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窖藏味甘醇原创散文(小时候那块苹果冻)

陈年窖藏味甘醇原创散文(小时候那块苹果冻)(1)

散文:小时候那块苹果冻

文:杨晓光

  单位扶贫认购一批附近山区滞销苹果,作为端午节福利发给大家。我一天一个苹果,吃到了现在依旧“硕果”尚存。一等的富士红苹果,直到伏果“美夏”苹果即将上市,仍个个色泽红润,汁水饱满,口感甜脆。

  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吃苹果。一位伟人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我做梦都等着尝上一尝水果的滋味,那也得有哇!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家的沙土地只适合种植白薯和花生,方圆几十里没见过一棵果树,乡亲们谁也不知道苹果的模样和滋味。最近回乡小游,看到一家的后院满树黄杏无人采摘,熟透落地的烂杏成堆,我着实感慨了一番。那时算得上“水果”的,只有五月节的桑葚。

  听奶奶说,我喝过羊奶,也喝过牛奶,当然喝的最多是小米粥米汤。为了给我补充营养,奶奶用小勺把苹果刮匙成苹果泥,一口口喂给我吃。当我长出了乳牙,再将苹果切成薄片,让我抓进嘴里咀嚼练牙齿。对奶奶的单方面叙述,我遍寻记忆库存亦无蛛丝马迹。

  我只记得感冒发烧时,嘴里味寡吃不下家常饭,奶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从供销社小卖部买来苹果罐头,机器削皮的糖水苹果,好吃归好吃,完全吃不出苹果的原汁原味。一玻璃瓶的苹果罐头吃完了,我烧退了感冒也好了。奶奶戏谑地说:大孙子的头疼脑热,不是毛病,是“馋病”。

  奶奶带着我去昌黎县城的叔叔家,一家人分吃一只苹果,我记忆犹新。叔叔在昌黎城东蚕种场上班,与果研所的果园一道之隔,常常得享近水楼台之利,能在下果时节买到遴选后投出来的等外便宜水果。我和大妹,凭借年龄优势,一人能分到两份,我们举着自己分得的“月芽”,贪婪地嗅着苹果的清香,一下一下唆啦着苹果的甘甜,比赛着谁吃得慢,总也舍不得咬一小口。

  从秦皇岛父母家返回昌黎县晒甲坨老家,带回来几个红星和黄元帅苹果,奶奶把芳香四溢的“香槟子”,精心巴意地储藏到靠墙小木柜里,直到苹果香味散尽,捂出了霉点才肯拿出来,剜去霉烂部分,削了皮让我一解馋虫。就是这样的苹果皮奶奶也舍不得扔掉,还要放进嘴里嚼嚼味儿,才把皮渣吐出来喂鸡。

  当年有个叫“大绿”的苹果嫁接品种。个大如香瓜,其芳香爆棚,存放时间也足够长,但吃起来口感超级差,如同咀嚼糠而无味的大萝卜。令人很容易由此及彼想到香味浓郁但不能食的柠檬。我带回老家的一只大绿,在柜子里足足“芳香”了好几个月。直到后来“烂心子”了,亦浑然不觉,芳香依旧。

  父亲调往秦皇岛市委党干校任职那几年,校址位于山海关东罗城外的果园农场。作为职工福利,父亲分到一蒲包小国光苹果。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苹果!小国光属于最后一批摘下来的秋果,光照最为充足,上冻前才下枝。别看果实个儿小,却酸甜适中,香脆可口。我学着大人削苹果的样子,以最快的速度,用苹果刀熟练地旋出一条到底的苹果皮。我把削好的苹果,一一递给奶奶和父母。一旦家里来客人,洗苹果、削苹果,就是我的硬任务。为此,我没少得到大人的表扬。

  我还学会将小得发涩的苹果去皮煮苹果汁。冬天将煮好的苹果汁放到户外冻上,吃的时候敲一块,含在嘴里的冰块酸酸甜甜,堪称天然的水果冰棍。老家大姑来家小住,我给大姑吃,她怎么也猜不出是苹果熬出来的“冻”。

  看看现在,想想当年,物质条件的差别判若云泥。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我们平时吃到的水果品种越来越多,苹果、鸭梨、葡萄、水蜜桃,金桔、菠萝、火龙果、牛油果,应有尽有。但南方北方的水果吃得再多,当年贫寒岁月里特别金贵的苹果,依然特别值得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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