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问佛陀如何达到磐涅之境(印度菩提迦耶带你重走佛陀的觉悟之路)
迦耶城(Gaya)的南、西、北三面都被岩石丘陵所包围,东面则是一条名为“尼连禅河(梵Nairañjanā)”的恒河小支流。虽然号称印度比哈尔邦第二大城市,而实际所见迦耶的城市化程度相当有限,或许“第二大”仅是就其占地面积而言。
迦耶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积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特别对于全世界的佛教徒来说,迦耶是最重要的“四大圣地”之一——佛陀获得无上正等正觉之地。
01 迦耶名字的由来
除了佛教,迦耶对于婆罗门—印度教来说,也是一个有着重要意义的地方。
迦耶的得名,正是来源于一个印度教传说:“迦耶”本来是一个阿修罗(印度文化中的一类鬼神)的名字,他通过向三大主神之一的毗湿奴(Vishnu)献上坚毅的苦修,而获得毗湿奴赐予“坚固不坏之身”——现在环绕迦耶的岩石丘陵,据说就是迦耶阿修罗那坚固不坏的身体所化而成。
又有传说,印度著名史诗《罗摩衍那》中的男主角、毗湿奴化身之一的 “圣君”罗摩(Rama),曾和妻子悉达(Sita)在迦耶为亡父献上一场上盛大的祭典,因而使该地意义非凡。
祭祀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毗湿奴的寺庙,也是迦耶最重要的印度教寺庙之一。
但如果细加分析就会发现这些传说极有可能是后人附会,根本不是迦耶得名的真正由来。因为早在毗湿奴在印度教中获得主神地位之前,距今2500多年前的佛陀时代,该地已经名为迦耶……
02 佛教史上的迦耶
佛陀时代的迦耶,属于印度“十六雄国”中最为强大的摩揭陀国辖下,是众多修行者的集中地。佛陀舍弃王位出家后也来到迦耶,在城外优楼频螺村(Uruvela village)的一片树林中进行苦行,以寻求解脱之道。
然而在长达六年的苦行后,佛陀体认到这样做对觉悟解脱之道毫无意义,而最终放弃。
放弃苦行后的佛陀,先是进入尼连禅河沐浴,把身上六年的积垢洗去;然后又在河畔接受了牧牛女苏佳达(Sujata)所布施的乳糜。
受用乳糜后恢复了体力的佛陀,在村外一棵菩提树下静坐了七天七夜,最终通过顺逆观察“十二因缘”而觉悟成道!
此后,佛陀为了传播他所觉悟到的真理而离开了迦耶,去往250多公里外的鹿野苑——并在那里最初开始说法(参见往期文章《鹿野苑——佛陀初次说法之地》)。但佛教真正发展成有一定的组织规模,却是佛陀从鹿野苑返回迦耶后的事情。
在当时的迦耶一带,住着优楼频螺迦叶、那提迦叶、伽耶迦叶三兄弟,三人都是“事火者”——即从事火祭仪式的婆罗门导师,并各自率领着一千人的教团,在当地有一定的宗教影响力。
传说佛陀为了度化他们而来到了老大优楼频螺迦叶处借住。最初,优楼频螺迦叶通过放火等手段意图谋害佛陀,但都被佛陀以各种神通所挫败。优楼频螺迦叶为佛陀所折服,并最终与另外两位兄弟率领三千信众出家,成为了佛陀的学生。
而针对这批原来的“事火者”们,佛陀在迦耶的象头山(Brahmayoni Hill)上演说了《一切燃烧经》:
“一切都在燃烧!”——佛陀通过抛出“燃烧”这一“事火者”所熟悉话题来引起听众的兴趣。
随后,佛陀再以“燃烧”为比喻,详细分析这个世界上的事物,无一不是:
“以贪欲之火、以瞋恨之火、以愚痴之火;以生、老、病、死之火;以愁、悲、苦、忧、恼之火在燃烧……”
03 菩提迦耶-成道之地
由于迦耶在佛教史上的重要意义,因此每年都吸引了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前来朝圣。
在众多的圣迹中,最受人们所关注的就是距离城中心约12公里外的菩提迦耶(Bodh-gaya)——即前文所述佛陀的觉悟之地。
菩提迦耶的朝圣中心有两处,一处是传说始建于阿育王时代菩提迦耶大塔(又称大菩提塔)。我国五世纪时的法显法师、七世纪时的玄奘法师在西行取经的时候,也曾到菩提迦耶朝圣,并留下了对大塔的记述。
菩提迦耶大塔,全世界佛教徒的朝圣中心。
然而两位法师所记述的大塔外观形制和今天所见,存在较大差异,可以推断后世不同时代对菩提迦耶大塔都有进行过改造或增筑。目前所见的菩提迦耶大塔高约55米,四周环绕着阿育王时代所建的楯栏。大塔的本体为“金刚宝座塔式”——这种形式是塔的最下层为一个高大的基座,基座上建有五塔,而位于中间的一塔最为高大,而位于四角的四塔相对比较矮小。
