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小象第二集(钩钩儿外传二)
一晃好几年,在一个春末夏初的晚上(也许没记错),21岁的我,和当时最好的同学叶子与陈超约在上新街碰头,因为叶子在勒边的摩配厂上班,我们的计划是先挂长江钩钩儿到解放碑,再接力嘉陵江钩钩儿回到江北城,在夜市找个地吃饭,再到叶子家里,围观遥远的欧洲足坛即将打响的一场大赛。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当再次走到长江索道大厅时,才发现勒里真是旧貌换新颜。大厅敞亮了很多,灯光下,耀眼的大理石地板和售票窗口两侧修砌一新的旋转楼梯,让人有一种置身酒店大堂的感觉。
再看大厅的人群,男的衣着时髦,女的扮相美艳,举手投足都带着风,让人觉得他们更像是到酒店吃饭的,在那个时刻,我看到了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长江索道站,那些匆忙而艰辛的清晨穿梭在我眼前,那些平凡而真实的人们消失在岁月里。
排队买票时,我前面一个人拿着票还在窗口咨询什么,没问两句,就听到售票员极不耐烦地说话声,我抬头看过去,在售票点里,一个艳唇媚眼,脸型微胖的年轻女子用连推带搡的语气回应着问话,我前面的人回头撇了一眼排队的人,头一甩的离开了。
到我买票了,售票美女把票搡在窗台上,眼睛根本就不看我这里,还抽空回过头去和身后的同事说笑两句。美女确实有几分姿色,白皙的脖颈上还戴着金晃晃的项链,她身后的同事翘着肉丝二郎腿,清凉的夏季工装表现着身材的凹凸有致,漂亮的眼睛里有那么一丝轻蔑。
我们走上二楼,倚着栏杆俯看着有些耀眼的长江索道大厅,我突然明白,这售票工作是形象工程,长的乖是很大的竞争力,才有资格坐在售票的板凳上,一屁股坐上去,只要不犯大错,没谁妖得走,于是,那位稳坐形象代言人宝座的美女,对外以高冷乖戾的时尚风格快速出票,对内嘛,就在极其有限的场地和服装条件下,展开圈内选美比赛,于是,人美景美和谐统一了。
我站在索道站的二楼,感觉站在一座虚空的繁华之上。
那时的索道已经不如从前景气,横江大桥一座一座地修,城市气候一年年地变好,私家车越来越多,人们出行有更多可选择的方式,索道在不知不觉中被拥挤的人潮挤到一边,在以后的好多年,“挂钩钩儿过江”都变成了忽然飘过眼前的回忆。
也曾在某年某季某个失意落魄的时候,一个人游荡南滨路,呆呆地看着钩钩儿有气无力地驶过江空,消失在对岸苍茫的夕照里。
有一度甚至听到传说,长江索道有可能关门歇业,最终,长江索道挨过了艰难的年月,等到了改写命运的世纪,谁能想到,又是谁的手在改变乾坤,“美女售票员”们,你们还在当初的座位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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