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姐姐(我的二姐姐)
我们兄弟姊妹五个是插花生,就是男女搭开来地球村报道的,大姐老大,大哥老二,二姐老三,小哥老四,我老小二姐在我们几个中受苦最多,四五岁时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饿急了乱抓东西吃,结果吃出个嘭嘭响的大肚子细胳膊细腿的搭配个超体重的大肚子,走路都吃力,后来就盘在墙角,或卧或坐,令人担忧我妈说当时以为二姐过不了这关,可她像石缝里的小草,顽强的活过来了,今天小编就来说说关于我的两位姐姐?下面更多详细答案一起来看看吧!
我的两位姐姐
我们兄弟姊妹五个是插花生,就是男女搭开来地球村报道的,大姐老大,大哥老二,二姐老三,小哥老四,我老小。二姐在我们几个中受苦最多,四五岁时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饿急了乱抓东西吃,结果吃出个嘭嘭响的大肚子。细胳膊细腿的搭配个超体重的大肚子,走路都吃力,后来就盘在墙角,或卧或坐,令人担忧。我妈说当时以为二姐过不了这关,可她像石缝里的小草,顽强的活过来了。
前文里说过,我父亲卧床不起三年,不让我母亲挨近,那三年都是我二姐一个人服侍,侍吃侍喝不说,大小便难为我二姐了。地下放一堆草灰,然后把一只四脚的木制小板凳放倒,置草灰旁,父亲坐上面解决一急,完了,二姐像对待三四岁的小孩一样,给他擦屁股,拉他起来拎好裤子,搀扶上床。
父亲对母亲有半世的偏执,大哥当时是家里的主劳力,又是生产队长,小哥当时读高中,我不谙世事,就这样服侍父亲这份繁重的家事,让二姐一声不响给全家人代劳了。后来二姐给我说起这个过程时,我问过二姐当时有没有觉得不方便,二姐说一开始肯定不方便,后来想想是自己的父亲,父亲也一个劲的说“是大大对不起你”,然后擦屁股时就不觉得不好意思了。以前我们这边称呼父亲为大大。
再一个是手脚轻重,二姐长时间服侍知道分寸,父亲最满意二姐来,他不喜欢两个哥哥笨手笨脚。
二姐在服侍父亲的同时,农忙时照样下田做活。农村农忙时那真是秧把高的孩子都算个数,帮助大人们抢季节。
农忙时天气热,那时候没电风扇,二姐一天得给父亲擦几次身子,所以我二姐农忙时比别人更累。
2.
二姐的婚姻是母亲绑架的。
一开始,二姐喜欢我的表哥,就是我母亲娘家侄子。那时近亲不能开亲的婚姻观还没有问世,传统上近亲开亲是大好事,亲上加亲,延绵不断。但父亲不同意,因为表哥是跛子,再一个就是父亲对母亲的偏执。
插个曲。表哥的大姐是我四婶的大媳妇,表哥是家里唯一一个男孩,从小长得就可爱漂亮,一个队里的人都喜欢,抱来抱去。七八个月的时候,队里的一个人抱他在地上蹦迪,结果蹦坏了大腿骨。当时不知道他天天哭是啥意思,那时候的意识浅,不多想。他从天天哭到间歇哭,再到不哭,他的骨骼就这么长成了,直到走路成了跛子,才抱去医院,但为时已晚,就这么耽误了表哥一生的正常,要是现在的话,肯定不至于。
表哥很聪明,能说会道,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来我们家的时候,就会待上一段时间。长大以后学了裁缝,还带上徒弟。
去年的某一天我还问过二姐当年的这份情感,她说当时她将整个心不留空隙的给了表哥,可惜父亲不同意。
后来的二姐夫是村里一个婶婶媒说的,我父亲不是很满意,一个小小的心智的事,二姐夫当时没过关,原因是二姐夫年轻不懂迎合我父亲,更多的是怯怕我的父亲。
是什么小小的心智呢?
