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阳县以前是桐城的吗(桐城枞阳本来是一家)


枞阳县以前是桐城的吗(桐城枞阳本来是一家)(1)

桐城经开区


在漫长的时期内,枞阳属于桐城。1949年2月,析桐城东乡全部、南乡部分、北乡部分置桐庐县。1951年2月更名湖东县,1955年7月更名为枞阳县。

但是,简单认定枞阳属于桐城并不准确。枞阳得名也早,古三代为长江之域;春秋为群舒宗子国属地;战国属楚;秦属九江郡;汉武帝元封五年(前106年)置枞阳县,属庐江郡;隋开皇十八年(598年)属同安县;唐至德二年(757年)属老桐城县。

把时间顺序整理一下:桐子国与宗子国几乎同时并存;汉武帝置枞阳县,领地相当于老桐城,枞阳县得名实际上比桐城县得名还要早。也就是说,在1949年析分之前,枞阳和桐城加在一起的这块地方,或曰枞阳,或曰同安,或曰桐城,始终是同一个地方。但是,也不能说枞阳得名比桐城早,因为“桐乡”早在春秋时就已经存在,并不比枞阳迟。窃以为,争论桐城、枞阳得名谁早谁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桐枞本是一家。

为什么这么说呢?

1.“桐”就是“枞”

桐从木,分为油桐、梧桐、泡桐、法梧、桐梓诸类;枞从木,或曰冷杉,实际上指的就是松树。枞通松,z/c/s相通,读sōng(松),读zōng(枞),又读cōng(丛)。方言将松树称为丛树,《鄂君启节》将枞阳称为松阳。

由于“桐”“枞”两个字都从木,固执的现代人便认定桐城、枞阳一定得名于两种树。又由于桐树、枞树明显是两种不同的树,所以没有人会想到“桐”“枞”两个字在古音中是相通的。更不会想到,“桐”“枞”在这里并不指树,而是同音假借。

那么,它们假借什么字呢?会、集、同、合、总!

(1)“桐”通“同”。这一点上,乡友皆知,不再赘述。

(2)“枞”通“同”

枞,读若总,汇总也,汇合也。合者,同也。

枞,读若赠,赠者给也。给,从合,合者同也。

枞,读若增,增者益也。同一、一同。

枞,读若憎,憎者恶也。恶读若我,我者吾也,梧桐互训。

枞,读若丛,丛者汇合也,合者同也。

枞,读若存,存者,在也。在下,我也,我者吾也,梧桐互训。

枞,读若纵,放纵。放从方,方者合并也。合者,同也。

枞,读若棕,椶,栟櫚也。并、侣,合也,合者同也。棕通櫚,读若侣,侣者相同、相似也。

枞,读若踪,迹也、跡也,人形从之也,与足履相同也。


枞阳县以前是桐城的吗(桐城枞阳本来是一家)(2)

航拍枞阳


(3)“松”通“同”

虽然“枞”就是“松”,但将“枞”简单解释为“松树”是不正确的。松树是一种平常的树,古代多野生,全国各地几乎所有的大山、小山都能见到,何止枞阳一地。在上古时期,没有多少人认识字,所以字的读音比写法重要得多,造成古代典籍中假借字横行。凡是多音字,十有八九是假借;同音字中,假借现象也很普遍。枞阳早在西汉之前就得名,我们不能一看到“枞”从木,就认为它一定与树木有关,这样是没法考证历史的。举个例子:现在带三点水的字,好多本来指的都是河流的名称,“油”本义指湖北荆州的油河,你能说这条河里流动的都是油吗?同理,“松”不过是个假借字,假借“同”。

松,从公,公者集中也,共同也。

松,放松、放纵,松弛也,舒也。放从方,方者并同也。

松,读若送。送者给也,给从合,合者并同也。

松,读若讼。抬杠,本字就是争讼。杠从工,工读若公,共同也。

松,方言称为丛树。丛者汇合也,并同也。

松,读若颂,赞也。赞读若攒,积也,并同也。

“桐”“枞”通“同”,相当于会、集、合、总,集中、会合、汇总、并同也。更为重要的是:庐江、泸江、浍江,意思就是会合、并同,多条支流汇总的合称(参见第三部分论述)。庐通浍,枞读若总,汇总也。从全国观之,叫桐庐的地方有好几个,证明“桐庐”是个连绵词。由此推之,“桐”“枞”通“庐”“泸”“浍”,极有可能指的就是庐江。


