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里的救赎120（时光里的救赎100）
小鱼看到发件人是阿伟，他问小鱼说：“叔叔阿姨睡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
“你让他们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钟我开车过来接他们去医院做检查。”
小鱼真的吃了一惊，赶紧说：“不用麻烦，我们自己可以坐车过去。”
“没事，我明天正好休息。早上那个时间点挤地铁的人太多了，叔叔阿姨年纪都大了就别折腾他们。”
小鱼怎么可能好意思去麻烦人家，于是说：“我们可以打车去医院。”
没想到阿伟说：“你是活腻了、还是胆肥了？小心叔叔阿姨明天早上修理你。”
小鱼看到阿伟这么有趣又贴心的话，忍不住回了句：“我还真没这个胆子。”
“对吧，所以我来接他们吧。顺便我正好过来看看他们，作为晚辈问候一下。”
一时之间，小鱼没想到合适拒绝的理由。
因为阿伟说的话，合情又合理。并且还贴心又周到，完全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
按照小鱼爹妈的生活习惯，是肯定不会浪费钱去打出租车，即便是现在的小鱼不在乎、也不缺这点钱。
这只能说，算是一种生活习惯。
但善良的小鱼并不觉得爹妈的节俭有什么值得丢人现眼的地方，她只是觉得有点无奈而已。
她认为自己生活节俭的爹妈，可比那些假装大方吝啬的人要高贵多了。
节俭和吝啬的区别是什么？
不仅不舍得花自己的钱，也不舍得花别人的钱，这是节俭。不舍得花自己的钱，却很舍得花别人的钱，这是吝啬。
节俭是一种生活习惯，吝啬则是内心的贪欲。两者的起心动念截然不同。
02小鱼觉得难得的是，阿伟没有轻视他们的生活习惯。不仅和她一样尊重爹妈这种节俭的生活习惯，还会设身处地去体贴两位老人的辛苦。
这一刻的小鱼，对这个男人突然就充满好感。
从来不会轻易麻烦人的小鱼，竟然鬼使神差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呵呵，小事一枚。时间不早了，你也早先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互道晚安的两个年轻人，很快就进入各自的梦乡。
小鱼难得没有熬夜，隔天起床的她看上去神清气爽。看了看已经在厨房忙碌早饭的妈妈，小鱼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阿伟等下过来接他们去医院的事情提前说了。
不过原因就是按照昨天晚上，她和阿伟商量的那个借口。小鱼说：“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今天正好要路过爹做检查的那家医院。他等下开车顺路过来接我们，一起去医院。”
小鱼妈的手上动作停了，她慌慌张张地跑出厨房问道：“你有做医生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哦，我最近刚认识的。”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几岁？”
“年纪和我差不多。”
“本地人还是外地人？”
“外地人。”
“已婚还是未婚？”
“未婚。”
“有没有女朋友？”
下意识回答了一连串问题的小鱼，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她有些恼怒地盯着妈妈说：“妈，这大清早的，你查户口啊？”
03小鱼妈不依不饶的嘴还准备继续不妥协，因为这时她想到一个非常关键性的问题。
可小鱼已经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快速地冲去卫生间把门关上。坐在马桶上的女孩不堪其扰地晃了晃有些晕的头，感叹道：“这老太太大清早的精神怎么那么旺盛，那问题真是一个连一个不带消停的。”
卫生间外，小鱼妈还没有消停的打算。
她大呼小叫地拉过孩子她爹，两个人在门外嘀嘀咕咕地讨论等下要见的人。虽然声音无法听得太清楚，但小鱼敢肯定谈话内容的目标人物就是即将出现的阿伟。
于是当机立断的小鱼，隔着门吼了一声：“妈、人家七点到楼下，路上车很堵的。”
