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丞如何成为官场传说（风起洛阳中的经典官场话术和见风使舵）

电视剧《风起洛阳》第13集中，武则天召见了晋王武慎行。这位在《琅琊榜》中就扮演“萌王”的王爷专业户再次让观众们领略了一把什么叫“面带猪相，心中嘹亮”。电视剧中的晋王武慎行与武攸决的三次会面也堪称与领导见面时的“教科书级”官场话术表演和经典应对。今天白羽就跟大家好好聊一聊。

一、面带“猪相”的晋王

电视剧中的晋王武慎行就是历史上的武三思，《旧唐书外戚传》对武三思的概括性总结中写道：“略涉文史，性倾巧便僻，善事人，由是特蒙信任。”

熟悉历史的朋友都知道，武则天掌权之后就对武氏家族开始了大肆封赏。武氏子弟纷纷跻身高位，在大唐各个部门充当要职。特别是武三思、武承嗣作为武则天的内侄在武则天篡唐称帝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权宠极盛。武三思能在一众武氏子弟中封王，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在剧中，武则天问宋凉密谋造反之事，晋王回话时都是“天命所归，英明神武、威仪天下之类的”阿谀之词，最后回话的落点却放在了“改元天佑”上。要知道，武则天是非常喜欢改元的。当初就是在武承嗣等人的“强烈建议”下，改元称帝。此时，武慎行抛出这个“改元”话题，一来是试探女皇是否要继续彻查，二来就是要看女帝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的两句话很有意思。女帝问：宋凉谋反一事，你怎么看？

答：此事蹊跷得很哪。

这两句如此熟悉的对白，不禁让人怀疑晋王武慎行莫不是学到了《神探狄仁杰》的台词精华：元芳，你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

众所周知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但是哪怕是一句废话，起码它也正确啊。女帝接下来问道：你也做过兵部尚书，你要是宋凉。。。。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慎行打断了。

因为如果让领导把这句话问完那就太可怕了，接下来的话就是：你要是宋凉，你会怎么做？

女帝问这句话其实要做一个风险评估，兵部尚书谋反需要分几步走，涉及哪些部门，自己好提前做预防准备。

武慎行为什么不敢回答呢？拜托了，这是谋反，想都不敢想得好吧。如果当时显示自己的能耐，把造反的流程给说了，说明他也有谋反之意。就算当时女帝不发作，事后回忆一下，还不得秋后算账。流程都想的这么透彻，你还说没有谋反的心思？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伴君通常意味着风险投资。这种投资的魅力在于高到惊人的回报率，在君主专制的环境中，只要不犯错就可以从君王这个金矿中开采出自己的收​获。所以，晋王在武则天面前扮演的蠢一点，迟钝一点，萌一点无可厚非。

二、心机深重的杨焕

帝王这种生物，心机深重最是难测。幸亏，他们身边总会有人能够透露出帝王的一鳞半爪，《鹿鼎记》中就是“太监韦小宝”，《风起洛阳》中就是“内舍人杨焕”。

内舍人杨焕对应的正是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在所有唐代穿越类小说中，男主要是没有把上官婉儿勾搭到手，基本都是穿了个寂寞。

因为在正史当中，上官婉儿虽有宰辅之才，私生活却有点淫乱不堪。她的情夫们，在野史中有张宗昌、张易之、中宗李显等人，在正史中登记在册的有武三思、崔湜。

晋王私底下来找杨焕，就是来进一步确定打击目标。按道理讲，晋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了，还能怕谁？其实，随着武则天年事已高，狄仁杰、李昭德等人力主“强李氏，抑诸武”的策略，正是处于武则天春秋已高，召还庐陵王李显之后的关键历史节点上。要是真的出现了“查到不该查的人”，岂不是很麻烦？

杨焕也提点​得​很明白：宋凉的事情，为什么​由​你姓武的人来查？

这句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其实对朝局说​得​很透彻了。宋凉是没有根基的门阀势力，连这种人都会谋反，说明案件牵涉很大。女帝因为你是武家人才放心让你查，姓李的暂时还不能占据上风。

所以，杨焕才会让晋王“放心去查，保不齐会攀咬谁出来”。这就是暗示：如果真的攀咬出​一大串​人来，那就是意外之喜。就算宋凉嘴硬没有任何收获，还有一张底牌高秉烛，查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对女帝那边也可以勉强交差。

进可攻，退可守，杨焕给晋王的计策确实高明。面带憨的晋王也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无能，接下来的神操作才显示出“王者风范”。

三、心中嘹亮的晋王

其实，武氏集团内部的关系也非常微妙。自己人知道自家事，武氏子弟靠着武则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武氏子弟当中其实没有几个能成大器的。营州之乱时，武则天曾经派武三思、武攸暨、武懿宗等人直接或者间接参战，希望他们能够捞取政治资本，以利于将来接班。可惜，武氏子弟的表现实在是“烂到词穷”。

电视剧中少壮派子弟中，武攸决异军突起，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内卫”首领。这个位置相当于后世的“锦衣卫”，可以“上达天听”。这么重要的职位，这么当红的人物，晋王自然是既要拉拢，又要防范。所以，兄弟二人之间的对话也如同教科书般精彩。

二人见礼之后，武攸决先问道：不知今日堂兄找我来所谓何事？

晋王一边调弄茶汤一边说：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在堂兄面前装糊涂？如果一般人心里有鬼，经过他这么一咋呼，可能会露馅。可惜，对面也是尖尖筷子举凉粉---滑头对滑脑，故作不知。

于是，放下手中的汤匙，说到：内卫剿灭宋凉叛军大功一件，你可是替咱们武家挣回颜面了。接下来，晋王话锋一转，旁支当中，你们兄妹命是最苦的，这下好了却成了最有出息的，以后武家人都要指望你们兄妹二人了。

这句话其实已经说​得​很重了：嫡系的武氏子弟个个没出息，你们旁支的武氏兄妹这么出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我这个王爷以后也要仰仗你们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武攸决当然听明白了。先是一顿假模假样地咳嗽，然后说自己的身体不行（大哥，您看我都十级肺痨了，别玩我行不行）。

武慎行也明白堂弟的身体一直不行，这才放心一半的戒心。随后又试探问道：朝中有两个尚书的位置，可以帮你谋请一个。

这就是典型​地​​又​​打​又拉了，武攸决自然清楚嫡庶有别和远近亲疏的关系。所以他的回答是站在武氏家族的高度上说的：我们武家已经是一等一的门第了，哪里还需要我来位高权重？

这句话才让晋王的心放回肚子里，直到此时，晋王对堂弟的试探、猜疑才告一段落。接下来，他才大胆地讲话直接挑明，让武攸决把高秉烛移交至大理寺，由那边​审出​一个“提及几句东宫的证词”。晋王的目的就是要给女皇营造出“李唐势力死灰复燃”的假象，为自己当上太子，将来接替皇位打下基础。

白羽点评：简单的三场戏，其实是一场波云诡谲的权力斗争。在这场斗争中，晋王殿下在武则天面前是愚笨的，在情人面前是精明的，在手下面前是老谋深算的。充分显示出晋王贪恋权位，狡诈自私的人性特征和愚昧狭隘的猜疑之心。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政治和历史是多么​的​紧密相连，政治与人性又是多么地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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