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人合拍的声音 女性和她们的声音

要知道，历史不会像自然现象一样，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女性之所以能拥有自己的话语，是她们艰苦奋战的结果。

女性和她们的声音

Adriana Prengler

如果我们贯穿整个历史的话，就能看到在文化和文学中，女性的声音常常被忽略的，而且这种被忽略的例子举不胜举。例如在荷马史诗《奥德赛》中的一个故事，讲的是奥德修斯和泰勒马库斯的故事。一天泰勒马库斯的妈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来到大厅里，发现一个诗人正在唱歌，唱的内容是一个希腊英雄回家的遭遇，很难过、悲伤的曲调。于是这个妈妈就说：“你能唱一个欢快的歌曲吗？”，年轻的儿子就干预说：“母亲，你应该回到你的房间里做你自己的事情，因为在公开场合讲话是男人的事情，尤其是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于是这个妈妈就听从儿子的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了。然后有位学者玛丽她说：“哦，天啊，一个儿子让他非常睿智的妈妈闭嘴，这是一个很荒唐的事情。”但同时，这也是一个侧影，西方公共文化领域里面对女性声音的压制，这是一个证据。事实上作为男性，在他们的成长过程里，是需要学习如何控制公开言论的，不让女性说话的。虽然在历史上也有很多的女性勇敢地提出了挑战，就是说“你得闭嘴”，好像“闭嘴”就是一个常识，她们在历史上留下了很大的影响力，她们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假如是一个男性处在跟她们相同的位置上，他们是不需要这样努力的。比如说英国的第一位女首相撒切尔夫人，她特地要去上一个发声课，就是如何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男性的声音，需要让自己的声音更有男性气概，因为这样才能被尊重，才有机会被听到。在外界会称她为“铁娘子”，但假如她听起来就像一个女性的声音，似乎就不太可能会有那样的权威。

自我们精神分析专业领域的开始，研究男性和女性其实一开始就在我们的领域里，只不过是传统上我们把男性的魅力界定成有权威、主动的，完整的。而女性被界定为你没有阴茎，然后女性就是缺乏性的魅力，会因这种缺乏导致女性的阴茎嫉羡。其实男性和女性在解剖学上、在生物学上确实是有差异的，然后这种差异也会带来心理意义上的隐喻。例如从解剖学上看，男性的生殖器是向外的，是可以被看到的，它指向一些活动的力量、野性或者领导力。而女性相比而言，是藏在里面的，更多是不被允许看到的，但又允许被穿透，所以对于女性来说就更被动，采取更少的行动，可是女性又指向直觉和情感。

但是比如说我们没有生殖器好像一种被阉割或者对阴茎的嫉妒，其实并不能够解释，因为弗洛伊德曾经给法国的公主写过一封信，信中提到对女性的这种奥秘很难以理解。对于孩子来说，就是总是对两性很好奇的，有很多的好奇心想要去探索，因为在弗洛伊德这里，也复制了亚当和夏娃的故事里，他们对禁果的好奇，于是他们偷吃禁果。他们为何要吃禁果呢？男人想要什么呢？女人又想要什么呢？女性是怎么回事呢？她是一个暗黑的一块大陆吗？现在她有什么？女性的性对男性来说是一个迷思，是否跟男性对女性来说是一个迷思是一样的？那么这些年来这些概念发生了什么变化？现在我们该如何理解男性和女性。弗洛伊德希望他可以理解这个部分。于是弗洛伊德带着这个想法就建立了阴茎嫉羡的整套理论，但是他觉得他的这里理论似乎是不足够的（去理解女性的）。那么为什么女性对他来说这么神秘呢？