果然门外说话声安静了，换上一种微小的抖抖索索的声音。女孩懒得去管，抓紧做自己的事情。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忍俊不禁笑了。
因为爹妈一改往日的随意，穿戴一新。
小鱼妈一边对着窗边那个巴掌大的小镜子整理头发，一边埋怨道：“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下，我和你爹都没带几件好衣服出门。”
小鱼莫名其妙地说：“又不是去人家家里做客，只是搭个便车而已。你们至于吗……”
这时小鱼妈终于把已经花白的头发，盘成一个整齐的发髻后说：“当然，上次来我们家看望你爹的那个男孩子穿得多体面。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已经梳好头发的小鱼妈扭头问道：“老头子，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小鱼爹更加茫然地摇摇头，他用那双骨节粗大粗糙的手掌，忙着不停地来回抚平外套和裤子上大大小小的折痕。
他只记得上次见那个男孩子时，穿着家常衣服寒酸的自己，太不给女儿争面子了。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礼。
小鱼扫了眼空空的餐桌，无奈地说：“请问可以吃饭了吗？再过十分钟就到七点钟了。”
小鱼妈一声“哎呀”，冲去厨房。
小鱼叹了一口气，任命地挤进狭窄的厨房去帮忙拿碗筷摆桌子。好在，之前小鱼妈清粥已经熬好、菜包子已经在炉子上蒸热。
一家三口，以最快的速度勉强吃完简单的早饭。小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阿伟说他已经到了楼下。
没办法，只能把碗往厨房水池里胡乱一摊。
几个人匆匆下楼。
楼下穿着非常随意的阿伟，正站在车门外微笑。见小鱼他们下来，赶紧上前对她身后的二老打招呼：“叔叔阿姨早！”
小鱼爹一如既往地沉默，小鱼妈的眼睛上下扫了一圈阿伟，笑眯眯地说：“你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路的事情。“
阿伟说完就打开后车门，说：“叔叔阿姨请上车。”
“好的、好的，谢谢。”
小鱼也不用阿伟招呼，自动自觉朝着副驾驶位走去，然后自己开门上车绑好安全带做好。她完全就没把自己当作外人，并且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本应如此。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相处舒服之道。
反正小鱼很自在，除了后座的小鱼妈时不时地借故偷偷打量阿伟这个人。
05阿伟小心翼翼地把车慢慢驶出长长又堆满杂物的巷子，加入大马路上已经川流不息的车队。
这时还没到早晨最堵的那段高峰期，阿伟顺利地把车开上高架，小鱼爹妈的注意力被两侧高高的建筑物吸引，暂时放弃对驾驶座那个初次见面男人不断的打量。
阿伟随口和小鱼聊了几句天，然后就出于职业习惯交代今天他们大概会需要做哪几项检查。如何看报告上的数据，大概分辨出检查结果的好坏。
小鱼听地非常认真，恨不得拿支笔记下。
阿伟一看到小鱼严肃的神情，就笑着说：“别紧张，我就随便和你说说。虽然我是个医生，一切应该以数据为基础。不过我刚才观察了叔叔一下，气色看上去不错。”
小鱼脸上的表情松弛了下来，她朝阿伟这边凑了凑说：“我也觉得是这样，昨天晚上在火车站看到我爹第一眼，就感觉比上次回去时要精神很多。”
“对于需要休养的病人来说，舒服的环境很重要。这次叔叔阿姨他们会留在这里过年吗？”
经这么一提醒，小鱼发现自己最近真的太忙。
完全都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冬天，那么冬天最大的那个隆重节日——农历新年，它的脚步已经不远了。
小鱼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都忙糊涂了，把这事都忘记。回头我和爸妈好好合计一下，其实留在这里过完年再走也不错。省得我来回跑来跑去，我接下来真的有点忙。”
小鱼突然又回头问阿伟：“你过年回去吗？”
阿伟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们科室也很忙，可能要年后才能抽空回家去看看。”