枞阳县以前是桐城的吗(桐城枞阳本来是一家)(3)

枞阳长河

2.桐子国就是宗子国

春秋群舒之地有个宗子国,大抵是没有问题的,但枞阳跟宗子国到底是什么关系,历来讲不清楚。

将枞阳县绑定到宗子国,并将宗子国与桐子国截然分开,最主要证据来源于《左传》的杜预注解。《左传·文公十二年》“楚子孔执舒子及宗子,遂围巢”。杜注:“宗国为群舒之属,即枞阳,是古代偃姓方国,汉武帝在旧邑设县,以古国为名。”这些话都是带引号的,按理说应当很严谨。奇怪的是,杜预是晋代人,不太可能会说出这样的大白话。细查杜预《春秋经传集解》,以上资料的原文应当是“夏,子孔执舒子平及宗子,遂围巢。”杜注:“平,舒君名。宗、巢二国,群舒之属”。杜预的注解中根本没有引号中的哪些话,也没有说宗子国跟枞阳有什么关系。那么,引号中的那些话是哪里来的呢?不得而知。

宗子国,其地望杜注未言,《春秋大事表》卷4以为在今舒城与庐江之间,这样就跟枞阳没什么关系,但其亦无确证。对照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宗国的位置与今天枞阳县域出入很大,并不吻合。光绪《安徽通志》卷44说得明确:“宗,国名,群舒之属,即枞阳也。”但光绪也晚,所说不足为凭。历史久远,宗子国的具体位置实难稽考。但从《左传》将宗、巢二国并提推测,这两个小国应当接壤,那么宗国在舒城与庐江之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试想,巢国与现在的枞阳隔着舒国、桐子国(假如巢国在巢湖),或隔着群舒、皖国、桐子国(假如巢国在六安),如果宗国就是枞阳,《左传》怎么会说将宗、巢二国同时给灭了?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宗子国就是桐子国。在1949年之前,所有古籍中提到的宗子、枞阳,指的都不是现在的枞阳,而是老桐城,包括现在的桐城、枞阳两地。也就是说,宗子、桐子、同安、枞阳、桐城,过去指的都是同一个地方。如果认定宗子国就是桐子国,以上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么,为什么同一个地方,却有着诸多不同的称呼?桐、同读音相通比较好理解,枞、宗读音相通也好理解,为什么桐、枞读音也相通呢?这是因为,古代的群舒之地有着太多的变故。本来,群舒内部就有不同的派系,各自可能就有不同的语言体系。加之后来先后依附于徐、楚、吴、越,又统一于秦,不同的语系对这片水域自然就有不同的称呼,把后人弄得无所适从。

3.庐江就是枞江

既然桐、枞通同,进而又通庐、泸、浍,我们由此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庐江就是枞江,或曰枞川、枞水。

将这个结论详解,它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的意思:

其一,庐、枞、桐,这3个字都是假借,通“同”,意思是集中、会合、汇总、并同。

其二,什么会合、并同?诸多支流的会合、并同。具体来说,包括孔城河、挂车河、大沙河、龙眠河以及菜子湖东部周边的水系,汇合于菜子湖。

其三,我们大体可以确定,庐江指的就是菜子湖水系,它的确是多条支流汇集的总称。每条支流都有自己的名称,庐江只不过是个总称,相当于四川的“泸江”、江西的“九江”。

其四,山南水北谓之阳,枞阳当在枞水之北。又,《鄂君启节》“庚松阳,泸江,庚爰陵”,枞水不应当是长江干流,只能是支流。那么,古枞阳就不应当在现在江边的位置,而应当在孔城附近,即一定要在菜子湖之北。否则,何来水北之称?

(来源:方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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