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画家的每一幅作品都当作珍宝(荐展在他的画笔下)
已经步入不惑之年的林于思,笔下的人兽花鸟却愈发玲珑生动、活泼可爱,从中透露出画家蕴含的元气和灵性。
林于思经历了长期的传统笔墨训练,擅长通过笔墨痕迹与色彩建立起一个似真似幻的场景,深入地表现和构造富有个人视角的“故事”。画作的点睛之处是孤独的微小人物或者神兽,因而被各界视为一个极具造境能力的青年艺术家。
在这个名为“响箭放到都门前”的个展中,展出了画家各个时期不同风格技法的作品,试图完整呈现画家创作的脉络过程,也是对林于思所设想并期望“一个人的群展”的一次试探。
《梅兰梅兰我爱你》
纸本设色
140×70cm
林于思的画,名字相当有趣味与张力,如这幅《梅兰梅兰我爱你》。画作构图也相当新奇,左右两边各有一支花旁逸斜出(梅花和兰花是传统国画中的经典母题,经久不衰,历代画家也没有产生厌烦心理,都愿意画上几幅)。
画面下方是如同心脏紧缩般团起来的波涛。在紧缩的波涛上方,一个小人站着一块石头上,石头漂浮在一片茫茫虚空中。
类似的小人在画家的画里经常出现,画家自己解释:有时是广义的人类,有时也是画家自己。观众、画中的他、以及二者互为作用生成的物象,组成了所谓的自我、本我与超我。
站在画前,画里面那个小人既是画家,也是在看画的自己,或者把芸芸众生都塞入那个小人当中,观众作为一个旁观者,冷静地瞧着。
《梅兰梅兰我爱你》局部
再往上看,画面的最顶端有两片对称斜下来的线条和阴影,将观画者的视线往下拉,集中到画面中心,和画中两旁的梅花和兰花也形成对应关系。
林于思曾主动接近西方绘画的技法和范式,强调三维、构图的西方绘画通过结合错视觉与透视获得深入的立体感,这两片阴影是林于思融合与平衡中西方绘画成果的体现。
林于思《一样的溪山》 范宽《溪山行旅图》
《一样的溪山》画面中间那座山即是范宽《溪山行旅图》中的山,画家以自己的笔墨将其截取,移入画中。传言范宽的这幅画也只是其原作的一部分,原本还要大,这幅画或许就是林于思按自己的意思将其补充完成的作品。
《一样的溪山》局部
画中溪山有了,行旅是一个小人骑着一头白象。这让我想起佛教形象中,普贤菩萨坐骑是一头白象。普贤菩萨在佛教中以愿行广大著称,坐骑白象则代表愿行殷深,脚踏实地。画中的赤裸小人不像传统菩萨像那么威严华丽,却更符合心目中修行者迷思、追索、直至觉悟的形象。
这幅画也有油画讲究构图的意思在,山右侧斜拉下来一片阴影,到山脚下隐约与地平面相交。空间的立体感通过精心设计的画面结构自然凸显,山峦不再层层堆高,而以山和地平面错落有致地前后叠加,用云雾造成的氤氲来强化景致的深度。坐落于其中的人与象由传统工笔绘成,它们清晰的轮廓线与周围朦胧景象间的明显反差使其跃于纸上,恍如独立于天地之间。
《沐马图》局部
《沐马图》画面上是几个小人同几匹马在一个大湖中玩耍嬉戏。如果睁大眼睛,贴近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几匹马的视觉方向并不一致。湖中左边一匹是从侧面平行而观,稍下两匹则是从天空中俯瞰的视角。右边两匹马也是这样的关系,一匹俯视,只看得到马的背部,另一匹展示小人骑在马背上的侧面效果。
《沐马图》局部
画家处理这个问题时,内心似乎没有任何不安,自然而然地用画笔来表现天真的眼睛,这就是林于思所向往的“老辣的手艺和幼稚的心灵”。他的画不是立足于一个特定的时刻所能看到的场景,而是透露出作画时的心境和所画之物对于个人的意义。
小孩子就是这样认知世界的,在孩子们的眼中,值得记忆的永远是事物最具特性的角度。有兴趣的话不妨找几幅孩子自由创作的画来对比观看。
《黄仙》
69×139cm
2014纸本水墨
这幅《黄仙》的原始素材是林于思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晚上在小区碰到了个黄鼠狼,它在面前经过,而且跑得不快,慢慢的。这个场景让画家很惊讶,以前没有见过活的黄鼠狼,偶然相遇,惊鸿一瞥,情景就此印在心底。
《黄仙》局部
画中一个小人与黄仙相对而立。站在画前思绪纷飞,因为也曾见过这样的眼神。
无论男女,作为动物活在世界上,一粒果子迸溅在嘴里的滋味是一样的,为对方梳理皮毛的眷恋是一样的,被命运辗过的痛苦是一样的,生之狂喜和死之无可奈何也是一样的。
太上忘情,如果更超脱一点,黄仙不会走到人声嘈杂的市井,也就无缘遇见。最下不及情,如果再痴愚一点,彼此目不斜视路过,如同无事发生。黄仙和我就夹在中间,在庸碌平凡的生活中相对而立,双目直直对视,在各自心中掀起一丝波澜,烟尘陡乱。
他的眼睛里看见的是,万物有灵且美。
林于思未命名纸本水墨 毕加索 哭泣的女人
最后引起注意的是这一幅无名小画,一眼看过去,心中想起来毕加索笔下的面容。这幅画取消掉了毕加索扭曲变形的构图,保留奇诡绚丽的颜色,再将其放入中国传统的写意水墨线条中。最终作品的成效如何,意义何在,不敢多说,画作背后的蕴含的迷思却值得一探。
看过一个说法,毕加索和齐白石都是“斩钉截铁”式的人物,气力极大,大到以一己之力给背后的传统画上句号。西方绘画传统,从画在修道院里的湿壁画到油画到印象派再到毕加索的立体主义;东方绘画传统,从唐人物宋山水元明清文人画到齐白石的大写意,绘画形式的内在传承演变已经完成。新与旧,破与立,是后来者要面对的大问题。
那么这个画展的主题是什么?个人观感,似乎没有主题。主题是限定,是归纳,林于思的画难以限定和归纳。西方与东方,传统与现代,古典和潮流,各种元素在他笔下都有所体现。画展名字倒是有一个——“响箭放在都门前”。
“响箭”自然是指林于思,指这个展览。“都门”呢?按画家透露出的意思,是对广东艺术视而不见的国内艺术界,是长久以来把持话语权的欧美现代艺术权威。再往上追索,是已经完成了一个循环的绘画艺术,下一个循环的大门。
画家的响箭,能否引起他们的注意,能否突破这一重重都门,难以就此下论断,且拭目以待。想亲试这支“响箭”的话,不妨抽空来学有缉熙美术馆一观。
“响箭放到都门前——林于思作品展”
| 展览信息 |
艺术家:林于思
策展人:樊林
展期:2018年10月13日至2018年11月13日
地点:广州市天河区黄埔大道西668号
跑马场北广场学有缉熙美术馆
文 | 游刃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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