有研究建筑史的学者认为,这种造塔形式和大乘秘密佛教有关。如以此推断,则目前所见的菩提迦耶大塔也应该兴建于秘密佛教开始流行的8世纪以后。
菩提迦耶大塔的形式对包括我国在内的许多佛教国家都产生了影响。传说由玄奘法师主持建造的西安大雁塔,最初就是根据其西行时所见菩提迦耶大塔的样式而建;而北京五塔寺建于明代的真觉寺塔,即是按照现存菩提迦耶大塔的“金刚宝座塔式”建成。
大塔侧的“圣菩提树”是菩提迦耶的另一个朝圣中心,“圣菩提树”即佛陀在其下觉悟成道的那株菩提树。可惜的是,佛陀时代的原树早已毁于以婆罗门-印度教为主流信仰的巽伽王朝。
今天所见的“圣菩提树”,实为原树的“孙子”。传说孔雀王朝统治者阿育王的女儿僧伽蜜多(Sangamitta)曾将原树分株移植到斯里兰卡,现在菩提迦耶的这株“圣菩提树”则是近代又再从斯里兰卡分株移植回来。
圣菩提树,金色楯栏围起之处,即传说中佛陀觉悟之地。
包括大塔和“圣菩提树”在内,整个菩提迦耶在2002年,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04 优楼频螺村-苦行之地
相对于菩提迦耶,佛陀度过六年苦修岁月的优楼频螺村所受到的关注度则少很多。优楼频螺村位于尼连禅河的一个冲积沙洲上,从菩提迦耶去往优楼频螺村必须要通过一条跨越尼连禅河的长桥。
近年来,尼连禅河已几近干涸,早不复佛陀时代滔滔之貌。而今天的优楼频螺村,也已根据那位曾向佛陀布施乳糜的牧牛女的名字而更名为苏佳达村。
由于秋季雨水的滋润,尼连禅河还不至于断流,但可见水位已低近河床。
优楼频螺村内的与佛陀相关的地点有三处:其一是牧牛女苏佳达的卒都婆(骨塔);其二是据说当年苏佳达向佛陀布施乳糜的地点;其三即是佛陀成道前进行了六年苦行的那片树林。
牧牛女苏佳达的卒都婆现只余红砖塔基,一片历经岁月洗礼而倾颓落寞之貌。该塔究竟由何人建于何时、又因何而毁则无从稽考。卒都婆侧有一所由佛教徒捐赠的义学,旨在帮助当地的儿童摆脱失学靠乞讨为生的命运。
苏佳达卒都婆现只余塔基,据说是当年向佛陀布施乳糜的牧女的墓塔。
作为印度最贫穷落后的一个邦,比哈尔邦人的困苦在优楼频螺村得到最直观的展现。泥泞的村路、破烂的泥房、绝望地瘫坐在房前空地上的夫妇和身边的一堆儿女……各种生老病死苦,和佛陀当年所见并无二致,2500多年来一样周而复始地在人世间不断上演。
今日的优楼频螺村,仍旧充斥着人世的各种苦难。
当年苏佳达向佛陀布施乳糜的地点,现在建有一座极其简陋的小祭祠。简陋的程度,甚至可以说连“一座”都说不上——供养着苏佳达向佛陀布施塑像的“亭子”是一墙两用,墙的另一面则属于一座供奉太阳神苏利耶的印度教寺庙。
供养着苏佳达向佛陀布施塑像的“亭子”十分简陋。
走到村子的末端,就是佛陀进行六年苦修的“苦行林”。苦行林内有若干座小祭祠,其中一座供奉着一座形容枯槁的佛陀苦行像——当年佛陀为了苦行,一天只吃一粒稻谷,因而消瘦得肚皮都凹进去贴住脊骨。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苦行林仍然有信仰印度教的苦行者在修行……
苦行林中所供奉的佛陀苦行像。
今天的苦行林。
穿过苦行林,来到这个沙洲另一侧,可以看见被沙洲分割开来的尼连禅河的另一段河道。这里的景色豁然开朗,远眺甚至还可以隐约望到“前正觉山”——根据玄奘的《大唐西域记》所载,佛陀在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之前曾登此山,因此得名。
尼连禅河的另一段河道,河对岸远处即为“前正觉山”。
05 象头山-说法之地
如果说优楼频螺村只是受关注度比菩提迦耶略低,那么佛陀向三千多名“事火者”宣说《一切燃烧经》的象头山就只能用“人迹罕至”来形容了——即便象头山就在迦耶城内。
自象头山上鸟瞰迦耶城。
如前所述,迦耶城三面被岩石丘陵所环绕,象头山是其中比较高的一座。登上象头山,可以鸟瞰迦耶全景。然而象头山上关于佛陀那次盛大说法的纪念,除了一座简单的佛坛外,更无痕迹可寻了……只有吹过耳边的风声,仿似还在吟诵那2500多年前的法句:
“世常燃烧中,有何喜可叹,汝为黑暗蔽,何不求光明!”
这个小佛坛就是当年佛陀说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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