06就在这时，坐在车后座的小鱼妈猛然往前一凑，说：“孩子、你过年不回家的话，就来我们家吃年夜饭吧？“
小鱼急急地回头，想埋怨妈妈的唐突。她刚把嘴张开说：“妈……”
阿伟就露出憨态十足的表情，笑呵呵地说：“阿姨，那我就当真了。”
“真的、真的，不用客气。到时侯你早点过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回头告诉小鱼就行。”
小鱼着急地说：“妈，人家很忙的。”
小鱼妈完全没理会女儿对她抛来抱怨的眼色，自顾自地说：“再忙，咱们中国人年夜饭总是要吃的。阿伟，对吧？”
阿伟憨憨地说：“嗯，阿姨说得对！”
小鱼暗暗地瞪了妈妈一下，此时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难道她非不让人家阿伟去自己家里吃年夜饭才罢休，别说现在自己一家三口还坐在人家车上。
就说那举家团圆的好日子，哪怕是一个关系最普通的朋友，也没有让人孤孤单单冷清过年的道理。
借着这个话题，小鱼妈褪去之前的拘谨。
她又凑上前来问：“阿伟，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啊？能不能吃辣，喜欢吃鱼还是喜欢吃肉多一点………”
阿伟像个乖宝宝一样，逐条逐项地回答问题。
一旁的小鱼，完全被这两个人当成空气。
她有种悲哀的感觉，自己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她只能把眼睛看向窗外，欣赏风景。
07快到医院门口，只要跑过几次医院的人都知道，医院留给患者的停车位有多么紧张。
尤其是这种开在市中心的三甲医院，那停车位稀少到简直就可以用见缝插针来形容可以停进去的车。
小鱼体贴地说：“谢谢你，我们在大门口下车。你就别开进去，里面不好停车。”
阿伟也不坚持，他回头对身后的二老说：“叔叔阿姨，我就不送你们进去。等你们做完检查让小鱼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们。”
小鱼一听，赶紧说：“不用麻烦，我们自己……”
阿伟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
此时后面的车已经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不爽地按起喇叭抗议。阿伟朝着下车的二老挥了下手，立马就把车开走了。
小鱼也不敢再耽误，赶紧冲进医院大厅排队挂号。等她走进去时，发现两条等待排号的队伍已经看不到头。
小鱼对妈妈说：“把证件给我，你和我爹找个地方先坐一下，我挂好号来找你们。”
“行、行，拿好了。”
一到医院看到人山人海紧张的氛围，小鱼妈也没了唠叨的心情。她开始左顾右盼，看看哪里还有没有空位可以坐。
小鱼也没心思再去想刚才关于阿伟的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缓慢超前移动的队伍。时不时前方还有一两个妄图插队的人，引起一场小小的争执。
终于挂好号，又手忙脚乱赶去另外一幢楼的科室寻找医生办公室，然后拿到一长串的检查单又开始排队付款………
08就这样一直忙到接近中午时分，各自排号的检查排上了号，该预约的也都预约好。
终于得空的小鱼，赶紧掏出手机给阿伟发消息。她说：“我们估计要在医院呆一天，晚点我们自己回去吧。”
阿伟似乎很忙，没有回复。
小鱼也没多想，她开始思索中午带爹妈去哪里吃饭合适。突然她想起上次住院时期吃过的那碗大排面、价格不贵还干净，非常适合二老。
如果小鱼领着二老去好的餐馆大吃一顿，肯定会被唠叨。于是、她对一旁的妈妈说：“妈、我们中午去吃上次那个大排面。好吗？”
小鱼妈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因为价廉物美正合她的心意。三个人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慢慢朝着那个坐落在居民区里的小面馆走去。
刚点好单，阿伟的消息就来了。
他说：“我都答应叔叔阿姨了，你不能让我食言。”
“没事，我和我爸妈解释一下。”
“可是我想来接他们，叔叔阿姨很亲切。我感觉他们和我爸妈一样，阿姨和我聊天也很开心。”