（弗洛伊德的全家福）

我们说，当我们创建一套理论的时候，其实是离不开自己的成长史的。弗洛伊德是他父亲第三任妻子的长子，在他两岁的时候他有个弟弟，但是弟弟在6个月的时候死掉了。所以弗洛伊德有了一个无意识幻想，就是这种全能感，好像他真的可以杀死他不想要的（弟弟）。然后在他后面还有5个妹妹一个弟弟。弗洛伊德在家里就是老大，而且他是唯一一个在家里有自己的房间的孩子。当他在学习的时候，他的所有的妹妹无论多小，都必须得保持安静。甚至他的妹妹在弹钢琴时，打扰到了弗洛伊德学习，于是第二天这家钢琴就搬出去了。所以这里就供我们去反思弗洛伊德理论的起源，关于女性的阴茎嫉羡，她们到底是嫉妒男性的阴茎还是哥哥所拥有的权力地位？或许对女孩来说她们嫉妒的根本不是阴茎，而是当哥哥有任何需要的时候可以告诉父母且被认真对待，就好像哥哥的需要是无比神圣的。因此我认为女性的嫉妒和阉割焦虑、阴茎嫉羡是无关的，女性的卑微和屈从是受到家庭原因和社会文化的影响。然后女性将这些家庭态度、社会文化内化进来并认同它们，因而压抑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再来看看弗洛伊德和他妻子玛莎的关系。作为妻子她有表达欲望、她在其他领域发展的欲望吗？当时是在19世纪末——维多利亚时代，所以和其他家庭一样，女性是没有权力表达自己的欲望和抱负的。所以女性是不是真的像弗洛伊德说的那样迷思，还是说这个迷思和黑暗是来源于在当时女性的一个感觉。她们的声音是不被允许表达、甚至是不被允许被听到的。尽管弗洛伊德认为女性没有阴茎，是她们早期焦虑的根源。但有位学者提出了一个想法，因为女性没有男性生殖器，促使女性可以发展出来去探索覆盖全身的性感带，从这个角度来说这反而是个优势，不像男性的性满足仅局限于生殖器区域的满足。

我和很多研究者持类似的观点，即我们都对女性的阉割理论表示怀疑，我会觉得阴茎嫉妒所嫉妒的根本不是生殖器，我们倾向于女人所嫉羡的是声音，男人们有更多的机会发出他们的声音，而大多数女性沉默是因为文化传统，她们害怕被嘲笑，甚至有的时候她们会遭受惩罚。所以，女性她到底是一块暗黑之地，还是如果她们有机会，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的话，就可以用自己的声音把这块给照亮。

（安娜O）

在弗洛伊德的《癔症的研究》这本书里，有个著名的病人安娜O。我们说精神分析提及的谈话疗法、“扫烟囱”这些说法，都是这位女性提出来的。“扫烟囱”这个隐喻它不仅仅适用于精神分析领域，而是指在各个领域、世界的每个地方都应该让女性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为了消除症状，而是为了打破那个沉默，去宣告女性的独立自主，然后去建立这样一个概念：作为女性也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一个部分。安娜O自己清扫了自己的“烟囱”，大声的发出了她的声音，借此理解并超越了她的症状。弗洛伊德是很重视这位病人的，倾听她的声音，并且后来弗洛伊德也成为了当年维也纳妇女权力运动的领袖。即便他处在维多利亚时代，非常的封建保守。但他是非常鼓励女性参与到精神分析的领域研究和实践中，他也非常重视女性的智力以及在这个领域作出的贡献。所以其实弗洛伊德比其他人在那个年代是更有能力倾听女性声音的。即便是他的阴茎嫉羡的理论会批判他对女性的忽略和贬低。

在当今Emilce Dio Bleichmar 这位学者讲：女性一直一直被忽略，被物化，被物化成男性欲望的对象，然后女性要发出声音就需要非常努力地去战斗。在一本非常卓越的著作里，一本关于女性的癔症的书，她说女性非常绝望，当她们的声音不被听到的时候，她们才会用身体来表达。另一位叫贝利拉的人用非常讽刺的口吻写到：在我们的这个年代里，女性总是被描述成为爱要死要活的，然后爱是她们生命的意义的这种形象。