有一天,我大嫂的哥哥和二姐夫撞一块儿来看望我父亲,聊天的时候,父亲问大嫂的哥哥,你家有没有咸鸭?好想吃咸鸭呢。大嫂哥哥随即说,回去就送来。可二姐夫自始至终没理这个话题。
二姐本来就不愿这桩婚事,听父亲这么一说,就想着推倒重来。后来父亲病危,这事就搁那儿了。
我们这边谁家老了人,三年之内红喜事停办,二姐也没提退婚。
三年守孝期满,二姐夫家起媒要接人,可二姐提出要退婚。我妈说你现在提退婚,你这不是拿刀子架人家脖子上嘛,人家孤儿寡母还活不活?我们家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这事由不得你。以前谁家要是退婚,就是坏了另一家的名誉,等于给人家头上点了记号,等下一个媒说,人家暗访到被点了记号,媒来媒去可能就夭折了。
是的,二姐夫十几岁时,他的父亲就走了,丢下他们母子俩。老母亲是后嫁给二姐夫的父亲,四十多岁生的二姐夫,所以二姐夫也是宠大的。他母亲还是三寸金莲小脚,拉扯大二姐夫实属不易。
二姐夫的老母亲是个眼眨眉毛动的精明人,肯定不想让记号点在自家头上,低头娶媳妇,堪称典范,她一个劲的求我妈,给他们母子一条活路。
我妈本来就不让二姐退婚,说我们家背不起这不仁不义的骂名,也禁不住老人家的求情,心太慈,坚决不让二姐退婚,以死相逼。我大哥大姐倒是站在二姐这边,甚至我大姐使招子帮二姐离家出走,但抵不过我妈以死相逼,退婚失败告终。
出嫁那天,二姐哭得每个人都不忍直视,大哥背她出门后,她抱着门口的一棵槐树,死死不放手,我也抱着二姐哭。我妈避而不见。后来几个嫂子陪泪相劝,剥开二姐的手,二姐无奈出嫁了。
3.
婚后,二姐的人生再次经历苦难。因为退婚像一根鱼肚刺梗在二姐夫母子俩的喉部,吐不出咽不下,婆婆阴阳怪气,二姐夫事事作难。二姐夫本来就是宠大的,剂子不大,脾气宠得倒是很大,常常拿退婚一事讽刺二姐——你不是不愿意吗,有本事你现在跑呀,等等。
吵嘴打架成了他们的日常。二姐有时三更半夜跑到大姐家,有时想喝农药了结此生。第一次,用最毒的农药拌红糖,放在条案上,也想给二姐夫一个提示,不能再无事生非吵架了。二姐夫可能没发觉吧,没提一个字。还是二姐自己转过弯,儿子太小,不能丢下不管,她放弃了。第二次,敌敌畏加乐果,偷放在锅灶底下,边煮饭边纠结,想到一对儿女,儿子上小学,女儿太小,还是孩子放不下。从此不再想着死。
上个月的某一天,二姐跟我聊了很多,她说吵嘴打架那几年,院子里的鬼火被邻居看到几次,邻居忍不住跑到二姐家告诫,你们家真的不能再吵了,你们家院子里的鬼火出现几次,再吵下去,肯定要出事。
我二姐虽然不再想死,但还是出了事——二姐中邪了。别人中邪清醒后一概不知,可我二姐中邪清醒后,每个细节都记得。
这期间,二姐的三姑娘因为是灰骨头人,就是站不起来,整天躺着,八岁夭折了,可能成了导火索,二姐整天想哭。有那么些天,她经常看到“二姐夫”闪到房间,闪到院子,可二姐夫明明在地里干活。
有一天夜里,二姐说她床边站着一个“人”对她说:我终于逮住你了,我现在叫你哭,你就哭;我叫你笑,你就笑。我二姐突然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狂笑不止,笑得喘不过气,笑得要噎死的样子,就是停不下来。她婆婆爬起来一看,知道中邪了,叫二姐夫拿起竹丝大扫帚在房间里一个劲儿地挥舞着。
我大哥和大嫂去看她时,被二姐称呼是“干儿子”“干媳妇”。二姐说根本就不想那样叫,她知道是自己的大哥大嫂,可根本就管不了自己的嘴。送她去医院,她不去,几个人都拉不走她,力大无比。她怕黑,一到太阳落山时,她看到院子里站着许多“人”,躲在二姐夫后面不敢看。
我们家有一个出了五福的姑表姐,跟我大姐差不多大,是个看事的,说二姐是中了我父亲和她公公的邪,还有其他孤野异类。
孤野之异可以说得通,因为我二姐半夜三更跑到大姐家时,七八里路,途经坟地和大桥,二姐说黑咕隆咚的经过坟地时,头毛根根站。
说我父亲,另有隐情。多年后二姐夫在世时跟我说起过,说一开始那东西是找他的,半夜上他身体时,他知道不是老鼠和猫,他趁没糊涂时手脚并用,一下子掀翻被子,结果掀到二姐身上去了。
姑表姐问过我父亲和她公公,为什么要这样害二姐。当时是我大嫂带去的,大嫂已经去世多年,怎么说的已经无从查问。二姐什么都记得,就父亲和她公公怎么回答姑表姐的问题这一事不记得。
我想可能是我父亲想整治二姐夫,不成想害了二姐。至于二姐的公公,可能是跟着我父亲想阻拦或是帮着自己的儿子吧。当然,这是两个平行世界,无法说清楚。
后来二姐夫折了许多桃树枝,一到下晚,把二姐绑在院子里的树上,使劲抽打,二姐的胳膊和手臂被桃树枝抽打得肿老高,二姐哀求:你打不走它们,痛的是我。可二姐夫急于打走二姐身上的异类,不听二姐的哀嚎。可怜的二姐。
4.
