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老家(当代散文老家三哥)
文/张化纪
人都是有感情的。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怀旧情结愈发强烈起来,很多次午夜梦回,很多陈年旧事便会频频造访,最近几天,我就不断地思念起我的老家三哥来,于是,就在昨天,我便驱车去见了一下我久未谋面的三哥。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和三哥家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三哥家住北面的堂屋,我家住在南边的南屋,院子中间是一颗特别大的枣树,每年都会挂满好吃的枣子,院子东边就是一个大厨房,是我们两家共用的,厨房前面就是一个大石榴树,每年地瓜秧都会挂到石榴树上,这样,晚上便会有很多的麻雀夜宿其间,三哥总会带着我用大布包给他们来个整体包围,在物质生活极其贫乏的年代,能够有麻雀肉解馋,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刚刚上学的我,经常考个满分回家,总会得到父母和四伯父一家人的夸奖和厚爱,三哥总喜欢把我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就会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糖块来打赏我,那时候只是知道糖块很甜,至于这块糖是怎么来的,我却无从得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都是三哥自己得了糖块不舍得吃专门留给我的。
三哥是我四伯父家的孩子,在三个哥哥中排名最末,于是称他为三哥,三哥比我年长十五岁,一转眼的功夫,三哥马上就该庆祝六十六岁生日了。三哥是个极其老实、憨厚、善良的人,我从小就喜欢跟着三哥玩,有什么好吃的三哥总是先想着我,他还会变着花样逗我开心,给我的童年撑起了一片明媚的天空。
我父亲弟兄八个,我们叔伯兄弟十几人,我是最小的,也只有我是家中的独子,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快四十岁了,也算是老来得子,所以深得整个大家庭的疼爱和喜欢,于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快乐和甜蜜。
等我上学懂事后,我才更加全面的认识了我们的大家庭,我的好三哥。由于我祖父孩子众多,家里的土地固然要多一些,在当年那个有点神经错乱的岁月里,我们的大家庭就被扣上了“地主”的帽子,从此,挨批挨斗就成了家常便饭,我和三哥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地主羔子”,因为这个称呼,我不知和多少根正苗红的“公子哥”们撕咬扭打,我不清楚我身上到底留下了多少疤痕,但就是因为那时的被人欺负,让我小小年纪就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改变命运,虽然时过境迁,但我每每想起,心里总是感慨万端,真正应了一句俗理:是非自有公论,人间自有公道,正义虽然有时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也正是由于这个残酷的历史的原因,四伯父家的三个哥哥两个打了光棍,只有二哥不堪忍受现实的残酷,只身一人远走山西,在那里学得一手打铁的手艺,并娶妻生子,重回故里。
听我父亲讲,我们是一个传统的农耕家庭,受长辈开明思想和祖父重视文化的影响,我的父辈们都能够读书学习、断文识字,但到了我们这一代,却因为“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歪风邪气,有几个哥哥竟然成了大字不识几个的“瞪眼瞎”,三哥继承了爷爷奶奶和父母勤劳善良、节俭纯朴的好家风,他为人忠厚老实,宽人严已。虽不善言谈,但细心周到,与人为善、尊老敬老。
别看三哥是个农民,又几乎是个文盲,但他是个特别乐观的一个人,虽然他成了时代的牺牲品,虽然他至今独身一人,但三哥从来没有抱怨过命运的不公平,从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家庭和出身,从没有在生活中喊过苦和累,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盖房子,总有很多的壮劳力在一起,从喊着号子打夯到和泥、脱坯、挑墙,每一样工作都是又脏又累,三哥总是乐呵呵地参与其中,从来没见到三哥有一点胆怯。
三哥给我印象总是那么丰满而鲜明、和蔼与温暖,那时候的每一个冬天,好像都有壮劳力出门挖河的任务,从三哥出门上工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着三哥收工回来的日子,因为每次回家来,三哥都会从工地上带回来几个白白胖胖的、令人垂涎三尺的大肉包子,那是我久久无法忘记的最幸福的时刻,一直藏在我悠长悠长的甜蜜记忆里,历久弥新、芳香四溢。
这份兄弟情,我会永远珍藏在心底,老家三哥,必将成为我人生征途上温暖的记忆和深情的回望,希望三哥能够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从容达观、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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