而男人就是进入一段爱情之后就要去干大事了，任何时候沉迷爱情的、或者迷恋女性的男人都是负面形象。她还说在她小的时候，听到过的一首拉丁美洲的一首歌曲，里面的歌词都是在教你怎么当女人，歌词大致在说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品质是痴情、会调情，你要内心火热，等待爱情降临，如此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想到我的一个病人，有天她带着她又老牌、老旧的拿着很骄傲的态度跟我讲：“我妈妈曾经跟我说，女人就应该是紫罗兰，这种花一旦被人发现，它就会向发现者贡献它的香味，假如它不散发出它的香味，它很快就会枯萎。”

我们知道紫罗兰是一种需要湿度的花，它生长在阴暗的角落、墙角等等地方，总是在隐蔽的边缘的暗处。似乎你要成为一个获得赞赏、可以被看到的女人，你就必须要安静、等待被发现。

再回到前面我们说的《圣经》的故事里的夏娃，她其实就不像紫罗兰，她很清楚自己的欲望，偷吃禁果，允许自己被蛇诱惑。后来因为这种欲望她收到了惩罚，被驱逐出伊甸园，然后从这个地方开始，女性就要放弃自己的欲望，因为会被驱逐出我们以为的可以提供保护的伊甸园。

弗洛伊德写过一篇文章叫《论女性》，在里面他表示女性是很被动的一个观念，是受当时社会文化的影响，是对女性攻击性的压制，其实是被政治和文化强加在女性身上的。这个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被所有人都内化了，就像人们所说的受虐性就是女性的特质。

另外还有叫：Francis Tusin 和Francoise Dolto的两位学者认为，身体意向其实是性身份认同的一个最原始概念来源；还有一位叫Annie Anzieu的学者表示女性的心理受到她的性器官的物理特质的影响。在她看来女性气质并不是说没有阴茎，而是说女性的生殖器它是一个通道，一个入口，是这样的一个意向。

现在大家就抛弃的旧有的对女性的观念，大家都同意说女性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女性并不是那块肋骨，来帮助男人完整的。其实再回到弗洛伊德所说的阴茎嫉羡，其实他当时也谈到了心理上的双性恋倾向。也就是小孩子他是有一个阶段他是同时认同父亲和母亲的双方的功能的，也就是男性特质和女性特质在一个人身上都会有的。

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消极的。在现在的精神分析领域里，越来越的人认同这样的观念，女人和男人都是完整的，他们并不缺什么。然后今天我们也知道了女性化也不是女性专有的特质，男性和女性都有女性化的一面，男人并不一定要总是积极主动的，女人也不一定要总是被动软弱和顺从的。

所以我和觉得如果男性身上有一些女性特质的话，在当今世界更容易收到异性的欢迎的。就是现在女性也会更看中男性身上有没有一些温柔、倾听、敏感的能力，当然还有包括我们说的那种诚服、狂热和痴迷。而曾经以上特质都是专属于女性的。到今天男性和女性的特质已经是很模糊的。这个跟一个世纪前我们对性别定义的差异是相距甚远的。

现在对于男性是什么样、女性是什么样的刻板印象已经很大程度上被稀释了。现在我们已经很确定到女性并不缺一个阴茎，而是曾经被压制的声音今天在各个领域被倾听、被传递。一个女人可以用各式各样的方式发出她的声音，不管是她对爱的态度还是她作为母亲的力量。她可以表达她的欲望，她的攻击性。就女性的气质在各个领域都有一千零一种声音。她们有欲望，有情欲，她们在社会、经济、政治、人文和科学领域，都有声音。

对于女性和她们的声音有很多的种类，有的声音曾经被禁止、有的被允许；有的声音是强的，有的是弱的；有的声音是在传递希望，有的声音是在表达哀悼，有的声音是在表达幸福快乐，有的声音是在表达哀伤……对于我们来说，这些声音都需要被聆听！

以诗之名 致敬最美的你

生活不是日复一日的寻常

人生的意义在于活的精彩

愿你不被岁月抹去激情

不被年龄定义人生

做乘风破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