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冬天有什么景点(天使发呆的地方)

芬兰冬天有什么景点(天使发呆的地方)(1)

度假小岛

本来计划拿芬兰做中转站,从巴黎飞,在赫尔辛基住一晚,第二天坐船去爱沙尼亚逛三天。没想到罕有的遇见轮渡公司罢工,不卖票不开船,于是我被困在这个只有40万人口的首都四天,像困进一桩包办婚姻般无助。

去之前对芬兰是有了解的,最好的空气,最高的森林覆盖率(60—70%),人均1.4间桑拿,最高的网络普及率(96%)和曾经的北欧最高的自杀率,还有酗酒传统,家暴七成受害者是男性——关于这一条,在坐上芬兰航空的航班后就有体会:空姐全是中年大妈,一米七以上的个头,手臂粗过我小腿,无论多大的箱子随便一抡就扔进行李舱。

游览开始,出了老哥租住的公寓楼往右转,顺着大路下坡笔直过桥就是皇家植物园(母亲曾数次去芬兰探亲,最钟意的就是皇家植物园。这里只有一间中学的面积,种的也不是什么名贵植物,好在免费,安静),两座教堂(一座金色顶的东正教,一座绿色顶的路德教),在总统府前面探头张望,只有一个卫兵,没人影,没车。听说老哥在超市里遇见好几回总统大人亲自买菜,也没人围观。芬兰的街头甚至很少见到动物,没有流浪猫,家猫都在乡下放养,晚上能见到野兔,偶尔有鹿在城市出没,见得最多是码头上的海鸥。码头边的商业街只有数百米长度,小小的十字路口处有卖艺人吹长号,我自己曾练过小号,听出水准不低。卖艺需要考执照,每年就那么点名额,竞争比公务员考试还激烈。

八点左右吃完晚饭,天还没黑,感觉像国内白天下午三、四点,老哥说这是极昼现象。天还这么亮,不如打球去?走十分钟到篮球场,两个印巴裔孩子双手抱着球在中场附近互相追逐。斗牛半小时,天气真凉快,一点汗也出不来。回家洗澡,收发邮件,站到公共阳台喝酒,天还是没变化,可时针指向夜里一点半。原来极昼就是这样啊,太阳已经重新露头,跟中午十二点似的。坐在屋里站去屋外头,听不见什么,没声音。这种沉静确实压抑,让你连有想热闹的念头都显得罪恶。

本来我期待会有一场派对,像老哥以前描述的,一群外国人,芬兰人为主,还有越南人,日本人,印度人,缅甸人,大家自带酒水食物,先不说话,喝酒,喝到半醉,各种闹腾。据说日本朋友的芬兰老公是个古巴柔术高手,老哥曾吹嘘自己弟弟也是练过功夫的(小学毕业那年暑假练过一个月散打),到时候你们比拼一下。于是去之前我还找视频研究古巴柔术,构思怎么躲开擒抱(别被拖到地上,拉开距离,绕到对方侧面出击)。可现在哪里有趴?欢迎仪式是窝在家里玩大富翁。问为什么没有派对,老哥说芬兰人害羞,听说刘的孪生弟弟来了,害羞到选择回家而不是过来看看一模一样的两个中国人。

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算什么?上个月我在楼下遇见几个新移民想打劫,问我要钱包,我骗他们说没带,结果当头儿那个就说好吧你走吧下次记得带钱包。

真是……好蠢的黑社会!

第二天老哥在芬兰的死党NJ过来义务做导游,他在赫尔辛基火车站对面芬兰唯一一家国营赌场里做荷官。NJ少时不喜读书,靠打牌闯荡江湖,没成想现在变作搵食技能,靠着赌场客人的小费,工资是一般人的两倍,拼命加班能到三、四倍。他在芬兰做过兼职导游,第一站带我们去看岩石教堂。岩石教堂正式名称是坦佩利奥基奥教堂,建筑师为了不损坏自然景观,从岩石顶部往下挖掘,中间大厅靠炸药炸穴而成,室内可容纳940人。紫铜拱顶由2公分宽22公里长的钢箍缠绕制成,左侧岩壁上的管风琴有大大小小3001支音管,4键盘,43音域。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管弦乐队排练,整个空间就像一只巨大的天然音箱,效果惊人。

一路上NJ用导游口吻讲各种典故:芬兰独有的比赛分别是扔手机和背媳妇赛跑,两项比赛都说明了当地人有石头一样硬气的人生观,手机要造成砖头,扔最远那台四分五裂之后再组合起来还能使用。而老婆,想想那些年轻苗条婚后发胖的金丝猫(他自己就娶了当地妹子,还好婚后依旧保持身材),背着障碍跑,得有多大的勇气!但有利也有弊,手机太耐用,跟不上电子设备成为快消品的时代潮流,老婆那么胖,越发有被家暴的可能。桑拿房还是别去了,知道当地传统么?冬天在冰封的湖泊上凿个窟窿(芬兰也是千湖之国),蹲在摄氏超过60度的桑拿房里“热身”,然后赤条条冲进湖水里冻成人体雪条,再爬出来回去70摄氏度的桑拿房里,反复循环,是最极端的休闲活动。

从岩石教堂出来绕道去另一处名胜,音乐家西博柳斯的雕像和纪念雕塑,然后……没了。真的没了。NJ和老哥一边抽烟一边苦苦思考还能去哪里……

不如去那儿吧!老哥眨眨眼。

对哦,去那儿!

还以为是什么秘密据点,转过街角,听见熟悉的粤语粗口——原来是家马来西亚人开的小超市,老哥进去为晚饭采购腊肠,李锦记蚝油和白萝卜,小彭说他去找套大富翁来(又是大富翁!),晚上吃完饭后可以玩。店内响着闹哄哄的粤语广播,冰柜里有冻带鱼和包装好的虾饺烧麦,货架上的出前一丁让我好像回到港岛街市。

对比以前去过的国家首都,赫尔辛基有一种乡镇感。芬兰是非移民国家,地广人稀,广东省大的地方才住了700万人。这儿没有汹涌的人潮,没有旅行团,除了两条商业街外,就数火车站和码头人多。只要离开主干道,那些由公寓楼组成的街道空旷得拍世界末日都不需要清场——住了整整三天的公寓楼,我居然从未在出入之间遇见任何一位邻居!

第三天,实在无处可去,老哥张罗坐船去附近一个小岛,那里曾经是军事要塞,岛上有教堂,餐厅,超市,还有少数常住居民。到了岛上其实也跟呆在市区一样无事可做,海很漂亮,能见到的动物依旧是海鸥,海风凛厉,虽然气温是当年最高的25摄氏度,我依旧需要裹紧防风夹克。在海边站够了,我们跟着人流走去背风的空地躺下,草地柔软,到处都是蒲公英,有群男孩脱了上衣踢球,不出声地踢,远远看去像正播放一部默片。这种理直气壮的安静与国内心安理得的喧闹突然同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两种情形一样诡异,一样动人。芬兰民间有种说法,众人沉默时代表有天使飞过。

按照这个标准,芬兰其实是专供天使驻足发呆的地方。

(本文已发表于深圳《女报Se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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