟底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石头路走起来又费劲得很，脚底板很快就开始疼了，但我没吭声怕被老司机们鄙视。不过眼瞅着这沟里也是没啥了。我们决定原路返回。

就在我翻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一眼瞟到了石头底下似乎有什么白白的东西。我去，这难道是斑羚的头骨？

经过岩蜥鉴定，就是斑羚无误啦！

经过老司机岩蜥的鉴定，这的确是斑羚的头骨！也就说，这片山沟里，虽然动物的丰度不高，但是大好的目击加上这次的头骨，很显然说明了斑羚的存在。在这看似并不够滋润的地方，或许正是适宜斑羚的居所。

猫盟为数不多的斑羚美照

沿河城的地貌比较特殊，处于大断层，以矿石和岩石为主体。不知道曾经的沿河城是否也和现在一样看似一无所有。但这或许就是它本来的样子。而动物们例如斑羚，早就学会和适应了在我们看来贫瘠匮乏的土地。（如果你对北京西山的地质地貌有了解，欢迎你踊跃留言，给我们扫盲。）

不过我也没有特别郁闷，真正NB的动物哪能让你轻易找到，我们还会再去沿河城，装上相机，寻找悬崖峭壁里、乱石灌木里隐匿着的动物们。

但是不得不提一嘴，我们一路上的看到了不少开发，开山也好，修轨道也好，违法放羊也好。这些都是眼见为实的东西，过度的放牧导致植被稀疏，存不住水，河床只会更加干涸。

人为的干扰必然会影响到动物，动物们很顽强，给一点雨露就能发芽。但是这不代表可以没有限制地压缩属于它们的土地。

它们正在慢慢变少，这点不用质疑也应该被铭记。因为曾经的沿河城一定比如今的更富饶。

我希望这些神奇的动物不过是不愿被我们发现，而不是永远地消失了。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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