我那时正在上高中,住校,半个月回家一次。一个星期六回家那天,我一进门,大嫂告诉我二姐中邪了,很严重,我放下书包跑到二姐家,二姐当时没发病,看到我,一把抱住我,哭着告诉我,小妹,二姐生病了。我们俩个抱一起哭了好久。
我跟二姐夫说送医院,二姐夫说几个人逮不住她,她不去。然后我劝二姐去医院,二姐说她自己很清楚,不是精神病,是许多坏东西找她,然后要我好好上学去,不要挂念她。
那一段时间,我上课晚自习,老走神。我想我二姐吃了很多苦,我想我二姐是个能干的人,我想我二姐其实也是个活泼的人。我十二岁就唱歌跳舞,她有时叫我教她,她学会了,几个姐妹出远门打秧草,就是打野草撒田里做绿肥,跑到人家围墙里,二姐当老师,几个人学唱学跳一身劲。我和她赌吃辣椒酱,一勺一勺赌。我喜欢吃糯米圆子,二姐特意挑一担糯稻去队部机米,炸了三大碗,随我吃个够。她到学校找过我,让我陪她去医院做人流,学校和医院是邻家,她做完躺在公共椅子上,脸色煞白煞白,叫我冲一杯红糖水给她喝,后来听二姐说回到家就下田栽秧……太多事让我怜惜她。
5.
二姐中邪闹了很多年,有时不吃不喝,照样干活。
那些年,信主的很多,每个星期都做会,做会那天早上,各个队里都有人成群结队向会点聚集。我妈我大姐都信主,曾经叫我也信主,我说我尊重你们的信仰,但你们别强求我。大姐说,那以后我们在天堂,你在地狱,我们看着你好伤心呢。我说,你们放心吧,我也向毛主席保证,以后我绝不会在十八层地狱。二姐隔壁人家也信主,然后在隔壁人家的引导下,二姐一家开始信主。一开始,隔壁人家带几个信主人到二姐家做会,二姐吓得瑟瑟发抖,用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床都抖得发颤。二姐回忆说她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怕,怕得想钻老鼠洞。
二姐夫从此变了很多,很多事也依着二姐,后来他自己看书传道,几年后,信主不再辉煌,只有少部分人坚持,我二姐一家在坚持之列,二姐发病逐渐减频,一年几次到一年一次,再到几年一次。但二姐一直不敢一个人过夜。
6.
二姐的婆婆一开始不待见二姐,喜欢在儿子面前拱火。二姐生三个人,她都说牙痛心口痛找借口去继女家或是前儿子家。后来为着二姐她也信主了,信主两年后在前儿子那儿生了病,两天不退烧,前儿子赶紧送回家。另两个继女也不管,只是过来探望一下,吃顿饭就走。二姐因为信主,所有的过往云烟随风而去,一个人服侍婆婆,婆婆这个时候才真正感悟到还是二姐最好,带着愧疚和满意去了另一个世界。
7.
一三年二姐夫患癌,一五年去逝,享年六十一岁。
从此,二姐离开老家,与儿子媳妇住在省城。后来闲不住,自己找了份差事,保洁。
在老家,一有发病的征兆,二姐夫就给她祷告,她就好了。到儿子那儿,就是儿子的事了。这个儿子现在是副校长,但为了妈妈,不争不辩,做他该做的。
8.
二姐快到古稀之年,大孙女上初中,小孙子上幼儿园,外孙女明年考大学。亚健康的身体还在滑坡,严重失眠,血糖偏高,咳咳巴巴老顽疾,遗传我妈,都是药物控制。我很担心她这常年服药的副作用,可能有一天会发作。不过她做保洁这一份工作,辛苦有,好处也有,就是她的血糖不再升高,可能保洁的劳动量是正好的运动方式,也没有空闲时间来品尝寂寞无聊,倒是成全了自己心静。可能这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吧。
二姐住儿子那儿,二姐夫有天晚上也去了,站在二姐的床边看了一会就走了,二姐失眠知道他来了,没惊动他。此后,没再去。
有时二姐跟媳妇不愉快,上班空闲时她打电话给我,我就反思路劝她,她也就顺过来了,跟我说,小妹,跟你讲讲话舒服多了。我说,你随时可以找我聊天。
二姐的儿子很孝顺,前几天我跟二姐说,你苦了一辈子,但你有一个孝顺的儿子,此生不虚。二姐,有的儿子是来讨债的,而你的儿子是来报恩的。你两次想死,是这个儿子给了你牵挂,救了你性命。现在他一个副校长,随时为了你跪地祷告,二姐,这是上天给你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的最高奖赏。我儿子也孝顺,但没人喊他校长,我和你儿子打电话视频见面,第一句就是,呀,校长好。有人要是喊我儿子校长好,我会很开心的。二姐在电话那头开心地笑了。
如果说前世相欠,我认为我二姐今生已还;如果说今生有欠,我认为要欠也是别人欠她。
愿二姐余生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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