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清风诗历小楼吹彻玉笙寒）

南唐中主李璟就是亡国之君南唐后主李煜的爹，这父子二人治国都是一塌糊涂，却都是文艺高手。李璟当时一定写了不少词，但传下来的仅四首而已。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评这首词说：“南唐中主词‘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大有众芳芜秽，美人迟暮之感。乃古今独赏其‘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故知解人正不易得。”

王国维是大名鼎鼎的偶像级学者，其《人间词话》也是一代词学名著。他指摘别人对李璟这首词的理解是隔靴搔痒，没说到妙处，不是解人。核心是说别人欣赏“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这两句没道理。观堂先生名气太大了，他说一声不好，别人也不敢吱声了。其实别人说好自有好的道理。冯延巳是李璟同时代的人，词也写得很有成就，他就说过这两句好。据《南唐书》记载：有一天李璟和冯延巳聊天，他问冯：“风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冯延巳回答说：“未若陛下‘小楼吹彻玉笙寒’也。”这其实是君臣二人在闲谈中互相恭维对方的得意之词的，当然这种恭维是诚心实意的，是真的好，可不同于今天官场下级对上级恭维的那种！南唐的词风是特别富有兴发感动力的，就是眼前身旁微小的景色的变动，也能引发词人的内心活动，从而生发出感人的词句。到了宋朝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里又记了一个故事：有一天王安石跟黄山谷谈论南唐的词，王安石就说“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最好。

这两句好就好在，多少相思怀念，尽在不言之中。吹彻玉笙的相思，梦醒的思妇，寒冷孤独的寂寞，强烈地传递给了读者。

可是，王国维作为一个读者，他从“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看出了“众芳芜秽，美人迟暮”意思。按说优秀的古典诗词确实有强大的生命力，产生一生二、二生三的意思也正常，读者各自有自己的审美价值当然可以衍生出自己理解的意思，这个正常。但当你用你的审美价值否定别人的审美价值就太武断了。就主题而言，“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虽好，但只就这两句说主题说深意，就拘束了，就狭窄了。思妇就是思妇，相思就是相思。我们尽管不是思妇，也没有梦到过征人，但是我们对此有一份生命的共感，感到了“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更富于兴发感动的意思，一定不会错，也一定是正解。（环江老民）

甘 肃 文 物 鉴 赏

彩陶罐

张掖市山丹县草场洼墓葬出土，新石器时代陶器。通高11.6厘米，口径5.5厘米。红陶黑彩，腹用黑彩绘三重波折文。现藏于山丹县博物馆。

编辑：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