看到这么朴实无华的话，小鱼打字的手指顿了顿。本来就嘴笨的人，感动之余意外地词穷了，没法去回绝这份好意。
一路上阿伟流露出来的诚恳，小鱼感觉到是发自一个人肺腑的真情实感，不似敷衍、也不俗客套的周旋。
这时缓过劲来的小鱼妈，终于开始上线。
她灌下一大口水，后仰着脖子说：“闺女、阿伟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寡言少语的小鱼爹，难得附和了一声“嗯。”
09见孩子爹也出了声，小鱼妈乘胜追击地说：“等下他来接我们，我们也不好白白麻烦人家孩子跑来跑去。这样吧，我们请他吃晚饭。”
小鱼妈说完，还不忘扭头朝小鱼爸看了看寻找盟军。
小鱼爸也没让自己老婆失望，赶紧表示赞成把头点了又点。
小鱼估算了一下时间，为难地说：“家里没菜，回去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再去买菜做饭……”
小鱼妈把手里的水杯“啪”一声放在桌子上，一番常态豪气冲天地拍了拍胸脯说：“你妈，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什么意思？”
“我们做长辈的，第一次请人家孩子吃饭。怎么可能马马虎虎去家里凑合着吃，等下回去找个好点的餐馆我们好好吃一顿，你妈我请客。“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方，小鱼直接愣住。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小鱼爹也立马出声说：“对、你妈说得对，等下挑个地方我们下馆子去。”
不过小鱼爹没有像自己老婆那样，临到末尾豪气地来一句“你爹请客！”
因为小鱼爹实在囊中羞涩，家里的大钱都在自己老婆手里拽着。
小鱼左看看、右看看，好吧，她认输了。
从今天早上见到阿伟开始，自己仿佛就不是自己爹妈亲生的女儿一样。再看看二老一提起阿伟，就变得炯炯有神的目光，一扫刚才在医院里的疲态。
小鱼只好拿手机给阿伟汇报。
估计这会儿是吃饭时间，阿伟秒回消息。
10他说：“那我有口福了，我正好看看叔叔的检查报告拍个照，回头问问我们医院的主任。”
小鱼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以阿伟待人接物的风格，她有些后怕地说：“你等下可别抢着买单。”
“当然，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看到这句和自己妈妈如出一辙的话，感到神奇的小鱼不由自主地伸长脖子，朝已经开始埋头吃面的妈妈探了探。
她有种错觉，阿伟将来如果在她家登堂入室的话，她的地位将会岌岌可危。因为她发现阿伟和自己爹妈十分投缘，有种天生的契合感。
吃完饭，他们慢慢溜达回去。
到了医院就差不多开始排队做检查，还有些报告已经出来。小鱼一边安排爹妈去做下一个检查，一边又奔来跑去拿检查报告。
结果真如她估算的那样，直到下班时间才忙完。
他们把那厚厚一叠检查单上能做的项目都做了，还有二个需要隔天预约空腹的检查，必须等明天了。
因为都已经顺利预约，小鱼妈说：“就剩二个检查，而且不赶时间。明天我和你爹自己过来好了，你不用特意请假。”
小鱼想了想也行，应该二老能自己搞定。
这时他们已经觉得累了，久坐办公室缺乏运动的小鱼更是双腿发酸。除了中午吃饭那会儿，她一直都在医院几幢大楼里来回跑来跑去。
他们相互搀扶着朝医院大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小鱼就接到阿伟电话说人到了。
原本还有气无力的三人，鼓起士气快步朝前走。一上车小鱼爹就倚在车窗边，疲倦地闭上双眼养神。
不仅仅是二老，小鱼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小腿肌肉，笑着对阿伟说：“麻烦你了。”
阿伟回头看看二老，识趣地没去问候打招呼。
他转头对小鱼说：“没事，我在你家附近的饭店定好位子。一会儿吃完饭，赶紧让叔叔阿姨回家休息吧。”
“好的。”
“我开慢一点，你也歇会吧？”
“好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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